第37章
出發前, 先跟國內的二喜說一聲, 還得勞煩多喂幾天的魚。
視頻另一端, 二喜一臉谄媚地問:“看到極光了嗎?”
丁宸靠在沙發裏, 懶懶地答:“看到了。”
“拍了嗎?”
“沒有。”
“一張都沒有?”
丁宸反問:“用眼睛看還不夠?”
“……”
視頻裏, 又擠過來一張臉,小點心。“少爺還不回來?樂不思蜀了?跟你說, 我們在你家開趴體了。”他擠眉弄眼,“淫~亂趴。”
丁宸一臉淡定:“攝像頭不是怎麽說的。”
“啥?”二喜驚了, “還有攝像頭?那看見我偷吃糖了?”
“看見了。”
小點心嘎嘎笑。
然後就聽到一個女聲,“說什麽呢。”
丁宸伸手,把人拽到懷裏。
二喜差點喊了聲媽, 招財貓一樣擺手, “新年快樂啊, 小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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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綠筱也大方跟他們打招呼。
視頻結束,二喜感慨,“我爹媽感情真好, 如膠似漆,這哪是看極光,分明是度蜜月。”
小點心哼一聲:“你入戲太深了。”
不過他也感慨, “居然還沒分,還越來越膩歪了。不過, 許綠筱變漂亮了。”
二喜警惕地看他。
小點心說:“少爺滋潤得好。”
“不行,把她微信給我,我問問她有沒有單身女同學。”
二喜揣起手機。“你別想占我便宜。”
小點心瞪眼:“怎麽就成了占你便宜了?”
二喜搖頭, “就這腦子,還是不能給你微信,免得你被高材生碾壓智商。”
***
哥本哈根空氣好,适合騎行,街邊建築很童話,滿滿的藝術氣息。有少爺中意的藝術館,也有“打卡景點”小美人魚銅像。
很多游客上前合影,許綠筱駐留許久。
丁宸以為她也在等着拍照,她卻搖頭。
“好小,比想象中的小。”
丁宸随口道:“所以才叫‘小’美人魚。”
許綠筱心裏接道:也因為小巧,越發惹人憐愛,令人心疼。連化作白色泡沫,也只是小小一捧吧。
丁宸計劃如何一日游遍所有景點,許綠筱卻說:“以後還有機會。”
她眨一下眼,“丹麥有王室。”
丁宸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行,全世界有王室有皇室的城市,都給她留着。
于是接下來,本來有機會參觀王宮,他也沒提。
許綠筱把大部分時間都留給了美食。
從網上推薦的餐廳,到街邊小吃,從海鮮拼盤,到熱狗三明治,一路吃一路拍,丁宸自覺地充當“人肉三腳架”,以及“試吃員”,他英明地決定不再騎車了,吃這麽多,必須得走一走消食。
***
丁宸選的是日內瓦。
什麽,瑞士不屬于北歐?那又怎樣?
來到這座城市,許綠筱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是——垃圾分類箱。
早就有所耳聞,這是個有“垃圾警察”的國度。眼見為實,嘆為觀止。
“少爺,我們真有默契,選的這兩個城市,一個空氣好到可以開聯合國氣候大會,一個號稱是‘沒有垃圾污染’的國家的大城市。”
丁宸說:“因為我也是有志青年。”
不過他也覺得,許綠筱觀察事物的角度的确蠻清奇。
一般人提到瑞士,第一反應不該是名表?來到這裏,難道不是第一眼注意到,随處可見的鐘表店嗎?
而他們所在位置,就是“名表街”,各種大牌閃瞎眼。
他故意問,“許小綠,你看到了什麽?”
許綠筱舉目四望,城中建築上随處可見的大鐘,“時間?”
“還有呢?”
她抿唇,轉眼珠,認真思考:“公平。”
“有錢人買再多昂貴的表,也和普通人一樣,每天只有二十四小時。”
她想起少爺衣帽間裏,那一抽屜的手表,果然是“窮玩車富玩表”,她這種小那什麽絲,走哪都背一臺電腦……
她覺得有必要事先聲明:“如果戴上這種表,我會一直盯着它看,不是看時間,而是怕弄丢弄壞……”
丁宸說:“放心,我沒打算送你表。”
許綠筱頓時放了心,看來少爺是要自己血拼。
“我打算送你一臺時間機器。”
“……”
正在邁臺階的許綠筱,差點跪了。
走進一家店,果然很有機械感甚至科幻感,丁宸問:“許小綠,你逛街的時候,會不會偶爾有一種把整間店都買下來的渴望?”
許綠筱想了想,“好像會吧。”
“我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
MB&F,許綠筱沒聽過的牌子。
丁宸解釋:“就是我之于你。”
“嗯?”
