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一輩子得不到,至少他會讓記住一輩子的!”
瑤瑤心下慌了,她知道,這話題已經到了盡頭了。
鳳歌高高在上睥睨着她,又道:“端木瑤瑤,你說你們相誤了十年,你可知道,十年前,我就喜歡上他了!”
那時候,她還不認識穆子寒,只聽聞過這麽一個人的存在而已,只聽聞便喜歡上了。
喜歡,有時候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瑤瑤心下一怔,只是,還未開口,鳳歌便再次拔起了匕首。
“時間也差不多了,該把欠下的賬還了。”冷冷說着,緩緩逼近。
瑤瑤下意識後退,即便是雙手都按住了荊棘,仍舊咬着牙艱難的退。
“別怕,不會要了你的命的。”鳳歌冷笑着,步步逼近,又道:“又或者,你求我,你跪着求我,我可以下手輕點!”
瑤瑤沒有回答她,低着頭,沉默了。
再多說都無益,她盡力了。
鳳歌雙眸一沉,手三起三落,皆落在瑤瑤右側臉上!
沒有任何疼痛的叫喊聲,沒有任何動靜,只有那緩緩傾倒的殘軀,安安靜靜。
【偶遇陸子航】
已經是午後了。
穆子寒仍舊四處尋找,一大早就給黑森林的人送了消息,出動了半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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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和墨雨兩人緊緊跟在他身後,都覺得主子有些異常,不似平日裏那麽冷靜了。
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主子只說郡主昨夜跌下斷崖,要他們務必找到人。
“墨雨,你說這小兩口不會是吵架了吧?有主子在,郡主怎麽可能會跌落斷崖?妮子也不知道哪裏去了。”青雲低聲問道。
這時候,穆子寒終于止步了,站在斷崖前,眺望着整片山林,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來,安安靜靜。
“你別胡說了,意外的事情總難測,還不趕緊上去勸勸!折騰了一整夜,人也疲了。”墨雨說道。
青雲點了點頭,小心翼翼上前,就站在穆子寒身後,怯怯地試探,道:“主子,你這一身衣裳可是濕了又幹,先去換換免得着涼了。”
穆子寒沒有說話,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樣。
“主子,也得先自己有力氣了才能找得到郡主,不是?”青雲又勸說道。
見青雲沒有挨罵,墨雨也急急走了過來,眸中盡是心疼,勸道:“主子,這該找的都找遍了,你昨夜也沒耽擱就跟下來了,只有一種可能,郡主是救走了。”
“不可能被救走的,鐵定是被帶走了,就這麽段距離,若是救人,總會有動靜的,而且方圓百裏都尋了,只有陸子航的馬車,根本再無他人,只能是被帶走了!”青雲脫口而出。
“什麽?”墨雨大驚,“陸子航的馬車在附近?”
“剛剛得到的消息,正朝這邊來呢,好像壓着貨物!”青雲說道。
墨雨沒說話了,看着穆子寒,眸中有些異樣。
青雲機靈,一下子看出異樣,剛要開口,穆子寒卻驟然飛身而下,朝那方向而去了。
“墨雨,你好啊,你和主子有事情瞞着我,他好幾次都對陸子航有所戒備,你們是不是懷疑什麽了,那黑袍怪人事情不是暫時告一段落,證明不是陸家了嗎?”青雲怒聲問道。
“可能……可能因為郡主的關系吧,主子有點不喜歡陸子航。”墨雨明顯是搪塞。
“主子恩怨分明,可不是那樣的人。”青雲可不好胡弄。
“你就知道主子不是那樣的人了?郡主口口聲聲說陸子航是她未婚夫,主子能不在意嗎?”墨雨反問道。
“可是……還沒到在意的程度,雖然他倆确實比之前好很多了。”青雲蹙眉,納悶着。
墨雨趁機躲避,二話不說,追着穆子寒而去了。
青雲正要走,後天卻來了人報找到妮子和馬車了!
