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以花為媒

第8章

西門吹雪正在院子裏擦劍。

他經常做這件事情，劍對于劍客來說，算得上是身體的一部分了。

擦劍能讓他的心情變得平靜。

等他擦完劍後，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

“莊主，陸小鳳來信了。”

西門吹雪說：“講。”

“他說過幾日會來萬梅山莊拜訪，還請莊中好好準備。”

西門吹雪應了一聲。陸小鳳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他現在終于沉不住氣，想要親自來問一下，只可惜，西門吹雪也不一定知道答案。

不過陸小鳳向來放蕩不羁，要想他過來拜訪還要先下拜貼，其中一定有別的原因。

比如說，還有其他人，跟着一起過來。

……

宮九在府裏呆了兩天就離開了，明玉不想一個人在這裏，請求花滿樓帶他回小樓。

花滿樓當然不會拒絕。

陸小鳳看着頻頻望向明玉的女孩，問道：“你喜歡你家少爺？”

青兒這次倒是紅了臉，她并不像陸小鳳猜測的那樣什麽都不懂，只是不會為陸小鳳露出那樣的表情。

看她的反應，陸小鳳反而有些欣賞她了。但是他嘴上卻說道：“那你說說，你是喜歡你家九公子多一點，還是喜歡你家少爺多一點？”

青兒羞怒道：“這怎麽能比？九公子是主子，我與九公子只是單純的主仆之情，少爺他……”

她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麽話好。

難道少爺就不算是主子了嗎？

陸小鳳體貼地沒有再問下去，他笑了笑，露出了一個小酒窩，看起來十分狡黠，“所以說你更喜歡你家少爺？”

……

“明玉這幾日住的怎麽樣？感覺可好？”花滿樓問道。

明玉搖搖頭，他就像只被主人丢棄的貓一樣，再次被主人撿回來以後分外粘人。

此時他就可憐巴巴地坐在花滿樓旁邊，表現得十分乖巧。

明玉說，“不喜歡這裏，你不在，不舒服。”

花滿樓失笑，“怎麽沒和陸小鳳待了多久就學會他油腔滑調了？”

“是真的！不是油腔滑調。”明玉強調道。

“好好好，不是。”花滿樓遲疑着問道：“這幾日，你可有記起些什麽？宮九有沒有講你的身份？”

“他們一開始叫我王爺，就不那麽叫了。宮九什麽都沒有講，他昨天剛回來，之前一直在外面。”明玉道。

他并沒有說自己有沒有記起以前的事，花滿樓也沒有再問這個問題。他察覺到明玉話中的猶豫，覺得他還有其他話要說。花滿樓問他：“怎麽了？”

明玉湊到他耳邊，像是怕其他人聽到似的，雖然這裏并沒有別人。

他小聲道：“花滿樓，我覺得青兒很奇怪。”

花滿樓：“青兒就是那位給我們領路的姑娘？她哪裏奇怪了，說說看？”

“她……她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我聽不懂。可是你們來了以後她又不奇怪了。”

花滿樓問：“她說了什麽？”

明玉忽然紅了臉，過了兩息才回道：“她那時候都自稱‘奴家’的，而且一直往我跟前湊，還說想我，希望我能像以前那樣對她……”

花滿樓明白了，明玉根本就不是跟陸小鳳學的，而是跟愛慕他的女孩子學的這些話。他頓時哭笑不得，怎麽也沒想到明玉會模仿着用這樣的态度來對他。

花滿樓一直覺得明玉還小，現在卻不得不跟他談論這些了。

“那你喜歡她嗎？”

明玉搖搖頭，老實道：“不喜歡。她太粘人了。”

不止完全沒有一點自己也同樣粘人的自覺，他還加了一句：“我喜歡你。”

花滿樓很無奈了：“明玉……”

明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花滿樓，你不喜歡我嗎？”

“不是不喜歡……”

“那你為什麽是這種表情呢？你不開心嗎？”

花滿樓不知道該怎麽樣向他解釋。他的喜歡向來是含蓄的，不宣諸于外，卻能切切實實讓人感受到的，也因為這個，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用語言來描述。

花滿樓只能這樣說：“朋友之間的喜歡和與姑娘家的感情是不一樣的，等你以後遇到了合适的女孩子就明白了。”

明玉又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女孩子，她們太煩了，青兒就老是掐我的臉。”

花滿樓想象了一些那樣的場景，覺得很好笑，于是他就笑了出來。

明玉又問，“那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花滿樓想起了上官飛燕，那只江南的燕子，匆匆飛來又匆匆離去。沒幾個人還記得她，但是這不包括花滿樓。

