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男子,黑衣的勁裝青年。
紅衣,白衣,黑衣。倒是那扇子與上次不太一樣,大冬天的還緩緩搖着。
小七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動作不免遲鈍了些。
房月不耐煩的看了小七一眼,道:“小二!兩間上房!端些吃食進來。”
又是兩間上房!
小七下意識不願事情都按那次重演,連忙說:“客官,上房都還空着呢!”
誰知房月并不領情,眼角眉梢挑了一挑,神色暧昧的看了那白衣人一眼:“我們願意擠,快帶路!”
小七恭順的帶他們上樓去房間,低垂的眼裏生出一分輕視。
狐媚子就是狐媚子,狗改不了吃屎,就算離了那種地方,還是只能靠男人養活。
房月一路的跟白衣人叫累,那人便拿話寵着他。黑衣人跟在後面,沒說過一句話。
小七将房月和白衣人帶入房內,正要離開,被房月一把抓住手臂。
“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罷?”
臂上傳來的力道大得驚人,竟像被捏得骨頭都快斷了似的。小七連忙搖頭,使勁扭動着手臂,卻掙脫不了。
“客官放過小的!小的并沒有什麽話要說啊!”
房月奇怪的“咦”了一聲,丢開小七手臂。停了停,又道:“沒有話說?那剛才你欲言又止的是幹什麽?”
“這…這個……”小七揉着發疼的手臂,小心的瞟了眼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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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顧忌他!說吧!”
原來那人竟是知道他身份的!既如此小七也就不再隐瞞,問道:“房月公子,寒……”
話還未說完,房月又猛的抓住小七兩只手臂,神色竟然顯出十分的慌亂激動:“你剛才叫我什麽?!”
“啊呀!好疼!!你別抓着我!”手臂上又傳來那種快斷了似的的痛,小七不由叫道。大概因為是舊識,又都曾是相同的身份,小七對房月并不像在其它客人故意為難時那般忍氣吞聲。
房月并不理會,只一直問他:“你快說,剛才叫的什麽!”
小七被房月的反反複複搞得怨氣重生,自己說不必顧忌,現在又要瞞着出身,瞞就瞞吧,還下這般狠的力氣的抓他。他很少對誰生氣,偏偏是這個房月總叫他氣憤得緊。
雖然小七讨厭房月,但若挑破他真實身份會陷人于不幸,小七也做不出來,只好低聲下氣道:“客官您別生氣,小的是認錯人了!”
可房月依舊不松手:“不對!你明明叫了的!”
小七欲哭無淚,直想把這房月打上一拳。叫,不成,不叫,還不成!
此時那白衣人終于出來,骨節分明的大掌輕輕往房月手上一搭,道:“他不會武。”接着便輕輕巧巧的将房月雙手從小七臂上卸了下來。
手臂上的痛楚忽的減輕,這時小七才發覺不對。房月怎麽會有這樣大的力氣!倒像是有武功的似的!
又聽得白衣人輕聲細語道:“房玉,好好跟他說罷,瞧把這孩子吓得。”說着朝小七略表歉意的笑笑。
他叫的房玉!小七這才省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認錯人了。
不過房玉、房月,該不會……又是孿生子?房月公子竟還有親人麽?
小七正胡思亂想,只聽房玉哼了一聲,不情願的道:“這位小二哥,請問你是否認識胞兄裘房月?”
