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乖
會場人聲鼎沸, 此時拍賣還未開始, 明粲拉着付子瑤随意挑了個角落的位置落座。
坐下後,付子瑤才找着機會喘了口氣, 四下看了看, 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才悄悄俯下身, 揉了揉泛疼的腳踝。
“你走的那麽急幹什麽?這鞋底太硬了,硌得我腳疼……”
明粲也調整了下呼吸, 低聲道:“抱歉。”
付子瑤也不計較這些, 擺擺手,“反正待會兒站着累的是你,我只用坐這裏出價就行了,現在得多歇會兒的是你。”
明粲輕笑着“嗯”了一聲, 趁着還有時間, 再次在腦海裏把今天的拍品信息過了一遍。
感覺到周圍人聲稍微低了一點,她便知道快要開始了, 擡手看了看表後, 她側頭對付子瑤道, “我先上去了。”
燈光暗了點, 明粲起身時背着光, 半張臉匿在陰影中,轉身動作潇灑從容,惹得付子瑤有一瞬失神,差點脫口而出“姐姐好飒”。
明明可以靠臉吃飯, 她那顏值放哪兒不吃香?
但偏偏她選擇了這樣的職業,還千方百計想把這張老天賞飯吃的臉給藏起來。
不過,這樣的明粲,好帥噢……
付子瑤遠遠望向明粲,滿眼星星。
明粲往外走的時候,由于人太多,有些行動不便,只好一邊低聲說“麻煩讓一下”,一邊偏着身子移動。
走了幾步,身邊突然有人不小心推了她手肘一把,她有些失重,一個踉跄後,雖然穩住了身形,但還是不免撞着前排人的肩膀。
“抱歉。”明粲扶着椅背挺直脊背,下意識脫口而出。
前面人沒有回應,只稍稍動了下肩膀。
明粲也沒多注意,繼續往臺上走。
因為前面的人背對着她,所以她并沒注意撞到的是誰,只當陌生的客人。
所以,她也沒發現,當她又往前挪了兩步後,男人原本微阖的眼睜開了一點。
“黎總?”旁邊助理見黎淵睜眼,小聲提醒,“拍賣會要開始了,您還是不舒服嗎?”
黎淵低低“嗯”了一聲,眉骨輕攏,沒有多做反應。
坐他另一邊的趙軒眼尖,頗為狗腿地扭過臉來,“黎總是想拿下那個琺琅彩捶瓶,為錢老祝壽吧?”
黎淵仍沒應聲,反倒是溫明珠搶先插了句嘴:“錢老最喜歡收藏這類珍品,黎總……”
趙軒不耐煩地反手在她腿上拍了下,溫明珠咬咬唇,目光幽怨地閉了嘴。
黎淵自始至終都沒給兩人一個眼神,只擡眸望向臺上已亭亭立在中央的女人。
少頃,他眸中深黑漸沉,泛上幾縷探究。
奇怪。
他最近頭痛的症狀愈發加重,今天幾乎沒有消停過,雖然只是隐隐的眩暈,但足以令人感到十足的不适。
這樣漫長的折磨,卻又奇怪的有兩次短暫消失過。
一次是走廊上與人擦肩而過,一次是剛才。
而這兩個場景,都與同一個人有關——
黎淵視線停留在臺上女人露出的一雙眼睛上,總覺一股熟悉感撲面而來。
那雙眼偏圓,瞳孔大而幽黑,眼尾卻又翹起一點,随意地眯起來笑笑,隐隐透出的慵懶氣質便像極了一只貓。
讓他無法不把她和另一個人聯系在一起。
只可惜口罩遮了大半張臉,他沒有辦法加深探究。
黎淵收回視線,掩住了眼底的猜疑。
他雖然不常參加這類拍賣會,但對這位拍賣師還是有所耳聞。
她是整個“榮鼎”拍賣行裏最為特殊的存在,出現在公衆面前的時候,永遠都戴着标志性的黑色口罩,讓人難以窺見其容貌。
更為有趣的是,除了幾位熟客,甚至無人知道她的姓名,所有相關署名都只有一個字母“c”。
而熟客們也都知道規矩,從不對外透露。
作為“榮鼎”裏唯一一個打破規矩的人,且又真名不詳,所以來這裏的客人們都心照不宣地叫她“祖宗”。
也正因此,外界盛傳她背景雄厚,身後支撐她的,是整個“榮鼎”。
——所以,不願暴露身份,是在顧忌什麽?
