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玉容寂寞淚闌幹
已是新的一年了,未明卻遲遲未再有信送入宮來,宮中現今美人衆多,寧心每每以身體不适為由推脫皇帝的召寝,但每月侍寝的卻仍是最多的一個,她無奈,又覺得自己痛苦得近似于麻木了,聽小雪說,偏殿裏已經都堆滿了皇帝送來的禮物了,寧心于是道:“不拘哪裏再尋間屋子來吧,随便堆在哪裏,總之不要讓我看見就行。”
小雪聞言亦是心下黯然。
天氣漸漸地暖了起來,春天來了,只有寧心的心情卻一直好不起來,天氣是暖了,可是她的心、卻好似被永遠地留在了冬季。
這日,終于又有一張帛書傳給了小雪,然後到了她的手上,“姐姐,你快看看,可是陳大哥有消息傳來?”
寧心心下又喜又憂,喜的是終于有外界的消息了,憂的卻是,不知道這信裏面的消息是好還是壞,若是好,自己也可以安心,但倘若是壞呢?自己又該怎麽辦?
“子梧,子梧”寧心看了那帛箋之後,嘴裏喃喃地喚着皇弟的名字,眼睛卻失神而空洞,不知道望着什麽地方,連眼也不眨一下。
小雪大驚,使勁地搖着寧心的胳膊道:“姐姐,姐姐你怎麽啦?姐姐你不要吓我呀?子梧他、他出了什麽事了?”
“他、他被抓進刑部大牢了,他還被嚴刑拷打了,這裏面還說他被上了夾棍。”寧心神色凄然,一把握住小雪的手道:“小雪,你知道夾棍是什麽嗎?我之前聽侍衛們說過,在大牢裏,只要一上夾棍,立馬就能把一個好端端的人變成瘸子。”
小雪聞言也是大驚失色,卻聽寧心又道:“我一定要救子梧出來,我不能夠看着子梧在刑部大牢裏面受刑而無動于衷。”
“那、那姐姐你要怎麽才能去刑部大牢呢?那刑部大牢可是你好去的地方嗎?姐姐,難道說你要去求皇帝?”小雪問道。
“求他?”寧心想了想便搖了搖頭,“不,我不想去救他,與其去求他,倒不如去求信王。”
“好,姐姐,那我去打探一下信王的消息,倘若看到她,我倒來叫姐姐。”小雪說着,眼晴一直望着寧心,見寧心點了點頭,她方說道:“姐姐,你別太擔心,我、我去外面守着。”說罷,大步前去。
望着小雪遠去的身影,寧心的內心去忐忑不安了起來,求皇帝,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他從來戀慕的只是自己這具年輕的身體,倘若自己将這個把柄送到他的手上,那麽自己和弟弟只怕真的是會陷入那萬劫不複之地,但若是救信王呢?他又憑什麽幫自己?憑自己是“馨兒”嗎?寧心不由得又是一聲冷笑,他根本就不信自己的話呢,既然不信,再說又有何益?
然而小雪卻真的引了信王前來,他看到寧心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前,雙手交握着抱在胸前,而頭卻個一直低垂着,似乎是冷極了的樣子,看了卻讓人覺得份外憐惜,他跨入內殿,徑直問道:“小雪說你有事找我?有何事?”
寧心慢慢地擡起頭來,看着眼前這個俊逸的男子一步步朝她走近,她咬了咬下唇,開口問道:“我想知道,我的胞弟劉子梧是不是被抓到刑部去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信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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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心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随即又道:“如果是真的,可否讓我進一進刑部去探望一下我弟弟?”
“哦?是嗎?”蕭越成盯着寧心道:“不過,你憑什麽求我?而我、又憑什麽要答應你的請求?”
“因為、因為……”寧心回答不出理由,是啊,倘若不告訴他自己就是“馨兒”,那麽,自己憑什麽求他?而他又憑什麽應承自己呢?可是這個理由卻是那樣的難以說出口。
蕭越成卻已經走到她的面前,拿手托起她的下颔,微眯了臉道:“告訴我理由。”
寧心卻将臉扭了開去,冷聲道:“你不願意幫就算了。”
蕭越成卻猛地抓起她的手,問道:“你看着我,我問你,你為什麽不承認自己是馨兒?為什麽?你還想騙我到什麽時候?你為什麽要騙我?”
寧心聽了他的話面現詫異之色,皺了皺眉道:“你、你在說些什麽?”
“我在問,你究竟何時才能承認你就是馨兒?”蕭越成逼問道。
寧心想将手甩開,卻根本就甩不脫,于是不去看他,将臉轉到一邊說道:“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不明白,不明白,好,我就讓你明白!”蕭越成一副怒氣沖天的樣子,猛地扳過寧心的臉來,寧心一聲驚呼,唇卻已被他含住,寧心想要伸手推開他,他的手卻緊緊地摟住她的纖腰,幾乎要将她的腰給折斷,而她的粉拳在他的面前,卻猶如搔癢一般,令到他無動于衷。
天旋地轉之間,她被他推倒在床上,他氣喘之聲愈急,手已經摸索着要解她的衣帶,寧心總算殘留了一點清醒的意識,猛地反手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頓時,他愣住,放開了她,雙眼卻直直地望着她,眼中有憤怒,有不甘,還有許許多多讓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覺得他一定是被她給氣瘋了、逼瘋了,怎麽竟然在這一刻竟然喪失了理智,本來、小雪找到他時,他還是興沖沖的,但轉眼之間,他竟差一點對她用強。
寧心大口地喘着氣,不甘示弱地回瞪住他,他終于冷然長笑了一聲,退開幾步,然後說道:“好,你夠狠!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人敢掌掴我!寧心公主,你記好了,你最惦記的不就是你的弟弟子梧嗎,哼,我一定會替你好好地招呼他!你、對我有多狠,我、就會對他有多狠!”
寧心大驚,脫口而出道:“不,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
“我為什麽不可以?你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我,我憑什麽不能夠傷害他?他如今不過一個階下囚而已,難道就高貴過我嗎?”說罷,他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寧心只覺得深身象冰凍一般地寒涼,小雪卻是一直守在殿外,此刻見到信王離去,趕緊入殿來,問道:“姐姐,信王同意了嗎?”
寧心失神地搖了搖頭,“他不同意,他、又怎會同意?”
小雪抱着她的胳膊,只覺得自己與她一樣,也是渾身上下透心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