小七忐忑的打量房玉,最終點了頭。若房月公子家裏知道他如今的處境還願接他回去,也是他的福分啊。
果然如小七所想。原來裘房玉乃是江蘇富商裘家的二公子,房月正是他孿生兄弟。
十八年前,裘父在外行商賺了一大筆,帶着剛嬌妻愛子回家,誰知途中被歹人劫道,身邊又只有五六個會幾招三腳貓功夫的護院。一番混戰下來,裘父只護得懷中嬌兒,馬車被毀財物被劫,更讓他痛不欲生的是,夫人抱着的另一個孩子在拉扯中竟不知去向了。連夫人也因美貌差點被歹人搶走,還是一個護院拼着背後挨了一道尺長的刀口才将夫人救回。
回去後裘夫人日日以淚洗面,裘父找了不少人去尋,也報了官塞了錢,最終也只是了無音迅。悲痛了幾年,裘父便送才幾歲的裘房玉拜師學藝,以免再吃這種苦頭。
裘房玉學成下山已是三年,也尋了他的兄長三年,卻是沒有絲毫進展。平日裏也是個寵慣着的主兒,但每每見到父母思念兄長的眼淚,心裏也是難過得很,畢竟是孿生子,雖不說同心同感,也是一份血緣牽絆。
直到去年年底遇到鐵扇書生公羊無憂,才從他口中得知自己的兄長有可能在長安,連已是歲末也不顧,随即千裏迢迢趕來。途徑洛陽時遇到鐵扇書生的好友林家大公子,據說也見過房月的,便一道過來幫忙了。不過鐵扇書生卻說不清楚到底在哪裏見過裘房月。
如今他要問小七的,便是裘房月到底身在何處。
小七先看鐵扇書生。原來是他,幾年前到過醉紅院,點過房月公子的那個鐵扇書生。當日對他的灑脫頗有好感,誰知過了這幾年,竟全然不記得了長相了。
鐵扇書生嘆了一聲,道:“你說罷。”
小七這才小心翼翼的說:“在…醉紅院……”
鐵扇書生往日風流慣了,遇到房玉短短數日,卻如醍醐灌頂一般,心境大變,收斂了起來。如今他不敢明說,自然是怕房玉知道他去過那種地方,還與他兄長有過肌膚之親,現在和房玉又是這種關系。
他的擔心并無多餘,房玉聞言,果然先是狠狠吐了句“混蛋!”,随即破窗而出。看來千言萬語還沒時間發作,只因有更重要的事要先做。
小七還沒來得及心疼新修繕的窗戶,便見鐵扇書生苦笑一聲:“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話音未落,人已跟了出去。
緊接着隔壁房間也竄出一道黑影。
小七忙跑過去看,好在那房間的主人是開了窗才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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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小七正在大堂灑掃,那幾人從外面回來了,都是一臉的疲憊。
小七将早飯放下,裘房玉便坐到桌前,自顧自的吃起來。鐵扇書生在一旁好不尴尬,說什麽話房玉也不理他。
氣氛詭異得很,小七本想問他們找到房月公子沒有,卻一直不敢插話。不過看這架式恐怕也是無功而返了,便悄悄關了門出去。
過午,三人從正門出去,第二日早上又回來。連續幾日,日夜不分的往外去,也沒見一次找着人。
小七覺得奇怪,房月公子就在醉紅院,就算他是紅牌,一日兩日見不得,哪能天天都見不得的?他沒想到,若房月真是還在醉紅院裏,憑這三人,自然是随時想見便能見到的。
這天他們在大堂用飯,小七想大堂還有其它客人,有什麽得罪的也不好真拿他怎樣。便怎麽也要打聽一二。
這幾日來,裘房玉天天想着找人,對鐵扇書生的氣消了些去。小七一邊擺菜便一邊開口問:“客官,小的想問問各位見着房月公子沒?”
裘房玉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想,明顯的沒找着人,這小二真是既沒眼力又不識時務。
還是鐵扇書生給了他一句:“他贖身了,下落不明。”
“難道老鸨不知贖他的人是誰麽?”小七不死心的問。
房玉怒道:“若是知道我們還用這般的找麽?!”
鐵扇書生連忙示意他別氣惱,轉頭對小七道:“他自己贖的。上完菜便下去,俗話說禍從口出。”聲音竟一下冷了幾分。
小七便趕緊告了禮往旁邊去了,心裏愣愣的想着房月都離開醉紅院了,寒江公子還在裏面受苦。想起來房月确實早年便在存銀兩,只是沒想到老鸨這麽快便肯放他這顆搖錢樹走,怕是因為他也早過了弱冠,又是只靠身子吃飯的。不過也是好啊,不管怎麽樣,能出去總比寒江公子老被栓在裏面好。
小七在一旁感概着,那邊正視若無睹的上演不少非禮勿視的東西。
飯菜擺在桌上,裘房玉道:“吃不下。”
鐵扇書生便柔聲哄他:“不吃東西哪來的力氣找人呢?”
裘房玉想了想,又道:“那你喂我!”
鐵扇書生也真的乖乖捧着碗,一口口喂給他。實在是奴顏媚骨的模樣。
沒吃幾口,房玉想起下落未明的兄長,又煩躁起來,搶過筷子自己悶不做聲的吃起來。
“我們還是往外地追去罷,或許他們就在路上。”房玉突然說,說罷猛的起身。聲音裏帶了點鼻音。
鐵扇書生将他拉住,讨好意味十足的安慰:“你累了,先休息一下。我們在長安再找找,實在沒有再往外地去。他們走不快的。”
“再找什麽?長安都翻遍了。再說他們那種人,既然出來了自然是走得越遠越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