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貼身侍衛
聖千三年末,由北域十萬大軍中夏夜白的心腹副将鎮守幽都城,夏夜白終于可以返回北域。在幽都城期間幾個月的時間,他作為北域代表,就幽都城的問題和南域使臣進行交涉,夏夜白和安林城內的皇帝老爹遙相呼應,終于,幽都城歸屬了北域,讓南域鐵定吃了個啞巴虧。
飄雪之際,南北域交界的那片古林,夏夜白帶着數十名暗衛返程而已。
再遇魄心,是在古林盡頭的出口。夏夜白勒住赤色寶馬,白林裏一抹青綠,想不引人注意本身就很難,何況,那女子還是刻意等着他的。那披了青色大氅的女子就站在路邊,遠遠對他笑着,女子肩上的青衣鷟,似乎也披了件薄薄的衣物,露出半只腦袋,倒是乖巧極了。女子的發上,落了幾片白雪,在風攜起她的絲絲墨發時那場景真是美極了,以至于很多年後,男子都記得這個場景,不,也許是,每一個與女子有關的記憶片段他都記得清晰。天上的飄雪不是很大卻也細密,只是飄在她身邊的,倒是沒怎麽沾着她的身。夏夜白跳下馬,飄似的走到她的跟前,和前一個月一樣,幾乎沒有多大變化。
那時,她陪着他到南域都城見了靈幽,期間有一次暗殺,幾百個變異的毒人埋伏,應付起來也算是吃力。她出現的時候,夏夜白并不是特別意外,但也不是不意外,女子一手解決掉那些變異毒人之後,身上染着些許血色,只是在死人堆裏直直站着,本是冰寒嗜血的妖孽臉容突然間變得十分靈動可愛。她對夏夜白笑着,說了一句,“你還好嗎?”頓了頓,瞥了地上的死人,忽而瞬間出現在夏夜白身前,昂起頭來,還有幾分孩子性的無辜,“夏夜白,我手髒了,就不能碰你了。”夏夜白還沒來得及回答什麽,她就消失不見了。再一次脫險,而女子依舊沒告訴夏夜白她叫什麽名字就那樣慢慢淡出他的視線。
夏夜白看着她,問道:“怎麽會在這?”
魄心親了一下夏夜白,夏夜白也習以為常,親吻禮嘛,他一直都知道的。
“因為你要回安林城了啊。”女子淡淡道。
夏夜白沒有問她為什麽會知道,便牽過她的左手,拉着她往暗衛堆裏走去,“跟我回去。”這是肯定句。
魄心跟在夏夜白身後,在赤色馬邊站定,收了笑意後,看着在旁側一匹馬上的如風。如風的視線本就是一直盯着魄心的,如今見着這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眼神淡然極了,可是他還是覺得頭皮發麻,至于為何發麻,自然是他感受到了自家主子那不經意地一瞥裏帶着寒意!
“怎麽了?”夏夜白見魄心一直盯着如風看,不由得問了聲魄心。
魄心看向如風道:“你下來。”
如風下了馬後,看着魄心道:“姑娘有何事?”
“還記得初次相見時,你答應了我何事麽?”
“自然是記得的,姑娘有事吩咐,如風定當全力以赴報救命之恩。”如風單膝下跪,雙手抱拳。
魄心伸出左手,左手間拿着一枚被系着紅繩挂着流蘇的玉佩,那枚青玉佩極是好看。夏夜白自是看見了,身子不由得僵一僵。魄心将玉佩放到如風面前,如風接過玉佩時臉色也是僵了僵,不由得看向魄心道:“姑娘,此物你從何得來?”
“你拿着這枚玉佩,從此間向東去,穿過幾座大山之後,會遇見一條大河,那裏會有一個擺渡老者。那時你給他看看這枚玉佩,他就會将你渡過大河,去到囚神澗。”魄心答非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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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自然都聽見了魄心的話,此間向東也已經是北域境內,既是北域境內,他們這些人可都沒聽說過那裏有什麽大河!
魄心看着如風一臉不解的模樣,正色道:“有很多事情,我無法向你解釋清楚。這枚玉佩和你身上的玉佩本是一對,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麽嗎?囚神澗裏的那個人,對你而言很重要,也只有你才能救她。”
“自然想知道,可是……”如風有幾分為難地看向夏夜白。
魄心順着如風的眼光,側過頭看着夏夜白:“我願暫時代替他在你身邊。”
夏夜白聽了,心裏也震驚幾分,但看着魄心,不由得裝着樣子道:“他可是無時無刻呆在我身邊的,你辦得到?”
魄心點點頭,看着如風道:“此間去到囚神澗,會有幾分兇險。你、好自為之。記住,即日啓程你也只有四個月的時間。錯過了四個月……”
“姑娘不必多言,我一定會去到你說的地方的。”如風正色道,起身上馬,沖着夏夜白點點頭後,掉頭便朝東奔去了。
良久,夏夜白才回過神來,看着女子早已經望着自己,他不由得問道:“你果真要陪在我身邊四個月?”注意,不是‘跟’,是‘陪’!
“誰知道呢。”魄心笑笑。
“你!”夏夜白似是生氣一樣,翻身上馬,看着女子淡淡的微笑,俯下身來,長臂一撈倒是把女子撈上馬來。
魄心動動:“其實不必如此。”
夏夜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直接拍馬朝北域都城去了。
幾日後,北域夏三王府中。
紅兒匆匆跑到聶寸心面前上次不接下氣地道:“小姐、小姐……”
聶寸心看着紅兒的樣子,不由得道:“死丫頭,那麽失态做什麽?”
