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有小龍蝦,只有金嗓子
方嶼在曲恕家待了三天整,期間唯一一次出門,是14號下午去試鏡《最後一名殺手》。
十六號上午要出發去C市錄一個綜藝順便參加一個發布會,早上方嶼要回自己那兒收拾行李,臨走之前磨磨蹭蹭的跟曲恕說了“借住”的事兒。
這幾天晚上他們過得挺和諧,方嶼生活習慣也很好,連潔癖的曲總都沒覺得這幾天住在一起有被打擾到,反而更方便進行些少兒不宜的活動。方嶼這猛的要走,曲恕竟有點微妙的不爽,聽了他這話沒猶豫就答應了,走過來捏了捏他的腰,笑道“正好我這兒床大,兩個人睡正合适。”
方嶼腰上全是癢癢肉,被他這麽一捏就癢得直笑,左半邊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眉目間一派陽光,少年天真幹淨,好看得不行。
曲恕被那笑容狠狠地晃了下眼,手下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就是少年人勁瘦的腰,正随着主人的笑喘在他手裏起伏,氣氛大好……然而,上班時間快到了。方嶼誤機倒是小事,曲恕作為老板,平時遲到了也沒人敢說他,可是今天偏偏有個早定好的董事會,推遲不得。
曲恕不甘心就這麽放過方嶼,便伸手捏了一把他手感頗好的屁/股,眯着眼道:“錄完早點回來。”
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的方嶼笑的止不住,邊喘邊應“好”,乖的不行。
曲恕放開他轉身進了浴室,生平第一次有了類似“春宵苦短”的感慨。
方嶼收拾了行李飛C市,心情大好,一下飛機看到接機的粉絲就笑着招手,還故意走慢了點讓扛着長槍短炮的前線妹子拍了不少高清圖。
他助理祁齊看出他故意的,一坐上車就抱着手機刷微博,邊看邊跟方嶼彙報,“嶼哥你粉絲都要瘋了,全都在喊她們方嶼哥哥笑得好甜十八歲,今天就是喬荞學長什麽的。”
方嶼笑:“她們高興就好了。”他心情好的時候最願意讓別人也開心一點,總覺得這樣快樂就能持續的久一點。
按着計劃錄完節目已經是十一點多了,主持人過來招呼大家去吃夜宵。這期節目是他們這劇的專場,幾個嘉賓都是劇組的,這會兒就一塊兒起哄着讓主持人請客,方嶼一個主演自然不好搞特殊,就跟着一起去了。
結果他們非要去吃麻小,方嶼這幾天嗓子不舒服也不敢多吃,可憐兮兮的坐在旁邊看着大家吃的特嗨,便忍不住拿出手機戳了戳罪魁禍首,“曲總,還沒睡吧?”
曲恕剛剛結束了一個越洋電話會議,看到微信就随手回他,“還沒”。方嶼馬上發了張小龍蝦的圖過來,配了句可憐兮兮的旁白,“嗓子疼,不敢吃( ?? ﹏ ?? )”。方嶼向來不愛喝水,這幾天連着用嗓過度,嗓子就不太舒服,不敢再吃辣了。
曲恕回味了一下那把清亮幹淨的音色被逼出呻吟和泣音的性感撩人,挑着眉回複,“多喝熱水。”
然後轉手給助理發了條信息:“給我備幾盒金嗓子在芝蘭苑這邊,明天就送回來。”
另一邊方嶼被這标準的直男答案逗樂了,抱着手機笑了半天,才回複道:“難道不應該說,回去補給我麽?多喝熱水也太不霸道總裁了吧?(●′?●)?”,還故意加了一個賣萌的顏文字。
曲恕笑着回他,“霸道總裁家裏沒有小龍蝦,只有金嗓子。”
方嶼還沒來得及回,曲恕又發了一條,“嗓子真疼就早點回來吃。”
“明天一早參加完發布會就回去!”方嶼第二次被叮囑早點回去,歸心似箭,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插上個翅膀飛回去。
“嗯,早點休息。”曲總得了保證,滿意的道了晚安。
