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就有提示哦~ (9)
她還他一命也都使得。如今只要容析還用着她,她就不能先放棄容析。
“你往後也別出去了,以後我養你。”二丫頭自認為很好哥們的拍了拍容析的肩頭,豪爽道。
容析傻兮兮的笑着,偷偷蹭了蹭二丫頭,可是他總覺着哪裏不對,明明村裏的人都是男人養老婆呢?
因着之前在平城受了驚吓,二丫頭對村裏的這些姑娘們也不再抱着看好戲的态度了,若是容析沒有那麽可怕的過去,且他又喜歡上了別的姑娘,二丫頭自然沒有壓力的和離,以後當做親戚走都可以。可是如今,容析很明顯除了她對其他人都沒興趣,到是這些靠近的姑娘們二丫頭很容易就往最壞的方向考慮,這些人他們都不熟悉,要是有個把殺手混在裏頭,別說她和容析會不會受傷,就說村裏人也會被殃及。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容析少出現,姑娘們也別老是聚在她家門口,反倒惹人注意。
只是,其他人好辦,那位周芽姑娘到是難辦,她固執的簡直不像個村姑,所謂大腦一根筋就是這樣的人。不過二丫頭之前就想找她談談,這次說什麽都不能拖下去了。只要她勸退了一人,其他人見他們家有了态度,之前那些姑娘們也不會再厚着臉皮纏着容析了。
如此說來,這其中還真有二丫頭消極對待,放任自流的責任。
即便知道很難,可是二丫頭還是下了決心,她等着周芽一出現就拉着她到一旁說話,不過因為容析在屋裏怕外頭又傳什麽怪話,二丫頭自始至終都沒讓她進屋。
“周姑娘,你還有兩個弟弟吧?”二丫頭一張嘴,也覺着有些澀,這就好像她前世看過的小說,就算她心裏不那麽想可表面上看就是有種大老婆威逼利誘小三的奇怪感覺。
“恩。”周芽沉默寡言,是個吃苦耐勞的好姑娘,她帶着弟弟們來水灣村,是換了田地的,如今眼瞅着就要到日子下田,周芽幾乎是村裏第一個不顧及天涼就找時間翻地的人,若不是不知道二丫頭他們私下偷偷買地,二丫頭都懷疑自己的田地她都能包了,強悍的不像個姑娘家。
“那你往後別來幫我家了,你自己家事兒也多,別累壞了。”這話是二丫頭真心想說的,這一家子三口人都跟孤兒似的,如果周芽有個什麽,那兩個孩子就都別過了。
“嫂子,我能幹的,我家原來的地都是我種的,你放心好了,我有把子力氣。”周芽見狀,慌張的說道。
“你瞧瞧,我家就兩個人,但都是大人了,你容大哥還是個男人,哪裏就要你個小姑娘使力氣?你也該為你家好好想想。”二丫頭忍不住勸道。這年頭誰離開誰會死,為了情情愛愛将自己的弟弟放在一旁,這是她不能理解的,按照她的想法周芽那麽勤快好好培養兩個弟弟,将來終歸會有回報的,致富改善生活才是比情愛更重要的東西。
周芽只是不說話,低着頭,兩只有些泥土的手用力捏在一處。
“我就這麽說吧,我們家是不納妾的,所以你還是回去吧。畢竟你名聲不好,你弟弟們将來說親也困難。”這裏不是無島,随繩兒那麽無恥都有可能嫁的出去,餘島的生活質量的提高也代表着道德文化的增強,二丫頭不希望這個姑娘日後孤獨終老。
似乎周芽對于兩個弟弟看的很重,在聽二丫頭說完之後咬起了嘴唇,直到将下唇咬的豔紅才低聲道:“我什麽都不求,只求留在這裏伺候你們,難道不行麽?”