黎淵思索間,臺上的明粲已然站定。
她彎着眼向臺下看了看,便朗聲開口:“女士們先生們,下午好,在此我就不自我介紹了,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對我有所耳聞,也或多或少知道我主持的風格和相關規矩。既然這樣,我便不浪費各位的時間,下面首先……”
四年成長,明粲的聲音褪去了小女孩兒的柔糯,雖然依舊清潤溫軟,但聲調平穩,不急不慢。
傳入黎淵耳中,他先是一愣,旋即眼中一樣情緒一閃而逝。
剛開始的拍品都是一些價值相對一般的小玩意兒,明粲只需要照着資料說上兩句便可。
黎淵對那些內容也不甚在意,只仔細去辨認這個加深了他熟悉感的聲音。
旁邊的溫明珠一直在觀察黎淵的神态,見此,臉色不由得一變。
她笑容僵硬地靠近黎淵,狀似無意小聲說道,“看她這幅包得嚴嚴實實的樣子,也不知道口罩底下的半張臉醜成了什麽樣子,才不敢亮出來。”
趙軒從中間忽然伸手,把她推回去,還不忘睨她一眼,反駁道,“我們剛不是見過嗎,她明明就是那麽個嬌滴滴的小美人。跟她比起來,你也挺醜的。”
沒想到趙軒會聽得清楚,也沒想到他會如此毫不猶豫地拆臺,後半句直接讓溫明珠的嘴角僵硬了好一陣,面部表情有些繃不住。
她頂着趙軒莫名其妙的眼神沉默了會兒,才擺擺手尴尬地笑道,“這不是開玩笑嗎?我當然知道她漂亮。”
說完,她又忍不住悄悄湊到趙軒耳朵邊,問,“那麽漂亮的一個小拍賣師,你動沒動什麽心思?”
溫明珠深知趙軒的秉性,平時對他的混亂私生活也有所耳聞,不過她家有求于人,她也不敢對趙軒指手畫腳,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偶爾還會幫他挑女人。
趙軒大部分時候是滿意她的聽話的,所以在今天她總做些小動作的時候,明顯有所不滿。
她這番話既引導了趙軒的心思,又算是一種變相的認錯求饒,趙軒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這次不一樣。
趙軒扭頭在溫明珠臉上上上下下掃了幾遍,嗤笑,“你不是認識她嗎?”
不知道趙軒這聲嗤笑代表了什麽意義,溫明珠既有些隐隐的興奮,又有點緊張,“對,我認識啊。”
“她啊。”趙軒沒接着溫明珠的話說,仰頭回憶,“之前我聽你叫她……那什麽來着?”
空氣有一剎那的凝滞。
溫明珠表情再次崩裂,迎着黎淵看過來的眼神,恨不得捂住趙軒的嘴,“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她不喜歡被人……”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驚慌,只想阻止趙軒繼續下去。
——不能讓黎淵知道!
“哦——想起來了,明粲是吧!”然而趙軒飛快地截斷了她的話,反問,“你都跟我說了我怎麽不能提?”
“……”
完了。
待到趙軒話音落下,溫明珠渾身驟然一個脫力,身子向後靠,只剩手還死死扣住椅子,用力到骨節泛白也渾然不知。
黎淵眼神的每一個變化她都能感受得到,就在剛才,她甚至覺得這附近的氣氛都有了微妙的改變。
她不敢對上黎淵的雙眼,四年前那道鋒利如刃的眼神直到現在她還能記起,只要一回憶畫面,便是渾身戰栗。
回想起前一分鐘自己對趙軒說的那些話,溫明珠的身子僵硬到連脖子也無法轉動。
冷汗一步步緩慢地侵襲着後背。
時間變得無比漫長而尴尬。
然而趙軒并沒有注意黎淵,仰着下巴還在與溫明珠滔滔不絕,“明粲她背景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聽說當年她搞特權,還被人鬧到過溫氏老總那裏,最後卻無事發生,你覺得溫向彥為什麽那麽寵她?”
