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齊思源過來也是有正經目的的。一是為了之前自己粉絲的事情正式地跟林子茗和劇組的人道個歉, 二是創作有些遇到瓶頸了，來看看劇組當場感受一下氛圍。
他之前也知道這個劇組是為了誰而組建的, 畢竟任時一開始就和他說過。
齊思源當時羨慕了一下洪景笙有個好爹, 但也只是羨慕而已。他一向很看得開, 雖然自己的親爹有了還不如沒有，但是他已經比其他很多人幸運了——有出色的音樂天賦、一入行就遇到了好人（指任時）、出道之後也紅了起來現在不僅吃喝不愁還站在行業一線、擁有很多粉絲有很多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但是洪景笙這要和自己搶爹就不行啊！你自己都有了一個好爹了還來搶你這是貪得無厭啊！
——貪婪！這人太貪婪了！
齊思源戲很多地在內心過了一遍亂七八糟的想法, 然後在一旁耐心地等待這一條過了才蹦跶過去：“子茗姐！”
“哎！思源你來了啊。”林子茗擡手招招示意對方到自己跟前來，然後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介紹, “這就是洪景笙。笙笙, 這人你肯定也認識, 就是齊思源。”
啊，這就是那個被粉絲集體泥塑喊林導岳父然後演技很爛的……洪景笙的第一反應是這個。
第二反應是自我反省——怎麽可以這麽說第一次見面的人！
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朝對方一點頭：“你好，我是洪景笙。”
“嗯嗯, 我是齊思源。”齊思源也保持着塑料笑容, 回以禮貌的打招呼。
林子茗不知道這兩人在這層笑容背後還有一些小九九，直接擡手看了看表确認了一下時間：“我們最後再拍一條，然後就暫時收工吧。下午大家休息的時間長一點，晚上要拍夜戲……7點的時候再開始準備吧。你們回去也好好補個覺, 晚上拍戲的時候如果打哈欠我是要罵人的啊。”
林子茗說完之後就讓招呼着齊思源一塊去吃飯了，還順道拉上了甄一薇和洪景笙，因為這兩人和齊思源的年齡相近。
鄭淑晚上的戲份很重，再加上和齊思源她不太熟, 就去好好休息了。
艾倫也差不多，和齊思源的照面也就是《戀愛進行時》那邊的偶然碰面，不熟，而且他現在空閑的時間都是自己在房間裏好好琢磨，然後想出新的問題去問林子茗。
林子茗也就是拉着三人去吃了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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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一薇和洪景笙為了拍戲肯定都不能随便吃，因為鏡頭會把人拉寬……實際上銀幕上的人看上去會比現實要胖一些。這也是為什麽很多明星現實裏看着比鏡頭上要瘦不少、而很多看上去發胖了的現實中看到的時候就覺得還好是正常身材。
好的演員還要根據角色适當增肥和減肥，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演員這個行業不僅很辛苦還要時不時自虐。
齊思源雖然現在不用拍戲但也不敢随便吃……因為他馬上就要準備巡回演唱會了，身材還是要保護好，而且歌手要保護嗓子。
相比之下，導演這個行當在吃這塊可以很放得開，就像是此時，三個人盯着林子茗跟前放了大半碗牛肉的牛肉面，以及她随手拿起辣椒醬往裏面放了兩大勺的時候……一時之間都壓根聽不到林子茗在說什麽話。
“這家店的牛肉很不錯，不過你們不能随便吃，就自己看着點吧。”林子茗淡然地說出了讓三人都有些傷心的話來，然後繼續說道，“思源過來是為了之前的事？還是音樂創作這塊遇到瓶頸了？”
“都有一點。”齊思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之前就想着來的，但是如果那件事情之後立馬過來我怕給劇組帶來的麻煩更大。然後當時配樂這塊也沒弄好……這次是作曲差不多了，但是詞這塊還有些沒把握，所以特意過來，想着感受一下劇組的範圍可能會更好。”
“那你來得有點晚了，前段時間鄒遠在的時候那幾場戲才是真的好。不過沒事，等殺青之後你來我帶你去剪輯室裏看原片。”林子茗一臉不在意地說着。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沒有這麽好的待遇，因為不信任。在片子沒正式上映之前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像是片花流出啊、劇透啊、盜攝啊、密鑰被盜啊……不要小看電影之間的競争，這不是文化人的競争，而是資本競争、商業競争。
