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聖僧哥哥
司機和一名保镖留下看車, 管家帶着另外兩名便衣保镖遠遠綴在二人身後。
秋老虎厲害得很,太陽很毒, 所以安笙打了一把漂亮的小陽傘, 還試圖也給蕭白擋一擋,被蕭白面無表情地躲開了。
安笙目前身高一米三, 黑長直的頭發齊腰,乖巧的齊劉海, 純潔的白色發帶和白色長裙, 外罩一件鵝黃色的短款小衫,身形嬌小纖細, 天使面容, 本就惹得行人紛紛注目, 更何況身邊還有個十分帥氣的白衣和尚。
兩人慢悠悠走在前邊, 身後不知何時跟了一群圍觀者,也不知是來看花還是看人,搞得蕭白很不自在。
安笙大概是主播做慣了, 被人圍觀完全沒有任何不适。雖然蕭白“突然”抽風變得冷淡,但安笙還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像是一只花叢中翩飛的小蝴蝶。
花圃面積很大,有三座白色的風車, 風車下是條形放射狀的花田, 每一塊田種着同一顏色的花,主色調以白、藍、紫為主。比起粉、紅、黃、橙,這種藍紫色調的花海, 就是莫名帶着一種高雅、夢幻的感覺。
安笙扯着蕭白,讓管家給二人拍了好多照片。
安笙一張張翻看,似是無意地念叨着:“這些照片我要好好保存起來。等聖僧哥哥回般若寺了,我就只能看着這些照片了。”
蕭白又心軟了。安笙是知道他遲早要離開安家,所以才要他陪自己來看花、拍照留念的嗎?
他垂眼打量着安笙手中的照片,安笙笑靥如花,他卻滿臉的活像被誰欠了幾個億一樣。
當年那人也是,總是板着一張臉,不茍言笑,活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可是蕭白見他笑過,在他一個人的時候,舉着半杯酒,對着月光,眸中缱绻情深,嘴角含笑脈脈。
窗外的月亮很大、很亮,甚至能隐隐辨出那凹凸不平的環形山的痕跡。銀白的月光灑在男人身上,那麽清冷、那麽孤寂,卻又那麽柔和、那麽鮮活。
蕭白不知道男人在出神地想着誰,以至于向來警覺的男人完全沒注意到出現在門邊的蕭白。
蕭白看呆了。
也許只過了幾秒,也許過了幾分鐘,他脫口而出,叫男人的名字。
像是觸到了什麽不該觸碰的按鈕,所有的情緒和表情退潮般地從男人的身上、臉上褪去。男人又變回了那個例行公事的機器,迅速卻不失優雅地放下酒杯,跳下窗臺,背對着窗外的月光,讓蕭白再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聽見他清冷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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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少爺,有何吩咐?”
“聖僧哥哥,你又在出神了。”安笙噘嘴。
蕭白回神,看看安笙,驀然想起她昨日說自己的那番話——聖僧哥哥發呆的時候,眼裏有情。像是在思念什麽人的樣子。讓人不忍心打擾。
蕭白問自己,你怎麽就把自己活成了他的樣子。
真沒出息。
跟他一樣沒出息!
可自己就是喜歡他沒出息的樣子啊。
蕭白對白月光的朱砂痣羨慕嫉妒恨。那到底是個多好的人,才能讓男人那麽念念不忘,踏遍全世界,也要找到他?
蕭白不知道那人死了多久。就算從他遇見白月光那天開始算,也有十三年了。
一個已經死了十三年的人,上哪找去?茫茫宇宙,萬千星球,俨然滄海撈粟。
蕭白在心裏邊狠狠罵男人癡,可自己卻對男人的癡,迷戀到不可自拔。
都特麽是孽緣。
在長椅上歇息片刻後,二人繼續往花圃深處走。不遠處出現一座白色的小房子。
“不知道那個小房子是做什麽用的?”安笙努努嘴,“有點像般若寺的淨房。”
蕭白看了一眼,小白房兩邊各有半堵圍牆,左右标着男女。他說:“就是‘淨房’。”
二人沿着小路,越走離小白房越近。安笙扯扯蕭白的袖腳,有些不好意思道:“聖僧哥哥,我想去洗手間。”
蕭白點點頭:“去吧,我等你。”
安笙對着腳尖,低頭抿唇,一副嬌弱害羞小蘿莉的模樣,軟聲糯糯道:“可是……我怕裏邊有別的人。”
蕭白了然。豪門千金,沒進過公共衛生間,不喜歡被人侵犯隐私,完全可以理解。
蕭白清了清嗓子,喊了一聲:“裏邊有人嗎?”
