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愛人
不應該睡回籠覺的。
“怎麽就醒了?老實交代,偷偷盯着我看了多久了?”謝蘭德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睡在自己身旁的愛人溫柔地望着自己,那雙深焦糖色眼睛裏含着一灣清泉般,水波潋滟,清澈動人。
他擡手輕輕撫了撫唐睿的臉頰,手掌往下握住了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稍稍用力把人往自己懷裏帶,唐睿的腦袋抵在他胸膛上,松軟的頭發上傳來淡淡的柑橘清香,謝蘭德低頭在唐睿發頂上親了一下:“洗過澡了?”
“嗯。”懶懶應了一聲,唐睿雙手繞上謝蘭德勁瘦的腰,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滿足的往謝蘭德身上蹭了蹭,“看自己的丈夫需要偷偷看?”
“不需要,你想看哪兒都行,想摸哪裏都沒問題。”謝蘭德早兩個小時前就醒過一次,那會兒天才蒙蒙亮,唐睿躺在他懷裏睡得很沉,他輕手輕腳的先去沖了個澡洗漱了會兒,找來他和唐睿的手機回了幾個電話。
交代好必要的事情,謝蘭德回到卧室的時候那會兒唐睿還沒醒,通常來講謝蘭德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可床上裹着被子的那個人可是他的丈夫,他的愛人。
毫不猶豫地重新回到床上,鑽進被子裏把被他折騰得累極的男人擁入懷裏,什麽時候又睡着了都不知道,等謝蘭德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唐睿睜着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他。
“我承認你體力好了,饒了我吧。”被謝蘭德握着的手被迫往被子深處探去,一碰到某個漸漸有了擡頭趨勢的野獸,唐睿跟被燙了手似的立馬縮了回去,謝蘭德那棒呆了的好身材也阻止不了他往後退拉開距離的決心。
昨晚什麽時候睡着了完全沒記憶,到後面的時候已經意識模糊不清,但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他可是很清醒,很清醒的發現謝蘭德雖然一身清爽氣息明顯是早上洗過澡,可為什麽那玩意兒還塞在他那裏。
“這麽快就舉白旗投降了?”謝蘭德壞笑着逼近,“說好的七天,少一天都不行,你朋友送你的禮物,那得物盡其用啊。”
攏了攏身上的被子,唐睿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腦袋往雲朵似的雪白被子裏縮了縮,露出一雙眼睛和高挺的鼻子,聲音沙沙啞啞的,有點無奈,又冒着點兒寵溺:“投降投降,我投降。”
昨晚謝蘭德應該有幫他清洗過也抹過藥,不算疼,就是火辣辣的有些不舒服,可要像昨天那樣再來一次,非得壞了不可。
倒時差外加昨天被謝蘭德摁在床上來來回回的弄,唐睿睡了一晚上也還是覺得骨子裏泛着疲乏困頓。
“哪有這麽敷衍的投降,來,叫聲好哥哥我就饒了你。”謝蘭德笑着說道,張開雙手就朝裹成蠶蛹的男人撲了過去,來了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快滾,到底誰才是哥哥?”一只腳從被子裏伸出去往謝蘭德腿上輕輕踩了踩,唐睿無奈地長嘆一口氣,吸了吸鼻子,“別鬧了,這裏有吃的沒?”
昨天也就喝過幾口水,除了在飛機上吃了飛機餐再沒有吃過其他東西,唐睿這麽累還能醒過來,有一大半原因是被餓醒的。
“別睡着了,等我一會兒。”雖然唐睿這會兒整個人看起來很軟很可口,謝蘭德可舍不得真的把人給餓到了。
抱着唐睿在男人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謝蘭德從床上跳下去,赤着腳就離開了卧室。
靠坐在床頭,唐睿撿起一旁的睡衣裹上,身體很累,連腳趾頭都充斥着疲乏,胸口卻滿滿的,很滿足。
門口徒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着的腳步聲,才剛剛離開的年輕男人又飛快地跑了回來,唐睿早有意料般地朝上氣不接下氣的謝蘭德望了過去,輕輕揚起了唇角,聊天一樣的語氣:“怎麽樣?我在倫敦買的。”
然而發紅的眼眶終究還是暴露了他真實的心情。
“唐睿,我這人不愛講道理,”謝蘭德從來都不知道,自他重生以來居然也會有情緒失控的一天,顫動的聲帶發出哽咽的聲音,他揚起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套上了一枚樸素低調的銀環,“你送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以後不管你是後悔了還是改變主意要要回去都不可能。”
唐睿摸着自己左手上同樣位置上同樣的銀環:“那你是我的嗎?”
“從來都是你的,只是你一個人的,永遠。”
“一年後還離婚嗎?”
“離個屁!”
對于唐睿搶先送了戒指這件事情,謝蘭德多多少少是有些在意的,他總覺得這件事應該他來做,當然并不是說他不喜歡唐睿送他的戒指,那天早上他下樓後發現自己手上多了枚戒指的時候是真的差點喜極而泣。
“我那顆心啊,砰砰砰跳個不停,差一點就要因為心跳過快直接暈過去了。”
“有那麽誇張嗎?”