直到這個時候二丫頭才越發肯定,眼前這個看似大膽無畏追求愛情的姑娘實在是古怪的緊。二丫頭前世也談過戀愛,再加上容析的愛慕者又不止周芽一個,那些女人是什麽态度,周芽又是什麽态度?真正愛一個人就是會産生占有、嫉妒的情緒,哪怕是那些當真聖母的情聖,能将愛他是我的事情愛他可以默默祝福忍受這種奇異的念頭貫徹到底的,二丫頭也不相信這些人不會流露羨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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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周芽沒有,除了剛來那一天攔着容析說喜歡外,二丫頭就只見她任勞任怨想要幫着容析和她幹活,除此外別說暧昧,就連愛慕的眼神都沒有過,到是在面對容析的拒絕時那種堅定有韌性的目光一度讓二丫頭誤會是愛情的光芒,然而若是往深了想,也很有可能是別的什麽……比如報恩。
“我夫君他是不是在之前做貨郎的時候,幫過你們家?”二丫頭很是小心的說道。
周芽訝異的擡頭看向二丫頭,遲疑了一下才點點頭道:“他給我們家送過半截參。”
二丫頭差點翻個白眼,敢情這朵爛桃花還是容析親自惹回來的。
“那不過是他舉手之勞,你也不必這樣。”二丫頭知道人參在餘島也是稀罕物,雖然她不知道容析為什麽給周芽家裏送人參,可這會子是要想辦法打消周姑娘報恩的想法。感激并不是愛情,更何況容析也不需要她報答。
“我娘說,受人點滴之恩就當湧泉相報……”周芽看着二丫頭搖搖頭說道:“我不能不聽我娘的。”
“那也不用說什麽喜歡吧?”二丫頭覺着這姑娘大腦回路絕對和自己的不同。
“我娘說,受了大恩,就要以身相許。”周芽的意思很明白,以身相許當然是嫁給容析,說喜歡那是理所當然的。
二丫頭這才聽明白,原來這主意壓根不是周芽想的,而是她那個死去的母親。估計周芽的娘看着容析拿出人參來就覺着他家有錢,然後又覺着她快死了,一個姑娘帶着兩個小子無處可去,那到還不如用以身相許的法子嫁給容析,以保證日後這三個孩子的将來。
想的是很美好,只是這位病入膏肓的母親壓根就沒打聽清楚容析的家世,跟不知道他早已娶親。不過就算她知道了,恐怕也會願意讓女兒嫁過來做妾,畢竟有錢嘛。
說不出什麽滋味,二丫頭将周芽勸了回去,接着回家就将容析揍了一頓。
“明明是你惹的事兒,現在反倒讓老娘來解決!如果你自己擺不平,我就休了你,你和她過去吧。”二丫頭怒吼着甩了雞毛撣子就進屋了,連她自己都沒感覺出這話裏酸溜溜的味道。
容析被打得龇牙咧嘴,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人參的事兒,跟着一拍腦袋也氣沖沖的跑了出去,直奔着周芽家裏去了,接着沒過多久又跑了過來,指天發誓說那人參絕對不是他送的。
二丫頭知道容析不會說謊,可是她要借着這事兒給容析一個教訓,便忍着七八天沒理他,弄得他難受了好幾場才算了了。
也不知道容析和那周芽說了什麽,大概差不多等到可以領戶籍的日子,周芽便又帶着兩個弟弟離開了水灣村,走之前還特別來和二丫頭道別。
村裏人都不明所以,但都急着有一日容析氣沖沖去了周芽家裏,然後沒過多久周芽就搬走了。于是就有好事的人私下裏傳,說是容娘子終究是忍不了這些女人整日在她家附近轉悠,将容析修理了一通,這才逼得容析出門将周芽趕走了。至此後,到是村裏的姑娘也不敢再往二丫頭家附近湊了。
日子飛快,待到二丫頭和容析喬裝改扮之後,都沒在平城過夜,緊趕慢趕追上了當月去無島的開船日,他們将大包小包的收拾妥當,又專門去了那個戴青玉的小丫頭的墳前說了幾句,便告別村裏人,再次坐上了遠航的大船。
按照二丫頭所想,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在尋找容析,那麽他們重新躲回無島去,那就再安全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芽其實并不是喜歡容析,這章把她解決了,不過這個也不是個一閃就過的角色,送人參的那個才是重點,後頭會說。其實村裏一枝花才是真正的龍套【泥垢了!】
本來說這章應該到無島的,結果卡在船上了(→_→),明天就到了,請不要毆打作者。
☆、父女相見
這次回無島,二丫頭和容析顯然有了經驗,一路上也沒遇到上次來時那般驚心動魄。這次同樣也有士兵押船,不過二丫頭都看着眼生更沒有見過那個曾經好心指導自己的将軍。
