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
,一灘灘已經幹枯的血跡映入眼簾,中央四十六室的所有成員已然都死去多時。微微皺起眉,看樣子露琪亞的處刑判決應該都是藍染決定的。穿過一具具屍體,向清淨塔居林走去。
“藍染隊長。”淩晨看向背對着他站立的男人,依舊高大的身影,羽織後五番隊的标志格外顯眼。
“淩晨,你來了。”藍染轉過身,帶着淩晨最熟悉的笑意。
“嗯,”淩晨輕輕點頭,環顧四周:“銀呢?”
“銀去迎接我們的小客人了。”藍染笑得溫和,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殘酷。
淩晨沉默,不再言語,掩去身形隐于黑暗中。
沒過一會兒,淩晨就聽到一個清脆且帶着猶疑的女聲響起:“這裏是清淨塔居林,為四十六室準備的居住區域,為什麽要帶我來這個地方呢?市丸隊長。”
然後是銀的聲音:“以前來過這裏嗎?雛森小妹妹。”
“怎麽可能...這裏不是完全禁止入內的區域嗎?看到這裏也是第一次。”
銀的聲音帶上蠱惑:“有個想讓你見的人,來,看看,後面。”
雛森猶疑地轉過頭,看後呆住了,淚水盈滿眼眶,喃喃着:“藍染隊長。”一步步走向藍染。
完成工作的市丸銀退到淩晨藏身的地方,輕笑着開口:“哦呀,原來小晨在這啊。”
淩晨看了看雛森,發現她正處于震驚及驚喜中一點也沒聽到市丸銀的話,微微點了點頭:“嗯,銀。”
“呵呵。”市丸銀靠上牆壁看着淩晨。黑暗中,淩晨的五官顯得極其模糊,只能隐隐看出一個身形,市丸銀睜開了那雙總是閉着的眼眸:“小晨覺得藍染隊長如何呢?”
淩晨看着藍染和雛森的目光閃了閃,此時正好是藍染把雛森抱在懷裏柔聲安慰,淩晨頓了頓才道:“很溫柔。”
“哦,是嗎?”市丸銀笑着發表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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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四濺,雛森帶着不可置信倒下去,大灘的鮮血從她身下溢出,淩晨把目光轉向市丸銀,輕聲開口:“是殘酷的溫柔啊。”
市丸銀的笑意更深,這時,藍染的聲音傳來:“走了,銀。”
“是,藍染隊長。”市丸銀跟着藍染走出去,而淩晨仍是隐于黑暗中沒動。
随着一陣腳步聲,日番谷冬獅郎喘着粗氣趕到,藍染笑着打招呼:“喲,日番谷。”面對日番谷的震驚及疑惑藍染毫不客氣的開始揭露真相,之後打倒了暴怒的日番谷冬獅郎。在離開之際又遇上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及其副隊長虎徹勇英,又是一番真相揭露,随後市丸銀從袖子中甩出的白色繃帶,長長的白色繃帶繞着兩人轉動起來,刮起一陣旋風。
淩晨看着這一切,站直身體,默念夢魇的解放語,下一秒淩晨沖進了那個圈裏,除了藍染和市丸銀外沒人發現他,這是夢魇的第二個技能,幻覺系的斬魄刀能做到把他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欺騙他人的感官、視覺,效果類似于隐身。在卯之花烈驚訝的目光下,三人消失在清淨塔居林。
三人再次出現的時候正處于雙極之丘,阿散井戀次抱着露琪亞驚訝的看着雙極,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歡迎前來,阿散井。”
藍染的話讓阿散井一驚,轉過頭去:“藍染隊長,難道...這...到底是...”
藍染依舊是那一副溫柔樣:“放下露琪亞退下吧。”
面對阿散井戀次的驚訝質疑藍染毫無所動,再次重複了一遍:“我說放下露琪亞退下吧,阿散井。”
正巧這時,四番隊副隊長虎徹勇英的聲音在整個靜靈庭響起:“護廷十三隊各隊長、副隊長及副隊長代理,還有諸位禍旅,這裏是四番隊副隊長虎徹勇英,緊急情況,這是我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及我虎徹勇英的緊急傳信,接下來要告訴諸位的全都是事實......”
