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終明矣

第17章 早戀風波

體育課後，大家在校園的生活又一次重歸平靜。上學其實是件非常無聊的事情，每天重複一樣的生活，放假似乎都成了一種奢望。

一天清晨，郭妍一早來到學校就趴在座位上哭。因為郭妍坐在靠牆的那邊，位置不顯眼，倒沒有幾個人看到她的失态。可是莫淩來得比較早，又離郭妍很近，自然注意到她的啜泣。

這是怎麽了？莫淩有些不知所措。在他記憶裏，郭妍是個非常堅強韌性的學生。中學時，班主任給她布置再多再難的任務，她都會一絲不茍地完成。在同學面前，她是優秀的班長，樂觀開朗，落落大方，對同學的事情總能做到熱心幫助。她的臉上總能帶着朝氣與自信，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哭得如此梨花帶雨的。

“班長，你，你怎麽了？”猶豫了一下，莫淩還是問了一句。畢竟是曾經的中學同學，現在還是他的組長，他不可能不聞不問。

郭妍搖搖頭，不搭理莫淩，還是一個勁地哭。

莫淩無奈。他是男生，不能表現得太關心女生，否則會被他人誤會的。可是，這樣看着班長大人哭泣又不太像樣子。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走進教室。不一會兒，莫淩的同桌殷小萍來了。莫淩拍拍殷小萍的胳膊，指指郭妍，示意她問一問。

殷小萍是郭妍的死黨，她們倆的關系一直很好。在殷小萍的勸說下，郭妍終于止住了眼淚，把她哭泣的緣由說了一下。

莫淩好歹聽明白了。原來是早上上學的時候，郭妍的男朋友楊航雨騎電動車帶她來上學的，因為時間比較早，學校裏沒有多少人，他們倆便有些放肆地親親我我。但不巧，正好讓剛到學校的蕭雲楓看到了。

早戀可是在高中裏可是大忌，而且又被自己的班主任看到，罪加一等。輕者停課，重者勒令退學。因為這個，郭妍覺得天都快塌下來，直接被吓哭了。

楊航雨？莫淩聽說過那個人。他也是他的中學同班同學，長得很高而且特別帥，沒想到他會追到郭妍，郭妍也愛上了他。

像他們這麽大年齡談戀愛已經不是讓人大驚小怪的事情了。像郭妍這麽優秀的人，有愛慕之心的男生更是多了去了。何況郭妍早熟，不那麽純真。

額，重心錯了。現在的重中之重是如何讓老師原諒郭妍，減少對她的處分。

莫淩了解蕭雲楓。畢竟當初他犯下錯時那毫不留情的藤條之責讓他刻骨銘心。老師一向賞罰分明，認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郭妍觸了老師的逆鱗，這下該怎麽辦？

殷小萍建議道：“下課去向老師道個歉，讓他寬大處理吧。你我都了解老師的性格，等老師來找你，一切都晚了。”

郭妍不由得想起軍訓時蕭雲楓的雷霆之怒和劉志強的下場，身上一個戰栗。

“也只能這樣了。”郭妍的神情很萎靡。她死都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現在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

第一節 課就是蕭雲楓的語文課。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郭妍課無法專心聽下去，總是想着如何向老師解釋，神情自然也是恍恍惚惚。

“郭妍。”蕭雲楓注意到郭妍的樣子，叫了她的名字。

郭妍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因為課沒有聽，不知道講到哪裏，也不知現在該幹什麽。就只好這樣愣愣地站着。

教室裏一片沉默，沉寂的環境讓郭妍覺得更加壓抑。

旁邊的孫平安好心地小聲提醒了一句，“學案第二頁最後一個題。”

郭妍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開始找學案。

就在這時，蕭雲楓冷冷的聲音傳來，“快一節課了，郭妍，你居然都不知道我在講什麽？下課來我辦公室。現在坐下好好聽。”

蕭雲楓的聲音還算溫和，但誰都能聽出來，他生氣了。

大家都向郭妍投去同情的目光。

郭妍咬咬嘴唇，坐下。此時，她的眼淚又一次不由自主地落下。從來沒有這麽恐懼害怕過。總想在新的學校，新的班級裏展現自己，讓老師們都認可她，可是卻讓自己最傾慕敬仰的人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幕，她究竟應該怎麽辦？

罷了，老師給予什麽懲罰她都認，只求老師能在班裏給她留一絲顏面，不要點名批評。她是班長啊，否則讓同學們如何服她信她？

“莫淩。”蕭雲楓點了莫淩的名字，“還是這個題。”

莫淩渾身一顫。這是老師在課堂上第一次點名提問他回答問題，讓他有些受寵若驚。畢竟他認為，老師會永遠冷落他，嫌棄他的。

莫淩這樣想未免太過小肚雞腸。在學校裏，他是老師，是班主任，在蕭雲楓眼裏，任何學生都是平等的，他不會蔑視每一個學生。在家裏，他也并沒有特意地難為莫淩，只是對他有些冷淡清寒，不太能接受他罷了。