“下船啦!”随着船長一聲大喊,原本就待在甲板上等待離去的人群開始慢慢順着下船的木板往陸地上走。
二丫頭沒和人擠,反而站在隊伍靠後的位置。她回過頭又看了眼身後船外的大海,此時正平靜的只掀起微微浪花,她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緣故使得這面大海裏如此危機四伏,更不清楚這裏到底是不是她曾經所出生的藍星,這裏的海洋生物已經完全的基因變異,不但個頭大如船只,就連脾氣也異常暴躁。這一路航行若是沒有聖螺的存在,他們的船恐怕早就被啃成了碎片。
“到了到了啊……注意別落下東西了啊!”船上這時候又有人喊,二丫頭回過頭順着人流離開了甲板。
因為寄信回來的時間比她坐船回來的時間還要遲,所以二丫頭壓根就沒送信,父母自然也不知道她要回來了,而且據容析之前所說,父親已經知道随老爺子下毒的事兒,應該都搬到縣裏來了,因此她沒第一時間回村子,反而去了槐樹縣先租了一套院子,她可是要在這裏住到下次開船的日子,若是去住客棧那就太貴了。
随身的行李不少,二丫頭特意在碼頭雇了行車,如此隔了差不多快要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過猛獸拉車,竟然有種玄幻的感覺。低頭用帕子捂了捂口鼻,二丫頭淡定的上了車,不是她所謂榮歸故裏就矯情了,而是無島的病毒空氣和餘島那種雖然帶着些許病毒可還算自然清新的正常空氣比起來,當真不是惡劣那一星半點兒了。
因着這個碼頭就靠近槐樹縣,二丫頭是本地人,所以車資并沒有被宰,兩人經過一天半的時間直奔槐樹縣,二丫頭坐在窗戶口看着外頭熟悉的景色,一時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因為這大概會是她最後一次回到無島了。
有錢好辦事,到了槐樹縣二丫頭通過中人租下了一套不大的兩進院子,看着那房東拿着幾塊不大的碎銀就那麽歡天喜地的走了,就連容析都不得不感嘆無島的物價便宜。
二丫頭将家裏收拾好,又買了些必需品之後,便拉着容析換了衣衫一刻也不想耽擱的往縣衙跑去。
算起來,二丫頭離開的日子并不算久,所以縣衙也沒到物是人非的地步,甚至門口站崗的就有二丫頭認識的人,雖然與她不是一個村子的,但是平日裏與她爹随獨龍也是能在一處喝酒的。
那人一見二丫頭和容析過來,開始還不認識,畢竟這兩人身上都穿着綢緞衣裳,他還以為是哪家餘島來的富商,然而待來人走近還笑着喊他的時候,他虛着眼大着膽子的喊道:“随辮兒?”
二丫頭嘴角抽了抽,也懶得去計較這個名字,反正出了嫁的姑娘只要不是親近的人都不會喊她的閨名。
“叔,是我回來了!”
那人原還不敢信,等二丫頭開了口他才定下心,随即便一臉的驚訝,畢竟他可是聽說了,随獨龍的獨生女可是嫁去了餘島。那餘島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富商大戶住的地方,對于他們這些無島人來說,就跟天邊兒似的,誰去了還肯回來啊。如此他心往下沉,這莫不是随辮兒小兩口在餘島過不下去了吧?
“你們咋……咋想起來回來呢?”順叔小心的問道,就怕觸及人家傷心事兒。
二丫頭一瞧便明白了,只笑得燦爛道:“是專門回來接我爹娘的!”
順叔一開始沒聽清楚,就以為二丫頭說是來看随獨龍兩口子的,便笑着道:“你們真是孝順,還專門跑回來看父母,怎麽樣這次要在無島待多久啊”
二丫頭忙搖搖頭道:“叔,我是說來接我爹娘的,我們等着下次船來,一起去餘島了!”
“乖乖!小丫頭口氣那麽大,別開叔的玩笑了!”順叔臉上有點挂不住了,這事兒誰能比他們做衙役的清楚,那去餘島辦理戶籍的錢可是一年比一年多,今年都一千五百兩一個人了,那加起來三千兩呢,把整個槐樹縣都賣了也不知有沒有三千兩呢,這小丫頭片子到是會說,但實在太不着邊際了。
“誰和叔開玩笑了,正好,我來衙門找我爹,也順便給他把他和我娘的戶籍給辦了。”說着二丫頭當真從懷裏拿出父母新辦的戶籍證明,只要在衙門找縣老爺蓋章,然後再去郡城找城中衙門再蓋個章,這事兒就算成了,她爹媽就不是無島人而是餘島人了。
順叔顫抖着手接過戶籍證明還有雜七雜八什麽确認書以及各種蓋着公章的文書,他不識字但不代表不認識公章,他只瞅了一眼,就将東西小心翼翼的還給了二丫頭,接着就當着二丫頭的面,整個人就跳了起來,幾乎立刻轉身就沖進了府衙,邊跑還邊大聲吼道:“獨龍!!獨龍!!你女兒給你辦了餘島的戶籍!!獨龍啊!”
