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尋找樂子
整個冬日裏,慶帝朱南城的身子果然時好時壞,時不時要宣太醫前去診治。鹹陽宮裏人心慌慌,氣氛變得緊張萬分。
就像十七所猜測的那樣,朱南城目前為止确實對煉丹長生沒有一絲興趣。熬過了嚴寒的冬日,再想對朱南城的身體動手腳就不會那麽容易,加上宮中太醫高手林立,即使慶帝身子相較以前虛弱不少,可再活個兩三年恐怕也不是難事。
梁庭宇最近心中亦是十分郁悶,慶帝不死,他就永遠回國無望。耽誤的時間越久,他所圖之事,失敗的可能也就越大,他要盡快想其它辦法。
鹹陽的天氣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寒冷,梁庭宇負手站在窗前,看今日的天氣還算不錯,取了兩本閑書,打算到院子中休息一會。
剛坐下沒一會,就看到十七從外面回來。慶國的冬天大雪不斷,梁庭宇之前連着受了再次重傷,冬天都直接呆在殿中養身體。倒是十七,除了陪着他,時不時被朱子清叫走,一去就是大半晌。
梁庭宇順手倒了杯茶水,推到十七面前,“朱子清找你有什麽事麽?”
“咳,沒事!”十七不自在的輕咳。
明明每次打朱子清那裏回來,梁庭宇都要這麽問上一回,十七卻還是一幅不能适應的模樣。
“遲大哥,你有什麽打算麽?”梁庭宇微微翹了下嘴角,又有些擔心十七與朱子清,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太過危險,最後是死是活還不能确定。十七為了他已經搭上了命,他不能再欠十七什麽了。
“我能活下來,就帶她走!”十七擡頭看着他認真道。
梁庭宇笑着點點頭,“到時候,我給你備上一份大禮!”十七看着他的眼神一時有些奇怪。梁庭宇回想,自己上次好像也是這麽說朱南城的。
忙搖搖頭,“是真的大禮,送你們的結發禮。”
話音剛落,一向面無表情的十七嘴角微微勾起,笑容一閃而過,将坐在對面的梁庭宇驚個不輕。
“遲大哥,你你…”不可置信的指着十七的嘴角,梁庭宇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近耿敵似乎發生疫病,季林已經趁亂救出。”十七淡定的端着茶杯喝水。說出的消息讓梁庭宇驚喜過忘。
“季林沒事吧?”人救出自然是好事,可若是季林在他手裏出了事,那之前在季炎那裏做的努力就全白費,還可能給自己豎了個敵人,梁庭宇自然一開口先關心季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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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舒老爺手下有個江湖游醫,對于這種疫病有克制之法。”十七說起梁庭宇的外公總是格外的尊重。
“是什麽疫病啊?發生多久了?是什麽克制之法?”梁庭宇也是有些好奇,說起疫病,他的印象就是無藥可醫,死亡,民不聊生,最終的解決永遠是焚城。
“二月初的時候!有藥方子,吃了可不被傳染。”十七也不是十分清楚具體是如何克制,只知道大概。
“這麽久了?” 梁庭宇沉吟片刻,跟十七确認道。“你的意思是,患病之人無藥可醫,未患病的人可提前防治麽?”
“應該是。”十七一時不明白,梁庭宇為什麽會對這件事這麽感興趣?
握着手中的茶杯,沉默半晌。梁庭宇有些猶豫地看了十七一眼,定定神,開口對十七說,“季林,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遲大哥,你能親自跑一趟,接她到鹹城麽?”
十七點點頭,“什麽時候出發?”
“耿狄現在還有疫病,越快越好吧。”說完 ,梁庭宇不放心的補充道,“還有那個江湖游醫,也帶着,以防萬一。”
等着十七離開,梁庭宇再也坐不住,馬上招來舍玉。
梁庭宇負手站在梧桐樹下,面上神情猶豫不決,“舍玉?”
“殿下?”舍玉已經陪着梁庭宇已經站了好一會了,可梁庭宇就這麽背對他站着一直沒有開口,“殿下有什麽事情要吩咐麽?”
