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街頭鬥嘴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絕殇腿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裘。“你一夜沒睡？”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聲音中還帶着困意。
“嗯，準備一下，該出發了。”遞給我幹糧和水袋，絕殇動了動雙腿，饒是他內力深厚，被這麽壓了一晚上也有些發麻。
又坐上了馬車，繼續颠簸。走走停停，倒算是一路無事，只是這一路，竟走了五天，真不知道絕殇那次是如何到日國皇宮給我偷煙殇的，竟然只用了兩日。
“啊。”此刻我身着一襲草綠色的衣衫，在這初春時節顯得充滿活力。看着那繁華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不愧是日國國都，果然繁華。
終究是絕世太久，看着那琳琅滿目的商品，我玩心大起。心想着不管有什麽事先撒丫子玩一天再說。
車夫已被我打發到了回春堂，自會有人接待。我拉着一臉無奈的絕殇上蹿下跳，活像個出了山林的野猴。面對我誇張的動作，絕殇的銀發綠眸，那些人竟神色如常，仍是做自己的事。
我不經感慨：這日都魚龍混雜，想來這些人都是見過世面的。這沈修竹果然深谙治國之道，若不是那殺父滅國之仇，或許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可惜，那只是如果，我們，注定是死敵。
我嘴裏含着桂花糕，左手提着一盒香酥童子雞，右手拿着兩個泥人，玩得煞是開心。再看那絕殇，滿懷的油紙包和木箱子，堆得直到了鼻子，只露出一雙綠眸盯着我無聲地控訴。
“撲哧。”我看着他脖子上挂的一袋臭豆腐，一股自豪頓時感油然而生。你說這世上除了姐，還有誰敢把絕殇當小厮使喚，在他脖子上挂臭豆腐？姐果然是人才啊。
正臭屁着，人群突然躁動起來。只見他們一個個神色慌亂，只往街道兩邊跑去。像姐這種高雅的人，當然不會做出落荒而逃那種沒格調的事。姐依舊逛着街，霎時形象高大了不少。而絕殇那種人，是赤裸裸的泰山崩于頂而面不改色。一時街道中空落落的只剩我們兩個人。
咦？還有個孩子？我這在感慨初生牛犢不怕虎，高度贊揚童心童趣時。只見一個一身華服的男子騎着高頭大馬正向我沖來。嗯，确切地說他會先撞上那個孩子。
“住手。”雖說經歷了這麽多事我已不至于正義感狂飙了，可終究是看不下去有人這麽對待一個孩子。身體已在大腦之前做出反應，我抱着那孩子，卻忘了自己一身的東西，行動不便，眼看着就要被馬撞上。
危急之間，只見那馬的馬蹄高高揚起，長嘶一聲，倒在地上。而絕殇就站在我面前，長發飄起。身後，是一地的包裹和一袋臭豆腐。
“是哪個混賬東西，竟敢沖撞本少爺？”那馬上的男子狼狽地一躍，勉強落地，怒聲罵道。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仗着家世胡作非為無法無天的纨绔子弟。險些撞了人竟還敢這麽嚣張。正要發作，卻見着此人十五六歲的樣子，細皮嫩肉，錦衣玉冠，長得卻是俊美。富二代啊，富二代，家庭教育害人啊，我在心裏吐槽道。
對于美男我向來下不去手。若是不小心損壞了上天精心制作的藝術品，得讓這世界上多少人損失了提升審美觀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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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殇卻沒那麽好脾氣，眼中殺意漸起，便要取那人性命。我伸手扯住他的衣襟，先一步攔下他。我們初到此地還是別弄出人命的好，若此人再是哪位權貴的子嗣，我的事情就麻煩了。
不過，也沒那麽容易放過他。我冷笑一聲，張口諷刺道：“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诽謗！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凄涼；可憐辜負好韶光，于國于家無望。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纨袴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聲音跌宕起伏，振奮人心，這街上的百姓都聽得清清楚楚。
只見的百姓們交頭接耳，切切私語，時不時有叫好聲傳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照搬的《紅樓夢》裏的詞句竟都陰差陽錯地說得八九不離十。
“你……”那少年被我氣得臉色緋紅，半天說不出話來。看來是被家裏寵慣了，還沒遇到過敢對他出言不遜的人。
“哼。”我得意地揚起頭，心想：小樣，這次還不把你氣得內傷。絕殇看着我得瑟的樣子，笑得寵溺。
我突然覺得懷中有動向，原來是那個孩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孩子可真……黑啊。整張臉五官倒是不錯，只是炭黑炭黑的。若不是那眼睛亮亮的，散發着光彩，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這是張臉。
“黑小子，你的家人呢？”我笑着問。
他并不說話，只是沖我搖了搖頭。神态間有些落寞。
我看着他的衣着，頓時明白了不少，這是個小乞兒。
“小煙兒。”絕殇的聲音冷得吓人，我明顯覺得懷中一陣瑟縮。“你還想抱他到幾時？”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我無奈地把那孩子放下來，看那身高，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分明還是個孩子，某人的醋卻吃得噴香。
“你們放肆。有種報上名來，本少爺定讓你們不得好死。”那少年想是沒被這樣無視過，聲音越發憤怒。
“呦，這是誰家的狗在亂吠啊。”我皺眉望天，嘲諷道。
“你，你，你，你這個潑婦。”那少年顯然不太會罵人，憋了半天，漲的臉色通紅才憋出這麽一句。
“公子。”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風情萬種：“公子自制力如此之差，我看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喝醉了。昨天又有人看到你端着個酒杯追着一頭豬，嘴裏還大叫：‘是不是兄弟？是兄弟的幹了！’唉，實在是替公子汗顏啊。”我撫胸皺眉，一臉惋惜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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