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跟你站在一起
是陸臻讓季然問的,可人真問了,他卻不吭聲了。
老兄你倒是說啊,不吭聲是幾個意思?
季然偏着腦袋,眼神催促着陸臻,對于這人突然秒變鋸嘴葫蘆很是無語。敢情不是你讓問的了,問了又不吭聲,這不過故意涮人嘛!
等了半天對方都沒反應,季然頓時就不爽了,搞了半天果然是涮着他尋開心呢,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季然心裏不爽,臉色跟着就耷拉了下來。
“我是去找一樣東西。”陸臻瞥了季然臉色一眼,這才道,“我不是有意瞞着你的,只是這事兒我一時不知道怎麽說,所以……”
“不知道怎麽說那你還讓我問?”季然沒好氣。
“我這不是看你欲言又止,以為你要問別的麽。”眼見季然要炸毛,陸臻忙道,“好好好,你別急,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我這些天其實,是去找還陽石了。”
“啊?”季然懷疑自己聽錯了,或者是理解錯了,“什麽東西?”
“還陽石。”陸臻這次倒是回答的幹脆。
季然卻一下就愣了,下意識的停下腳步,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着陸臻,“還陽石?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陸臻點點頭。
季然的反應是,冷不丁的狠擰了自己胳膊肉一把,疼得嘶了一聲。
“你做什麽擰自己?”陸臻忙拉過他的手搓了拎把,看着那紅印子很是無奈,“第一次看見擰自己下手這麽狠的。”
“哎……”季然抽回手來,邊走邊道,“我這不是懷疑自己沒睡醒嘛。”
陸臻就那麽側頭看着他,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伸手蓋住他頭頂,狠揉了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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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幹嘛呢!”季然偏頭躲開,瞪了陸臻一眼,“我說真的,還陽石這東西,聽起來就玄乎,這世上要真有這東西,哪兒輪得到你撿,別人早就争搶得頭破血流了,畢竟誰也不想死啊。”
“這東西,對別人用處不大。”陸臻道,“此事說來話長,回頭我再好好與你說。”
哦……意思就是暫時打住了,一般秘密的終究,多是來自一句說來話長。
季然心裏疑問很多,可既然陸臻表明不願再多說,那他也就不好再追問了,而且對方不想說,就算追問也白搭。不過還陽石啊,那到底是個什麽東東?關鍵是,真有這麽個東西的存在?不會是陸臻想還陽想魔怔了,臆想出來的吧?
這麽一想,季然就旁敲側擊的勸,“其實你這樣也沒什麽不好,不怕饑餓,不畏酷暑寒凍,無拘無束,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看誰不順眼,來兩下惡作劇,別人也不知道,這感覺,多暗爽。”
“我是鬼修。”陸臻将季然那點心思看在眼裏,頗有些忍俊不禁,“原本可以慢慢來不用急的,假以時日,待我修得大乘期,一樣可以重塑實體脫胎換骨,但那樣太慢了,我不想看你因為獨身一人,就被別人欺負,我想堂堂正正的跟你站在一起。”
“啊?”季然沒想到對方亟于還陽,居然還是因為自己,頓時愣住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的好,好一會兒,才心思一轉,想起來問一個糾結已久的問題,“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既然是護駕有功而死,皇上理應不該虧待你才是,怎麽偏給你賜了個男妻?這怎麽看都不像是追封賜賞,倒顯得是惡意侮辱,他要真想給你弄個人守寡,那也應該是個女人才對吧?”
“不是皇上。”陸臻卻道。
“嗯?”季然眨了眨眼,“什麽意思?”不是皇上,那賜婚是個什麽鬼?
“我的意思,不是皇上要給我賜男妻,是我自己托夢請求的。”陸臻嘆了口氣。
“你,你自己要求的?”季然嘴角抽了抽,“托夢求賞,只為成全你一顆執着龍陽的心,厲害了。”
陸臻對于季然的誤會很無奈,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說什麽,最終卻猶豫的咽了回去,只是悶頭傻樂的季然并沒有注意到這點。
兩人沉默了走了小半個時辰,随着離縣城越來越遠,路上的行人漸少,有時走老遠一段路都未必能碰到個人。
“現在沒人,你要是覺得累,就我背你。”陸臻見季然累得滿頭大汗,忍不住有些心疼。
“沒事兒,這點路不算什麽,就是今兒天氣挺熱的。”季然擡手胡亂抹了把臉。
“是該熱的時候,這再過不久都立夏了。”陸臻說着自覺的往季然身邊靠攏一些,他就堪比一移動的冰雕,絕對的降暑必備。
果然他這一靠近,季然覺得涼快多了,但那種陰涼的感覺卻并不是太好,這冰火兩重天的,反而更讓人覺得不适。不過季然的确是熱得夠嗆,也不嫌棄陰涼還是冰涼,抱着人胳膊就把臉貼了過去,還蹭了蹭。
陸臻由着他手部挂件兒似的吊自己胳膊上,眸底盛着的溫柔寵溺如流光幽泉蕩開的漣漪,連頭頂烈陽都失了顏色,縱然天地間,眼裏卻只有這麽個人。
“別逞強,要是覺得累就我背你。”陸臻老話重提,頓了頓又忍不住數落,“你說你也不缺那幾個錢,怎麽都不知道雇輛馬車,這樣趕路好歹輕松些。”
“昨個兒來報案的時候,為了節省時間,我就是雇的馬車呢,現在不是閑着沒事麽,能省點就省點吧,我這等着用錢的地方多着呢,反正也不是不能走,大老爺們兒的,走路當鍛煉身體了。”這麽點路,對大山溝裏長大的季然來說,真不算什麽,不過這天兒也老熱了,感覺都能把人給曬禿嚕皮。
“你要覺得被我背着別扭,我就變成馬兒給你騎着也一樣。”陸臻想了想道。
“還能這麽玩兒?”季然瞬間驚訝了。
“障眼法而已,只是別人看你是騎馬,但實際上還是我背着你。”陸臻默了一瞬才解釋道。
那也牛掰了!