花滿樓說，“有啊。她是個很機靈的小姑娘，她的聲音很好聽，性子也活潑。”

他本來想說，她溫柔又善良，卻又想起了上官飛燕做的事情，話到這裏就止住了。

明玉說：“我的性子一點都不活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不會的。你怎樣的性子我都不會不喜歡你。”花滿樓心想，他果然還是小孩心性，事事都要拿來比較一下。

花滿樓又道：“況且你成長地很快，性子也在變得開朗，活潑了很多。”

明玉果然很高興，他又問道：“那你覺得我的聲音好聽嗎？”

“好聽。”

……

陸小鳳很快就又離開了，他總是沒有辦法在一個地方呆太久。

離開之前，他摸了摸明玉的頭，笑嘻嘻地說着等他長大了帶他一起出去玩。

同樣是男人，花滿樓當然懂得他話裏的含義。現在陸小鳳走了，花滿樓也松了一口氣，不用再擔心他又教明玉一些不好的事情。

花滿樓正侍弄着花草，明玉從外面進來，他忽然道：“花滿樓，我想找一份活幹。”

“為什麽忽然想起了這個？”

明玉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茶，他吹了吹飄在水面的茶葉，“因為大家都很忙啊。賣酥餅的李婆婆說，她兒子整天都在忙着掙錢，來養活一大家子。可是你又沒有工作，我也整天閑着，我們是不是沒有多少錢了？”

花滿樓沒有說自己是富二代的事情，明玉也不清楚。不過這樣一提，花滿樓覺得，給明玉找點事情做說不準會更好。

他笑道：“好啊，你想要做什麽活？”

明玉眼前一亮，“那我能給李婆婆幫忙，和她一起賣點心嗎？”

花滿樓說：“可以。我這裏還有一點積蓄，你可以租一間鋪子，把李婆婆請到鋪子裏去，再請幾個幫工，一起賣點心。”

李婆婆的小攤實在太小，根本不可能再請一個人。

明玉很開心地答應了，“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做？”

花滿樓道：“牙房現在已經關門了，我們可以明天一早過去，看去看看在哪個位置合适，再從裏面挑一間大小、價格都可以接受的。”

“花滿樓你好厲害啊。”

花滿樓摸摸他的頭，“明玉也很厲害。”

以陸小鳳的聰明才智，早就猜到了明玉的身份，花滿樓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們現在并沒有把話講明，而是繼續像以前一樣對他。

畢竟禹郡王府已經不在了，禹郡王本人在哪裏，意義也已經不大，倒不如讓他過得更快活一些。

任誰也不會想到，堂堂郡王爺，現在成了一家糕餅鋪子的小老板。雖然他并不會做生意，還需要花滿樓幫持着。

明玉也确實過得很快活，單是鋪子裏吃不完的點心，就能讓他高興很久了。

店裏的夥計是花家大哥派過來的，手腳麻利，機靈得很。花滿樓面帶微笑聽着他抱怨明玉又吃了多少東西，心裏想着，不知道在明玉還是郡王的時候，是否也像現在這般。

最後花滿樓安慰道：“等他嘗了鮮，過了新鮮勁就不會這樣了。”

夥計還想說什麽，明玉忽然從外面進來，“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我壞話？”

“您聽錯了，少爺，小的還有賬沒算完，先告退了。”

明玉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眨巴眨巴眼，對花滿樓道：“他好像很怕我，為什麽？”

花滿樓說，“可能是因為害羞吧。”

“哦。”明玉不再想這個問題，他興沖沖地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個油紙包，打開之後，裏面碼着幾塊樣式簡單的糕點，“這是我自己做的，你快嘗嘗！”

花滿樓用手撚起了一小塊，送到嘴裏。

明玉期待地看着他，直到他吃完，說了一聲“很好吃”，才松了口氣。

“那就好，我之前做的幾次糖放的太多了，根本沒法入口，就這次還可以。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天天給你做！”

花滿樓道：“心意我收到了，不過吃太多糖對身體不好，适量即可。”

明玉焉了下來，“哦。”

就在他們還在吃着糕點的時候，遠方的陸小鳳卻是過得苦兮兮的。

他一個旱鴨子，如今卻要出海。

陸小鳳坐在岸邊，看着手裏的銀子，考慮着該向誰請教一下，怎麽樣才能不暈船。

正想着，他忽然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花滿樓：我好像養了只豬。

明玉：啊？什麽蜘蛛？在哪裏？

……

剛剛忽然從全身投入碼字的模式中脫離出來，環顧四周，寝室裏黑黢黢的一片，一個人都沒有，就我自己還坐在凳子上。好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