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斯人若彩虹(十) (2)
星的進了自己辦公室,門剛合上,他回手落鎖,把人一下甩進沙發上,随後壓了上來。
付簡兮一直咯咯咯的笑,從出了電梯,笑到現在。方俣一口咬在他脖頸上,他哼了一聲,趕緊提醒:“我現在腰還疼,你行了!”
方俣吭哧吭哧的親夠了,但是火也沒下去,抓着付簡兮的手往自己身下送,“那手動吧!”說着真的委屈的癟嘴。
付簡兮一下想到了方祁,這些天胖祁都跟他們在一起混,委屈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樣,他一直說方祁這樣可愛又萌的,現在看來,這種表情有可能傳染。他擡頭親了方俣一下,翻身坐起來,讓方俣躺着。
十分鐘後,“怎麽還不好,手酸。”付簡兮抱怨說。
二十分鐘後,“不幹了,不是人幹的活,胳膊都麻了。”付簡兮翻身要走。
方俣猛然間起身,把人抓回來,讨好着說:“大腿根行嗎?”
付簡兮看着他,突然想起來他們在三亞的時候,臉騰的紅了,剛才手動都沒事,一提舊事他就受不了,“不行!”說蹭蹭不進去都是騙鬼的,哼!
“好吧!”方俣低頭,開始要撿衣服。
付簡兮看他那樣子,心裏立刻沒脾氣了,兩手使勁推了方俣的肩一下,方俣跌進沙發裏,他壓了上去,惡狠狠的咬着方俣說:“故意的吧你?”
“嗯,”方俣笑了,“你現在慣我慣得,我總以為自己才十八!”他一邊說一邊握着自己放進了付簡兮兩條大腿中間,順手抓了一把,那片柔軟。
付簡兮叫了一聲,趕緊咬了下嘴唇,這是辦公室,一門之隔,外面有沒有人都不知道。
方俣用食指把他的下唇從牙齒下面扒拉出來,說:“沒人,這層平時就我自己,以後來,就直接上來,外間有倆助理,你都見過。”方俣一邊說一邊緩慢的動着。
“翻身嗎?”付簡兮趴在他身上不動了,貼着他胸膛問。
“這次完了,再翻身。”
“你……你還沒完了!”付簡兮擡頭瞪着方俣,這樣都能來兩次,神經病都這麽嚣張嗎?
“嗯,不能太放肆,要不然以後我看見這沙發,都沒辦法工作了。”方俣喘着粗氣,呵呵一笑。
“你快閉嘴吧!”付簡兮也不想聽他義正言辭的耍流氓了,他被蹭的大腿發麻,又發顫,這樣好像腰也沒好受到哪去,反而腿更緊張了!
八點,兩人才從辦公室出來,付簡兮站在雪地裏實實在在的感受了一下腿在哪!軟綿綿的雪,綿軟軟的腿。
哎~!
心理感嘆:都是慣的!
以前方俣敢跟他耍流氓,早挨揍了,現在可好,真是沒邊際的被他得逞,不是慣的是什麽,早晚得上天。
一旁走着,要上天的方俣,看了好幾眼付簡兮,總感覺他情緒有點不對。
哪裏出了問題?
沒伺候好?
不能啊,自問沒有比他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裏裏外外都盡心盡力伺候的男朋友了,時常感動到自己都淚流滿面。
不行,太不牢靠,他要想辦法,讓付簡兮插翅難逃!
直到初九,上了飛機,到了異國他鄉,方俣再也沒有享受到被慣着的滋味兒,而且還被趕回了書房,要多慘有多慘,連方祁都開始欺負不受寵的他。
這一次,洗幹擦淨抹了香香,主動送上去,躺平任虐都沒好使!
方俣越來越不安,總覺得自己就要失寵了,萬般焦心的問了一圈朋友,奈何都不是基佬,根本沒給出有價值的參考意見。
随後他又想起一個人,他在F國分公司的特助,有合法的同性伴侶,兩人将近四十歲,關系一直不錯,于是方俣在到的第二天就去了分公司。
第三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透,付簡兮就被方俣從被窩裏拽了出來,睡眠質量差,又有時差,他這幾夜都是睡睡醒醒,頭疼的,太陽穴又在突跳。
“去哪兒?這麽早!”付簡兮眯着眼,不想睜開,坐在床頭,低頭埋在膝蓋上,揉着眉心,又按壓太陽穴。
方俣穿戴整齊,單膝跪在付簡兮面前,扯開他的手,開始給他按摩。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我在這有一個不錯的朋友,我想帶你去見見他,他們住郊外,有點遠……”
付簡兮擡頭,打斷方俣,說:“他們?”
