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随家有女
作者:心蕊
文案
作為一個吃貨,随二丫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吃肉!吃肉!
沒想到一朝穿越,到了一個致富基本靠搶,老婆基本靠想,通訊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的荒島!!
無錢無糧就算了,最重要的是沒肉!!
有人偷偷告訴随二丫,想要吃肉,簡單的很,勾搭上另一座島上的高富帥,保管頓頓吃肉。
擦了擦口水,随二丫可恥的心動了!
一句話簡介:這是一個吃貨為了肉死皮賴臉勾搭上高富帥走上人生巅峰的逗比故事
PS:此文架空,非正常古代文,四心腦洞大開,介意請點叉,勿扒勿考據,也不要和四心探讨人生,更不要讓四心放學不要走!
內容标簽:穿越時空 布衣生活
搜索關鍵字:主角:随二丫/辮兒,容析/滾滾 ┃ 配角:随家一家 ┃ 其它:甜寵,腦洞大,男主前期蠢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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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師
不遠處烏雲滾滾,雖然瞧着還沒打雷閃電,可這天說變就變,下一刻落下雨來也不是不可能的。随二丫頭挎着籃子急着忙着往家趕,她身上穿着的粗布碎花裙還是過年時候母親給做的新衣,這若是弄髒了,非要心疼死不可。
低着頭,盡量往幹燥的地面上走,随二丫頭繞過田埂往坡上去,她家就住在山坡的一處茅草屋裏,離着村裏別人家都要稍微遠一些,平日裏也與村裏的大多數人不怎麽來往,所以她一直在村裏都瞧着形單影孤,與普通的小姑娘不太一樣,讓別人覺着她古怪,不好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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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二丫頭上輩子肯定不叫這個名兒,可是這輩子周圍所有人都沒什麽文化,再說這裏的女人一般都沒有什麽正式的名字,大多都按照排序喊着,她到是有個小名兒,是爹取的,只是那名字她輕易不肯讓別人叫,總覺着怎麽聽怎麽別扭還不如随二丫頭呢,因為那小名,叫做辮兒。
“你瞧瞧,那是不是随獨龍家裏的閨女?”路過一排農戶,屋檐下站着兩個女人,都是統一瘦幹瘦幹的,只是身上的衣褲一個土黃一個灰色,其中土黃衣褲的瞧着随二丫頭過去,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女人笑着道。
“哎,還真是呢,啧啧……這天兒都要下雨了,還在外頭跑着呢。”站在一旁的女人定眼一瞧,忙點頭說道。
“她能不跑麽,家裏有那麽個拖累的老娘,她爹整日也不知道做什麽勾當,時不時就不在家,她家又沒個立門戶的,連畝地都沒有,她要不自己出來找食兒吃,怕是早死了。”穿土黃衣褲的女人嘻嘻笑着,帶着惡意。
“可不是麽,聽說她自己的婚事都想自己找,說是看中了鄰村的王小木匠,人家那是什麽人物,年底可就要‘比對’了,這說不準就比去了餘島,那往後王家一家子還用愁麽?這二丫頭當真做着美夢呢。”灰布衣衫的女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啧啧,臉皮可真厚,果然是個沒娘教的……”土黃衣褲的女人忍不住嘲諷道。
随二丫頭腳步一頓,原本想要假裝沒聽見的,卻在這會子回過頭來看着那土黃衣服的女人,冷冷道:“你說誰沒娘呢?”
土黃衣褲的女人沒想到二丫頭居然有了反應,這當場被人抓住自己說閑話,頓時就有些尴尬,可她平日裏在村子裏潑辣慣了,随二丫頭雖然今年十五可瞧着細胳膊細腿的,又只有一個人,她便梗着脖子大聲道:“怎麽和你嬸子說話呢?說你沒娘教就是沒娘教,就跟野地裏長得似的,也難怪你奶你爺爺不待見你,瞧着就不是什麽好玩意兒。你娘也不是個省心的,病了那麽久,拖着老随家,怎麽不趕緊弄個褲腰帶吊死了,也省得害了別人自己也跟着難受。”
随二丫頭從籃子裏摸了東西出來,直奔着那土黃衣服的女人就沖了過去,那女人身邊的灰布女人吓得臉都白了,一把拉過那土黃衣服的女人閃到了一旁。
“二丫頭好好說話,別……別動手啊,你栓三嬸子不過說笑呢,你可別當真啊。”那灰布衣服的女人剛剛就有些後悔,這會子更是雙腿都有點打抖了。
随二丫頭将手裏的東西在手裏掂了掂,正是一把磨得光溜的木錐子,吓得栓三嬸子靠着那灰布女人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也沒真打算怎麽着,加上天上瞧着真要下雨了,随二丫頭又看了栓三嬸子一眼,便拎着籃子往土坡上走了。
瞧着随二丫頭離開,栓三嬸子瞧着人幾乎看不見了,才叉着腰大罵道:“沒娘就是沒娘,怎麽着還想打我不成啊,那麽個整天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女人,有不跟沒有一樣啊,還不興給人說!!做娘的不是個好東西,丫頭也是個畜生玩意!”
