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就非常尴尬了
放學後的老師辦公室內,尴尬的餘韻久久沒有消散。鳳澤像是遭了雷劈,大腦思維全線僵化。
“所以你是我母親的仆從,知道我被鳳雀陷害了所以來找我?”鳳澤看道南筝拿出的毛羽,勉強相信她的話,“相比之下,我母親知道我死了,還無動于衷嗎?”
“正确來說,不是無動于衷。”南筝回憶了下丹鳳的反應,補充,“她當時非常驚訝,說原來我還有這麽大的兒子。”
“是親的嗎?”旁聽的卿喻忍不住暗自嘀咕,對鳳澤萌生出幾分同情。
“我母親在我還沒化形時就隐匿了,忘了我也不奇怪。”話雖如此,鳳澤難免還是失落。他迅速調整心态,踮起腳尖拍拍南筝的肩膀,老氣秋橫的說,“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以後你就跟着我做事。凡間妖怪兇狠殘暴,可能還有鳳雀派來的爪牙,我很需要像你這樣的仆從啊。”
“但,我是兔子啊…”白兔修行方式很其他獸妖不同,即使妖力高,也沒什麽攻擊能力。聽鳳澤這麽荒唐的要求,南筝猶豫了會才問,“難道,你已經看不出我原型了?”
“……”鳳澤僵了下,不情不願點點頭。
“難怪我感知不到你的神力,還被你當成了敵人。”南筝以前跟随丹鳳隐匿,所以并沒有見過鳳澤化形後的樣子。剛開始聽他自稱鳳凰,還以為認錯了神,“你現在的樣子,可是跟傳聞中一點都不一樣。在班裏跟其他相處時,也總覺得違和。”
卿喻有些好奇,“他以前是什麽樣子的?”
南筝謹慎的望着卿喻,憑借她的修為,竟無法看破卿喻原型。但看鳳澤對卿喻信任的樣子,南鎮還是如實回答,“我在神界時聽到傳言,掌生神鳳澤處事老道,為人沉穩,就是不太好親近。”
老道、沉穩、難親近,哪個詞能套在鳳澤身上?确定不是蠢笨,魯莽,騷浪|賤嗎?卿喻懶得拆臺,給他稍微留些面子,“他到人界以後,很少到普通人類聚集的地方,所以不知道應該怎麽正常的跟人類溝通。”
“不跟人接觸,那怎麽行?”南筝皺起眉,顯然非常不贊同這樣的做法,“人界和神界不同,他身為上神在神界肯定是收到衆神的尊重,但在人類看來只是個普通人。”
“這個我知道,”鳳澤偏過頭,滿臉殘念,“倒不如說我已經習慣了,到了人界以後處處被刁難打擊,我已經忘記自己是上神了。”
卿喻聽他這麽說,心底萌生出一絲愧疚。要鳳澤只是個上神,那還倒好。偏偏——
以前風光的神鳳被當成雞崽,在随時會被吃的恐懼生活了三個多月,換成誰來都會難以适應吧。
卿喻考慮再三,做出決定,“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帶紹修去人多的地方多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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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出來,其他兩個神都非常驚訝。
狗子不是有人類恐懼症嗎?讓他去人多的地方,跟讓雞去野獸窩裏一樣恐怖啊。鳳澤目光在他臉上轉好一會,終于得出個說得過去的結論——
卿喻肯定是喜歡南筝,才對他說的話那麽惟命是從。鳳澤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南筝怎麽說都是個神,妖怪見了肯定想要高攀。可他們都是獸,應該沒法結合吧?
南筝肯定也不願意跟他結合,鳳澤點點頭,在心裏陰暗的期盼南筝對卿喻毫無感覺,最好狠狠的拒絕他。
而南筝則是驚訝他的稱呼,“紹修…我都快忘記鳳澤還是有這個名字了,大概有一千年沒聽過了吧。”
鳳澤掰手指算了算,“三千年了,我叫鳳澤已經三千年了。”
“提起這個名字,就想起冥司神,似乎是叫辰舒吧。三千年前聽說他已經神逝了,可七百年前,神界又重現了他的神跡。”南筝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可能會勾起鳳澤的傷心事,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我這次找你是為了告訴你,鳳雀把你固脈的十二根翎羽折斷了,換了普通鳳族即使不死也沒了靈力。但你不同,你命裏有根金翎羽,連着本脈。只要找回金翎羽,剩下的翎羽也會跟着重生。”
“金翎羽居然這麽重要?”鳳澤活了上千年,才知道所謂金翎羽的事。他仔細回想了下,似乎記憶裏很少出現金翎羽的蹤跡,“我小時候把翎羽送給天知道哪個相好了,等我回去仔細想想。”
卿喻望着鳳澤,心底有些複雜,不知道應不應該希望他找到金翎羽。要是他恢複神力,肯定會長成那個人的樣子。
但見鳳澤那麽想恢複神力,回神界報仇的份上,卿喻還是多問了些關于翎羽的事,打算之後幫他一起尋找。
跟南筝說話耽擱了很長時間,兩個人回去的時候以及到了晚上。鳳澤抓住卿喻的袖子,走着皺着又覺得奇怪。按理來說鳳雀沒有徹底殺死他,肯定會想辦法再派人來斬草除根,現在都三個月過去了,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但他身邊确實沒有特別厲害,又總能跟他近距離接觸,還能神不知鬼不覺通風報信的人。
等等!