好家夥,本來還不是什麽惹眼的事兒,可就在順叔這麽嗷嗷一嗓子喊出來,不但衙門門口的人湊了過來,就連附近的百姓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二丫頭頓時覺着自己有朝着猴子發展的趨勢。
無奈苦笑,二丫頭和門口的衙役說了兩句,看着那人暈頭轉向的模樣,也不知道這位聽懂沒有便帶着容析走了進去,再要在這門口站着,晚上說不定就有劫富濟貧的人來了。
一路往裏走,二丫頭就覺着頭皮發麻,衙門裏到處都是跑出來看熱鬧的人,有些認識的上來就拉住二丫頭問戶籍的事兒,從流程到價格再到餘島的風土人情,反正什麽都問,就好像他已經籌備齊了錢準備換了似的。有些甚至還求着二丫頭等将來他們家有人要換戶籍,想找二丫頭做個擔保什麽的。
興許二丫頭的事情給這些男人們帶來了太大的沖擊,也讓他們重新燃起了生命的希望,這在他們看來,二丫頭不過是個姑娘家,随獨龍又沒有兒子。他們原先還都在私下裏同情随獨龍,可如今沒兒子算什麽,女兒不但嫁到餘島去了還掙了錢回來帶着兩老回去享福了。所以家裏有兒子女兒的統統都動了心,在他們看來,他們的孩子也不比別人差,這一代不成不是還有下一代麽,總能出個有出息的孩子帶着家裏離開無島這個鬼地方。
簡直就像是殺出重圍,二丫頭從人群裏走出來,頭上的步搖都歪了,容析一直扶着她還幫她阻擋了好些人的熱情,二丫頭見他的衣服都皺了。
“丫頭!”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拯救了二丫頭,她當時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淚來,這段時間她冒着各種風險硬着頭皮也想要弄到錢,就是希望父母離開這裏,然後長命百歲。
“爹!”二丫頭一頭紮進父親懷裏,也不管有沒有人看着,她只覺着在父親面前,她還是那個到處找東西吃無憂無慮的小姑娘,這種感情在她的前世幾乎不可能擁有了。
“哎哎,好孩子,你怎麽回來了?”随獨龍抱着女兒總覺着是那麽的不真實。
“我……我和爹娘說好了,要帶你們去餘島……”二丫頭擦着眼淚,紅着鼻子哽咽道:“如今我來接你們了。”
說完之後,她便将懷裏的文書統統都拿了出來激動道:“爹,爹你瞧,這文書是在咱們那個郡城平城辦理的,用了兩個月呢,這是你的,這是我娘的,等着咱們縣裏蓋了章,再去郡城裏蓋一個,咱們就一起買去餘島的船票,咱們一家子就能一輩子在一起了。”
随獨龍想用手去摸一摸那發黃的文書,可幾次将要觸碰到他就縮了回去,之後再身上用力擦了擦卻還是不敢下手,就怕是一場夢,一碰就碎了。
“爹,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你女兒來接你了。”二丫頭好笑的握住随獨龍的手按在文書上,那紙張的觸感讓随獨龍紅了眼睛,一個中年的男人當場就要繃不住想哭出來。
“好,好,你娘的病有救了,咱們一家子都去餘島,一家子都去。”随獨龍擡起頭拉着容析道:“這錢,咱們一家子一定會還給你的。”
容析和二丫頭這才明白,原來是随獨龍誤會是容析買的戶籍,畢竟當時容析假裝少爺住進村子裏的時候,就和村子裏說他家小有薄産,只是無父無母了。
“爹,這錢是你閨女自己掙的!”二丫頭不滿,接着當着所有人的面将之前想好的說辭拿出來道:“爹,你不知道吧,你女兒我啊,被聖教的師傅選中了,如今是青玉的仙姑,咱啊,不缺錢!”