總覺得這事情有蹊跷,只是也沒來得及多想,急急轉身跟着侍衛而去了……
不遠的林子裏,陸子航一行人正的休息,幾個侍衛分着幹糧,這一回陸子航似乎沒有多待人,只有五六個随行的侍衛壓着一車的貨物。
墨雨不敢離穆子寒太近,遠遠在一旁看着,心下納悶,這陸子航身為大老板倒是經常自己押送貨物,想必都是貴重之物吧!
轉念一向,又覺得不對,之前陸子航一直要約見主子,上一回似乎就定了在百納洛城,時間應該是十幾日後,他這也是往洛城去!
一群侍衛湊在一起談天說地,而陸子航就讀者一人安安靜靜坐在一側的大石頭上,手中捧着一本書卷,仍舊是一身儒雅的白衣玉帶,随意披着一件銀白真絲外套,低頭吹眸,一臉專注。
“果真不像個商人。”青雲低聲感慨到,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到了墨雨身旁。
“這正是他的厲害之處,深藏不露,我前陣子查過,我們在鐘離好幾筆朝廷的買賣都被他捷足先登了。”墨雨低低說到。
“那你是他近水樓臺先得月,何況主子這些年來也沒怎麽在意鐘離的生意了。”青雲急急反駁,又問道:“主子這是想做什麽,盯了這麽久,這不是一目了然嗎?根本藏不了人。”
“馬車上呢!若真要藏,那貨櫃裏也能藏!”墨雨說道。
“剛剛就覺得不對勁,你們一定有事情瞞着我,關于陸子航的!”青雲說着眯起了雙眸,一臉威脅。
墨雨支支吾吾着,不知道怎麽解釋,而就在這時候,卻見穆子寒緩緩蒙起了蒙面。
“主子想幹嘛?”墨雨脫口而出,他其實也并不是非常清楚的。
“打劫?”青雲驚了!
而穆子寒早已翻身而出,利索地落在了陸子航那馬車前。
衆侍衛十分警覺,急急拔劍而起,圍了上來,陸子航卻仍舊不動神色,不過擡頭看了一眼,繼續低頭閱卷。
穆子寒似乎沒打算傷人,輕易躲過了五六個侍衛,躍上馬車,長劍挑起車簾來。
而就在這瞬間,車中一股白色毒氣驟然噴出,朝穆子寒迎面而來。
所有的事情都不動,陸子航亦終于緩緩擡頭看了過來。
只是,衆人皆是驚詫,就瞬間,穆子寒就憑空消失了,不見人影。
陸子航眸子一絲複雜,這才起身收起書卷,而五六個侍衛急急走來,護在他周圍。
“主子,不是一般的劫匪啊!”侍衛首領低聲說道。
“先看看他想做什麽吧。”陸子航淡淡說道。
青雲和墨雨是是靜觀其變,只覺得這陣勢看來,陸子航是真的不會武功了。
驟然!
嘭地一聲,只見一個黑色身影從馬車中直直沖天飛出,正是穆子寒本人!
“好身手!”侍衛首領脫口而出,卻不忘攔在陸子航前面保護。
穆子寒淩空一個轉身,長劍直指,朝陸子航刺來。
侍衛亦是拔劍,只是根本來不及,還未使便已被穆子寒硬生生打落。
穆子寒的劍并不停,直直刺到陸子航眼前,陸子航并不躲,似乎驚得愣住了。
就這瞬間,穆子寒卻是陡然收劍,一句話不說,轉身離去!