“大部分男人只對兩種女人好,一種是親人,一種是他的女人,你猜是哪種?”
趙軒自以為循循善誘,末了還給溫明珠抛出來一個意味深長的問題。
無形中,氣氛又沉下來一點。
溫明珠硬着頭皮,小聲問趙軒,“你的意思是,她是溫向彥的人?”
趙軒微不可查地點點頭:“所以,你覺得我敢動她嗎?”
“……”
溫明珠冷汗又加深一層,感覺自己差一點就能被低氣壓壓垮
這些低氣壓,全都來自黎淵。
……她真就不該開口。
就在這時,臺上的聲音稍微提了點聲調,恰好打進了這一片詭異的氛圍裏。
“下一件拍品,乾隆禦制琺琅彩捶瓶……”
聽此,趙軒注意力一下從溫明珠身上轉移,來了精神。
他一邊聽着明粲介紹,一邊問黎淵:“需不需要我幫黎總拿下?黎總就當承個人情,以後……”
黎淵單手理了理領帶,下颌微擡,半點餘光也不曾漏給他。
趙軒再次尴尬地移開腦袋,但也摸不透黎淵的心思,索性咬咬牙參與競價。
這輪叫價仿佛沒有終點,趙軒一開始還心痛,到後來便逐漸麻木,只跟着前面的人不斷加價。
直至最後,拍賣槌落下,以一億七千萬的高價成交,頓時引起了小範圍的嘩然。
趙軒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旁側敲擊問黎淵:“黎總……您看這……?”
黎淵像是沒聽懂,沒有別的表示,只禮貌地颔首,“趙總,謝謝了。”
趙軒笑容險些垮下來。
他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心裏有氣卻又不敢當着黎淵的面撒,最多呵呵賠笑,自認倒黴。
畢竟一切都是他主動而為。
“既然心意已經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黎總玩得開心。”
郁氣越積越大,讓趙軒不願再在這裏待下去,他拉着溫明珠,起身欲離開。
黎淵“嗯”了一聲,又似不經意地慢聲提醒,“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太聒噪了。”
趙軒尴尬地咳嗽兩聲:“一定,一定……”
待到二人走出會場,溫明珠還忍不住往裏看了看,“不是說好的要等珠寶……”
“珠個屁!”離開黎淵,趙軒心底被壓抑許久的煩躁猛地被溫明珠勾起,他甩開溫明珠的手,十足的不耐煩,“管好你的嘴,下次別再壞我事!”
溫明珠手被甩得生疼,痛呼一聲,眼眶紅了一圈。
然而趙軒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甩開她後便大步離開。
溫明珠跟在後面,手心被摳得破了一層皮,火辣辣的疼。
随着最後一道拍賣槌的落下,拍賣會圓滿結束。
臨散場前,黎淵緊緊盯着明粲的背影消失在臺上,驀地吩咐助理:“我去找找那位拍賣師,你可以先行離開。”
助理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應了聲“好”後,就見黎淵邁開長腿,大步向後臺方向走去。
直到和黎淵已經分開了一段距離,助理仍有一種大腦當機的感覺。
要知道,這麽多年來,黎淵一直是整個京城出了名的女性絕緣體。
有多少女人前仆後繼,到最後只能敗興而歸。
很多人都傳,黎淵四年前身邊曾有過一個女人,他常把她帶在身邊,給了她全京城女人嫉妒的無上寵愛。
後來那個女人離開,黎淵從此不近女色。
但網絡上關于這些的信息像是被删幹淨了一般毫無痕跡,網民又是魚的記憶,于是四年過去,這個傳說已變得撲朔迷離,真假難辨。
助理跟在黎淵身旁沒多久,對這些只一知半解。
但黎淵單獨去見一個女人,倒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
另一邊。
下了臺,明粲回更衣間換了身衣服。
手裏拿着瓶礦泉水,她推開門,悠閑地準備下班。
這場秋拍結束後,明粲答應了付子瑤在京城住兩天,陪她到處逛逛,所以今天不急着趕飛機回海城,待會兒要打個車回酒店。
門一開,忽然眼前一道陰影覆下。
有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喲,挺眼熟的。
明粲有些意外地挑眉,一雙腿閑閑伸直,身子倚靠在了門框上。
心知黎淵已經認出了她,明粲也懶得掩飾,翹着唇角,似笑非笑,“黎總,你打算擋我路到什麽時候?”
