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佟宣靜靜地看着承祜,片刻之後,才緩緩的道出實情:“奴才的額娘,就是因為夾竹桃汁液而死,所以奴才在端起碗的那一刻,就覺得這綠豆湯有些特殊,加上時間過去的有些久遠,一時間沒有想起來,等緩過神來,阿哥都喝了一口了。”
佟宣說完,就蹙眉看着承祜,等待着承祜的回答,要是承祜第一反應懷疑他,那麽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他做好本分就是。
要是他絲毫的不懷疑,選擇信任他,那麽以後他佟宣的命,就是大阿哥的。
承祜不知道佟宣心中所想,只是看着有些鹹默的佟宣,有些差異,就這樣一件事情,竟然牽扯出這樣一樁舊事,而且還是佟宣額娘身死的秘密。
承祜想到這裏,有些歉然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問的。”
佟宣聞言,對着承祜無所謂的笑着搖了搖頭道:“沒事的,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到奴才自己都有些記憶模糊了。”
承祜突然看着佟宣,有些天真的問道:“那你說害你額娘的人,與害我的人,會不會是同一批人呢?要不人怎麽如此的巧合,都是這個夾竹桃汁液?”
佟宣眼眸微閃,有些落寞的搖首:“不可能,奴才的額娘是得罪當朝太後娘娘,才被賜死,阿哥不一樣的。”
佟宣沒有說,當初就是宮中太後身邊的貼身宮女給他額娘送的補品,只是喝下去沒有一刻鐘,她額娘就直接身死,找了大夫給檢驗了一番,說是夾竹桃的汁液。
至今他都記憶猶新,那個補品聞着特別的香,他特別的想和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額娘已經有了這等預想,平時那麽疼愛他的人,竟然在那天對他說了自他出生以來,唯一的一次重話。
一時間佟宣陷入回憶不可自拔。
承祜一聽到佟宣說,因為得罪太後,才被賜死,心中一突,看着佟宣平靜的面容,才緩緩的收斂了心中隐約升起的戒備。
能夠下這種命令的人,只有太後,因為大家都知道,太後與佟宣的額娘有舊怨,賜死佟宣的額娘,也不足為奇。
藍珠一下就聽出來佟宣的意思,看着深色有些恍惚的佟宣,突然開口道:“不,不是在湯裏動的手腳,是在碗上,蘇沫兒姑姑說是有人用夾竹桃汁液,沁泡了碗,以至于奴婢不管那天帶的是什麽湯水,都會是有毒的。”
佟宣聞言,猛然間一怔,看着藍珠的神情有些不可置信:“你說什麽?在腕上?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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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宣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是當年的事情如現在的大阿哥一樣,那麽他的額娘的死,就是另有隐情。
想到這裏,佟宣趕緊打住,他心中曾經的哪些不搞告人的秘密,絕對不能說出來。
藍珠十分确認的對佟宣道:“我說,我帶過去的綠豆湯是沒有毒的,有毒的是碗,碗被人調包了。
承祜的心中突然明白了佟宣的心情,只是此時他只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這之後,沒一會兒佟宣就起身告退。
看着佟宣的背影,承祜用有些稚嫩的聲音問道:“姑姑,你說佟宣的額娘真的是皇祖母做的嗎?”
藍珠聞言,笑着對承祜搖了搖頭道:“這個奴婢不敢斷定,但是奴婢知道太後娘娘是個直腸子的人,也不太會嫉恨人,更何況只是一個本家的族妻,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去毒殺她的。”
藍珠雖然沒有說的十分明白,但是也讓承祜理解其中的意思。
承祜慵懶的重新躺回到榻上,聽着頭頂的知了叫聲,眼神帶着一絲的茫然,他看着窗外的小鳥,對着籃珠道:“姑姑,想過出宮嗎?”
籃珠聽了,手上的動作一頓,就笑着搖了搖頭道:“這個倒是沒有想過,奴婢與藍玉都是和皇後娘娘一起長大的,從小就想着跟着皇後娘娘,就算是出宮嫁人了,也未必就會有在宮中的待遇好,要是遇到一個令不清的,恐怕還會更苦。”
承祜沒有出宮過,更不知道現在的清朝是什麽樣的,但是他卻能想到,一個國家,既有宮中的繁華,也會有貧民窟,只是那些貧苦的人家恐怕生活更是不易。
在宮中或許還能吃喝不愁,還能領着月銀,已經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生活了。
承祜想到這裏,微微的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就向在現代一般,他現在已經出生在別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了,要是生在貧民窟,恐怕他就沒有這個閑心在這裏悲春傷秋了。
“姑姑,我覺得嫁人也挺好,找個疼你愛你的人,兩人相守一生。”
藍珠聞言,有些詫異,從一個孩子的嘴裏突然聽到這樣的話,她心頭覺得溫暖,但是也有疑惑,這到底是誰,在她不在的這一段時間,在大阿哥的耳邊亂嚼舌根,把好好的一個阿哥竟然教成了這樣!