“得了得了,可別再說了。”灰布衣衫的女人拉着栓三嬸子心有餘悸道:“下次還是別在她跟前說了,誰不知道這丫頭屬狼的,從小就悍的很,別說旁人了,就是她奶她都打過,只要誰說一句她娘的不是,她就能跟人家拼命。要我說啊,她爹随獨龍被趕出家門,指不定就是她害的。”
“早晚作死的命!”栓三嬸子看着土坡的方向啐了一口,轉身與那灰布衣衫的女人進了屋子關上了大門。
随二丫頭現在沒空管別人,她進了屋子就聽見母親在裏頭咳嗽,那聲音就跟拉風箱似的,一陣陣的抽,雖然二丫頭從小聽到大,可還是聽得心揪揪的急忙跑了過去。
先給母親倒了杯水,又給她順了順背,直到母親氣息緩和了,随二丫頭才道:“娘肯定是今兒下床了,不然前幾日咳嗽可沒那麽重。”
随二丫頭的母親姓沈,是鄰村的姑娘嫁到了随家村,自從生了二丫頭之後身子就垮了,一直拖到二丫頭十五了,身子還沒利索起來,更沒給二丫頭添個弟弟或是妹妹。
“沒事,我也就起來轉轉,老這麽躺着,人都躺廢了。”沈氏最稀罕自家的閨女,見着女兒回來了,臉色都比之前好了一些。
“今兒粥喝了麽?別節省……我有的吃。”二丫頭說着打開旁邊的瓦罐看了看,直瞧見裏頭空空的才滿意的點點頭。
沈氏看着消瘦的女兒,心酸的撇過臉,強笑道:“我哪裏敢不吃,萬一給你們爺倆發現了,還不念死我。”
二丫頭嘻嘻笑着出了房間,小心的從水缸裏舀出小半盆水端去了屋裏,又拿帕子沾濕了給母親洗了洗臉,還擦了擦手。
“往後洗臉擦手的都用井水好了,無根水太稀罕了,用着浪費。”沈氏看着女兒将盆裏的水倒進另外一個存水的水缸,略有心疼的說道。
随二丫頭笑了笑,沒言語就拎着籃子出去了。
這是個奇怪的國家,名字叫滄,整個國家由四個島嶼組成,排列的順序就好像被倒過來的WIFI信號,島與島之間相隔很遠,生活水平也是差距的很大,就拿二丫頭所在的無島來說,是四個島嶼中人口最多,城市最多,也同樣是最為貧困,産出最少的,其中最大的出産就是石頭,所以無島上幾乎六成以上的人都是采石工,而比無島更發達一些的餘島卻要好上許多,不但物産豐富,土地肥沃,還能生長無島上根本無法生長的一些樹木,據說那裏的人吃飽穿暖,富餘供給全滄國的食物,是無島上的居民日夜向往的島嶼。
打開籃子,裏頭排放着數只有小指那麽長的昆蟲,黑乎乎的瞧不出品種。二丫頭面不改色從籃子裏拿出那些昆蟲,吸了吸口水就将那些蟲子扔進了爐竈裏 ,一時間爐竈裏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不一會兒一股子肉香就從爐竈裏飄了出來。
不敢讓母親瞧見,二丫頭用火鉗巴拉巴拉将蟲子從火堆裏扒出來,再放到一旁破瓦片上晾涼,這才縮着脖子蹲在牆根底下享受她難得的午飯。這種蟲子吃起來有點像蝦子,外殼燒脆後可以輕易的扒下來,裏頭的肉白嫩白嫩的帶着股淡淡的甜味,是某次二丫頭實在餓急了,才找到的美味,随家村目前除了她誰都不敢吃。
吃了個半飽,二丫頭抹了抹嘴,她不敢讓母親發現她餓急了吃蟲子,更不敢告訴她家裏的粗糙米早就在三天前吃完了,她害怕母親會求着她吃餘島送來的細米,因為那是延緩母親病情的救命米。
說不出什麽具體的緣故,可無島的人平均壽命并不長,大多五十歲出頭就因疾病去世,且症狀都差不多,先是虛弱随後就是嘔血昏迷,跟着人就不再吸收營養,內髒停止工作,人很快就死了。聽說無島上最長壽的那個人活到了六十四歲,原因是他常年喝無根水,不飲井水或是河水,所以現在好些家境還行或是家有病人的家庭,都會主動收集無根水,只可惜無島下雨的時候較少,露水什麽的也不容易收集,不然二丫頭還想着全家都喝雨水過日子,減少不明病毒的侵襲。