無人應聲。蕭白遂對安笙道:“裏邊沒人,放心進去吧。外邊我給你看着,不讓別的人進去。”
安笙把小陽傘交給蕭白,自己進去了。蕭白打着小陽傘放哨。
時近中午,游客稀少,這邊又縱入較深,放眼看去,除了不遠處的管家和保镖,就沒有別的人。
蕭白打着傘站了會兒,不由得撇嘴,女孩子上廁所就是麻煩,竟然要這麽久。
哦,對,安笙還行動緩慢。
也不知道粉絲對她的喜愛,什麽時候能轉換成信仰之力,讓她變回正常人?
蕭白想東想西,自己也來了尿意。他把管家招呼過來,讓管家接手了自己的位置,自己鑽進了男廁。
這種簡陋的衛生間基本不存在隔音一說。蕭白剛掏出來恣意地嘩嘩嘩,一想到這動靜會被隔壁的安笙聽去,就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于是小心翼翼地減小了水流,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蕭白嘩嘩爽了,整理好衣服,覺得從安笙進去也差不多五分鐘了,她在家裏上洗手間,好像也用不上這麽久。蕭白想問問她,你上大號?
可是這種問題,于此時此地問出來,怎麽都感覺不太好。
女孩子嘛,就是慢嘛,等就好咯。
蕭白出了男廁,跟管家站一起,繼續等。
管家遠遠看着安笙進去的,沒能及時阻止。如果是跟着先生出來,先生是絕不會讓小姐進這種豬圈一樣的簡陋公廁的,也不知眼前這和尚怎麽想的。
管家說:“小姐進去的有些久。”
蕭白應:“嗯,是有些久。”
管家說:“我有些擔心小姐。”
蕭白心道,你擔心你喊一嗓子咯,跟我說幹什麽。
兩個人比賽沉默,最後蕭白敗陣,揚聲問道:“小施主,還沒好嗎?”
沒人應聲。
這就不對了。
管家和蕭白對視一眼,高聲道:“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無人回應。
蕭白二話沒說直接沖進去了!
沒人!簡陋公廁只有兩個坑位,左右不過三四平米的空間一目了然,竟然沒人!
人間蒸發?開什麽玩笑!
安笙那丫頭……不會笨手笨腳掉下去了吧?除了這一種可能,蕭白想不到其他可能了。雖然覺得很扯,他還是湊過去從坑口探頭看了看。
“聖僧!情況如何?”管家心焦地在外邊喊。
他不是不想跟進去,只是萬一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按照他對他們家先生的了解,自己這條老命怕是要不保。
蕭白走到立在牆邊的幾片合金板處,扶開看了一下,心底一涼——一個直徑半米多的大洞!
一瞬間,無數種可能閃過腦海。蕭白告訴自己要挑最好的想。
也許安笙之前來過,知道這裏有個洞,就是想玩兒消失吓吓他。
可是轉念間,蕭白還是大聲道:“管家!叫人!”
“小姐她還好嗎?”管家在外邊問。
蕭白沒回他,人已經推開那幾塊合金板鑽出去了。
這一片種的是醉魚草,比人還高,根本看不見遠處的情況。
“安笙!安笙!”蕭白大喊。
“哥!安笙呢?!”蕭白呼叫2333。可2333持續掉線中。
蕭白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小姐呢?!”管家已經帶着兩名保镖跟着鑽了過來,看着蕭白滿眼驚恐。
“分頭找。”蕭白冷聲道。
兩名保镖立刻一左一右潛入花叢。
管家湊到蕭白身邊,似是不敢相信地确認道:“小姐……不見了?要不要通知先生?”
蕭白努力壓制住自己幾乎爆血管的腦子,說:“先找,就這麽幾分鐘,走不遠。”
話音一落,蕭白目光一凝——某個方向的花枝,明顯有折損的痕跡。
安笙沒出聲,多半是暈了。雖說還是小孩子的身形,怎麽也幾十斤重,想穿過這片花海弄走,不容易。
蕭白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擺擺手示意管家跟上自己。
兩名保镖大開大合地一路推進,已經撥着一人高的花叢找出去好遠。這邊蕭白帶着管家,仔細辨認痕跡,向前走了十來米,隐隐看到綠紫顏色中的一抹白。
“安笙!”蕭白大吼一聲,撥開花叢沖過去!
正壓在安笙身上意圖不軌的中年猥瑣男,迅速聞聲而逃!
醉魚草是灌木,枝葉并不柔軟,蕭白這一沖,衣服刮破了,臉也劃花了。可看着被按倒在花叢裏人事不省的安笙,鵝黃色的小衫被丢在一邊,發帶亂了,領口被撕開露出白嫩瘦削的肩膀,裙底也被掀開大半,蕭白哪裏還顧得上自己身上臉上的那點劃傷!
“你他媽的……”蕭白腳下稍頓,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缦衣丢在安笙身上,也沒管缦衣把安笙的頭都蓋住了,立刻就像顆炮彈一樣撲向企圖逃跑的猥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