他輕聲說:“my boyfriend. ”
許綠筱愣了愣,明知道他又不正經,不過這個說法還真是,又甜絲絲了。
接下來,她的boyfriend,真的就像個進了玩具店的小男孩。滿眼好奇,各種贊嘆。當然,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不能稱之為表的表,她也忍不住驚嘆。
當然,也有困惑:“可是這種表看時間有點費力。”
丁宸解釋:“他們的創作理念就是,用機械來敘述時間,而不是用來告知時間。”
“……”
她現在好像也有點膨脹了,居然覺得很有道理。
丁宸指着一款表問她怎麽樣。
許綠筱認真觀察一番,搖頭。
他也搖頭,“這是為數不多的女款。”
接着他又物色了幾款,很直男的那種,讓她給點意見,看來少爺也有“選擇困難”的時候,許綠筱用自己差強人意的品味誠心誠意給了男朋友一點小建議。
最後,丁宸選了兩只,簡單來說,一款像表,一款很不像表。
在鐘表店逗留許久,吃過飯,丁宸帶她去湖邊轉轉。
日內瓦湖很大,很藍,清澈見底。有噴水時“一~柱~擎~天”的大噴泉,有很多鳥,包括天鵝。遠處是青山,山頂有雪,山間點綴着小小的房屋,湖光山色,如置身于畫中。
丁宸喜歡這裏,“我可以坐一天。”
許綠筱接:“像變了一個人嗎?”
他愣一下,笑,“在這種地方,心情想要變差都很難。”
許綠筱深以為然。
兩人就這樣坐一會兒,随便說說話,再溜達一會兒,還買了面包喂天鵝,天鵝優雅地用完餐,就冷漠地游走了,然後又有新的游過來。
許綠筱認真地說:“我必須得努力了。”
“争取早日過上那種‘打個飛的來瑞士喂喂鳥發發呆然後就飛回去’的生活。”
丁宸笑,暗中記下。
又一次湖邊漫步時,許綠筱走在前面,走一會兒停下等懶洋洋踱着步子的少爺。
等他走到近前,她說:“別動。”
她踮起腳,在他臉頰輕啄一口。
親一下就走。比天鵝還冷漠。
丁宸兩步追上去,把人拎起來,狠狠親一口。
不願放開,擁在懷裏,又親一下。
許綠筱回應,她還不太熟練,像小動物一樣,帶着試探,需要引導和鼓勵。
丁宸耐心地陪她練習。
這樣的地方,太适合談戀愛了。
沒一會兒都有些發熱,被湖邊涼風吹過,又有些冷。
她瑟縮了一下,他感受到,抱得很緊。她也用自己的小手擋住他的背心。
丁宸想繼續蹂~躏她的唇,又擔心再親下去不好收場。
她微喘着說:“丁宸。”
“嗯?”
“我有點想家了。”
他隔着帽子親她額頭,“我也想你做的飯了。”
我們回家。
***
其實大年初三離開家時,許綠筱和家裏鬧了點不愉快。
從小乖到大的女兒,不僅跟男人同居,還是個間接讓自己兒子坐牢的男人,還是個家世跟自家天淵之別,甚至生活作風也不敢恭的男人,注定無疾而終,還會淪為親戚鄰裏間的笑柄……如果不是許爸爸比較理性,可能也出現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場面。
盡管如此,許綠筱每天都發信息報平安。
因為她知道,爸爸媽媽會一直等,等不到,可能覺都睡不着。在聖誕老人村,看到一摞摞來自全球各地孩子們的信件時,她很受感動,也有了溝通的沖動。
用文字好過當面對話,因為不會被情緒帶偏。她編輯了很長一條,爸爸沒多久回複,也很長,其中一句是,“筱筱,你這是在賭。我們不期待你多成功,只希望你能活得清白坦然……”
她嘆氣,也許只能交給時間。去證明,她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她還暗下決心,不久的将來,要帶父母出來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重回故土,回“家”,也還是先回丁宸這裏。
別說,不知是倆人一起,還是怎樣,車子開進大門,看見熟悉景象,還真有幾分親切感。許綠筱很快明白,因為身份變了,多了幾分坦然。
她最挂念的是小醜魚們。總覺得那個二喜,有點不太靠譜的說。
也不知道寶寶們是不是餓瘦了。
結果剛換了鞋,身體騰空,被人打橫抱起,直奔卧室。
抱着她的人無視她的驚呼捶打,走得大步流星,理直氣壯吐出倆字:“圓房。”
進門後,把人往床上一抛,許綠筱身體彈起又落下。
一顆心也同樣,起起落落。
丁宸開始脫,“你是自己來,還是等我脫?”