說着她便将玉牌拿了出來,這是她早就打算好的,聖教不論在無島還是餘島都是一把巨大的□□,能夠有膽子挑釁聖教的還真不多見。二丫頭之所以如此高調的将聖教說出來,就是為了震懾那些因為她有錢而産生貪欲的人,畢竟想要弄到餘島的戶籍實在是太貴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還滿早的,哈哈哈,終于到了無島了,下面回去會親戚
☆、可恥之人
清晨兩輛行車由車夫駕着速度不快不慢的朝着随家村跑去,這行車路過行站并未停下而是一路向前,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并非搭車而是包車,私下不由感嘆也不知這是哪家的富商竟是如此闊綽。
二丫頭坐在行車裏靠着母親,像是有說不完的話,而她對面則坐着一個丫頭和一個婆子,都是二丫頭專門臨時雇來照顧沈氏的。原本這一次并不想帶着母親的,因為父親想要在走之前先回一趟随家村,不但是要辭別族長還要最後給雙親祭祀,取了雙親的骨灰帶着一起離開無島,這也是随家子孫出息後的一種風俗,以表示父親這一支代表随家脫貧致富去餘島上開枝散葉了,可母親怎麽都不願意單獨留下,她還想着回李家村去,将父母奶奶的骨灰也帶出來,一同回餘島尋找自家的根源,對于她們宋家來說,餘島才是他們的家。
總而言之,不論是真正的無島土著,還是餘島發配來的罪民,無島都不是落葉歸根的好地方,只有餘島才是他們向往的家鄉。
“娘,你不再睡會兒了?”二丫頭粘着母親說道。
沈氏是怎麽看女兒都看不夠,直摸着她的發髻道:“我的女兒有出息了,我還怎麽睡的着。這段時間你嫁去了餘島,我整日擔心受怕就怕你受了委屈,如今可好了,你不但沒受委屈還真的能回來接我們,當真是神君保佑……你嫁了個好夫婿,又拜了個好師傅。往後可要惜福啊……”
二丫頭嘻嘻笑着應下了。她知道按照這個世界的标準,容析所作所為對于丈母娘來說那就是天大的好女婿,誰家女婿也不會因為無父無母就将積蓄拿出來那麽多去給媳婦娘家辦戶籍,哪怕就算是媳婦自己掙的也不可能,再說拜的師傅,那聖教在滄國老百姓心裏有時候比皇族都要神聖令人膜拜,雖說入了聖教有錢有權是對于聖教信仰的一種亵渎,可在某方面來說那還真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因而,二丫頭還真是覺着自己好運連連,當真是要惜福了。
之後,二丫頭又将餘島的見聞說給母親聽,當沈氏聽說餘島都是由牛馬驢子騾子拉的車,還有吃的各種肉類美食,那驚嘆的表情讓二丫頭心裏直酸,打定了主意要帶父母好好回餘島享福。
行車一路入了随家村,有瞧見的飛奔去村長那裏報信了。因着回村之前二丫頭還帶着兩老去郡城蓋了章,所以耽誤了幾天回村,這段時間恐怕縣裏有好事的就将這事兒傳到了随家村,只不過不信的要比相信的人多的多,如今二丫頭他們回來了,自然會有人想要了解真相。
行車一直跑到二丫頭的家門口才慢慢停了下來,容析先從車上下來,又将随獨龍扶着下車,跟着很快跑到二丫頭的馬車外親自将沈氏和二丫頭接下來,随獨龍站在行車旁回頭看着容析,不由滿意的點點頭。
屋子還是二丫頭走前的模樣,可是二丫頭知道這房子已經自她走後便空了下來,父親害怕那花氏又出什麽損招,再說因着随老爺子的死花氏對父親恨之入骨,父親平日辦差母親又獨自在家實在不安全,便全家都搬到縣衙後租住的房子裏了,據說期間都沒有回來過。
随獨龍先将車上東西搬下來,然後從懷裏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可哪知剛要開門就聽見裏頭有人叫罵,那臉色當場就黑了。他用力一腳踹開大門,自家明明鎖好的院子裏此時正站着一男一女,那男的上身什麽都沒穿,女子只穿着肚兜頭發散亂,之前不知是因為什麽正在一處掐着,可随着随獨龍踹門的響動,兩人頓時僵在了原地,全身打起了哆嗦。
二丫頭探了探頭,不屑的撇撇嘴,那男的她記得好像是村裏人後來去了縣裏當夥計,而那女的則是花氏和前任的女兒随燕兒,也是她名義上的大姑,那個死命想要賴在她家的女人。
“大……大哥……”随燕兒舔着幹裂的嘴唇,擠出一絲笑道。
“滾!立刻給我滾出去!”随獨龍這次是真的動怒了,他的家雖說不是什麽大戶,也沒有漂亮寬敞的房子,可這屋子是他與妻子新婚前親手蓋的,這裏充滿了新婚的甜蜜,夫妻扶持的溫情還有女兒出世的喜悅,這裏是他要去餘島前最後的留戀,可哪知道也不過幾個月沒有回來,剛一回來就見到這裏被一對狗男女給毀了!