至于上映之後的偷票房事件，因為過于頻繁和好發現，反而都不算什麽手段了。
齊思源聽着挺開心的：“好啊！我最近也沒有什麽事！”
這是真的，因為他接了《最是人間留不住》的音樂這塊，任時為了專心給他搞創作，把其他的東西都推了，還給他請了專業的團隊協助。
任時這麽幹當然也是因為這個機會很難得，就像是之前有粉絲猜測的，齊思源如果把握住了這個機會，靠着這一步獲得個最佳配樂什麽的……他的業內地位就能提升啊！到時候接觸到的資源和現在的實力派偶像定位可是不一樣的！
在這點上來說，林子茗對齊思源是真的很好了。
齊思源也知道這點，在笑得開心的同時還對着洪景笙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去。
洪景笙：……？
洪景笙是真的覺得有些莫名。
雖然不明白齊思源在得意什麽在比較什麽……畢竟從演技上來說，洪景笙覺得甄一薇和自己還是同一水平線上比拼的……齊思源的話，應該不至于吧。
畢竟林導都那麽說了，林導也不像是個會說謊或者開這種玩笑的人。
但是聽到看原片，洪景笙也有些期待：“林導，我可以一起去麽？”
林子茗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拒絕：“你想去？當然可以了，不過事先聲明，剪片子是很枯燥的。”
畢竟這部片子就約等于是洪景笙家全盤投資的……洪景笙想去看剪原片就跟回家一樣，當然很輕松不需要顧忌。
洪景笙笑了笑：“沒事，我就是想看看剪輯過程。”
洪景笙說完，就感受到一股子強烈的視線。他看過去，看到齊思源用一種震驚中帶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
……難道就只準他看原片剪輯我不能麽？我才是這部電影的主演之一吧？怎麽說都沒問題吧？——洪景笙有些納悶。
在一旁冷眼旁觀一切的甄一薇擡手喝了一口茶，十分淡定。
這頓飯吃完之後幾人回去，甄一薇和齊思源聊上了。
“喂喂，一薇，洪景笙和子茗姐關系很好麽？”齊思源用手肘捅了捅甄一薇，仿佛哥倆好一般說着悄悄話。
“是啊，洪景笙是林導着力栽培的人。”甄一薇臉上帶着微笑，“洪景笙的演技很好。”
“真的嗎？說不定子茗姐是為了錢呢！”齊思源酸溜溜地說着，然後帶着點不相信地問道，“比你的演技還要好麽？”
“……”這一下，甄一薇有些被紮心了的感覺。她帶着點不甘心，沉痛道，“是啊！比我還要好！”
看着甄一薇的表情，齊思源覺得對方應該不至于演戲騙自己。
不過一向樂觀的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沒事！我的演技爛我也是林導最寵愛的孩子！之前甄一薇都沒動搖我的地位這個人也不能的！
這麽自信的齊思源，在看到晚上的拍攝時破了功。
原因無他，洪景笙的表現可能和甄一薇是同一級，但是他的待遇絕對不是同一級別的。
齊思源的演技雖然不好，對于自己的演技也沒有什麽逼數，但是那是燈下黑，看其他人的話，他還是有着普通人的審美和眼光的。
他看得出來洪景笙的演技是真的好，而且也看出來了林子茗對于洪景笙的态度和對甄一薇的完全不一樣。
對甄一薇的時候，林子茗的态度都很淡然的，甄一薇表現得很好的時候她的誇獎也很不走心的樣子。
但是對于洪景笙……表現得好的時候她滿意的神色是臉上表現出來的，不滿意的時候雖然也和之前一樣罵，但是卻會一遍遍地給時間讓對方重新試。
就像是……都是高要求，但是對于洪景笙，林子茗的要求會特別高一些，像是在那裏教導。
猶如一個嚴父一般！
如果林子茗知道這倒黴孩子腦子裏的彎彎繞繞恐怕想要把他吊起來打一頓。
就不能說嚴師麽？為什麽是父親？！她到底哪裏像父親了？！
林子茗要專注于拍攝，注意力不可能轉移到別人身上，就按部就班的來。
不過齊思源就在這個時候悄悄地去找洪景笙套近乎了。
“笙笙啊。”齊思源一上來就是和林子茗保持一致的稱呼，試探性地問道，“你對子茗姐是怎麽想的啊？”
“嗯？林導麽？”洪景笙有些意外，因為注意力被後面的這個問題所轉移了，也就沒有先去糾正齊思源喊的那個稱呼，而是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看齊思源。
