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行——重建智人

第44章

allen用力控制着掙紮中的dan和小丸號，一路狂奔，那速度簡直就像飛了起來。倫斯已經調轉好車頭。那一上一下鎖在一起的兩輛車，速度也已經降了下來。

倫斯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無論發生了什麽，只要讓那個人類暴露在烈日下，多一秒都會有生命危險。他立刻推開了車門。

就在車門打開的一瞬間，小丸號帶着“哇哇”亂叫，被allen抛進了車裏。接着，倫斯攀上了上面的車，打開艙門把dan丢了進去。

這時間總共加起來不過5s，還趴在磁懸浮車後門的胡和裏根看得目瞪口呆——不愧是少有的“III型機器人啊！

至此，兩隊人馬成直角方向越走越遠。

坐定之後，dan雙手按在胸口，聽着狂跳的心髒大口喘氣，看着身旁的allen淡定自若的樣子，覺得又屈辱又懊惱——總是被這群機器人玩得團團轉。

“是胡和裏根說有個什麽叫刀疤的人要來，最好帶你快點走！”allen不慌不忙的解釋，完全看不出來剛剛帶着一人一機進行了一場大逃荒。

“刀疤？刀疤臉？”dan立刻反應過來。

“嗯，怎麽？你認識他？”allen皺皺眉頭問dan。

“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每次他來的時候，胡和裏根都會把我藏起來。之前還把我鎖在實驗室裏，氣得我離家出走了！”

“哦～”allen點點頭，轉而笑了兩聲。

“怎麽？”

“你倒是走到哪裏都喜歡用離家出走這招啊？”allen解釋。

“跟你學的！他們把我綁起來了！如果有一天，你信任的人，比如說倫斯趁你睡覺的時候把你綁起來，你會是什麽心情？”dan翻了一個白眼給allen。

“不會！”allen一口否決，“我不會睡着，倫斯也不會綁我。”

“呵！”dan不再多嘴，這才有機會看看車裏的構造。

與胡他們的磁懸浮車不同，這車子只能容納兩人坐。車門是向上翻着開的，就像是寶箱的蓋子，雖然是透明的，可一點不覺得熱。

“那個刀疤臉可能是他們的客戶。”allen猜測着。

“客戶就客戶呗，我又不是什麽妖怪，幹嘛把我藏起來！”dan為自己打抱不平。

“哎，也許是為了保護你呢！”allen随便安慰一句，又打聽起來，“你見過嗎？他長什麽樣子？”

“見過，上次，他來的時候，我趴在車頂上，透過天窗瞄了一眼，很兇悍的樣子，臉上，就這，”說着，dan在自己的臉上拿食指劃着，“就這，有一個又長又寬的刀疤。”

“哦～”allen點點頭，和車底下的倫斯連接信號，“喂，知道origc的方位吧？我們回去！”

把dan送回origc，allen的此行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只要找個機會順利從dan身上拿點那個東西，就算圓滿了。可是……allen扭頭看一看好奇地東張西望的dan突然有點亂。那玩意兒要怎麽搞出來？！

“dan？”allen想試着和他商量一下，“你知道那個事兒吧？”

“嗯？”

“就是～”allen用機械腦想着怎麽和dan講這件事情，“就是……你不是也看過古書嗎？總看過一些，比如說，比如說……男人和女人……怎麽生小孩的事情？”

allen覺得這個說法雖然很隐晦，但也足以表達清楚他的意思。

“嗯，你是問我男人和女人怎麽生小孩？”dan立刻追問。

“嗯！”allen點頭，他果然還是機智的。

“哦，知道啊！不過，我對女人沒有興趣，再說，這個星球上，你還能給我找出來一個女人嗎？”dan一點也不遮遮掩掩，怎麽想的就怎麽說了！

“我……”allen一臉的亂！甚至還有點後悔剛問的那些話，“你跟着胡和裏根才幾天啊？就被掰彎了？”

“嗯？”dan覺得有點可笑又有點委屈，“不是，我早就發現了！”