沒錯,就是病毒,二丫頭前世是華國人,在她的那個時代科技已經非常的發達,她從事的職業也極為高端,通俗的說法就是病毒師,一種将病毒變成代碼,可通過添加代碼讓其變異或是消失的職業。
無島的土地出産極少,樹木匮乏,就連家畜都很少有能在無島生存下去的,就更別說這裏的人壽命短,身體差,疾病多。所以出于職業的敏感,二丫頭一直覺着無島的土地裏恐怕含有一種特殊的病毒,能夠通過水源還有食物傳播給生命體,造成生命體的衰弱甚至死亡。至于為什麽無根水含有不多的病毒,恐怕是因為那種病毒在高空的情況下不易生存,或是被大氣消弱,這才減少了雨水中病毒的含量,這點可以從其他島嶼上很少染病側面體現出來。
不過這種病毒并非不可抑制,起碼以二丫頭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長期吃無污染的食物和水,就能減緩病毒的侵襲,而脫離感染時間越長,越有恢複健康的可能。這點是無島上居民的共識,只是二丫頭是用她那個時代的理論來解釋,其中了解更為詳細,而這裏的居民則用神話的角度來解釋,再加上官府的引導,對大部分內情其實還是很模糊的。
“林大家的,我聽說林大又送糧食回來啦?”
茅草屋外頭沒有圍牆,人很輕易的就能走進來。随二丫頭吐了口蟲子的碎渣,從地上操起火鉗氣勢洶洶的就出了廚房。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了,好開森,病毒師這個靈感來源自Plague lnc.這個游戲,所有的病毒都有基因鏈,可以自己進化還是退化,非常有意思,是個手游,有興趣的可以去嘗試一下。(≥ω≤)
這次寫的女主比較兇悍,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PS:這次設計的國家是海島式的,一共是有四個海島,按照人口以及貧困程度,依次為:無島→餘島→豐島→皇都
後面還會有很多腦洞很大的設置,看到這裏還木有放棄四心的萌友們咱們就一起歡脫的起程吧。
幫朋友推個文:
☆、花氏
大搖大擺從外頭走進來的正是随二丫頭的奶奶,大約四十出頭,當然不可能是二丫頭的親奶奶,而是随家爺爺後娶的女人。這裏就不得不說随二丫頭家裏的往事了,其實随爺爺本身也不是随老爹的親爹,當年随二丫頭的親爺爺也就是如今這個爺爺的遠房堂兄,還沒等到随老爹長到五歲,就撒手人寰了。在這個地方,沒有男人立住門戶,再加上男人也很難娶上媳婦,所以為了資源不會浪費,好些寡婦都選擇了再嫁,随二丫頭的親奶奶就是如此,嫁給了比她還小三歲的這個丈夫。
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頭幾年夫妻倆還算和樂,對随老爹也算不錯,只是等了三年之後,随家親奶奶不但沒有給新丈夫添下一男半女反而突然病重,沒過多久也扔下随老爹死了。于是,如今的這個爺爺只好再娶了一房寡婦,這個寡婦原先就有個女兒,帶到随家後,很快又給這個爺爺生了個兒子。