所有人都愣了,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了。
只有草叢裏,墨雨無奈一聲嘆息,“看樣子附近真的是尋不到人了。”
【瑤瑤下落】
已經過了幾日了,穆子寒出動了黑森林所有的人,滿山遍野的搜尋,而自己卻行跡不定,有時候連青雲墨雨都尋不到他。
然而,誰會知道瑤瑤已經不在西南大山裏了,此時正在往洛城路上去。
平臺的大道上,商隊行得很快,跟着天黑之前抵達縣城,好尋個大點的客店留宿。
剛剛出山便馬不停蹄往縣城趕,一來馬隊需要補給不少東西,二來是鳳歌的要求。
“鳳姑娘,我還以為你會在你師父那兒多待一陣子呢!”李戈笑着問道,昨夜鳳歌突然回來,他們兄弟幾個都還睡着,是今日才知道的。
“就是回去看望她老人家一趟,報個平安,這怎麽說也是有任務在身的,你路上沒遇到什麽事情吧?”
“就前日遇到了件怪事情,一批黑衣人劫持了我們,個個武功高強!”李戈認真說道,至今仍舊滿腹的狐疑,不知道怎麽回事。
“然後呢?”鳳歌故作大驚,她當然知道,否則她也不會昨夜才回到商隊裏了。
“他們就察看了貨箱和馬車,就給走了,什麽都沒帶走,也沒有傷人,好像是在尋找什麽一樣。”李戈如實說道。
“這麽詭異?”鳳歌亦是一臉的驚詫,心下卻是冷笑着,若不是有躲避穆子寒的人,她早就出西南大山了。
“可不是嗎?我都報了主子了。”李戈點頭說道。
“呵呵,可認得出這黑衣人都是些什麽人?”鳳歌又問道。
“哪裏認得出,同一般剪徑的劫匪差不多打扮,就是武功十分高強,若是有心劫持,怕我們這一回得提着腦袋回去交差了!”李戈至今仍舊心驚着,押送貨物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怪事。
“主子什麽時候會過來,不是說也要來洛城嗎?”鳳歌試探地問道。
“應該在我們後頭不遠,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李戈說道。
鳳歌點了點頭,沒說話,她可不介意在客棧裏多等幾日,何況端木瑤瑤可也得養一兩日,否則她真會沒命的!
此事,瑤瑤就在這商隊裏,昏迷不醒人事,被鳳歌藏在貨巷裏,若不是再有人開箱檢查,根本不可能被發現的。
這些貨巷都重新貼了封條,無人敢動……
日落時分,商隊終于進了縣城在一家最大的客棧留落了腳。
“鳳姑娘,你休息去吧,在山裏走那麽久了,先好好泡個澡,其他事情都交我吧。”李戈很是體貼。
“那就有勞李大哥了。”鳳歌笑着說道,也不急,貨物正陸陸續續運往後院,她正好出去買些藥材!
然而,就在這時候,二樓走下了一個人,冷冷看了鳳歌一眼,并沒有打招呼。
鳳歌心下頓驚,是鳳老太太!
她怎麽會在這裏?
又同李戈寒暄了幾句便追着鳳老太太出來了,她可不想在這關頭上被發現什麽,陸子航還沒來呢!
知道鳳歌就在後頭跟着,鳳老太太并沒有多理睬她,腳步仍舊很快。
終于,鳳歌忍不住,翻身而起,攔在她面前,道:“娘,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你怎麽會在這裏?”鳳老太太蹙眉反問道。
“我這是奉命押送貨物,職責所在。”鳳歌認真說道。
“哼,職責?我差過多少人來尋你回去,你可好,一個回應都不給!”鳳老太太怒聲說道。
“我這不是怕懷疑,你也知道陸子航可不是好查的人,這筆買賣可是大收入,夠幽月閣一年的開支,我當然不得謹慎對待!”鳳歌認真說道。
鳳老太太挑眉看她,道:“假公濟私!端木瑤瑤失蹤了,穆子寒到處尋呢,我也幫着,你若是能留意點,幫他把人找出來,可比你尋什麽出軌證據來得讨他歡心!”
鳳歌眸子掠過一絲冷意,道:“失蹤得好,最後永遠不要出現!我一定每日給老天爺燒香!”