季然這下是真有種嫁個鬼老攻撿到寶的感覺。
“怎麽樣?你要玩兒嗎?”陸臻對着季然露出一個迷之微笑。
季然差點沒受住誘惑就點頭了,還好他及時回過神來,想想還是搖頭拒絕了。雖然是陸臻心甘情願,但真把對方當馬騎,他還是做不到。
最終季然也沒有讓陸臻背,但兩個人趕路,有個說話聊天的,一路走來倒也沒覺得多艱難,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等到鎮上,正好是正午過一些,季然沒急着回去,随便在鎮上找了家面攤鋪子煮了碗面湊合,之後便去了牙行。
要說這古代的牙行,簡直堪比現代的勞務市場,別看只是個小鎮據點,裏面囊括可謂是五花八門,什麽的都有。
季然到這牙行,就是專程來找修房造屋的匠人的。
這幾天他草圖已經完善的差不多了,具體結構方面還得找專人負責才行,草棚子住了這麽久,也是時候開把建房一事提上日程了。
季然想發展農業,但目前也只是個構想,具體還得房屋建成,開墾幾塊地試過才知道,等打開銷路,到時候才大肆買地。而他第一項要試種的,就是大鵬蔬菜,其次還有菌菇,至于菌種倒是不難,直接去山上挖,倒是一些蔬菜的種子是個難題。
據他來這個朝代的這段時間也算是做了些粗略的了解,知道這個時代物資匮乏,很多東西不是想到就能弄出來的,不說一些蔬菜種子,就配菜佐料都不齊全。一般家裏炒菜用油布,頂多放點鹽就算齊活,一些酒樓飯館倒是佐料多些,但也是泛善可陳,比如最常見的花椒味精雞精什麽的就沒有,酒樓飯館一般都是提煉雞汁提味兒,而辣椒這東西,壓根兒沒影兒的,別說吃,這裏的人連見都沒見過,反正不盡人意就是了。
季然覺得吧,要想在這什麽都缺的古代發展農業,真是任重道遠啊!
當然,這話扯遠了,當下主要還是建房要緊。
季然到了牙行,立即就有夥計迎了出來。
“不知公子是來買仆役還是……”
“我來找修房造屋的匠人。”季然直言道。
夥計點點頭,随即請道,“管事在裏邊,具體的還得和管事談。”
“有勞。”季然跟着人便進去了。
牙行的管事是個幹瘦卻精神矍铄的老頭,得知季然來意後,當下便招來了幾個這方面的匠人師傅給他挑選。
“老王的手藝是咱們這地兒遠近聞名的,別說這邊水鎮,就是縣裏,大小屋舍也不少是出自他手,底下的人也本分,做活兒精細還快。”說是讓季然自己挑選,管事卻特地推薦了個身材五短壯碩的中年男人。
季然沒理管事的推銷,拿出自己的圖稿讓幾位師傅看,分別說說其構思想法。然而這樣一來,那管事說的天花亂墜的老王卻并不出彩,除了挑剔季然這畫稿哪哪不對外,全然沒有別的提議,按他的意思,就是按照傳統的來才叫建房,但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反而挺對季然的胃口,有想法有創意,兩人幾乎是一拍即合,聊得很是投機,最後直接拍板釘釘,就選了這個青年。
“這日子我都看好了,你這邊盡快召集人手,最好明日便開始動工,有問題嗎小岳師傅?”這青年姓岳,單名一個青字,季然便叫他小岳師傅。
“沒問題,一切聽公子安排。”這還是岳青第一次單獨挑大梁接生意,興奮的臉都紅了,語氣更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季然點點頭,如此一來,這件事便算是敲定了,和牙行管事簽好文書,交了定金,也沒多做耽擱,便從牙行離開了。
從牙行出來,季然又去補缺了一些家什,這才和陸臻雙雙往家趕。
而他們這一耽擱,倒是讓陸家那一大家子趕在了前頭,先一步回家了。陸長遠身為家人,出了這種事自然是要跟着回家的,倒是那陶沅,竟也出人意料的跟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