莫淩站起，壓住心中那份怯弱，一字一句清晰地答完這道題。

蕭雲楓聽了，略一點頭，“很好，坐下。”

接着，他開始逐步分析，“荀子在說明學習要善于積累時，用‘骐骥’與‘驽馬’，‘朽木’與‘金石’做對比，說明‘不舍’對于學習的重大意義。在闡述學習要專心致志的道理時，則用了‘蚓’和‘蟹’做對比。鮮明的對比，強烈的反襯，增強了說理的分量。”

清晰的話語，回蕩在每個同學的耳邊，就這樣，他們結束了第一課的學習。

。。。。。。

下課後，蕭雲楓回到辦公室，剛喝了一口水，郭妍就怯怯地走了進來，在他的面前站定，卻不敢看他。

“自己先站着好好反省一下。”蕭雲楓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而是坐在椅子上拿起筆寫着什麽。

郭妍不敢言語，就這樣站着靜靜地反省。她不是第一次看到老師這樣，但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老師的怒氣。

語文辦公室裏沒有幾個老師，大多去上課了。這樣反而滿足了郭妍的虛榮心，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過了有五分鐘，蕭雲楓終于回過身來看向她，“知道自己哪錯了嗎？”他的語氣很淡，很平。

“嗯。”郭妍一抽涕，“我……我不該，不該早戀……”說出這兩個字，郭妍快把自己的舌頭咬破了。作為班長，作為一名優等生，她這樣做純屬是明知故犯。

“還有呢？”

還有……郭妍腦袋不夠用了，努力地回憶，“不該，不該不聽課……”

“嗯，很好，班長都敢帶頭不聽課了。”蕭雲楓語氣裏滿是嘲諷。

郭妍一急，眼淚又落了下來，“老師，老師，我錯了，我，我不該這樣，求您……求您原諒我這一次吧……”

蕭雲楓一愣，怎麽哭得怎麽厲害？他第一次訓女生，好像語氣是有些偏重了。

斟酌了一下，他開口，“對于你早戀，我沒有太多的意外，畢竟我也讀過高一，也是從你這麽大過來的。當時班裏的情況我也很清楚，八卦的，談對象的，造謠的，惹事的，我能理解你。我不是因為這個才生氣，我生氣，是因為你因為這個而不聽課。高中的學習，一點都不能耽誤，你卻因為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情自己折磨自己！何必呢？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想後悔也來不及了。倒不如靜下心來認真聽講。我知道，你害怕我罰你，害怕因為這個我不信任不喜歡你，你錯了，我蕭雲楓不是那樣的人。你是個好學生，是第一個值得我信任的人，我不會因為這個疏離你。但學習永遠是第一位，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能動搖你好好學習的心态，剩下的，交給我處理，明白嗎？”

蕭雲楓的話讓郭妍心頭頓時一暖。老師他沒有對我失望，是嗎？

她鼓起勇氣，膽怯地問道：“老師，這件事，您打算怎麽罰我？”

“出了校園我管不着，以後能保證不再在學校裏這樣嗎？”

“能！”

“學習不能因為早戀耽誤，不能在學校裏再見那個男生，能做到嗎？”

“能！”

“那好，我相信你。”蕭雲楓輕輕一笑，“此事我不追究了。八百字檢查，明天一早交給我。我要你深刻地反省自己的錯誤，并闡述你下一步的學習計劃。不要虛話，我要你的實際來證明。”

“真的？”郭妍喜出望外。她沒想到老師會這樣寬宏大量，就這樣直接原諒了她。本來她是抱着被開除的可能來的。

“就這樣。我對某些聽話又負責的學生還是會網開一面的。不要得意忘形，知道了？”

郭妍點頭如同小雞啄米，“嗯嗯，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不許再有下次，去吧。”

“不會的，謝謝老師！”

。。。。。。

郭妍回到教室，四組的全體成員都為她感到無比擔心。

“怎麽樣，老師怎麽說？”

郭妍眨眨眼睛，“只是一份檢查，沒什麽處分。”

殷小萍噓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老師好仁慈啊！”

“老師不舍得罰女生，他說他當時上學時班裏就有早戀的，他能理解我。”

“總之沒事就好。”

莫淩笑笑，有些羨慕郭妍。老師對郭妍真的很好呢！也許是因為她用自己的實力征服了老師，老師從來沒有對她失望過吧！如果他能向郭妍一樣自信勇敢又優秀，那該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不喜歡小淩自怨自艾。但小淩身上有我的影子，要我，我會不甘心，不服氣，但不會與命運對抗，只會順其自然。其實小淩就是另一個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