紅兒喘了幾口氣後,扶着聶寸心的雙手,臉上的神色還有幾分不自然,“小姐,王爺回府了,可是他身邊跟着一個女子……”而且,那女子的容貌還不比你遜色!不過這最後一句話紅兒還沒有說完,聶寸心就出聲道了一句“什麽”,神色分明僵了幾分。
聶寸心聽到紅兒那樣說時,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戴着面紗的青衣女子的樣子,會不會是她?現下她也不敢猜測幾分。便甩開紅兒的手,匆匆跑了出去。
王府後花園的小道上,三道身影與前來的人相對面靜立。
暗夜和魄心站在夏夜白身後,看不清夏夜白此時的表情,但是卻看得見聶寸心的表情。聶寸心一如往時模樣,不過今日身着的衣裳還是有些薄。北域和南域的天氣不太一樣,南域年末會看見雪,而北域的天氣則從來不會過分的薄涼。只是年末的北域,有些深秋的涼意,聶寸心身上穿的衣裳終究是薄了些。她跑得很急,所以在看見夏夜白時停下腳步後頭發還有幾分淩亂,額間些許墨發傾斜而出,倒是別有一番滋味。眼眸裏含情脈脈也不為過,看那眼角似乎還有些許淚意。尤其是她在見着夏夜白時那種不敢相信又或者說是思人成疾的絕世面容上的動容,讓人見了無不憐惜!
當然魄心是不會憐惜的,她不知曉暗夜是作何思想的,但是,在她見着聶寸心出現的那一刻時,她的唇邊若有若無勾着一抹冷意,眼神倒是沒變,依舊淡淡的。
“王爺……”聶寸心輕輕喚了一聲,相當溫柔,只是待她看到站在夏夜白身後的青衣女子時,臉上動容的表情僵住了,思維僵住,愣愣地道:“真的是你……”
夏夜白看着聶寸心,從她出現到現在的任何一絲表情他都沒有錯過,如果他不知道那些事,他真的會相信眼前的聶寸心真的是愛他的啊。當他聽見聶寸心的那句‘真的是你’時,他身子不由得僵了僵,聶寸心認識他身後的人?呵呵,可是現在還不能揭露聶寸心所以——
“心兒,不是我,還能是誰?”男子的聲音暗沉如玉,聽不出一絲波瀾,好看的眉眼染上以往對女子的調笑,似是不解女子的話一般。
聶寸心聽見夏夜白的話時,才發現剛剛自己失态了,輕吸一口氣收拾自己的震驚,以為夏夜白不知曉剛剛她那一問一樣,雙眼一紅,奔到夏夜白的懷裏,摟着夏夜白的腰,頭埋進夏夜白的懷裏,悶悶道:“心兒還以為看錯了!”
夏夜白在聶寸心奔到懷裏時身子就不由得僵住了,他感受得到身後的那道直視着他的眼光,不由得苦笑一下,什麽時候他倒是這般顧慮了?将聶寸心扯出懷中,打量着聶寸心,輕聲道:“你沒看錯,本王回來了。”
聶寸心歪過頭來,看了一下暗夜和魄心,又看着夏夜白,臉上有幾分委屈和不自然,活像是被丈夫抛棄的小媳婦!也是,那時候夏夜白和聶寸心也剛剛‘定情’嘛!聶寸心喏喏地問道:“王爺,這位姑娘是誰?”
暗夜在夏夜白身後翻了個白眼,主子啊,你如今惹下的事,看你怎麽聶寸心問的這位姑娘交代!他都有點不自在地站着了,奈何,他是随從,不然,主子的情事他還懶得摻和!不過,他看了看魄心,其實,他和主子一樣,沒人知曉這位青衣姑娘是誰啊!
“我是他的侍從。”還不待夏夜白開口,魄心便上前一步講道,那話沒有一絲波瀾,就是陳述事實,妖孽的容顏上第一次出現戲谑的表情,雙眸裏的冷意卻又明顯存在。
聶寸心明顯被魄心的回話吓住了,愣愣道:“怎麽可能?”
魄心似笑非笑地在夏夜白和聶寸心兩人之間掃視一回:“聶姑娘,你說,怎麽不可能呢?”
在聶寸心還欲開口說什麽時,夏夜白出聲道:“心兒,本王還有事有待處理,晚些時候,再與你詳談可好?”
聶寸心在見到魄心時腦子都是出于混沌狀态,所以在聽見夏夜白的話時,也都只是下意識的點頭:“好。”
待看着夏夜白三人離去的背影時,她還是愣愣地,若是換做平時,她哪裏會沒有察覺到夏夜白對她的那點疏離呢!
“她認識你!”夏夜白将魄心逼近房柱邊,雙眸微眯,甚是危險。
魄心勾唇一笑:“你覺得呢?”
“為什麽?”夏夜白問道,将女子禁锢在懷中。
魄心靠在夏夜白懷中,眉間似是疲憊至極,“夏夜白,能告訴你為什麽的人也許是我,但卻也不是我。”
“我不明白!”夏夜白冷聲道。
“我累了,先走了。”魄心留下這句話就離開夏夜白的懷中,或者說,是一如往時般消失,讓夏夜白抓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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