“大哥,你聽我說,這是他強迫我的,不是我願意的,大哥你要救我啊,救我啊!”随燕兒心驚膽戰的看着大哥冰冷的眸子,自她的心思給大哥知道後,大哥就一直這麽看她,但惟獨今兒瞧着居然裏頭還帶着殺氣。
随獨龍撇開臉壓根不想看她,當初他可憐她,可誰知道她不要臉的尋到縣裏居然趁着妻子睡着,就當着他的面脫衣服想要賴上自己,原先他還顧念點兒時情分,那次之後他就是看也不想看她了,果然是花氏生的姑娘,小時候再如何心善長大也不過如此。
那男的見随獨龍不聞不問,甩手就給了随燕兒一個巴掌吼道:“明明是你讓小爺過來的,小爺這段時間可給了你不少吃食,你如今居然想要賴上小爺,你美得你。”
說完那人也不敢停留,從地上拿起衣服套上又從懷裏掏出幾個大子兒丢給随燕兒然後拔腿就往外頭跑,直跑了好遠才敢回頭瞧,見沒人追來他才長長舒了口氣,心裏好生懊惱,果然他該聽掌櫃的話,這女人啊還是自家的好,外頭野的再浪也是個心黑的,什麽感情什麽仰慕都是為了騙他口袋裏的銅板,家裏的糧食,只有自己的婆娘才是真心實意跟着自己吃苦受累的。
想及此,他曾經那些着了迷的心思都随風散了去,他如今只想着家中那只母老虎,如今他寧可回去給老婆打一頓也不想再入那胭脂屋,往後随家村他也不會回了。
随燕兒見姘頭跑了,心裏怵得慌,哆哆嗦嗦從地上把衣服拿穿上,又把地上的銅板揣到懷裏,可就是這樣她也不想走,只是含情脈脈的看着随獨龍。
二丫頭什麽話都沒說,眼神兒往容析那裏一撇,容析立刻找了那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直接将瘦小枯幹的随燕兒扔在了外頭,任憑她叽哇亂叫,哭着喊着也沒人搭理她。
因着随燕兒觸了黴頭,随獨龍什麽心思都沒了,只将家裏搜了一遍,卻發現能賣的居然都被随燕兒賣了,而從家裏瞧,竟然這随燕兒還在這裏住了起碼半年有餘。
面對面目全非的家,二丫頭心疼的厲害,随獨龍皺緊眉頭,只有沈氏被丫頭攙扶着走了過來勸道:“等着咱們去了餘島,還要重新開始,這些不過身外物,咱們一家子在一塊兒才是家呢。”
随獨龍握住妻子的手,終于展眉。
“那也不能便宜了随二家!”二丫頭贊同母親所說,可她如今也不是好欺負的了,自家的大門鎖着,随燕兒是怎麽住進來的,又是怎麽幹上這種龌蹉的勾當的,這些她可要問個明白,不說別的,他們住了也是住了可這房租和賠償費用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省了。
容析怕二丫頭氣着,忙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擔憂的安撫着。
這時候就聽外頭村長的聲音道:“你怎麽在這裏……”
接着就聽着随燕兒哭得稀裏嘩啦,就好似誰欺負了似的。
二丫頭氣得轉頭就出去了,對着村長行了一禮道:“村長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兒想讓村子做個主。”
随村的村長就是慶大嬸子的公公,平日裏就是個和稀泥的,只不過慶大嬸子與沈氏交好,他也沒偏着随二,二丫頭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
村長還沒說話,慶大嬸子就走了過來拉着二丫頭的手道:“你有什麽事兒進去說,這裏人來人往的,再怎麽說也是你家,好說不好聽。”
二丫頭看着原本孤冷的土坡上好些好事兒的都圍着看,想是得了消息知道他們一家回來了,都想知道她父母戶籍的事兒。
“是我魯莽了,村長爺爺裏頭請。”二丫頭緩緩氣兒,請了村子往裏去。
等着一溜兒人走了進去,那随燕兒還想跟着溜進來,卻被慶大嬸子攔住道:“你還有臉在這裏,還不趕緊家去,等會兒還要去你家找你娘算算賬呢。”
随燕兒以為村長家裏不知道她的勾當,想着撒潑打滾,能抹黑随獨龍一家,可眼下見慶大嬸子如此說,頓時面無人色,只覺着皮都要被人扒了,吓得兩股顫顫,轉頭就往外跑。
這下子随獨龍家終于将大門關上了。
“她若是在這門口鬧僵起來,就算不是你家的事兒,這話傳出去了你家也不好看,不如讓她回去。待會兒我再陪着你們上門讨債!”慶大嬸子咬着牙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弄随二一家,明天應該随繩兒能上場(→_→),好久沒見她作,怪想念的
☆、父無兒
“開門,快開門啊!”