“嗯,他成家了,我們去他家做客。”方俣不想讓付簡兮再睡了,時間有點緊蹙,他剛才一直沒叫醒付簡兮,已經耽誤了一些時間。
“我洗臉,馬上好!”付簡兮邊說邊往浴室走。
方俣驅車往郊外開,付簡兮望着窗外朦胧的天發了會兒呆,突然有點餓,但是這個地方的食物,除了肉,他都不喜歡。
車子開了三個多小時,太陽已經從地平線升起,耀眼的光從越來越稀疏的建築物縫隙裏照進車窗裏,又開了一會兒,開始有農場出現在視野裏,還有成片的花田,景色美輪美奂,不像真的。
付簡兮往椅背上靠去,方俣在身邊,車外景色又美,心理格外的舒坦,擡手擋住半上午的陽光,他歪頭從手指縫隙裏看向方俣。
方俣一路都沒說話,他總感覺這人不像是載着他去見什麽好友,倒像是載着他,賣去屠宰場,還是事先價格談低了,所以一路心情都不爽,就差沒開口罵人了,一臉的嚴肅,幸好陽光還算柔和!
付簡兮嘆了口氣,想想這三五天是不是冷暴力過頭了,但是過年前後那些天,方俣也挺過分啊!他還是個長身體的青少年呢!切~,誰還沒點嬌氣的時候,大老爺們兒怎麽了,大老爺們也有不爽不想接客的日子!
車子停在一棟房子前,石木混合的鄉村別墅,付簡兮打開車門下車,又看了一圈周圍。類似的房子隔着不遠就有一棟,沒有規劃,像是小孩随處擺放的玩具。這些別墅看上去像是依河走勢而建,但是排列卻很随意,房子背靠一座小山,山頂有教堂。可以說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住在這裏,應該每天都像是度假。
付簡兮盯着房子後面,那座不高的山,算不上山頂,最多是個地勢稍高的,成片起伏的大土包。上午十點的太陽灑在山頂的教堂上,教堂的尖房頂,彩色琉璃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大片青翠中,純潔神聖!
他回過神兒,方俣已經正在跟一個本地男人在交談,看樣子是熟識,互相拍了一下胳膊,擁抱完又笑着聊天。
男人看向付簡兮,笑了笑,付簡兮也回以微笑。這時他看見別墅門前還站着一個男人,年紀要比跟方俣交談的男人年紀小一些,看神情,他竟然感覺到那個男人在羞怯。
“看什麽呢?”方俣走進拽起他跟着男人往別墅走,他歪頭跟付簡兮說:“鮑裏斯是分公司的特助,也是這邊工廠對接人,貝爾是他的……男朋友。”
他們倆說話的時候,站在門前的男人迎了下來,用漢語說了聲“你們好!”
方俣跟他握了握手,付簡兮也伸手握了握。
進了屋,方俣和鮑裏斯好像一直在說話,叫貝爾的男人,問付簡兮:“你好,兮,想喝點什麽?”
付簡兮聽他說不太流暢的漢語,強迫症似的想糾正他幾個發音,最後只是笑了笑說:“水就好,謝謝!”
貝爾端着水回來放到付簡兮面前,笑的帥氣,比剛才站在門前那會兒,羞澀少了點。“緊張嗎?”他問。
“嗯?”付簡兮不是很明白他需要緊張什麽,或者外國人想表達的只是禮貌。于是他說:“不緊張。”心理早已經開始罵方俣了,這是什麽聚會啊,尬聊都沒這麽尬。
貝爾也對付簡兮微笑,帥氣又明媚。随後轉頭看着鮑裏斯說:“親愛的,時間差不多了!”他說話的語氣跟剛才截然不同,親昵又自然。
鮑裏斯張開胳膊,貝爾很自然的靠了過去。
方俣捏了捏付簡兮的手,牽着他起身。
付簡兮發現進了屋之後,方俣就沒看過他,連一句話都沒說,更別說一個眼神,什麽情況?殺豬也要給豬個提示音吧!