明明就有!
只是在鳳澤的潛意識裏,一直拒絕設想這個可能而已。鳳澤松開攥緊卿喻衣袖的手,退後兩步驚恐的望着他。
如果卿喻是鳳雀派來的——
這個假設出來後,鳳澤緊接着想了很多事。他在卿喻這裏磨去了以往的銳氣,被慢慢矬平了傲骨,又因為他朋友的緣故丢失了所有神力,甚至連他體內現在的靈力,都是卿喻給的。
要是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話,那麽這些天的相處…鳳澤越想越覺得陣陣發涼,死死瞪着卿喻的背影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他接觸。
“你應該知道,你的意識我都清楚。”卿喻沒有回頭,語氣也異常淡漠。
要是他回頭,還會是以往雲淡風輕的表情嗎?
鳳澤有些失落,他的狗子變得不是他的狗子了。
“我從來都不是你的狗子,”卿喻搞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懷疑到自己頭上,可要是這死鳥總是腦洞大開就麻煩了,他可不想以後家裏多一張滿是怨氣的臉。
天幕下出現了一道金色屏障,鳳澤被光晃得睜不開眼,擡起頭隐約的看見屏障中卡着個鳥兒。
卿喻轉過來撤開屏障,鳥直直栽下來跌在地上。鳳澤眼睜睜看着卿喻指尖微微晃了下,從鳥的頭部抽取出一線記憶,又把那線記憶徹底粉碎。
布下結界掩蓋住鳥的蹤跡,卿喻問,“明白了?”
鳳澤點點頭,張開的嘴半天都合不攏,“這、這是鳳雀跟前的杜鵑吧?他修為少說兩千年,居然被你輕易的制服了,你到底是什麽妖怪啊?”
“狗妖。”卿喻平淡的丢下答案,也不管鳳澤信不信,拉過他的手握住,“你盡管懷疑我,但是要記住一件事。要是我想害你,你根本無法還手。”
“連南筝都看不穿你的原型,可能就算我以前神力還在的時候,都無法贏你。”看到卿喻展示出的實力,鳳澤心有餘悸,“既然你這麽厲害的話,多傳點靈力,讓我變回本體吧?”
卿喻沉默。
鳳澤仗着還是小孩的外表,晃着卿喻胳膊跟他撒嬌,“你總是讓我當小孩,我偶爾也想看看我原型到底變成什麽樣了。”
“等明天。”
“噢耶!”
…
半夜,卿喻睜開眼睛,鳳澤還在方便橫七豎八睡得昏昏沉沉。為了不驚動他,卿喻用了瞬移法來到隔壁布滿結界的空房子。
他打開箱子,從裏面拿出珍藏上百年的卷軸展開。
那是一幅畫。
畫中是個男人,眉目清潤,右下角楷書端端正正寫着畫中人的名字:
莫丘,字少休。
曾經以為過了那一世,往後生生看到你的臉,我都能心如止水。結果你這個無賴,變成蛋來接近我,真是防不勝防。卿喻把卷軸收回箱子中,慢慢閉上眼。
破了輪回的拘束,卻多了神妖的限制,看來我不應該跟你有牽扯。
卿喻再睜開眼時,他黑發已經變成了純粹的流金,原本的異瞳也成了兩雙純粹的赤紅之眼。卿喻伸出手,隔着牆往向卧室。
床上的少年在夢中縮小成雞崽大小的原型,周身被赤紅的光籠罩着,轉眼成了羽翼豐茂的彩鳳,沉沉卧在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卿喻:你懷疑我?
鳳澤:……你就當這是情趣?
卿喻:來,我讓你感受什麽叫真正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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