她笑時,走廊上的光越過黎淵的肩頭,漏進她眼裏,像是為夜空綴上了幾顆閃耀的星點。
沒有了口罩的遮擋,明粲精致的小臉盡數映入黎淵眼中。
她這幾年應該過得很好,褪去了女孩兒的青澀,光是穿着一身簡單的休閑服,就能有種風華初綻的味道。
右臂半截袖子被拉上去,大半截小臂露在外面,膚質白皙細膩,令人忍不住去觸碰。
黎淵眼神暗了暗,退開一步,讓明粲能從更衣間裏出來。
明粲滿意地低眸,剛一擡腳,便聽他開口:“溫向彥雖然目前還是單身,但早在二十幾年前就結婚生子,他的兒子剛從國外回來,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所以?”想到不必再在黎淵面前假裝乖巧,明粲身心舒暢,她邊走邊漫不經心地問,“和你有關系嗎?”
“我只想提醒你,待在他的身邊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不然呢?你想讓我跟你回家,再做被你豢養的金絲雀?”猜到了黎淵的意思,明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是有什麽自信覺得,跟你回去我會過得更好?你有病吧黎淵。”
“夭夭。”黎淵皺眉,不太認同明粲的說法。
明粲沒好氣地向後退上一步,黎淵便逼近一步。( ?° ?? ?°)?棠( ?° ?? ?°)?芯( ?° ?? ?°)?最( ?° ?? ?°)?帥(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直到手肘碰上了堅硬的牆壁,明粲才意識到,後面沒路了。
黎淵再一次逼近,單手撐着牆面,将她抵至角落,眉頭仍舊緊緊蹙起,“夭夭,我不希望你這樣。”
被人控制在方寸之間,飽含侵略性的壓迫近在眼前,明粲雙手環胸,帶點煩惱地嘆口氣。
過了會兒,她掀起眸子看他,澄澈的眼裏盡是無辜。
“黎總,錢我已經還給你了,我們之間的關系也早就結束了,我不再是你的寵物。”
“我已經沒有再稱呼你‘先生’,同樣的,也不希望你再用以前貓的名字來稱呼我。”
黎淵像是怔了怔,瞳中暗流湧動。
“……”
與明粲眼神僵持半晌後,他認輸般垂眸,聲線微啞,似在祈求:“……我們回家,好不好?”
頓了頓,他補充,“我需要你。”
明粲聽此,下颌擡起一點,唇角的弧度不變,眼神仍明淨無辜。
後背抵着冰涼的牆面,也不見她有絲毫驚慌。
……
氣氛再次沉寂許久,明粲忽然踮起腳,慢悠悠靠近了他的耳邊,輕輕吹氣。
“好呀,我們回家。”
說完,她便靈活地從黎淵的禁锢中閃身出去,不顧對方的錯愕,腳步輕快地繞過黎淵,按亮了不遠處的電梯。
電梯裏,明粲背對着黎淵,從小包裏找出一支口紅,湊到空間內反光的地方塗了塗。
直到對唇色感到了滿意,明粲才拍拍手宣告大功告成,轉過身去問黎淵:“漂亮不?”