再有俗話說有後娘就有後爹,更何況爹也是後的呢?随老爹的日子很是不好過,好在他是個男娃,在大約十三四歲因為這個後娘一頓毒打,憤然離開随家,接着四處漂泊打零工賺錢,後又認識一些朋友,和官府打上了交道,替這些官府做些比較危險的差事,甚至為此失去了一只眼睛,以至于他原名随林沒人叫了,大家都跟着叫他随獨龍。
随獨龍一直拖到快要二十才娶上鄰村沈氏,連婚事都是自己張羅的,沈氏同樣沒有爹娘,只有一個老奶奶一同過活,等兩人成婚第二年老奶奶也走了,兩人可算是相依為命,一起住在無人願意居住的土坡上,直到成婚第三年才有了二丫頭。
“叫什麽叫呢!有什麽事兒快說,沒事兒就趕緊走!”随二丫頭煩透了這個女人,她仗着是父親名義上的母親,老想着從她們家裏劃拉走東西,尤其是父親通過特殊渠道弄來給母親保養身子的餘島細米,這人是恨不得統統都拿回家自己享用。當年她用棍子揍了這女人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花氏一見随二丫頭在家臉色就有點不大好看,她一早明明聽說這丫頭出門去了,才想着找個機會摸上門來,那麽個病秧子怎麽也鬥不過她,誰知道這丫頭居然提早回來了。
“你怎麽說話呢,我是你奶奶,幹嘛,你手裏拿着火鉗子想打死我啊!我告訴你,如今咱們滄國在實行孝道,你懂什麽叫孝道不?就是你要孝敬我和你爺爺,還有你小叔大姑。不然把你送到官府去,這輩子就別想出來了。”花氏也怕随二丫頭耍橫,可這些日子她從縣城裏回來,聽到好些外頭的人說什麽皇上以孝治天下,那不就是讓大家都孝順麽?連皇上都要孝順,他們這些賤命的,可不得聽話?
“啐,我奶早死了,我爺也沒了,怎麽着?你們想早點下去見他們?”二丫頭将火鉗扛在肩頭,擋着茅屋的門,冷笑道。
“你個死丫頭,胡說什麽呢!”花氏一個激靈,他們鄉下人最信這個,最怕惹了口舌之禍,如今二丫頭這麽說,明明白白就是要咒她。
“趕緊給我滾,別讓我髒了手!”這年頭慢慢也興起了一些道德約束,在二丫頭看來并不是壞事,可是如果這幫子貪婪的貨色真要拿這個當令牌她還真不害怕,首先民怕官在無島那是絕對怕到骨子裏的,讓她告官還不如讓她死了強。
無島不但生活水平差,連文化教育就連基本的水平都沒有,在他們看來認識字的都算是上等人了,更別說坐在府衙裏的,再加上想要離開無島難上加難,根本沒有什麽科舉改變命運,所以就連村官在某種程度上都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村裏不論大事小事全在族裏解決,要是出去告官,別說能不能告贏,就是能不能出了村子都是問題,村民更害怕的是告官的人給村子裏帶來麻煩。
更何況,二丫頭她爹可是和官府有交情的,哪怕家裏窮的吃不上飯,村裏人也不敢當面招惹,随獨龍一家可是從大到小都兇悍的厲害,就連躺在病床上的沈氏也有張不饒人的嘴。
“喲喲,你個死丫頭,你還來勁了啊,沈氏,沈氏你給我出來,你教的什麽女兒,就連自家奶奶都敢頂撞,你管不管啊,還是要死不活的起不來床啦!”花氏叉着腰沖着屋裏喊道,她就不信了,她弄不過小,還弄不過一個病秧子。
二丫頭把眼睛一眯,掄起火鉗就朝花氏狠狠的一戳,似乎完全沒有顧忌,下手極狠。
“你個小娼婦!”花氏吓得往後直蹦,險險避開那火鉗,只覺着腰子都疼了,她邊罵邊往後退道:“我要告你們,你們等着,你們不孝,還敢打人。怎麽老天沒讓你們全家死絕,你們等着……等着!”