兩個男人湊在一塊兒,肩膀挨着肩膀,膝蓋抵着膝蓋,時不時的你喂我吃一口面包,我喂你吃一根芝士薯條,黏黏糊糊的勁兒任誰見了都得被甜掉一口牙。
謝蘭德吞咽下唐睿投喂的薯條,拿過紙巾擦了擦嘴巴,一臉鄭重:“以後只能撩我,知道嗎?”他無比慶幸唐睿骨子裏的冷淡疏離,否則以唐睿的條件,再加上這男人撩人的本領,等他遇到唐睿的時候早就沒他的份了。
唐睿被其他人擁有這件事光是想一想就讓謝蘭德很不舒服,他盯着唐睿英俊的側臉,半是開玩笑的沉聲道:“如果我遇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有另一半了,我搶也要把你搶過來。”
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也要是他的。
謝蘭德和唐睿在別墅裏待夠了七天,直到第七天走出這棟設計別致的豪華別墅時唐睿才發現這裏有多大。
森林公園一般的私人園林,四處可見的溪流與池塘,與階梯式花園融為一體的小瀑布,往外走竟然還有私人沙灘和碼頭。
“這裏離市中心有點距離,離機場倒是不遠,你要是喜歡,我們周末可以過來住。”謝蘭德說道,“待會兒安保公司的負責人會過來,錄入你的指紋和虹膜以後,只要是我的房産你都能自由出入。”
說真的,謝蘭德自己都記不清他名下的房産有多少。
唐睿慢慢消化着謝蘭德這句話的“含金量”,他跟着謝蘭德走上細軟舒适的白沙灘,從海上吹來的風吹亂了他的頭發,嘆道:“你們有錢人是不是都很喜歡做些與衆不同的事情,比如說一時興起就和一個從沒有見過面的人來個閃婚。”
脫下身上的風衣套在了唐睿身上,謝蘭德順勢摟着男人的肩膀,湊近了低聲笑着對唐睿咬耳朵:“與衆不同的事情啊,可惜最近天氣不好,不然我們可以坐游艇出海,在甲板上曬曬太陽啊,抹抹油啊,做一些愛做的事情。”
謝蘭德平時正不正經不知道,對着唐睿的時候不正經就對了。
“不會是你爸媽回來了吧?”唐睿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謝蘭德披在自己身上的風衣,謝蘭德順着男人的視線望了過去,一艘白色的豪華游艇正朝着他們這個方向駛來。
“免費的碼頭,有時候也會有朋友借用。”謝蘭德眯了眯眼睛,拉着唐睿的手,“風太大了,我們回去吧。”
“不等你朋友了?”唐睿被謝蘭德拉着往回走。
“神仙下凡我也舍不得讓你吹風。”
再豪華漂亮的別墅,整天待在屋子裏時間久了也有些發悶,唐睿午飯後和謝蘭德一起出門走了走,雖然沒多久就被謝蘭德以“外面風太大”的理由給帶了回來。
回來後唐睿接到了工作電話,分公司和餐廳開業在即,身為老板的他快半個月沒出現,雖說目前已經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處理,對于開業當天宴請的賓客名單仍需要他這個老板最終敲定。
等唐睿在書房把最終名單發送完畢再出來的時候,客廳裏傳來陣陣笑聲,除了唐睿熟悉的謝蘭德以外,還有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應該就是借用碼頭的游艇主人了。
“蘭德,你朋友?”來客面朝樓梯的方向,唐睿剛出現的時候那人似有所感地擡頭望了過去,極為優雅漂亮的一個男人,約莫三十上下和唐睿差不多的年紀,被白色西褲包裹着的一雙長腿交疊在一起,慵懶華貴,一雙狹長漂亮的眼睛在唐睿身上輕掃了一下,猶如羽毛拂過一般,毫不在意。
像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一個不值一文的花瓶,又或者是路邊的一張紙。
唐睿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這位客人才是這裏的主人,他才是一個外人。
“我看起來像是會随便帶人回家的人嗎?”謝蘭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擡頭朝慢慢走下來的唐睿投去目光,在男人走到一半的時候迎了過去,擡手握住了還站在幾個臺階之上唐睿的手。
仍坐在座位上精致優雅的客人挺直了背,不見了慵懶惬意。
謝蘭德把唐睿拉到了自己身邊,他擡起左手晃了晃無名指上的銀環:“我愛人,唐睿。”
“唐睿,這是我朋友,江山。”謝蘭德停頓了一下,這話一出來,再舒适的座椅也跟放了細針似的紮人,江山幾乎是立刻就從座位上起身,再一次看向出現在謝蘭德家中的陌生男人,很是震驚。
唐睿一看到謝蘭德眼裏的光就知道這人肚子裏又在琢磨着什麽,謝蘭德以輕松的語氣,很自然的繼續說道:“最近真是熱鬧,李東明回來了,江山也回來了,”他故意對唐睿說道,“不知道吧?你學弟李東明的白月光,可就在這兒呢。”
這會兒連唐睿也很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