說罷轉身就走,她很清楚,若在多問下去,必定引起老太太的懷疑的。
看樣子穆子寒已經往這邊尋來了,她不得不小心了,只盼着陸子航盡快到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貨物已經全部安置好了,只留急個侍衛守着。
鳳歌慢悠悠泡了個澡後,又用了晚膳,同幾個統領閑聊了幾句,夜深人靜,人都散去的時候,才把瑤瑤從貨箱裏抱出來。
整個後院除了守夜是侍衛,空無一人,鳳歌翻牆而過,反倒是從客棧正門走。
這裏只有打盹的小二,正點起足尖要往三樓房間而去,卻聽得身後急急的馬車聲近了!
也不慌,能怎麽正面走的馬車,鐵定不是黑森林的人。
随意望了一眼便急急離開了。
破窗而入,已經準備了藥材。
此時的瑤瑤脆弱地如果幻影一般,單薄,一觸即散。
一身的血跡,衣裳褴褛、殘破不堪,長發淩亂散落,貼在臉上,亦是滿是幹了的血跡。
淩亂發下,隐隐可見蒼白臉色,同将死之人并不差別。
怎麽都無法想象,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竟可以被折騰到這一份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鳳歌眸中沒有一絲溫度,只是将瑤瑤往大浴桶裏扔,這一桶藥水浸泡個一天,足以愈合她身上所有的傷口,見效很快,卻有後遺症,每一個傷口都會留疤!
瑤瑤仍舊不醒,臉貼在木桶壁上,水剛剛及到心口上,那看得見的右側臉,三道長長的劍疤并列的而下,從耳朵前蔓延而下,礙眼而醜陋,若是單單看這側臉,怕是忍不住這便是端木瑤瑤了吧!
鳳歌看着這三道傷疤,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她得打擾打擾李戈了,多留幾日,畢竟這商隊裏拿主意的那是他。
不過隔着幾間房間,幾步路便到,卻見房裏燈大亮着。
“李大哥,還沒睡嗎?”輕輕叩門,低聲問道。
不一會兒,李戈便親自來開門了,只是鳳歌卻愣了,只見陸子航就端坐着,朝門外看來。
他怎麽來了?這麽快?!
鳳歌緩過神,急急入門,道:“陸公子什麽時候到的,怎麽也不同鳳歌說一聲。”
“剛到沒多久,方才好像在客棧門口看到你了,還帶着什麽人?”陸子航淺笑地問道。
鳳歌心下頓驚,方才原來是他!
他全都看見了嗎?!
見鳳歌沒回答,陸子航又道:“坐吧,這麽晚尋李戈有什麽事呢?若不便的話,我先走了。”
“沒事沒事,主子您多坐會兒。”李戈連忙開了口,生怕什麽誤會。
鳳歌見他這緊張樣,心下冷笑,眸中一絲狡猾掠過,道:“我就是來請李大哥過去看看的,遇到了件事情,不知道怎麽辦。”
“出什麽事了嗎?”李戈連忙問道。
陸子航一事納悶地看着鳳歌。
“剛剛出門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個女乞丐,一身都是傷,覺得有點面熟,好像在陸家哪裏見過,細細看看又覺得不像,還是先把她救回來了,”鳳歌蹙着眉頭,認真說道。
李戈沒說話了,看了陸子航一眼。
“剛剛帶的那人就是那乞丐?可傷得嚴重?”陸子航問道。
“可嚴重裏,我屋裏剛好有藥材,現在正讓她泡着藥湯裏呢!我平日裏救人習慣了,就是不知道商隊裏準不準許,沒問清楚就擅自行動了。”鳳歌說着,低下了頭。