先是傷口未愈,後來是親戚來訪。雖然也沒少親親摸摸,但終歸不夠解渴。
許綠筱喉嚨發幹:“少爺,現在是白天,能不能等晚上?”
“一刻都等不了。”
“那先吃個飯?”
“你怎麽就知道吃?”
“……”
脫得只剩四角褲的丁宸撲過去,三下五除二,把人剝了個……只剩內衣。許綠筱雙手環胸,頗有些誓死不從的意味,他嘴裏恐吓:“不聽話,先罰三次。”
他從床頭拿個遙控器,把窗簾拉上。
雖然只是一道白色窗簾,過濾掉部分陽光,倒也多了一些安全感。
丁宸拉起薄被單,将兩人覆蓋住。拿出史無前例的耐心,手吻配合得□□無縫,如一張情與欲交織而成的網,把懷裏小人兒細細密密包裹。
許綠筱漸漸放松下來,又一次次繃緊,最後一次腳尖繃直,在他掌中化成一汪水,想要逃離,卻又抱住他,像溺水的人尋求浮木……
被單早已從丁宸肩頭滑落,兩人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
丁宸捏起她下巴,問:“舒服嗎?”
許綠筱臉嬌紅,唇紅豔,眼裏有水汽,狠狠瞪他。
他心跳一滞,亢奮得渾身都微微戰栗,這才真正開始……戰艦離開船塢,悍然出海,穿越海峽,抵達目标水域,一股豪情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他在她耳邊說,“知道現在是在哪嗎?”
自問自答:“威尼斯。”
許綠筱反應過來,擡手就打,被他握住,十指相扣,牢牢鎖住。目光也鎖在她的臉上,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往返巡航。
由緩至急,每逢關鍵,又放緩。
磨人,又磨心。
許綠筱真是要恨死他了。
奈何這一場男女間的親密厮殺,勢不均力不敵。
終于,到了臨界點的那一刻,她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他因為發力,血管充血,她嘗到了鐵鏽味兒,很好,血債血償。
上下半場,加時賽,漫長一次終于結束。
許綠筱趴在床上,臉朝床外,一角被單擋在腰間,遮不住玲珑曲線。長發半濕,萦繞在肩頸。丁宸扯了大部分床單,側卧,單手撐頭,欣賞着眼前這一幅春意盎然。
渾然忘了自己右上臂一圈牙印,還不時沁出血珠,鮮紅如臂章。
只注意到眼前人後背腰間的點點青紅,他心想,這才是豌豆小公主。
不過此刻趴在泛起褶皺的藍色床單上,更像一條小美人魚。
滑不溜手,一次次從他手中溜掉……
他忽然出聲:“許小綠,你是吃什麽長大的?”
她悶聲回:“五谷雜糧。”
“可愛牌的嗎?偷偷長這麽可愛。”
“……”
丁宸覺得不可思議,可愛和性感,居然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當然最大驚喜,是那一對小漩渦,幾乎被他揉碎……他腦洞大開:“這是被雨點砸的?還是女娲造人時捏的?”
許綠筱懶得理會。
感覺到熱源靠近,她瑟縮了下,“我不行了。”
丁宸沒過去,只是用腳趾頭蹭了蹭她的小腿肚,享受地看着她驚弓之鳥的模樣。
同時壓住被單,讓她想往外躲,卻也無可奈何。
他現在不僅身體酣暢,還靈感滿滿,能發明出這種狎昵的小游戲。
但也适可而止,他喜歡她現在有點怕,放不開的樣子。
他們還有兩年多,慢慢發掘,探索。
許綠筱第一次用了主卧的浴室。沒什麽特別,就是特別大而已。有個占地方的圓形浴缸,她只用了淋浴,沖完裹着浴巾出來。
丁宸也從衣帽間出來,拎一件白T,“穿這個。”
看着眼熟,她接過,手感極佳,純棉的。
這人。心眼都拿來記仇了。
她套上T恤,扯掉浴巾,長度像睡裙,但更性感。
她問:“好看嗎?”
丁宸穿着浴袍躺在床上,拍一拍身側。
她卻走向門口,“我要回家了,拜拜。”
“回哪個家?”
她手扶門框,“對門的家。”
丁宸眼神深沉:“我晚上可以去你家嗎?”
她搖頭,“恐怕不行,我要補作業。”
見他抿嘴角,不太滿意的樣子。
她說:“少爺,我們還年輕,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被窩是青春的墳墓……”
他回:“沒聽過,只聽過一首歌,青春是把上了膛的槍。”
許綠筱咳,“那我找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