“什麽時候？”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第一次撲過來的時候！dan想這麽回答，卻反應過來，如果這麽直白地告訴allen，那無異于表白，索性閉口不提，只是哼唧了一聲，“要你管啊！”

allen只能再想別的辦法說服他，于是微微閉上眼睛，聽着車劃破戈壁熱浪的聲音。

dan的身上燥熱不斷，心裏也像是揣着只兔子，亂蹦亂跳。三番五次地偷瞄allen的側臉，雖然除了英俊也看不出別的什麽，可就是忍不住要去偷看。啊！allen！你有病啊！一會兒要人家的那個東西，一會兒又讨論什麽時候彎的！你要喜歡我，你表白啊！我才不說呢！不過，也許這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罷了！想着想着，dan也學着allen的樣子，微微閉上眼睛，耳旁傳來車子劃破戈壁熱浪的聲音。

“喂？”過了好久，allen突然睜開眼睛，聲音帶着笑意，“你說，origc裏的那群人，要是知道苦心培育的g1098號産品是個彎的，會是什麽感覺？”

“哈！”dan附和着笑了兩下，馬上又陰下臉來，“麻煩你滾一邊去！”

“那個，”allen頓了頓，扭過大半邊身子，整個臉正對着dan，“機器人也能談戀愛？”

“你說胡和裏根？”

“嗯！”

“他們還沒做機械化手術的時候就好上了！”dan一副知老底的樣子，“難道你以前，還是個純粹的人類的時候沒有談過戀愛？”

allen還是人類的那一段時間裏，幼年的記憶很少，成年後又一直在反複接受機械化手術，根本沒動過那個凡心。

“沒有！”allen脫口而出。

“那你現在可以談了！”dan壞笑着撇撇嘴。

“和誰？”

“和～”dan多想一下撲上去說，和我！還是忍住了，“和倫斯啊，我看他對你很好，你也很喜歡他啊！”

“倫斯？”allen挑了下眉又歪了歪頭，“他是我的朋友而已，你也別打他主意！”

是啊！機器人要是也能談戀愛的話，那這接近永恒的生命似乎也沒有那麽難熬了吧，想到這裏，allen挑起嘴角，微微一笑。

車子一路飛馳，漸漸地，地表形态有所改變，沙礫和金屬球越接近城市就越細膩，最後完全被混合材質鋪設的地面所覆蓋。

到了wangka城就離origc不遠了。

“dan，無論是機器還是人類，生來都是孤獨的，沒有誰非要和誰綁定在一起。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帶着不同的目的，最後，還是覺得，送你回origc是最安全的。你在那裏長大，對origc乃至整個monida星球意義非凡，就算你是試驗品，他們也會照顧好你的！”allen巴拉巴拉地吐出一堆話，真不太像他的風格。這些話被dan聽進耳裏，明明是被送回羊圈，卻莫名地感動。

“那為什麽胡和裏根就能綁定在一起，你和倫斯不也是綁定着來的嗎？”dan的語氣明顯失落了很多。

“我……對不起，我只是一臺機器，沒有你那麽豐富的情感。下車吧！”說着，allen一擡手，把車頂的罩子擡了起來。

wangka城，origc中心的大門口，曾經allen和dan分別的地方，那時候他們的身份一個是試驗品一個是機器人保姆。如今，面臨即将來臨的二次分別，他們的身份換成了兩個渴求着被愛得更多一些的大男孩。

倫斯和小丸號也從車上跳了下來，活動着機械骨骼。

“你們進去吧，”倫斯像是完成了一項重要的使命，表情輕松明快。他趴上allen的耳垂，“把要辦的事情快點辦完，我可是請了假陪你來的哦！”

“嗯！”allen點着頭，臉上冷冰冰地，左邊dan右邊小丸號，向origc入口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對話看似淩亂，實則是機器人allen在努力揣摩（回憶）人類的情感，對後文有鋪設作用，并不是胡來的。

［好吧，其實是我在揣摩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