“不礙事,救人要緊,若是藥材不夠進差人去買,今夜先好好照顧,我明日再過去看看。”陸子航認真說道,眉頭微攏。
“是。謝公子。”鳳歌點了點頭,正要走,卻有止步,轉身,道:“公子,陸家最近可有人失蹤,我老覺那姑娘同陸家的婢女有點像,好像是那日我在門口看見的,你院裏那傻丫頭。”
話音一落,陸子航端茶杯那手明顯一顫。
“公子院子裏什麽時候有個傻丫頭了?”李戈卻是不解地問道。
“就是我那日離開陸家的時候遇到的。對了!想起來了,公子那日要帶那傻丫頭出去看火把節!”鳳歌一副恍然之樣。
“帶我去看看。”陸子航的語氣明顯有些不一樣了,起身便走。
鳳歌心下冷笑着,撇開黑袍怪人那件事,她始終不相信這兩人之間沒有什麽。
房內,藥味早已彌散開了,房門一大打開,氣味便迎面撲出。
陸子航跟着鳳歌一步一步朝屏風後而去,臉上沒多少情緒,仍舊是那麽安安靜靜。
然而,看到了浴桶中那女人,驟然後退了好幾步,臉色都白了。
“吓着陸公子了吧,這姑娘傷得太重了,也不知道怎麽傷的。”鳳歌淡淡說道
“這怎麽同那傻丫頭像呢?容貌都毀了。”陸子航蹙眉問道。
“另一側臉是完好的,公子要不要認認?”鳳歌說道。
“嗯,瞧瞧。”陸子航蹙眉說道。
鳳歌上前,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将瑤瑤扶起,替她理了理長發,唇畔泛起一絲冷笑,這才起身,緩緩退開。
陸子航徹底驚了。不完整的熟悉,仍舊認得出來,竟真的是那個傻丫頭!
她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會淪落到這幅模樣!
【傷勢】
寂靜,一室的寂靜。
鳳歌唇畔泛着藏不住的冷笑,沒想到這麽快就達成了目的,看樣子明日她就可以同李戈啓程了。
“李戈,請大夫!快!”陸子航驟然大喊。
李戈還愣着,顯然被浴桶裏的人吓着了,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被折磨到這種程度還留着氣呢?
“還不去!”陸子航厲聲,鮮少這麽壞脾氣過的。
“是!”李戈脫口而出,這麽緩過神,急急出門。
“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陸公子,這傻丫頭怎麽會在這裏?”鳳歌試探地問道。
陸子航沒有回答,緩緩走近,弓着身子,小心翼翼替瑤瑤整理着淩亂的長發和衣裳,雙眸沉斂,專心致志。
“陸公子?”鳳歌低低喚了一聲。
“哦,就在當晚在火把節上走散了,四處尋人都尋不到,怕是被人販子拐了來。”陸子航淡淡說道。
“幸好被我遇上了,要不這丫頭怕是過不了今晚了。”鳳歌感慨道。
“這湯藥都涼了,在去換些來,順便給她帶一套衣裳過來。”陸子航說道。
“已經吩咐下人去辦了,公子一路奔波,要不先歇一會兒,大夫來了,我馬上叫你。”鳳歌說道。
“不必了。”陸子航說着,伸手小心翼翼撫着瑤瑤右側臉上的傷口,眸子那心疼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公子,這傻丫頭喚什麽名字,想必伺候公子多年了吧,公子似乎很疼她。”鳳歌試探地問道。
“她叫瑤瑤,是不久前管家剛剛尋來的,在我院裏也沒伺候幾日。”陸子航答道,這亦是實情。