雙極上,藍染再次對阿散井戀次道:“放下露琪亞退下吧。”
“我拒絕。”
阿散井戀次的斬釘截鐵并沒有令藍染感到不愉,而是再次開口:“我再說一遍,放下露琪亞退開吧。”
“我拒絕。”
“呀咧呀咧,那可真是沒辦法了。”藍染笑着抽出斬魄刀,“那就留下你手腕在放下露琪亞退下吧。”話音剛落,還未見他有什麽動作阿散井戀次的手臂上就血流不止。隐于暗處的淩晨目光閃了閃,藍染,果然很強。
就在藍染即将給予阿散井戀次最後一擊時,一把全身漆黑、細長的刀架住了藍染的攻擊。
“怎麽樣啊,這樣蹲着,似乎露琪亞很重啊,我來幫你了,戀次。”黑崎一護握着刀帶着自信的笑意。
兩把刀分開,黑崎一護及阿散井戀次帶着露琪亞往後退去,之後一齊向藍染攻去,然而即使是兩人合擊藍染也仍然不敵,沒過一會兒就雙雙趴到在地。藍染走上前,看着落單的露琪亞:“來,站起來吧,朽木露琪亞。”說完就伸出手拎着露琪亞頸間的紅項圈把她提了起來。
見此,淩晨慢慢顯現出身形走到市丸銀的身邊。呆滞的露琪亞在看到淩晨時瞬間睜大眼睛,喃喃道:“淩...淩晨前輩。”
淩晨輕輕笑起來:“喲,露琪亞。”
露琪亞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藍染打斷,拉着露琪亞緩緩向前走去,開始向恢複知覺的黑崎一護講訴一切,期間,七番隊隊長狛村左陣來襲,不過立馬被藍染的一個破道九十黑館搞定,之後井上織姬、石田雨龍等人都均到達,卻被市丸銀的靈壓壓得無法行動。
拉着露琪亞的步伐停了下來,藍染一手伸進懷裏:“要從魂魄中直接取出植入的異物質只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用雙極那樣...或者是用...”說着,藍染才懷中掏出一個紫色圓柱形類似管子的東西,按下一頭的開關,從地上陡然生出六根尖刺的東西,藍染的手也瞬間變得猙獰可怖,如幹枯的綠色手掌刺穿露琪亞的胸膛從中拿出一個圓形物體,露琪亞無力的從空中跌落,露琪亞胸前的大洞也漸漸消失。
藍染拿着崩玉的手恢複原樣,看着手中的物體:“這就是崩玉。”
淩晨看向藍染手中的崩玉,嘴角勾起一抹笑,強烈的吸引感向他襲來,崩玉...
藍染看着露琪亞完好無損的胸口輕笑:“對魂魄自身不會有任何傷害嗎?真是了不起的技術,不過非常遺憾,”提起露琪亞:“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殺了他,銀。”
“真沒辦法啊。”市丸銀轉過身走來,抽出刀,“射殺她吧,神槍。”
刀身長長的射去,一旁的淩晨眯起眼,就是現在,解放斬魄刀,用上最後一個技能。血液濺起,露琪亞被白哉緊緊抱在懷裏,市丸銀射出的神槍刺到了白哉的身上,使本就重傷的白哉傷上加傷。
然而,現在的藍染卻不會再關心露琪亞是否死了的問題,危險地看向淩晨,這個剛才一瞬間從他這裏奪走東西的人:“淩晨。”
淩晨一個瞬步拉開與藍染的距離,笑着回答:“藍染隊長。”
藍染一步步走上前:“淩晨,你在幹什麽?”眼中的黑暗漸漸凝聚起來。
淩晨面對藍染的逼近也不在意,就在剛才,他已經聽到任務完成的聲音了。舉起崩玉,陽光下的崩玉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藍染隊長,這樣看起來崩玉挺好看的嘛。”
藍染對着淩晨緩緩伸出手,輕聲道:“淩晨,來,把崩玉給我。”
“呵呵。”拿着崩玉的淩晨笑出聲,放下手,看着藍染笑得異常燦爛:“不能給你哦,誰讓我的目的一開始就是崩玉呢。”
藍染抿緊了唇,怒氣如驟風一樣席卷而來,強大的靈壓瞬間壓迫下來,使得在場的很多人都不禁匍匐在地:“淩晨,把崩玉給我我可以不再追究。”
藍染的靈壓讓淩晨感到很不舒服,但心裏卻是愉悅的,畢竟任務完成了啊,而且他很快就會離開了。忽略心底的那一絲不自然,沒再理會藍染,淩晨看向傷痕累累的白哉,朗聲道:“白哉,身體怎麽樣?沒事吧。”
白哉看他的眼神很複雜,張了張嘴卻沒吐出一個字。淩晨笑着慢慢退後,環顧四周,視線劃過那群禍旅,劃過随後而來的十三番隊等人,劃過市丸銀,最後定格在藍染身上,輕啓薄唇:“永別了,藍染。”
而在藍染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淩晨的身體陡然變成靈子從腳開始消散,很快蔓延到腰,然後是肩,最後一幕映入他眼簾的是藍染的眼神,驚恐而絕望。
于是淩晨的最後一個思緒是:他絕對是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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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然後...死神結束啦~