二丫頭拎着火鉗,面無表情的往前走了一步。
花氏哇呀一聲,調頭就跑,嘴裏雖然還是不幹不淨的罵着,可那跑的速度卻不慢,不一會兒就消失下土坡下。
“你就讓她罵去,何必真是硬碰硬,這女人嘴巴毒,你年紀也不小了。小時候耍狠可以說不懂事,你這會子再兇悍,往後的親事可怎麽辦?”沈氏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道,她是很想為女兒出頭,更被那女人氣得肝疼,可她實在身子不濟,要真出去了再出點什麽事兒,那就是給女兒幫倒忙了。所以,她也只能在床上躺着幹着急。
“娘,您想的太多了,就算她不胡說,咱們村子裏就沒人知道我兇悍?再說了咱們無島缺媳婦的多了去了,連寡婦都大把人要,更何況我這個黃花大閨女。”二丫頭臉皮極厚的擺手道。
“你啊,真是……”沈氏說不過女兒,再則女兒所說還真有幾分道理,他們無島還真沒有因為名聲不好嫁不出去的,尤其是随家村附近多個村子,大家都窮的快要揭不開鍋,能有個老婆熱炕頭就要燒高香了,寡婦再嫁三四次的都有,她的女兒還真不愁嫁。
兩人正說着話,外頭又傳來腳步聲,只是此時二丫頭聽到那腳步聲後,到是一臉的喜悅,轉身就跑了出去,沖着外頭喊道:“爹!爹你回來啦!”
随林随獨龍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的粗布短打,褲腿被綁得很紮實,身上背着個大包袱瞧着就很沉,可随獨龍卻腳步穩健,一點都瞧不出累。他一見女兒從屋裏出來,原來繃得緊緊的臉露出一絲笑容,随後快步走了過去道:“我剛剛路上瞧見那老女人,看她灰溜溜的樣子就知道二丫頭早早回來了。”
二丫頭很是自豪的拿起火鉗,邀功道:“可不,下次她要再來,我非戳了她那對罩子不可。”
沈氏躺在床上,聽着屋外父女倆的對話,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只覺着好笑又心酸。
“乖丫頭,瞧瞧,爹給你帶什麽回來了?”随獨龍将身上的包袱放了下來,拉着女兒進了屋,先是瞧了瞧沈氏的臉色,随後才将包袱放在桌上。
包袱一打開,二丫頭就覺着口水直往外冒,連咽三次都覺着口水要流出嘴外。那包袱裏放着碧綠的蔬菜,還有一些番薯,最最重要的是裏頭還放着三個雞蛋,以及一只整雞。
“哎呀,她爹,你這東西是哪裏來的啊!”沈氏被那只整雞吓慌了神。無島上家禽家畜就很難存活,甚至比人還容易染病,所以無島的城裏人稍稍有點家底的還能吃上點從餘島送來的雞蛋或是無島上少有的淡水魚,而他們這些鄉下人只能在過年的時候吃上一兩個雞蛋,別說整雞了就連淡水魚都鮮少見過。
“這次幫着捕快辦了點事兒,縣老爺給的。”随獨龍看着妻子驚慌的模樣,笑容又柔和了幾分。
“那……”
沈氏剛要問丈夫又做什麽危險的事兒了,卻聽二丫頭拍着手道:“哈哈哈,太好了,有肉吃了。”
沈氏将話咽了下去,無論如何丈夫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女兒也能吃上肉了。
蔬菜什麽的擺不住,二丫頭就下廚做了一頓好的,雞蛋也拿了出來,兩個炒了,一個蒸了給母親吃,至于那只雞,由于沒到冬天,肉也不怎麽擺的住,二丫頭就準備一半拿來風幹,做臘雞,一半煮了湯喝,不但母親可以跟着吃,她也能撈點肉渣吃,等剩下骨頭還能反複放水多煮幾次。
二丫頭一向能幹,沈氏很是放心她,雖然好奇女兒之前幾乎沒有碰見過雞,卻知道處理雞肉的方法,但二丫頭從小就聰慧,曾經聽人說起過也說不定,這才沒放在心上。
“爹,明兒我想去一趟縣城。”二丫頭吃過飯,坐在父親身邊說道,既然父親回來了,她也不必小心的守着母親,相信花氏也不敢在父親在家的時候再上門自找不痛快。
随獨龍看了女兒一眼,想着他不在家的日子裏女兒辛苦的守着家,心一軟道:“那就去吧,明兒多帶點銅板。”
二丫頭嘻嘻笑着抱着父親的胳膊,心裏卻在想着旁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可愛寶乃太萌了,謝謝乃的雷,讓你破費了-3-