“公子定是很疼她了,失蹤這幾日怕是寝食難安吧,幸好今日尋到了,這或許就是主仆之緣吧。”鳳歌繼續試探,并沒有察覺到陸子航的可以回避。
“這傻丫頭讨喜,究竟是什麽人這般狠心,若是被我查出來了,必定要雙倍奉還!”陸子航說着,雙眸緩緩冷沉而下。
鳳歌并沒有注意道,在她眼中,陸子航仍舊是個神秘的商人,或許,有一日她會知道這個男人的狠絕,或許,在她有生之年,永遠不會知道。
不一會人婢女便進來了,陸子航只得回避,一個人靜靜等在門外,沉着雙眸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這時候,一個侍從走上前來,禀到:“主子,馬車已經換了,不得不連夜啓程,否則來不及趕赴同穆老板的約。”
這一路往洛城,沿路還有幾筆大買賣要談,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停留。
接受陸家之後,最需要的便是銀子,很多很多事情都需要大筆的銀子鋪路,他不得不疲于一場場商業談判之間,更不惜以行賄手段,一步步瓦解穆子寒在鐘離的壟斷地位。
陸子航沒說話,急急往自己屋內去。
竟是親自提筆休了幾份信函,推遲了幾筆大買賣的時間,甚至推遲了同穆子寒見面的時間。
“今晚就送出去,同穆老板的約還是讓他們定時間。”陸子航淡淡說道。
“主子,這樣損失可不小!”侍從急急提醒,并太清楚主子怎麽突然下了這個決定。
“還不去!”陸子航蹙眉問道,明顯的煩躁。
“主子,萬一黑管家問起來……”侍從仍舊猶豫。
“無你無關。”陸子航說罷,先侍從而出門。
而這時候,大夫已經到了,正替瑤瑤把脈。
見陸子航見來,鳳歌和李戈連忙退開,老大夫坐在塌旁,號着脈連連嘆息,無奈地直搖頭。
“大夫,可還救得回來?”陸子航急急問道。
“還來得及,就是……”大夫緊鎖着眉頭,又是長長的嘆息。
“多貴的藥材都沒關系,大夫盡管說。”陸子航說道。
“倒不是藥材的關系,這姑娘氣血大虧,估計得補上幾個月才能完全恢複,這些都能救得回來,就她這手上的傷……”大夫也敢直說,也不清楚在座的都是患者什麽人。
“大夫直說吧。”鳳歌開了口,她陪的藥可不是一般大夫可以看得出來的。
“不知這姑娘是怎麽傷成這樣的,這一身的傷怕都是摩擦出來的,好些是荊棘刺傷的。”大夫說着,指着瑤瑤手心,又道:“這兒手上的傷口裏還有些紮地極深荊棘刺,若是挑出來,必當傷及經脈,若是不挑出來便會裏頭化膿發炎,亦會傷及要脈,在下不才,無能為力,你們還是另尋高明吧。”
鳳歌亦是驚詫了,根本沒有想到瑤瑤會傷到手上,這麽說來,她這右手若遇不到高人,極有可能會廢了!
“那大夫可有高人舉薦?”陸子航急急問道。
“最好是到洛城裏去尋吧,宮裏的太醫或許有辦法,不過要快,最多就撐半個月的時間。”大夫認真說道。
“那身上和臉上的傷呢?可會留疤,要什麽藥材?”陸子航又問道。
“這些傷口都很新,估計也就這幾日內受的,上等的白玉凝脂膏常用便可,至于臉上的……”大夫有遲疑了。
頓時一室寂靜,陸子航遲遲沒有開口,只是愣愣地看着靜靜躺着的瑤瑤。
“這臉上的也是新傷啊,就沒辦法嗎?”李戈忍不住開了口。
“雖是新傷,可是……”大夫說着,又看了看瑤瑤的臉,無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姑娘之間臉上就有過劍傷,好沒多久,這一回,沒那麽幸運了!”