chapter 39(番外)
一切塵埃落定。
藍染坐上高高的王座,額前有一縷發絲落下,一身白色的破面裝襯得他身姿挺拔,也更加高大。失去了眼鏡的僞裝,平日掩藏在溫柔裏的無情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眼中的黑暗讓人膽寒,讓人心驚。
一手支着腦袋慵懶的躺在身後的靠背上,手裏把玩着崩玉,目光落向窗外出神。廣袤無垠的虛圈盡是白沙,放眼望去這裏永遠是一塵不變的色彩,被賦予了月光的虛圈也更透出一股凄涼之感。
諾大的寝宮中,藍染收回目光落到手上,崩玉靜靜躺在手心,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移開視線,握着崩玉的手慢慢收攏,有棱有角的硬質感咯痛了手心而他卻仿佛全然不知。他得到了崩玉,也很成功的撤回虛圈,但為什麽心裏會有一種荒蕪之感?半響之後,藍染閉起眼,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溢出:“淩晨...”
腦海猛然憶起少年化為靈子消散的情景,一點一點,先是腳,然後是腰,再接着是肩,最後是全部,整個人就這樣消散于天地間,從此以後再有沒有他的存在。失去阻力的崩玉落到地上,而藍染卻只覺得渾身發涼,為什麽會這樣?那一瞬間,他感到的只有不解以及自己都難以解釋的複雜心情,但他知道,他一點都不喜歡這樣,一點都不喜歡。
突然間他感到有點迷茫,崩玉就在眼前,可他竟然對此厭惡起來。
後來回到虛圈後他瘋狂的開始研究,少年為什麽會消失?崩玉在此又起了什麽的作用?一天又一天,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忽略心底的鈍痛。然而破面一只只誕生,對于他迫切想知道的那個研究結果卻是一直毫無進展,這讓他不由自主地暴躁起來。
然後某一天,空曠的寝宮內藍染靜靜伫立,目光不知飄向何方,若有所思,突然,他憶起了曾經和少年的一次對話。
“藍染隊長,您的斬魄刀其實是幻覺系的吧?”
“哦?淩晨為何這麽确定?”
“呵呵,藍染隊長,要知道我的斬魄刀可也是幻覺系的啊。”
“那麽,淩晨可以說說你的斬魄刀嗎?”
“有何不可。”還記得當時少年神采飛揚的模樣,帶着對斬魄刀濃濃的喜愛:“夢魇有三種形态,一種是攻擊,藍染隊長見過。除此之外的兩種一種是降低使用者存在感,達到欺騙他人視覺感官的目的,另一種是絕對靜止。”
“絕對靜止?那可真了不起。”
“是啊,可惜代價太大了。”
代價...想到這裏,藍染抿緊了唇,濃重的墨色在眼睛的翻騰,手握得發白。半響後,藍染漸漸松開手,眼中卻是劃過一絲悲哀,淩晨,原來我一直都不曾看透你。
屍魂界朽木宅
正值櫻花綻放的好時機,淡淡的粉色花瓣随風飄舞,一場又一場的花瓣雨接連不斷,落過樹枝、飄過溪流,如夢如幻。一直以櫻花樹為主基調的朽木宅如今比往年更多了幾分綠意。一棵棵柿子樹拔地而起,郁郁蔥蔥。
一棵枝繁葉茂的柿子樹下,一個白色的身影靜靜站立。依舊面無表情的臉龐,依舊清冷如冰的氣息,寬大的羽織随着風衣角飛揚,兩片薄唇緊緊抿在一起,為本就冰冷的表情更添嚴峻之感。一雙平靜無波卻深邃至極的眸子靜靜注視着眼前的柿子樹,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白哉大哥。”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白哉的思緒也打破了這一方寧靜,摸摸轉過身看向來人,清冽的聲音出口:“露琪亞。”
朽木露琪亞看着與平日并無區別的兄長大人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絲擔憂。自淩晨前輩...出事後,兄長大人就越發冰冷了,而且還命人在庭院中種起了柿子樹,為此還不惜挖掉了幾棵櫻花樹,要知道,櫻花樹可是兄長大人最愛的啊。
後來她從兄長大人的番隊中得知,淩晨前輩和前三番隊隊長市丸銀曾經經常去六番隊偷柿子,聽說淩晨前輩很喜歡吃柿子。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有點理解兄長大人的做法了...而想到這,她也覺得有點好笑,真的很無法想象淩晨前輩竟會做出偷柿子的行為呢,畢竟是那麽溫柔的一個人。同時,她心裏也生出一股黯然,淩晨前輩...