他扯了扯方俣的手,方俣只是拽的更緊了,還是不看他,連個正臉都不給他。
鮑裏斯一直摟着貝爾,兩人去冰箱裏拿出一個深紅色系着絲綢的長方形盒子出來,貝爾抱在懷裏,鮑裏斯沖方俣招了招手。
四個人,兩前兩後,開始朝山上走。
方俣一直低頭走路,看着腳下松軟的松針,偏頭看樹林中斑駁的光,也不敢看付簡兮。
付簡兮有點生氣,幹什麽說句話不行嗎?
他使勁甩了一下方俣的手,但是也沒甩開,他們的動作換來走在前面兩步遠的貝爾回頭張望。
總算到了教堂,看着一直走在他們倆前面的鮑裏斯和貝爾打開教堂的兩扇門進去,方俣卻拉着付簡兮停在門前。
付簡兮從門縫裏看見,教堂裏還有人坐在裏面,都是後腦勺,大小高矮的頭。
方俣擡頭看過來時,付簡兮突然心跳加速,感覺臉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他也不敢開口了。
兩人好一會兒,就那麽四目相望,不動,不說!
“你猜到了。”方俣一點點湊近,輕聲說,這句話不是問,是肯定。
付簡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這一刻他挺怕這扇門打開,卻不是他希望的,所以站在門外幻想也不錯。
可是門裏面有種東西一直在誘惑着他進去,他忐忑卻向往,以前沒肖想過的事兒,倘若發生了,以後會不同嗎?
“進去嗎?”方俣等不到回答,心就快涼透了。
“嗯!”這次付簡兮回複的很快。
“想好了?”方俣問。
付簡兮轉身作勢要往回走,方俣拽着他的手根本掙不脫,他做了個樣子又轉回身,低頭看着兩人交握的雙手說:“你看,我走得了嗎?”
方俣突然抱住他,氣息輕顫,兩條胳膊勒緊,他也回抱住方俣,兩人像是進門前再給彼此打氣一般。
門從裏面緩緩打開,是鮑裏斯和貝爾,一人執一扇門站着,對門外相擁的兩人做了個請的姿勢。
方俣松開付簡兮,兩人牽着手緩步進了教堂。
付簡兮的眼睛看着高臺上站着老人,頭發花白,這人應該是神父,只是衣裝并不像電影演員穿的那樣黑袍白帶,花白頭發的老人通體白衣,站在彩色琉璃頂下的高臺上,近乎透明。
“嘿嘿~!”
小孩的笑聲,把付簡兮拉回了現實,他尋聲看過去,一下傻了眼!
方祁,捂着方祁嘴的是……是丁樂寧。
付簡兮走了一半停下了,方俣轉頭看他,看見他發愣,晃了晃他的手。
付簡兮轉回臉給了方俣一記眼刀,緊跟着低聲說:“給你能耐的,怎麽不上天呢?”
方俣忍着想跪下的沖動,心焦的要窒息了,怎麽這幾步路走起來這麽難呢,他都想來個公主抱,把人抱神父面前得了!
林不語身側坐着大建,大建一直舉着DV在錄像,倆人看付簡兮走近,握着拳頭,低聲說了句“加油!”
丁樂寧又趕緊捂住自己女朋友的嘴,心想:一幫小孩兒,結個婚,加什麽油呀!
付簡兮越靠近高臺越緊張,他已經看不見周圍的人,也聽不見周圍的聲音,如果方俣不牽着他,他應該也不會移動。
方俣兩手牽着付簡兮的手跟他面對面在神父面前站好,按照指示叮囑付簡兮閉上眼,他說了兩遍付簡兮才閉上眼。
一段長長的,聽不懂的宣讀後,方俣又搖了搖付簡兮的手,示意他跟自己一樣面對神父。
然後他看着付簡兮,霸道的說:“說,你願意!”
付簡兮還在發愣,身後長椅上的人都笑了。
方俣一直看着他,他就跟着魔了一樣,看着神父湛藍的眼睛說:“我願意!”
方俣嘴角挂着笑,直到輪到自己回答,他才嚴肅了一瞬,這句“我願意!”他是看着付簡兮說的。
沒有交換戒指,也沒有親吻,神父回身,從陽光直射的琉璃池的淨水裏,取出一朵粉白的花,花莖是細藤蔓,神父将一朵花一分為二,竟然也是兩朵完整的花。
貝爾站到了神父一旁,看着方俣和付簡兮,用漢語解釋說:“一莖兩花兩蒂,像你們國家的并蒂蓮,今天你們帶上就表示以後生死相依,你們從今以後就是一個人!”