☆、槐樹縣
随家村,花家村,李家村還有沈家村,互相連着,都在靠近海邊的無島外圍,随家村還算好些,至少後頭還臨山離着海邊較遠,而沈家村和李家村卻靠着海邊最近,比随家村更窮,據說沈家村和李家村的人多是上頭島嶼犯事的罪人,被發配到了無島,所以才會在那樣惡劣的環境裏生活,又很難遷徙。
對比窮的掉渣的四村,離着最近的縣城就像是富貴人的聚集地,哪怕一個鋪子的夥計只要是住在縣城裏,那對比四村的鄉下人來說就算是脫貧致富了,就更別提縣城裏的各家鋪子的老板還有縣衙的衙役,至于縣太爺那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就算沾點邊兒都會讓人羨慕忌憚,不然二丫頭這種一言不合就能拿板磚拍人的性子,恐怕光村長就能召喚好幾次了,就更別提她那些個貪婪的親戚,随老爹留點啥估計都守不住。
無島上的人都沒啥文化,官員任命大多都是皇都那邊分配的,多是餘島人,基本也是三年一任,歷練過後就能往上進一進。不過無島得病率實在不低,若非沒有背景或是想要放手一搏的官員,誰都不會願意下放到這裏,可恰恰無島的人口衆多,島嶼也最大,面積最廣,需要用到的管理人才也最多,所以上頭不得不放一部分權力給無島人,讓他們占有一些并不怎麽重要的職務,讓他們本島人管制本島人,以減少外島進駐無島的官員數量。
槐樹縣是離着四村最近的縣城,自所以叫槐樹縣,是據說好些年前這裏種活過一棵從餘島送來的槐樹,雖然後來沒養幾年就挂了,可畢竟這裏有過槐樹,便留下了名兒,對外也顯得高大上一些。
二丫頭已經進過幾次縣城了,不說裏頭根本沒有什麽值得她新鮮的,就說這巴掌大的縣城,這麽走幾次也就膩了。其實無島的縣城大多都是如此,除了幾個郡的主城外,其餘縣城只比附近的村落要好一些,會有一些走商的人路過,将一些大城市的物品少許的販賣過來,也順便帶動起了一部分的鋪子。
只是無島實在太窮了,物資也太過貧乏,再加上病毒的侵襲,人壽命也短,連帶着就是影響商業和手工業的發展,要想在無島發家致富那可真是癡人說夢了。
二丫頭剛到這裏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通過美食或是畜牧業達到存上錢財奔向餘島的目的,可惜現實狠狠的打擊了她,她連飯都吃不上,還搞什麽美食,無島的土地裏除了能種植一些稀稀拉拉的粗糙粟米外,就只能種植一些口感很差的蔬菜,至于畜牧業,原先想好的買只雞買只兔,卻在得知無島壓根沒法存活這些比較柔弱的動物後,最終無奈的放棄了。
不過換句話說,就算她能弄到這些美食,這些動物,那麽誰來買?無島的大部分人還在為自己的肚子做奮鬥,能吃飽已經是奢望了,誰還會多花錢買那些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必要的東西。
還記得上輩子她聽人開玩笑,說之所以他們的那個世界如此發達,是因為人吃飽了撐的太閑了,人先必須要能吃飽,才會想到發展,有了發展社會才會進步,才會産生商業,工業,所以農業才會是根本,才是人類最不可以失去的。
進了個木匠鋪子,這裏總做一些小東西,或是賣一些木材,勉勉強強也算更過的去,可這鋪子畢竟在縣裏,所以這裏的人在四村人眼裏也算是富貴人家了。
鋪子裏的人對二丫頭也算熟識,他們原先是住在随家村的,後來有親戚從餘島上寄來點東西,就有資本搬到了無島上,算是随家村人人羨慕的名人。
“辮兒啊,你怎麽今兒來了呢?”吧唧吧唧抽着老旱煙的王老頭,一嘴巴黢黑的牙,滿臉的褶子瞧起來像五十多歲的人,其實他才四十出頭,他有個兒子叫王樹根,正是那日栓三嬸子用來諷刺二丫頭的那位王小木匠。
二丫頭被那煙味熏退了兩步,笑着道:“我爹回來了,我就上鎮子裏頭轉轉,順便過來看看。”
“哎哎!你進去吧,樹根在後頭做椅子呢,你上次和他說過之後他一直在琢磨。”王老頭笑眯眯的說道,一副看兒媳婦的眼光瞧着二丫頭,看得二丫頭很是不自在,所以打了聲招呼就進去了。