“露琪亞。”
白哉的聲音再次響起,露琪亞一驚,擡頭看到兄長大人不帶一絲情緒的雙眸心中酸澀,其實兄長大人也是非常想念淩晨前輩的吧。壓下思想,露琪亞開口:“白哉大哥,該用午飯了。”
“嗯。”白哉應了一聲率先邁開步伐,露琪亞緊緊跟上。離開前,她終是忍不住再回頭看了一眼那棵柿子樹,然後小跑步追上白哉,漸行漸遠。
春日的午後總能讓人感到倦意。門前的走廊上,白哉盤膝而坐,手裏是一杯冒着熱氣的清茶,身側放着一些糕點。裏面淡粉的櫻花糕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看起來精致美麗,讓人極有食欲;而一旁的柿餅則普普通通,比起櫻花糕看起來差了不是一點,然而,沒有真正品嘗過的人是永遠無法體會它擁有多麽甜蜜的味道的。視線落到柿餅上,一些思緒慢慢浮起。
【喂,我叫淩晨,你叫什麽名字?】
【白哉同學,你怎麽沒有表情呢?是面癱了吧!】
【白哉同學也不知道嗎?那我去問其他同學咯...】
【白哉,你知道嗎?以前的我其實是個很沒用的人,什麽都不會,而且還懦弱膽小,所以家裏人都不喜歡我,也沒人願意和我做朋友。而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找到一個朋友...白哉,我們是朋友嗎?】
【白哉也來吃柿子嗎?六番隊的柿子很甜哦。】
【白哉好冷淡啊,我可是特意來看你的啊。】
【不要,我好累,白哉。】
【白哉,對自己的妹妹可不能那麽冷淡啊,你這樣露琪亞會越來越怕你的喲。】
【白哉,身體怎麽樣?沒事吧。】
斂下思緒,白哉收回目光,握着杯子一直沒動的手此時慢慢擡起放到嘴邊,抿了一口,只覺得茶水苦澀得他眼睛酸澀。
後來,屍魂界與虛圈的戰鬥還是全面展開了,愈演愈烈,幾次碰撞下來勢均力敵。最終的決戰之日也随之而來,背叛虛圈的那一刻,市丸銀緩緩睜開了他猩紅的眸子,依舊是那副笑容,仿佛永遠都不會改變。吶,小晨,你是不是不喜歡虛圈才會就那樣離開的?其實,我也不喜歡啊。
最後的最後,大戰以虛圈慘敗為終結,而作為虛圈之王的藍染則被封印,監|禁于屍魂界最下級地獄第八層“無間地獄”,為時20000年。
一切塵埃落定。
被封印的感覺是極糟的,冰冷、寂靜,感受不到外界也感受不到自身,就在他以為這種情況會一直保持下去的時候,某一天,他聽到了久違的聲音,自被封印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外界的存在,他說:“你,無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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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死神搞定了~下個世界是......