“誰啊?”花氏從裏頭打開門不悅的說道,跟着發現外頭站着竟是自己的女兒,忙拉着她躲到一邊兒小聲道:“你咋個回來了呢?這要讓你兄弟瞧見了,你想被賣到海邊兒去啊?”
“娘!我也不想回來的,實在是大哥,那個随獨龍回來了!”随燕兒頭發散亂愁眉苦臉的說道:“還有随辮兒那丫頭也回來了。”
“真的?她被休回來了?”花氏驚喜道:“可算是老天長眼了。”
“哪兒啊……”随燕兒原本也是不清楚的,後來往家跑的路上遇見村裏人才聽說好像随辮兒回來是專門接随獨龍兩口子去餘島的,“……村裏人如今都這麽傳,我剛剛還瞧見她夫婿了,兩人穿着綢子的衣服,頭上還帶着銀步搖,富貴着呢!”
“什麽?去餘島?”花氏原本壓着的嗓子就擡了起來,之後硬憋着低聲道:“這肯定是謠言,他們哪裏來的錢?”
“這個誰知道呢,可是他們一家子回來了,還……還發現我和毛四兒的事兒了。”随燕兒有些難以啓齒道。
“你個臭丫頭!你趕緊的,你趕緊去縣裏找繩兒,她現在是大管家家裏的姨娘了,你只要說随辮兒那個死丫頭回來了,她保準會回來。随辮兒那個死丫頭是個混不吝的,如果沒有繩兒在,咱們都得吃虧。”花氏用力拍了女兒幾下,就急着說道。
随燕兒應聲,趕緊勾上鞋就往村頭跑。
花氏忐忑不安的看着她的背影,之後嘆了口氣轉身回了院子。
這時候她兒媳婦劉氏從裏頭出來,似有不滿道:“是不是大姐姐回來了?”
“回來你個頭!趕緊的,進去帶孩子去,沒聽見那丫頭片子哭嘛!”花氏把滿肚子的火都往那劉氏身上撒。
劉氏撇撇嘴,也不敢頂嘴便趕緊回了屋。
花氏啐了一口恨恨道:“個不會生兒的蠢貨。”
這時,沈氏坐在院子裏很是歉意的看着慶大伯娘道:“長輩和你來,到沒得一口水喝,就是我們的不對了。”
慶大伯娘很是爽朗道:“這值當什麽,我看這地方也不是啥好地方,不如去我家坐坐,咱們好好說說話。”
随獨龍見這家裏回來連個可以靠的地方都沒有,便難得先一步應下來,只說要留下來看看有什麽東西可以拿走,便讓二丫頭帶着沈氏随着村長去了村子家裏,自己則留在院子裏将自己曾經藏好沒被人發現的一些銅板以及看上去不值錢被随燕兒扔在一邊,可對于随獨龍來說很有意義的一些東西統統打包放到了外頭車上,只等着一會兒都帶走,竟是連住都不想在這村裏住一晚了。
“咱們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與你兜圈子了,外頭都傳說是你這次要和二丫頭一起回餘島去?”因着随獨龍暫時沒跟來,慶大伯娘就将沈氏帶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