旁邊那一大群人也終于結束了戰鬥,方嶼收了手機跟大家告別,乖乖回了酒店執行他家曲總“早點休息”的命令。
第二天一早和剛剛出差回來的秦娅回合,去參加新劇《非我笙歌涼》的開播發布會。方嶼從保姆車上一下來就看見了會場正門口擺着的寫着“方嶼·喬荞”的大花牌,旁邊一長溜花籃和易拉寶之類的應援物,還有不少小姑娘在圍着布置,一旁大大的條幅上寫的是“方寸之間,嶼你同在”,都是他的粉絲,為了今天的發布會給他應援呢。
方嶼站着看了一會兒才低頭從側門進去,看到這麽多人喜歡自己,肯定自己的作品和角色,他當然挺高興的。助理祁齊顯然也很高興,一直興奮地在他耳邊念:“嶼哥你看到大門口那大花牌了嗎?比上回的那個還大呢,還有那邊的花籃和易拉寶,你粉絲的審美可随你了,每次應援都弄得這麽漂亮……”
方嶼讓他念的頭大,一進化妝室就打發他去買喝的,想了想又囑咐道:“你去門口看看有多少粉絲,悄悄給她們也送點水去,今天挺熱的,小姑娘們挺辛苦的。”祁齊樂呵呵的應了:“哎嶼哥就知道你最心疼你粉絲了,那些小姑娘要知道是你讓給她們送的喝的估計得拿回去供起來……”方嶼按着太陽穴坐到化妝椅上,揮揮手示意他快去,然後轉身面向秦娅,故意大聲道:“秦姐,小祁真的是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實在話唠。那天要是能改了,我一定給他頒個最完美助理獎。”
“嶼哥我不要獎,你別讓我改成麽,你讓我閉嘴還不如殺了我呢!”祁齊沒走遠,聽到方嶼的話,就回頭扒着化妝室的門裝可憐。
秦娅被方嶼的一臉強裝的生無可戀逗樂,“行了快去吧,不讓你改,我就覺得你話唠的挺可愛,就該讓你嶼哥多學學你,什麽事都悶在心裏是個什麽破毛病!”
“Yes,madam!”祁齊擡手沖領了一個亂七八糟的禮,心滿意足的蹦去幹活了。
留下方嶼哭笑不得,“我怎麽了?不要随便人身攻擊啊姐。”
秦娅卻不接他的玩笑,起身鎖好化妝間的門回來,端着臉色審訊犯人:“你跟我說實話,怎麽回事?”
方嶼揣着明白裝糊塗,“什麽怎麽回事啊?姐你說啥?”
“別跟我裝,你跟曲恕曲總!什麽情況!《最後一個殺手》怎麽就突然找你了,你倆的事你不打算給我解釋一下啊?要不是這兩天突然出差我早想問你了。”
方嶼躲不過去只能如實交代,“就那個情況呗,睡了,然後他估計誤會了,以為我是為了望舒那個角色才找他的,就讓人聯系公司了,我騎虎難下,只能去試鏡,結果鄭導竟然讓我過了,那就演呗,正好,本來我也不想演公司投資的那什麽偶像劇。”
秦娅卻不想跟他讨論工作,皺着眉反問他:“‘一段感情始于‘財色交易’,可不是什麽好的開始,你怎麽想的?”
方嶼輕輕笑了笑:“我知道,不過曲總本就是我的癡心妄想,從前是我魔怔了,如今才想明白,反正注定求之不得,何不離他近點?随便他怎麽誤會怎麽想我我也無所謂,反正不管怎麽樣的開始他也不會喜歡我,有什麽區別呢?”掏心剖肺的一段話,方嶼卻說的輕緩,說完還能沖秦娅眨眨眼,連嘴角的笑弧都是完美的,好像所有的感情都不是他的,好像他說的是根本是別人的事。
秦娅若不是早知道他對那一位的執念,恐怕也真的會覺得他屁事沒有了。
可感情的事本就不足為外人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哪怕是拿他當親弟弟,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連一句“加油”都沒法開口——加什麽油?加油幹什麽?本就是執念,談何圓滿?愛這虛妄之物,誰知從何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