chapter 40
溫暖的陽光灑在屋內,是整個屋子都金碧輝煌起來。調皮的陽光落到每一處,暖洋洋的油然生出一股溫暖之感,寂靜的屋子伴随着陽光更加靜谧美好。突然,一聲嘤咛響起打破了一室寧靜。順着聲音望去,入目的是大片已經幹涸的紅色,觸目驚心,與溫暖的陽光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詭異又妖豔。
震撼人心的紅色上躺着一個黑發少年,此時正皺着眉緩緩睜開那如墨的雙眸,從迷茫到清醒瞬間轉換。少年一身白色的衣服上如今早已染上了大片紅色,宛如怒放的紅梅,配上失血過多蒼白的臉色則更顯豔麗異常。在那如玉光滑的手腕上此時正盤踞着一條猙獰醜陋的傷疤,傷口處的血液早已幹涸,然而,随着少年的動作傷口處卻又滲出血來。
淩晨撐着地慢慢坐起來,兩只胳膊卻是不住顫抖,僅僅一個動作就已經使他頭冒冷汗了。無力的身體靠在身後沙發的邊緣上,淩晨擡起右手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這絕對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看來他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了。嘆了口氣,淩晨打量起屋裏的環境。
首先映入眼簾的自然就是那大片的紅色了,濃濃的血腥味傳來,淩晨掃了一眼帶着疼痛的左手腕便淡淡移開目光。割腕啊,雖然因為剛才的動作又滲出血來,但目前還沒什麽危險,于是便看向他處。
這間屋子是很普通的那種一室一廳,對淩晨來說甚至覺得狹小。而屋內的家具看起來也都應該有些年頭了,數量不多,但還算齊全。屋內布置的很溫馨,處處體現出一種平凡的快樂。牆上貼着米黃色的牆紙,上面挂着一張照片,看樣子應該是全家福。淩晨定睛看去,上面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外加一個孩子,不同的是形态相同的是他們幸福的笑容,三人間萦繞的幸福感足以感染很多人,但淩晨卻皺起了眉。
照片上的那個小男孩他顯然是陌生的,而如今他處于這兒那是不是代表這次他的殼子也換了?挑挑眉,從屋內找出醫藥箱為手腕上的傷草草包紮了下淩晨便走進浴室。他手腕上的這道傷之後肯定還要去醫院,據他觀察還是挺深的。
浴室內,淩晨從鏡子中看到了如今的自己,沒錯,是如今的自己。幹淨寬大的鏡子明晃晃的照出他已經換殼的事實,而他的樣子正是照片上小男孩長大後的樣子。
如今的他除了黑發黑眸外和以前沒有一絲相似的地方,如果非要說出一個的話那也只有同樣白皙光滑的肌膚了。五官不似他以前那麽精致,甚至可以說普通、中規中矩,但結合在一起卻是有種異樣的美感。也許第一眼看上去并不驚豔,但越看越有味道,就如上了年頭的酒,越品越醇。
現在的他有雙略帶狹長的鳳眸,眼睫毛不算長也不算短,不過閉起眼來還是能在眼下投出談談的陰影。其實,很多人的黑眸都帶着些許雜色,但淩晨發現他如今的眸色黑得純粹,甚至更甚以前。整體看起來賞心悅目。
他的鼻子和嘴唇都很普通,如今兩片薄薄的唇瓣正緊緊的抿在一起。他的下巴很尖,因此很明顯看得出少年的消瘦。現在的他平時應該是個不言茍笑的人,所以面部線條并不柔和,但面無表情的臉配上蒼白的膚色、緊抿的唇就帶來一種倔強感,讓人忍不住憐惜。
終于看夠了,淩晨淡淡移開目光,擰開水龍頭清理身上的血跡,剛才草草包紮的紗布已經染上了血色,看來去醫院事不宜遲啊。洗了把臉,淩晨走進卧室。
這間卧室顯然比客廳更小,以藍色為主基調,家具不多,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一個書架外加一個衣櫃,書桌上是一臺電腦,整個房間簡單卻也幹淨整潔。從衣櫃裏挑了一件黑色長袖襯衫和一條黑色牛仔褲換上,本就和死神世界差不多高的身材更顯修長,領口處微微解開兩粒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修長筆直的雙腿包裹在黑色牛仔褲裏更增添了幾分誘惑。不得不說,這具身體的身材條件還是很好的。
在屋裏找了找,淩晨最終找到了一個黑色錢包和一張學生證,學生證上的名字是朝倉淩晨。淩晨挑挑眉,這麽巧?然後繼續看下去:風林男子學園高等部二年生,旁邊是一張照片。看到照片,淩晨疑惑了,這是他本人嗎?照片上的那個人頭發亂糟糟的,一副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看起來除了普通還是普通,普通到丢到人群裏也一定找不出。淩晨摸摸下巴,莫不是這個世界還真存在一副眼鏡就美變醜的事?啊喂,這是不是太不科學了?