怪不得這人看我的眼神一直奇奇怪怪的……原來是懷疑這個麽？不過也很正常啊，林導長得好看而且很有能力，很容易吸引到年紀比較小的男孩子……——洪景笙自覺自己知道了真相，立馬表态：“請放心，我只是單純地覺得林導很厲害，就像是……啊，就像是對父親的敬仰一般。”
洪景笙這麽說是經過自己的深思熟慮的。首先說是當長輩看的話，畢竟年紀相差的也不算大，只是七歲而已，這麽說總覺得還有些微妙的感覺。但是說父親一下子就把感情撇清了！而且齊思源的粉絲不是一直調侃着把林子茗當齊思源的父親麽，這樣子說他一定可以理解的！
也是這個時候，洪景笙忽然覺得自己知道了為什麽說是父親不是母親，因為加上母親的話……一旦牽扯到男孩子的俄狄浦斯情節，就感覺各方面都變得更加奇怪了！而說是父親的話就仿佛是單純的親情一般！
當然，齊思源聽到了這句話，一點都沒放松警惕或者變得高興，而是一臉不可置信道：“那是我爹！”
洪景笙滿頭問號，開始覺得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洪景笙謹慎地回道：“……我有爹。”
齊思源繼續警惕地盯着他：“我知道，我看你不知道！”
洪景笙：“……”
等等……難道你還真的把林導當爹麽？雖然林導是的确很有父親一樣的感覺啦……但是你對一個不是你爹的人有爹方面的占有欲是怎麽回事？娛樂圈的關系就是這麽混亂的麽？
兩人開始莫名其妙地對峙的時候，甄一薇捧着酸奶盒子，叼着酸奶的習慣，從兩人中間穿過去：“讓讓讓讓，我要回我的房間去了。”
被這麽一打岔，兩人那奇奇怪怪的談話自然也繼續不下去了，齊思源跟上了甄一薇，還帶着點義憤填膺：“一薇你說得沒錯！那人的确是跟我搶爹來的啊！”
“……齊思源啊。”甄一薇放下喝着的酸奶，語重心長道，“你現在就像是剛剛知道了父母有了二胎後排斥對方、試圖搶奪所有寵愛而無理取鬧的孩子。”
“是麽？”齊思源用一種“你大哥別說二哥”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說我看透你了，“難道你就不希望得到子茗姐的寵愛麽？”
甄一薇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別把我和你相提并論啊！”
她那是為了争寵麽！呸！她才沒有那麽膚淺！
“你倒是的确和我不一樣……”齊思源想到了對方的心思（他以為），眼神也變得有些憐憫，一下子氣消了，接着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對了，你最近和潘琪睿還好麽？”
“嗯？挺好的啊，我每周都有打電話，他也會隔一段時間來看我。”甄一薇有些莫名地看着他，“怎麽了？”
“唔……沒什麽。”齊思源搖了搖頭，不欲多談，“那應該是我搞錯了。”
甄一薇有些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雖然齊思源這人看起來很不着調很孩子氣……但是在正事上他從來不含糊的。
甄一薇不覺得他是那種會忽然關心自己情感問題的人，也不是會多嘴八卦的類型。在這種情況下……他的不說話，更像是因為自己和他并不是那種可以無話不說的朋友，所以不打算告訴而已。
甄一薇也沒有為難對方的意思，而是記下了這件事情，打算回去再自己私下詢問看看。
現在的麽……還是拍完這部電影最重要了！明天就是重頭戲，自己要殺艾倫……啊不是，要殺羅伯特的那一場戲了！
而齊思源沒有對着甄一薇直說，回頭還是和林子茗私底下說了。
“子茗姐，你最近有關注新聞麽？”齊思源剛剛開了個頭，見到林子茗翻着白眼看過來，就立馬想起來了自己的老父親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像個老年人，立馬解釋道，“是一個自稱是潘琪睿同學的人爆料，說是甄一薇長得像當初他們班的一個轉校生……”
林子茗對于八卦和現狀不是很懂，但是對于這種情節就老熟悉了。
“替身？”林子茗沉吟片刻，“那個轉校生是不是已經去世了？”
“子茗姐你怎麽知道？”齊思源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老實回答道，“沒錯，她已經去世了，聽說是死于癌症……”
林子茗對于這樣子的事件到也不怎麽驚訝，點點頭道：“一薇知道這件事麽？”
“我之前問了，看起來不知道的樣子……”齊思源撓了撓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我之前是想提醒一下的……但是看她什麽都不知道，感覺說了有嘴碎的嫌疑……反正如果她真的起疑的話自己會去查的吧？雖然熱搜被壓了，但是也不少人看到了，我以為至少她的經紀人會告訴她……”