神父挽着藤蔓,做了兩個碗花,分別戴在付簡兮和方俣的左手上,随後又和他們分別擁抱,頰吻。
神父轉身離開,方祁第一個蹿上高臺,“小叔,小叔,花香嗎?”方祁拉低方俣的手,去嗅他手腕上的花。
林奶奶被林不語攙着也走了上來,老太太穿了一身棗紅的裙裝,看上去喜慶又端莊,“哎呦,吓着了吧,大寶兒?”老太太要摸付簡兮的腦袋,付簡兮就矮下身讓她摸,随着一幫人擠上高臺,一瞬間這事兒就變得真實了,親人朋友都在身邊,才像真的發生了。
他眼睛望着方俣的方向,那個人真的跟他帶着同一朵花!
林宇來了,正在跟鮑裏斯說話,方祁的媽媽拉着方祁正在跟方俣聊天,奶奶呼嚕完付簡兮的頭發,又開始呼嚕他的後背,林不語跟丁樂寧在研究琉璃池裏養的花……
付簡兮有點目眩,頭暈!
以前,聽過電視,電影甚至上學的時候也聽女同學經常說“幸福死了!”這句話,直到親身感受,才明白原來幸福死了是這樣!
暈乎乎就想倒地不起,幸福的身體每一處都知曉這感覺!
方俣跟丁樂寧和林宇說了一聲,就拽着付簡兮又消失了!
中飯安排在鮑裏斯和貝爾的家中,丁樂寧和林宇得了方俣的囑托帶着一行人下山。
到了別墅前的河邊站定,付簡兮一直都是沒開口說話。
總怕自己一開口就往外吐泡泡!
為什麽?不知道!
他就知道現在渾身上下,由裏到外,都美得冒泡了!
“瞞着你,怕你不肯來。”方俣蹲在鵝卵石河灘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這兒水草肥美,牛羊在遠處的山坡上啃草。“不這麽做,又怕哪天咱倆又完了,我……對不起,挺卑鄙是吧,但是就算是逼着你這麽做,我也要完成!”他說完,撿起一塊兒鵝卵石使勁撇向河裏,“噗咚!”石頭入水聲。
付簡兮聽着方俣說,他面向方俣屈膝坐在鵝卵石上,看着他問:“我哪兒寫着,咱倆又完了?”付簡兮食指在自己臉上打了個圈。
“你前幾天都不搭理我,又把我攆書房,我害怕的整宿胡思亂想,其實我知道,都是我自己想太多,……我也知道,但是就是忍不住各種猜測的想來想去。”方俣低頭看鞋。
“我們是情侶,對現在是夫妻,不對夫夫,沒證,不合法,純過場,但是我不介意,我就覺着這場走過,咱倆就是被見證過,哎~,說不明白,我想說,我們會吵架,以前會,以後也會,你是想每次吵鬧一回,咱倆就得跑一個國家結一回婚嘛?”付簡兮捏着方俣的下巴,迫使人擡頭看自己。
“不是,一生一次就夠了!”
“方俣,知道我剛才想什麽嗎?”付簡兮歪頭湊近他問。
“嗯?”方俣面色終于緩和下來,他擡手摸了摸付簡兮的臉。
“我在想,原來‘幸福死了’是這種感覺!又想,我前二十前丢掉的幸福呀快樂呀,總之這些肉麻的又必不可少的感情,今天都補齊了!”付簡兮說着說着,紅了眼眶,望着方俣一眨不眨。
方俣的手指在付簡兮臉上珍視的摩挲着,溫柔的眼神裏盡是寵愛!
“方俣,我幸福死了,謝謝你!”付簡兮垂下眼,兩大滴淚落在膝頭。
方俣張開手把人摟進懷裏,唇印在發頂,偏頭又印在耳廓。付簡兮也摟住他,額頭在他脖頸下面蹭了蹭。
他要的不多,只要在一起就夠了!
他做再多,求得不過就是這個結果!
……
“吃什麽?餓了!”
“牛排行嗎?”
“你做?你不做,不吃!”
“好,我做!”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謝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BL新文預告】
《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
文案一:
因花落
因寂寞
因你的回眸
因幕起
因燈亮
文案二:
周孟:“你知道,你在一群變态裏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看在他們眼裏你是什麽嗎?”
左佑:“精神導師!”
周孟:“你可拉倒吧!”
左佑“那是個啥?”
周孟:“一群輕度變态裏的炒雞大變态!”
左佑:變态也有煩惱,變态也有撩不到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