拿了錢包淩晨就出門了,走到外面淩晨才發現這麽平凡的小屋竟然還坐落于市中心。這是棟公寓樓,不高,只有六層,淩晨醒來的那間屋子就處于第三層。整棟樓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與不遠處對面高聳入雲、充滿洋氣的高級住宅樓完全是兩個鮮明的對比,在一群高大新穎的建築中,這幢樓倒頗有些萬紅叢中一點綠的意味。
下樓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上,淩晨靠在後背上頭微微仰起:“司機,去最近的醫院。”閉起眼,腦袋裏傳來的一陣陣暈眩使他不由自主地皺起眉。
司機從上方的後視鏡中看了眼後座的淩晨,擔憂道:“你臉色很蒼白啊,是不是生病了?”
淩晨微微睜開眼,應了一聲:“嗯,麻煩開快點。”
“好嘞。”司機先生踩下油門,車子“咻”得一下彪出去。
淩晨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昏暗起來了,手腕上裹着一層厚厚的紗布,在黑色長袖的遮掩下并不顯眼,只有舉手投足間才顯現出一二。臉色雖依舊蒼白,但顯然比之前已經好太多了。
淩晨看着前面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嘆了一口氣,本就不鼓的錢包如今更是只剩下癟癟的一層,而錢包中雖放着銀行卡,但他顯然不知道密碼,況且看家庭情況也應該不會有多少錢才對。無語望天,難道他在完成目标的同時還要為自己的生計發愁?真傷腦筋吶。
說起此次的目标——千萬粉絲,淩晨表示很疑惑,這是啥玩意?莫不是真的要有一千萬個粉絲?這是不是太坑了點?不知道他去做個日本首相有沒有一千萬個人支持...淩晨腳下的步伐随着思緒越走越遠,在路過一個廣場時被突入其來的驚呼聲打斷了思路。廣場上有很多人,此時都仰頭看着廣場上方的大屏幕,淩晨也順着目光看去。
濃重的墨色暈染開來,震撼人心的音樂響起,畫面一個個閃過。毒品交易、奢靡的酒吧、舞動的身軀,尖叫、呻|吟,煙霧缭繞,一張張年青的臉上盡是癡迷、沉醉。畫面陡然一轉,高大挺拔的男子一手持槍在黑夜中奔跑,身後傳來沉重淩亂的腳步聲,而他仍冷靜如斯,一雙黑眸裏沉澱了睿智、自信以及冷酷,身上黑色的衣物成了他黑夜裏最好的僞裝。
躲避在小巷的拐角,男子撫摸着手中的夥伴,緩緩勾起嘴角,陰狠而殘酷。但就在這時,從旁邊突然伸出一只纖細白皙的手,緊緊扣在男子的手腕上,如玉珠落盤清脆好聽的女聲響起,她說:“跟我來。”
從相遇到相知再到相愛,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一撇剛才陰暗的基調,美好幸福充斥每個人的心房。突然,一聲槍響,剛才的美好幸福頓時支離破碎,在廢棄的大型倉庫裏兩方人馬遙遙相對,原本相愛的戀人如今已站到了對立面。音樂瞬間變得激昂,彌漫着無聲的硝煙,最後的一幕定格于一顆急速飛行的子彈向男子射去。
畫面消散,男子又出現在屏幕中,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眼神充滿冷酷,身後是無盡的黑暗,仿佛要把人吸進吞噬。男子一如其人的聲音冷冷出口,眼神瞬間轉換,宛如睥睨天下的王者:“正義,是什麽?”
“咚”,一聲震動的鼓聲,畫面如破碎的玻璃片片滑落,一切都歸于平靜。然後,漆黑的屏幕上緩緩浮現出一行字:何為正義?我們一直都在尋找答案。九月八日,《正義》震撼上映,敬請期待。
一切都落下帷幕,廣場上響起熱烈的掌聲,淩晨聽到身旁有兩個女孩子在講話。
“啊,是蓮大人的新片诶,好棒。”
“嗯,好期待。”
微微側頭看了她們一眼,淩晨便轉身邁開步伐,不過,娛樂圈的話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走遠的淩晨自然沒有聽到那兩個女孩子又講的話。
“诶,剛才那個人好帥啊,是明星嗎?”