明粲口紅顏色是正紅,襯得她本就白皙的膚色愈加白得耀眼。
她唇形天生漂亮,被稍加潤色,便更顯明豔誘惑,像是在誘人采撷。
黎淵強壓下心底莫名的情緒,別開視線,微微颔首。
女孩子都喜歡被誇。得到認可後,明粲喉間溢出輕細的笑。
電梯到達負二層停車場,她再次先黎淵一步跳出去,走在他身側,不時哼兩句歌。
黎淵邊往汽車方向走,邊暗中觀察明粲蹦蹦跳跳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樣的明粲,似乎也挺不錯。
到達停車的地方,助理早已在車上等着他們。
見黎淵身旁跟着一個女人,助理隔着車窗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後趕緊挪開視線,像是沒有看見一般,直直盯着前方。
黎淵看着明粲打開車門,輕巧地鑽進後座,自己也坐了進去。
系好安全帶後,他也沒聽見後座關門的聲音,不由得出聲提醒:“記得關門。”
明粲沒應聲,後座門“砰”地一聲關得響亮。
助理什麽都不敢看,旋動車鑰匙,準備開車。
在車發動的前一刻,黎淵突然感覺到了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他轉頭,朝後座看過去——
後座空空如也,哪裏還有明粲的身影。
下一秒,他的餘光便清晰地瞥見,不遠處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車燈陡然亮起,迅速開出了停車位。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輛車在經過他的車附近時,挑釁般停住了一秒,接着便如道閃電般劃過了他眼前,車尾在空氣中劃下一條亮眼的弧度。
帥氣又嚣張至極。
與此同時,黎淵的手機上顯示了一個陌生電話號碼發來的短信。
【回家,各回各家。:D】
最後那個顏文字,滿滿的都是嘲諷。
“……”
黎淵無奈地靠回椅背上,兩指捏着鼻梁,一下又一下地按壓。
——分開那麽久,他居然差點忘記了她骨子裏的野性與不羁。
想起她在電梯裏塗上口紅,還雀躍地問他漂不漂亮的樣子,黎淵薄唇抿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
不和他一起回去,那她塗口紅是給誰看的?
頃刻間,黎淵的腦中便閃過了“溫向彥”三個字。
想到她會如以前在他面前那般乖巧地對別的男人笑,亦或是聽話地縮在別人懷裏入睡,甚至于可能嬌媚婉轉地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
……黎淵只覺得太陽穴無端地更痛了起來。
說不清是為什麽,許是占有欲作祟,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忍受明粲投向別人的懷抱。
助理偷瞄黎淵一眼,拿不準現在該不該開車,于是弱弱地問:“黎總……”
“回去吧。”黎淵閉上眼,盡力壓抑住情緒,淡聲道。
助理這才敢踩下油門,平穩又緩慢地開出停車場。
行駛途中,助理突然又把車速放低了些。
“或許……”他有些緊張地又多瞄了黎淵幾眼,欲言又止。
“嗯?”
得到黎淵的回應,助理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勵,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建議道:“您要是想接近那位小姐,不如先和她從朋友開始?”
“朋友?”黎淵把這兩個字在唇舌間輕輕繞了兩圈,随後按亮了手機。
打開剛才明粲給他發的那條短信,他手指微動,點進了號碼的備注欄。
打出“夭夭”後,他忽然想起之前明粲對他說過的話,稍一思索,便按下了“删除”鍵。
對着空白的備注欄,他重新加上了“明粲”兩個字。
她說得對,她不再是他所豢養的乖巧寵物,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不再是飼養和被飼養。
想要接近明粲,他不能用主人的姿态,而是要将她當做一個平等立場的,不屬于他的——人。
棠芯城城整理: 想讓黎老板開竅,必須先讓他明白我粲姐不是他的私有物。
追妻路漫漫,粲姐也不是個容易被打動的人。
開學的姑娘們好好學習,時不時記得來看看我就行,特別是初三高三的小朋友,考上一個好的高中或好的大學最重要,今年高考情況特殊,希望你們抓住機會,不留遺憾。
你的伊水水永遠愛你。
感謝在2020-04-05 16:25:11~2020-04-07 22:31: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奶茶不加冰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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