經紀人沒有告訴甄一薇這點林子茗倒是不意外。
倒不是說經紀人刻意瞞着甄一薇，而是從甄一薇的角度考慮，現在還在劇組中、正是關鍵時期，如果因為這件事分了心導致發揮不好就完了，而且……恐怕在經紀人看來，和潘琪睿因為這件事撕破臉不太合适。
“這件事你先別管，之後我提醒她一下吧。”林子茗說道。
齊思源乖乖應聲：“好——”
這兩人反應不大，林子茗那個一直只是來水一水看看這部戲的拍攝進度的人氣倒數第一直播間炸了。
【？？？我們薇薇這麽沒有排面的麽？！居然還被當替身了！】
【大家穩住！不要慌！這是基本操作！事實告訴我們經歷過一番虐身虐心之後傻太子會發現薇薇才是真愛！】
【草！傻太子不配！我們薇薇可以創造第二春，我看笙笙就可以！】
【可是他們沒有cp感……他們更像是對手，每天争奪林導的寵愛。】
【不說別的……林導什麽時候告訴薇薇？等她殺青之後麽？】
直播間的視角是林子茗的，所以移情作用自然也是帶入林子茗的角度。
甄一薇是多好用的工具人啊！聽話又能幹，從來不搞幺蛾子，哪怕之前覺得她開挂不好的也被她後來的努力給折服了。
所以他們都是站甄一薇的。
和他們不同的就是現實裏的網上吃瓜群衆了，那種自然就什麽立場都有。
我褲子都吓掉了：[天哪……活久見，真的有替身情節，還是個白月光。豪門女友注定翻車麽這是？]
我的貓在喝馬桶水：[甄一薇沒有出來表态……這是捕風捉影了吧？而且人家都已經死了……別打擾別人了吧。]
馬桶水對貓而言就是喜茶：[朋友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麽？活人永遠争不過死人的。]
你們的貓貓好髒啊：[雖然不是很喜歡甄一薇吧……她的長相過于小白花了我不太喜歡……不過她一不弄幺蛾子二來很敬業三來演技在新生代裏很OK了，我還是認可她是個好演員的……希望這件事不要波及到她吧。真要分手也和平分手。]
當你親貓的時候知道你在和什麽間接親吻麽：[她不是在拍驚鴻娛樂的年度制作《最是》麽？林子茗導演的那個。劇組是全封閉的吧？我看熱搜都撤了應該是太子爺不想讓她發現……]
天下貓咪一個樣：[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好不容易傍上太子爺怎麽會分手？除非她在新劇組傍上更好的別國太子爺了。]
不管外頭怎麽說，《最是人間留不住》劇組的拍攝還是一如既往地進行着。齊思源也就是偶爾來串一下班，要是真的紮根在這裏……估計任時會第一個沖過來把他拎走。
小喬殺羅伯特是艾倫和甄一薇兩人的同時殺青，畢竟是個同歸于盡的結局。
這一幕戲在開拍前林子茗考慮了很多，包括小喬最後的死相要不要露臉、要怎麽拍、到底是要好看還是要那種被摧毀的暴力美學……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展示暴力美學。
因為越是美麗的東西才越有被摧毀的價值嘛。
林子茗甚至都想好了哪一段用慢鏡頭、整段謀殺過程就配上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因為小喬和羅伯特都是近代史上更貼近西方文化那一邊的類型，這種樂曲的搭配也不會顯得違和。
這段戲甄一薇很重視、火力全開。而悶頭學中文也初步見了成效的艾倫也表現出了他應有的水準，并且根據他自己的感覺把臺詞在中英文之間無縫切換。
林子茗覺得他的臨場發揮不錯，也沒有喊停。
這塊戲份拍攝得要比想象中還要順利，都可以提早收工了。
當林子茗宣布的時候片場發出了一陣歡呼。
甄一薇也很開心，因為她這一殺青就系統又升級了。之後她就能動用演繹空間這個功能，可以在空間裏無限練習了。
因為艾倫還要繼續留在劇組裏，他即使殺青了也不離開的。甄一薇也不打算單獨辦宴，決定就是等整個劇組殺青之後再來參加殺青宴。
而林子茗則是把她單獨叫到一旁：“我覺得有件事情你還是得自己心裏有數……潘琪睿以前有個同班同學，得癌症去世了的，長得很像你……不對，應該說你長得很像她。”
甄一薇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的用戶名是因為……之前我的傻貓去喝馬桶水，喝完之後還自己幹嘔了兩聲……我不可置信地跟我同樣養貓的基友說了，我基友也不可置信地反問我：不可能！馬桶水不是貓的喜茶麽？！為什麽會幹嘔！
以及關于為什麽本文愛情修羅場不起來……我仔細想了想……覺得林導這樣子的狗逼，真的開啓後宮模式的話她都能平衡好不會讓修羅場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