“應該不是吧,沒見過啊。”
“那會不會有可能是哪個公司的練習生?”
“撒,也許吧。”
與淩晨行走的方向相反的一個地方正停着一輛保姆車,車內傳出一個聲音:“蓮,這次的新片很不錯呢。”
半響之後,車內才又傳出一個聲音,語氣中帶着無奈:“走吧,幸一。”
回到屋子,淩晨躺在床上累得不想動,疲憊感夾雜着睡意一同襲來,在進入夢鄉前,淩晨突然伸手摸了摸臉頰。這面部肌肉是不是太僵硬了?扯扯嘴角,頓時感到一股阻力及不自然,于是他的最後一個年頭是:這貨該不會是個面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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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1
之後的好幾天淩晨一直在家裏修養。手腕上的傷已經漸漸開始愈合,留下一道難以磨滅的傷痕。在這幾天的休養中,淩晨也用事實證明了他不是面癱,但比面癱也好不了多少。
他能做出表情,不過通常會感到比較吃力,而且程度也僅僅處于細微的表情,比如淺笑、微惱。所以如非必要,淩晨目前一直保持着一張面癱臉。
之前有說過打算進娛樂圈,因此這幾天淩晨在網上也查了一些資料,最後他把目光放在了一所名為LME的公司上,據說這是全國最大的傳播經濟公司,旗下有衆多優秀的藝人,素有影帝之稱的敦賀蓮也是旗下一員,而敦賀蓮就是淩晨在廣場上看到的那部電影預告片中的主演。微微扯了下嘴角,确實是個很厲害的人呢。
合上電腦,淩晨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這幾天一直悶在家裏也該出去走走了,況且,目光掃過手腕,還要再做些準備才行吶。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淩晨正慢悠悠地走着,絲毫不在意這副皮囊為他帶來的衆多視線。在路經一個飾品店時,淩晨停住步伐,打量了一會兒這家店後淩晨便再次邁開步伐,向那家店走去。而這打量的時候某人正在想什麽呢?讓我們來還原一下真相。
淩晨看到這家店緩緩停住步伐,目光中帶着審視:目前經濟有些拮據,不過這家店...嗯,看起來不貴。于是某人邁開了步伐。
“叮鈴叮鈴”,店門前懸挂的風鈴響起悅耳的碰撞聲,淩晨一進門便聽到了一個清脆的女聲:“歡迎光臨。”
淩晨面癱着一張臉走到那個女店員面前,冷冷開口:“我要能緊貼手腕的手環。”
女店員眼角抽了抽,險先挂不住臉上的笑容。這位客人,還真是...冷漠。當然不管心裏怎麽想,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露出更熱情的笑容:“好的,這位客人請稍等。”
沒過一會功夫女店員便拿出一堆各式各樣的手環,淩晨看了看,最後選中了一個黑色硬質、泛着金屬光澤的手環,指了指:“那個。”
“嗯,好的。”女店員頓時笑得眯了眼,這可是其中最貴的一個吶,“請問需要打包嗎?”
“不用了。”
“好的。”女店員把手環放進紙袋裏遞給淩晨,笑容滿面:“三千日元,謝謝惠顧。”
接過紙袋的淩晨沉默了,然後幹起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做的事,看向女店員,眼中透着認真:“一千。”
女店員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帶着不可置信:“哈?”随後忍不住嘴角抽搐:“客、客人您在開玩笑吧,我們這裏不還價,而且就算還價...”也不帶這麽低的呀!您确定不是來搗...亂的嗎?後面半句話女店員在淩晨認真的目光下沒有說出口,甚至慢慢紅了臉。畢竟一個帥哥目不轉睛地盯着你看确實挺能讓人想入非非的。
見面前的店員發起了呆,淩晨心裏皺眉,再次開口:“一千。”
“呃,不行。”女店員連忙搖頭。雖然這位客人很帥沒錯,但她決不能為了美色失守陣地。于是挂上笑容堅定道:“對不起這位客人,本店謝絕還價。”
淩晨慢慢低下頭,不語,渾身散發出一股落寞的氣息。女店員嘴角的笑挂不住了,眼中慢慢帶上擔憂,她是不是...說得太絕對了?帥哥貌似很失落的樣子。
就在女店員暗自反省之時,她突然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充滿柔情的漩渦,臉頰緋紅,心髒撲通撲通地跳。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