回頭等她找到那人,非的把人扒皮不可。
“阿哥就沒有想過,貧賤夫妻百事哀,但凡手上有錢有勢的,那個不是三妻四妾?”
說到這裏,藍珠笑着繼續道:“奴婢覺得,奴婢這輩子能夠看着阿哥長大成人,就心滿意足。”
承祜聞言,認真的看着藍珠,确定她說的是真的。
在這個吃不飽穿不暖的年代裏,貧富差距很大,皇宮更是整個大清最為奢華的地方。
出宮之後,要每天為生計奔波,這或許就是在宮裏的那些宮女和太監的最心底想法側。
承祜話題一轉看着藍珠問道:“那你知道,咱們院子裏的人少了嗎?就連屋子裏的,鬥少了幾個呢。發生了什麽事嗎?”
承祜當初只是奇怪,那幾個人的位置不算顯眼,但是都在一個院子裏,生活了幾個月了,承祜不可能覺察不到。
之前藍珠沒有回來,有些事情,他就憋在心裏。
籃珠擡手端起一杯茶,遞給了承祜,才緩慢得解釋道:“奴婢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咱們院子裏得那幾個,吃裏爬外,被太皇太後揪出來處理了,因為您這次中毒之事,宮中處理了好一批人,一時間有些人心惶惶而已。過去就好了。”
承祜有些納悶,他抿了一口茶之後,對着籃珠問道:“是我對他們不好嗎?為什麽要害我啊?”
在現代,承祜的性格可以說是很好,待人處事慣會處理的讓人挑不出毛病,這一切都是和他小時候的經歷分不開。
籃珠接過承祜手裏得茶杯,嘴角抿着一抹柔和的笑容道:“不是阿哥你不好,就是因為阿哥太好了,才讓他們認為你是好欺負的,所以阿哥以後還是要兇一點,才能拿出阿哥的威嚴,鎮住那些牛鬼蛇神。”
承祜聞言,對着籃珠微微的呲牙,又問道:“是這樣嗎?我怎麽感覺這麽傻啊?”
籃珠垂首看着自己的腳尖,努力的憋住笑聲,一個不留意笑聲還是從嘴裏溢出。
承祜這才反應過來,籃珠是在騙他。
白駒過隙。
承祜感覺又回到了剛剛穿越過來那段時間,每天必須做的事情裏面,增加了一項吃完。只是這身體終究是有些傷到了。
這剛剛一入秋,承祜就開始有些咳嗽,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大半個月才有所好轉。
眼看着八月十五就要到了,承祜卻蔫蔫的躺在榻上。
籃珠拿了毯子蓋在承祜的身上,對着承祜道:“阿哥,過兩天就是中秋,每年中秋,皇上都會在宮中大設宴席,咱們到時候跟着太皇太後去參加宴席,還能見着皇後娘娘呢。”
承祜懶懶的撩了眼皮,對着籃珠微微搖首。
中秋宴,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中秋呢,他也想去。
只是之前看各種電視劇,中秋宴,是陰謀詭計實行最多的地方,到時候恐怕又是多生事端。
這中秋宴的熱鬧,還是不湊的好。
籃珠知道承祜自從她回來之後,就心中愧疚,就想着法子對承祜道:“皇上說現在您也大了,今年準備送您一只小馬駒,先養着,等晚兩年您就可以自己騎來。”
承祜聞言,看着承祜的眸光微微一亮,随即就熄滅開來,他有些慵懶的躺在了榻上,有氣無力的道:“還是算了吧。”
萬一有人下毒,或者發生其他不好的事情,就不好了。
藍珠擰着眉頭,看着承祜。
發現承祜一副對什麽都興趣缺缺的樣子,心中擔憂,難道是之前被下毒的事情,給吓到了嗎?
藍珠抽出時間去了一趟皇後那裏,把承祜的情況一五一十的禀告了皇後。
八月十五這天,皇後帶着藍玉親自來到了慈寧宮。
皇後懷孕已經七個月大了,高高縱起的肚子讓她十分的明顯笨重。
承祜見此,趕緊的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了皇後的跟前,體貼的扶着皇後,眼眸中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緊張。
都說女子懷胎生子,猶如過鬼門關,尤其是這個醫學落後的年代裏。
等皇後坐下之後。
承祜對着皇後作揖道:“給皇額娘請安。”
皇後的時間不多,等會兒開宴,她需要去前廳等着皇上,與皇上,太皇太後一起入殿。
她伸手把承祜拉近懷裏,輕輕的撫摸着承祜背脊,開門見山的輕啓皓齒誘哄:“承祜,中秋宴一年只有一次,錯過了,就只能等下一年了。”
說道這裏,皇後輕輕的拉開與承祜的距離,看着承祜,嘴角含笑道:“宴會上會有好多和你差不多的孩子,還有赫舍裏氏的小格格。”
承祜有些疑惑的擡首。
皇後見此,用柔嫩細長的手指,輕點承祜的額頭:“瞧你這記性,去年中秋宴,還非要人家給你做福晉呢,這會兒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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