其實栓二嬸子當時說的也不全是污蔑,二丫頭到還真的想要嫁給王樹根,因為她有把握能讓王樹根借着這次的“比對”招入餘島,到時候餘島資源豐富,來往商販也多,好些更是能進入多官宦的豐島,到那個時候她腦子裏那些東西就可以拿出來一點點的實現,哪怕就是辦個養雞場,也能收集夠了錢将父母帶去餘島。
在此,就不得不提一提滄國島嶼與島嶼之間的規矩或是說法律,無島的人雖然多,可農業與教育業決定了這個島嶼的未來并不光明,而無島想要去餘島,當然也不可能那麽輕松,不然早八百年無島上的人就全去了餘島,誰還願意留下來吃這個苦。
當然,國家也不可能拴死了無島的百姓,皇族也很害怕人數龐大的無島人會心存憤恨,進而對他們不利,因此,必要的宗教約束,還有少少給與一些升島優惠就成了無島人面前的胡蘿蔔,哪怕再不容易追上,那蘿蔔也在眼前,終歸不會讓人失去希望想去铤而走險。
無島想去餘島,最主要的途徑就是聯姻,當然只有女人嫁過去,男人娶了餘島的女人那也是女人跟着男人回到無島,再來便是手工藝,別看無島沒法發展,可不論餘島還是豐島甚至是皇都,都對手工藝或是說某個行業的技術性人才格外看重,不論是打鐵木匠還是書法繪畫,只要有一項得到了上頭的青睐,那麽從原本的島嶼再進一步就絕對不是夢想,不過這一條只限男性。除了以上兩個途徑外,賣身為奴也是個可行的方法,只是賣過去到底是在大戶人家當下人還是去青樓楚館做特殊服務,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當然,如果以上三種方式島民都無法達到也沒什麽關系,還剩下最後三個途徑可以選擇,一種是發了財,繳納一定的保證金就可以去往上一級的島嶼,一種則是購買黑市的戶口,一般都是餘島上的居民隐瞞下死去親人的事實,将親人的戶口托給黑市販賣或是一些富有人家家境敗落了,就将一些奴仆的名額拿來販賣,買了戶口的人便可以乘船去往餘島,不過如果要是被官府發現的話,不論是購買者還是販賣者都将被送往無島最靠近海岸的村落服刑,風險還是很大的。那麽,要是沒錢沒路子又想去別的島嶼怎麽辦?那就只能選擇最後一種方法,那就是偷渡,只可惜偷渡可以存活下的幾率是一萬分之一,也就是說,有一萬個人偷渡,就只有一個人可以順利到達其他島嶼,這還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能在別的島嶼上存活而不被官府發現。
只是這些嚴厲的法律在每個島嶼上還有它的特殊性,就比如說無島,它是完全按照法律運行,沒有一點點可以寬松的餘地,可餘島卻要稍稍寬容,更何況餘島以上的三個島嶼還可以通過科舉來完成晉升的目的。至于豐島,那裏大多都是官宦人家,想去皇都幾乎沒有限制,只要不是賴着不走,小住走親戚旅游什麽的,都是在允許的範圍內。
二丫頭已經研究過各種方法想要帶着家人離開無島,可最終她也只能将目光放在聯姻上,于是多年的觀察,二丫頭到沒管人家喜歡不喜歡她,她就只想着自己如何可以幫助對方離開無島,這樣就算兩人成親之後,那男人在她面前也不敢指手畫腳,她自然能夠利用自己的長處提攜娘家人。
王樹根可以說是她觀察的幾人中,最突出的。首先他們兩個青梅竹馬可以說很熟悉,其次,王樹根對于木工有天生的靈敏度以及才華,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王樹根性格溫柔,有些腼腆,并沒有太多的大男子主義,許多事情也願意和她商量,這才是她安下心,出手相助的原因。
“辮兒,你來啦?”王樹根看了眼二丫頭,又繼續雕刻着木頭。
二丫頭對于自己這個小名很不滿意,她微微皺皺眉頭,自己安慰自己,等将來成婚之後她一定會好好調教這個夫婿。
“怎麽樣?有手感了麽?”二丫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可愛一些。
王樹根眼睛直直盯着手裏的木頭道:“快了,有點竅門了。”
二丫頭也不着急,反正“比對”還有一些日子,他們還來得及。
其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