鳳歌端起手中茶盞來,輕輕抿了一口,她當然知道之前的劍傷。
“李戈,備車,把牒書取出來,從專用官道走!”陸子航命令道。
大夫連忙勸道:“公子,今夜可走不了,這姑娘經不起奔波的,至少也得卧榻調養幾日,帶血氣恢複了再走。”
“是呀是呀,陸公子,瑤瑤估計還得泡幾日藥湯,讓大夫開些藥方,泡藥湯的辦法恢複地最快了。”鳳歌連忙開口。
“那勞煩大夫了。”陸子航這才冷靜下來,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總是對這傻丫頭例外,總隐隐有特殊的感覺,至少不近女色如他,不會排斥她。
【清醒】
翌日一大早。
客棧的後院便熱鬧了起來。
商隊要啓程了,這批貨物可耽擱不起。
鳳歌根本沒下樓,直接往瑤瑤房裏去,她就知道陸子航會在那兒。
昨夜連夜安排了好幾個婢女伺候,大夫也沒讓走,一整夜守着。
到了門口,小心翼翼放輕了腳步,從虛掩的門縫裏看得清楚,只有幾個婢女守着,不見陸子航。
“鳳姑娘,還不準備啓程嗎?”
突然,陸子航的聲音錯從身後傳了過來。
鳳歌連忙轉身,只見陸子航親自端着食盤,一臉疲倦。
“陸公子,這些事情都讓下人來做吧,要不我也留下來伺候?”鳳歌連忙說道。
“不用了,下面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了,雖然過了大山但這批貨物你還是要跟底的,這是規矩。”陸子航淡淡說道。
“我就打算來看看瑤瑤就走,東西都收拾好了。”鳳歌說着,連忙上前接過陸子航手中食盤,心下卻是納悶,這是一碗清淡的小米粥,似乎還加些瘦肉,顯然不是專門做得,香味淡淡的,卻很能勾起食欲。
“這小米粥做得挺別致的。”鳳歌說到,心下越發的得意,從未見過當主子的這麽伺候奴婢的,何況還是一個伺候不到幾日的新人!這裏沒有秘密她可不信!
然而,陸子航并沒有讓她進門,知道淡淡道:“去吧,大夥都瞌睡着,你別打擾了。”
“是,主子自己多保重,別太擔心了,這兒離洛城不遠,一定能會到名醫的。”鳳歌安慰道。
“陸子航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
屋內,幾個婢女真都在瞌睡,折騰了一整個晚上,單單是替瑤瑤那一身的傷口上藥就折騰到半夜了。
一個婢女冷不防醒來,一見穆子寒,頓時大驚,正要口,陸子航卻擡手攔住,低聲道:“把其他人喚醒,都下去休息吧,換些人來。”
“是。”婢女領命,這才安心,同幾個姐妹都是同縣城裏陸家的産業裏調遣過來的,聽聞主子宅心仁厚,對下人也很禮貌,今日看來,并不虛傳了。
很快人便靜悄悄都退了下去,陸子航小心翼翼在床畔坐了下來,看着瑤瑤那一臉安靜睡顏,原本淡淡然的神情這才有了些變化。
“傻丫頭,早知道就不這麽早放你走了。”低聲說着,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撫過她右側臉的傷,用的仍舊是凝脂白玉膏,傷口結痂很快,傷疤卻留了下來,三道齊齊從耳前蔓延而下,是利器劃過的痕跡,分明是故意的!
手,仍舊包紮着。
似乎他見到她只見,她的手就沒有好過。
“傻丫頭呀,臉可以不暫時不管,但是這手一定要好好的,将來總會有個人,不在乎你醜與美,只想牽着你的手。”陸子航苦笑着說道,心下終于真正歉疚了起來。
如果,他多留她幾日呢?
不知覺想牽她的手,只是,生怕又傷了她
突然,陸子航蹙緊了眉頭,發現了瑤瑤手臂上的傷口留了疤,很臉上一樣的結痂!
昨日用的可是最高等的凝脂白玉膏,是鐘離宮廷禦用之物!
怎麽會這樣!?
“來人啊!把大夫找來!”
聲落,不一會人,一直在隔壁守着的大夫便到了。
“這是怎麽回事?為何會留疤?”陸子航掀起了瑤瑤的衣袖,厲聲問道。
“這!”大夫亦是驚詫了!緊緊走近,細致地察看了起來。
察看了良久,百思不得其解,“陸公子,沒理由呀,除非是藥出了問題。”
這話音一落,跟進來的幾個婢女驟然齊齊下跪,昨夜那膏藥是主子親自交給她們的,并無經過他人之手!
