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五年等待
廢棄舊谷場的桃樹苗愈長愈高，桃花紛揚落滿地。
這裏算是兩人定情約會的場所，如今來到熟悉的地方卻再也沒有他相伴的身影，葉絡這才相信真有觸景生情這回事。
“你喜歡桃花，還需要好多桃子，所以我就在這種了一圈桃樹”“以後墨哥哥要在這蓋屋子，桃樹環繞，想想都美好，咱倆的家從這裏開始。”
他的話猶言在耳，葉絡忍不住低低說出聲，“墨哥哥，第五年了，你該回來了。”我倒是可以繼續等，可是我的家人真的等不了了。
葉絡想到這忍不住嘆口氣，想起娘昨天悄悄跟她商量，“阿絡，我看陳墨是不回來了，要不娘先去陳家把親事給退了 ？”退了親才能給她找別的人家。雖然自己不同意，但她知道娘是不會放棄勸說的，還有爹和哥嫂，更勿說旁人的議論，只因十九歲的她确實是該嫁了。
葉絡有些失落地回到家，李氏看出去這麽久，就知道她肯定是去照看陳墨種下的那些桃樹了，看她神色不太好，李氏心底嘆了口氣，最近嘆氣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阿絡，娘說的你再好好考慮考慮，過了今年咱能挑的人家就更少了。”現在還能挑挑，再往下那可真是沒得選了。
大部分的人家皆是到了适婚年齡就娶親，人家怎會娶一個比自己兒子歲數還大的姑娘，葉絡明白娘是擔心拖得久了到時候是別人挑自己，自己沒得選擇，而且能不嫌棄自己年齡願意結親說明那戶人家也不怎麽樣。
“娘，我不甘心，咱再等等吧。”葉絡就不信他不回來。
葉絡的親事除了爹娘和哥嫂，還有一個人比較急，王氏知道他在等陳墨，可等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她只好過來找李氏說道說道。
“老大媳婦，不是我說，你說咱家是造了什麽孽，咱家的姑娘除了葉飄以外，咋一個個都拖這麽久，先是小舞，接着是二丫，如今還不知她人在哪，現在是阿絡，哎，你說，這是不是邪了門。”事實就在眼前，王氏都想去找人算算了。
李氏頗有同感，無奈嘆道，“我本想着阿絡等他個兩三年就能成親了，誰知現在還沒消息。”
“阿絡不能再等下去了，還是早些嫁人安穩，你和老大多勸勸她，不過要慢慢說，不要逼她。”一個孫女已經不見了，王氏可不想看到這個也二話不說走了。
“我曉得的。”李氏點頭，她怎麽會去逼自己這麽好的閨女。
李氏已經動員過全家一起好好跟葉絡說，不過葉壯強表明随閨女高興，葉将和曹安慧試過幾次無果，李氏自己就更不要說，嘴皮子都磨破了。
李氏實在沒法子了，突然想起葉民東說話她應該能聽進去，于是跟王氏說讓葉民東找葉絡好好說說。
王氏這才拍大腿笑道，“我怎麽忘了老頭子，他自小帶着阿絡，她肯定聽老頭子的話。”
葉民東是找來葉絡說話，不過……
“阿絡，爺爺就問你一句，你還是要繼續等他嗎？”葉民東一臉嚴肅認真問道。
“我要繼續等。”葉絡的聲音毫不猶豫。
這段時間在家人輪番勸說下，葉絡已經想清楚了，她實在沒有嫁給旁人的心，給他十年的期限，大不了到時候她去找他。
葉民東這才露出笑容，像是下了什麽決心，說道，“陳墨果然沒有看錯你，你也不會錯看他的，爺爺今天就把你心裏一直疑惑的事都告訴你。”葉民東知道她有很多疑問。
誰知葉民東剛一臉回憶的神情，還沒開始說，葉絡倒先開口了。
“爺爺，你先告訴我陳墨是不是也姓戰。”這是葉絡忍了好久沒說的話，根據她多年看小言的細胞，陳墨有個戰字錦囊，戰家軍強制讓他去當兵，姓戰的牛爺爺是他師父，他一走牛爺爺也走，所以葉絡推測陳墨百分之八十姓戰，要是牛爺爺終生未娶的話是假話，最大的狗血他還可能是牛爺爺的兒子。
聽了葉絡分析她是如何猜出來的，葉民東扶額一笑，沒想到她竟如此聰明，從相聯的幾件事就能推測出這個他們瞞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葉民東不能反駁她說錯了，但她猜的也不完全正确，“阿絡，你只猜對了一半，陳墨确實姓戰，不過他不是戰蠻的兒子，他是戰老将軍的孫子。”
早些年戰老将軍征戰四方，捷報不斷傳的同時也結下不少仇家，他的小兒子偕同兒媳在一次歸家途中遭遇敵軍暗殺當場死亡，唯有被他爹娘塞在車坐底下的孫子活了下來，為了留下小兒子的這個獨苗，戰老将軍不得不想盡法子，于是剛好退伍的葉民東和牛蠻被臨危受命，再加上池壁縣的陳掌櫃暗中相助，為了掩人耳目，葉民東先去池壁縣當了幾年牢頭，陳掌櫃帶着戰老将軍的孫子回到青山村，牛蠻随後住到青山上。
“爺爺，陳墨就這麽成了陳大娘的兒子，大夥怎麽不懷疑？”葉絡提出第一個困惑，村裏從沒傳陳墨不是陳大娘親生的，而且陳墨的爹娘似乎對陳墨的真實身世也并不知情，不然官差強制帶走陳墨的時候不可能一臉困惑。