“只是,卻是凝脂白玉膏的味道和痕跡,怪了!又或者是這姑娘膚質的問題,只能觀察幾日再做定論了。”大夫解釋道。
陸子航沒話說,揮了揮手示意大夫退下。
而一整屋子的婢女卻誰都不敢動,不敢說話,低着頭,跪着。
“昨日是哪幾人上藥的?”陸子航冷了聲音。
“回主子,是婢女兩人。”為首兩個婢女連忙擡頭如實答道
“藥可有離手過?”陸子航又問道。
“不曾離手,用過後也直接放藥箱中,再無人動過。”婢女答道。
陸子航仍舊沉着雙眸,卻沒有說話。
而就在這時候,瑤瑤竟是迷迷糊糊醒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陸子航這一臉陰沉。
迷糊之際,突然慌了,混淆了這陸子航和她那陸子航,只當這時間就只有一個陸子航。
她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相處多年,他總是很溫柔很儒雅,即便他再生氣,她都從未見過他這麽陰冷的一面。
“子航……你怎麽了……”喃喃之語,脫口而出,掙紮着想起來。
“瑤瑤,別動!”陸子航又驚又急,根本沒聽清楚,沖着婢女喊道,“還不快去看看洛城來的大夫到了沒!”
方才那大夫根本不中用,只得連夜快馬從洛城請人。
“主子,哪裏有那麽快,奴婢還是去把那大夫叫來吧!”為首婢女急急退去,幾個婢女有忙碌了起來,又是倒水,要是端藥。
“傻丫頭,還哪裏不舒服嗎?先喝口水!”陸子航親自遞水喂到瑤瑤嘴邊。
瑤瑤卻是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手忙腳亂的婢女,有點懵,還沒完全緩過神來。
“瑤瑤,還記得我嗎?我是陸家的主子,陸子航。”陸子航急急問道。
瑤瑤仍舊愣愣地看着他,沒有多少反映。
“我是陸子航呀,你不記得我了嗎?”陸子航又問道。
你是陸子航啊,我怎麽會忘記你呢?
可是,我不瑤瑤,我是堯瑤啊,你會記得我嗎?
“主……子?嘿嘿,你是主子對不?”瑤瑤終于開了口,突然笑了。
陸子航連連點頭,關切不已,“哪裏不不舒服嗎?身上還疼嗎?誰欺負你了?”
“我忘記了,我要喝水!”瑤瑤說着,正自己要動手,手心上那刺骨的疼痛便瞬間傳來,疼得她都閉眼了。
一身的傷,清醒後腦海裏出現的便是鳳歌那張冷豔的臉!
“來,慢點。”陸子航将水喂到了她唇畔。
瑤瑤卻低下頭,開始打量起自己的右手來,良久良久,都沒有說話。
“瑤瑤,等洛城的大夫來了就不會疼了,先忍一忍。”陸子航柔聲安慰道。
瑤瑤這才緩緩擡起頭來,還是那一臉傻乎乎的模樣,眨巴着眼睛問道:“主子,我的手怎麽了呀?”
“沒怎麽了,就是傷口有點深,好得慢,乖乖先喝口水。”陸子航仍舊是安慰,好多話要問,昨夜鳳歌說是在路上遇到她的,只有這麽一條線索。
“是不是好不了呀?”瑤瑤仍舊仰頭看着他,眸光盈盈。
“有主子在,不可能好不了的,放心吧。”陸子航說道。
“頭也疼,那個女人特別壞!”瑤瑤氣呼呼說道。
“是害人的人嗎?你同我走散後,去哪裏了?”陸子航急急問道。
瑤瑤一愣,随即伸手推開陸子航,話還未說出口,手上的疼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