葉民東繼續回憶往事，陳掌櫃和葉民東的老家都在青山村，三人都認為帶着戰老将軍的孫子回到這裏比較适合，他們思來想去，選中了陳家，一者陳掌櫃是陳爺爺早些年中了探花在外頭當官的時候娶了二房給生的五兒子，為此陳奶奶還一氣之下帶着四個孩子回青山村，與陳掌櫃一家多年老死不相往來，二者陳爺爺始終覺得他被參了一本辭官回鄉是因為他曾抛棄陳掌櫃母女違背良心所致，所以心裏一直對陳掌櫃母女很愧疚，于是陳掌櫃找人傳話約陳爺爺出來相談，說這是他朋友和他媳婦雙亡留下的遺孤，委托他幫忙養大這個孩子，望他視為己出，悉心教導，陳爺爺抱着彌補的心慷然應允。
陳爺爺尋思着就這麽抱着個孩子回家肯定說不清，家裏的老太婆沒準還認為這是他的孩子，到時候鬧起來得天翻地覆，他思來想去便悄悄放到在鎮上租鋪面做生意的大兒子家門口。
集市人來人往的，陳大伯和崔氏看到好好的孩子就這麽被遺棄在自家鋪子門口，喊了一陣沒人來認領，只得先抱回家好好照看着，本想着孩子爹娘會不會反悔了上門要回去。
随後幾天孩子家人還是沒來，陳大伯不想養個陌生的孩子，崔氏則心疼這個被抛棄的孩子執意要養，兩人正因為這事争論，這時候陳爺爺假裝上門來看兩個孫子，知道情況後嚴肅說道，“他爹娘應該是不會找來了，這孩子挺可伶的，以後他就是你們的三兒子，務必讓所有人都相信他是你們親生的，不要讓這孩子遭遇一點非議。” 陳大伯和崔氏又怎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兩人點點頭同意了。來歷不明的孩子不能用陳家的派，陳爺爺思索一番當場取名為陳墨。
過了幾年陳大伯和崔氏掙夠錢了回鄉蓋房定居，大夥知道的皆是兩人生了三個兒子，随後一切就順理成章了，牛蠻早就住在青山，葉民東也辭官回鄉。
随後的這些年，陳爺爺本着一口氣，一直用心教導陳墨，希望他一路高中，陳墨果然沒讓他失望。多次午夜夢回，陳爺爺都在想，視為己出，悉心教導，他做到這個地步，他的五兒子應該滿意了吧。
葉絡聽了動容，她還疑惑爺爺平時怎麽對陳墨那麽好，牛爺爺陪着他至今，還有陳掌櫃，原來他們共同的職責都是，守護戰老将軍的孫子。
葉絡提出困惑，“爺爺，陳掌櫃跟戰家有沒有關系？”他只是一個開牛皮鋪子的掌櫃會如此傾囊相助，難不成真就因為陳墨的親爹是他朋友。
“他媳婦跟陳墨的親娘是表姐妹，一直以來都是我負責把陳墨的情況傳給他，他媳婦負責傳給戰府。”
這樣就能解釋的通，葉絡點頭，“爺爺，怪不得你一定要親自去送牛皮，原來是為了傳遞消息。”她還一直納悶，家裏有爹和叔叔們，爺爺何必親力親為，呃，最後還拉上她一起去。
葉民東點頭，“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去縣城回來的時候還說爺爺不高興，其實那時候仇家已經找來池壁縣了，直到前段時間終于确認他在青山村。”
爺爺的話讓葉絡醍醐灌頂，怪不得每次去縣城爺爺都要與陳掌櫃一番密談，當時偶爾聽到他們打着啞謎的對話現在想來恍然大悟。
“所以，幾年前一直有陌生人在村裏打聽戰姓的人，找的不是牛爺爺，其實是戰老将軍的孫子。”葉絡聽了有些後怕，還好他們沒打聽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葉民東點點頭，就是因為仇家派人找來了，戰家軍才派官差以征兵的名義把陳墨給召回去。
葉民東鄭重囑咐她，“所有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千萬不要讓第二人知道。”
“那陳墨回去了該不會有危險吧？”葉絡擔心地問道。
葉民東笑道，“仇家都找到這來了，他不回去才有危險。”
“爺爺，既然仇家已經知道他曾住在這裏，那他是不是不回來了。”葉絡說完這句話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了一般。
葉民東先是笑着安慰，“你看他都回去這麽多年了，事情應該解決得差不多了，你要相信他的能力。”繼而長嘆，“你看你都等了他這麽多年，他怎麽舍得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我終于把那些前塵往事給寫了，我的筆力有限，所以只能寫成這樣了，其實我從第一章，再後來文中多處都埋下伏筆（忘了的可以重翻），早隐約透出了，大家辣麽聰明，應該猜到了。當然要還是覺得太突然的人（我知道很狗血），嘤嘤嘤，我也就這程度了，你們原諒我，咱約下本。
哎，男主下章就回來了啊。好早啊。
咳咳，我又啰嗦這麽多，其實就一句，下本咱還約不約？？
嘤嘤嘤，約的話就收了，這樣我的腦洞才能比較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