“舍玉,你知道耿狄的疫病麽?”梁庭宇的的聲音輕不可聞。
“知道,二月初的時候開始漫延,如今已經大致被控制。”舍玉老實答道。
“是如何控制的?”梁庭宇的聲音顯得有些飄忽。
“焚城…”說到這個舍玉的聲音也低了下來,天災禍面前,人類總是如此弱小。
梁庭宇輕嘆口氣,“死了…有多少人?”
“據傳來的消息,有3000多人。”說起這個舍玉的聲音也多了一絲無奈。
梁庭宇轉身,盯着舍玉,猶豫道,“若是,”深吸一口氣 ,重新開口,“若是這疫病是人為呢?”
舍玉猛得擡頭,看向梁庭宇的眼睛,不過一年時間,曾經善良單純的少年似乎已經變得讓他不敢相認。
确認梁庭宇不是在說笑,舍玉低頭猶豫半晌,才慎重開口,“舒老爺是我們的恩人,殿下吩咐,我們自當服從。”
梁庭宇側頭定定地看着身邊已經開始發芽的梧桐樹,沉默半晌,才輕嘆口氣,“罷了,此事便算了。”
聽到舍玉輕松了口氣 ,梁庭宇有些好奇,“若是我真的吩咐了,你會去做麽?”
“會,”舍玉這次沒有猶豫,語氣堅定的答道,“不過那大概就是我們幫殿下做的最後一件事。”
梁庭宇挑眉,有些意外。
“我跟舍金從小就被舒老爺收養,養恩無以為報,不過老爺向來行事磊落,又重義氣,我們也都是自願留下為老爺效命的。殿下您是老爺唯一的後人,跟着您是理所應當。”舍玉第一次跟梁庭宇說起舒旺跟他們這些人的關系,聲音裏的尊重跟十七一般無二。
說白了,舍玉這是在提醒他,做事有手段可以,但是不能沒有底線!
梁庭宇一時有些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了。”頓了一下,開口道,“派人重點看着疫情的事。相關的情況全部上報。直接報于我!”
舍玉猶豫一瞬,有點不敢确信,“殿下的意思是,避開十七?”梁庭宇一向信任十七,這次居然要避開遲十七,舍玉不敢妄下決斷。
“對,盡快吩咐下去。”說着 ,梁庭宇揮揮手,示意舍玉退下 。
院中一時只剩下梁庭宇一個人,寂靜無聲。
梁庭宇擡手輕揉眉心,他差點被仇恨沖昏頭腦。這幾個月來可以說是諸事不順,朱南城的身子經過太醫診治已經穩定下來,暫時不會出現問題;梁庭軒造反的證據還毫無線索;就連朱子洛,在朝中的呼聲也隐隐開始出頭。
朱子洛本人若是真的無意上位,自然是再好不過,情況對梁庭宇就會好上許多,只季炎秋獵的事情,就可以讓朱子洛離開京城。
梁庭宇其實有些擔心的是朱子洛的母妃,慶帝的明妃。這個明妃,在梁庭宇看來也是個厲害的女人,能這麽多年來獨受恩寵,想來也是個心機深沉的人,她又是朱子洛的親生母親,朱子洛行事不可能不考慮明妃。她可能才是朱子深上位的一大阻礙!
想想最近所有事情都毫無頭緒,梁庭宇也覺得頭痛,擡手輕按太陽穴,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
端起石桌上的茶杯喝口茶,梁庭宇拿起剛才翻了一半的書。這書還是在朱子深那裏拿來的,說起來好幾天都沒有見到朱子深了吧。
想起朱子深,梁庭宇嘴角翹了翹,心中已經暗暗做了打算。
……
十七出了宮,前去保護季林,晚上獨自用了飯,梁庭宇只能吩咐舍玉守着長秋殿。
看窗外時間不早,梁庭宇穿着單薄的內衣從溫暖的被窩爬起來,胡亂地套上外衣,就取出燈籠轉身進了密道。
沒想到朱子深今日居然這麽早就休息了?梁庭宇拉開朱子深的床帳,入眼就是朱子深一臉無害的睡顏,跟他平時生氣時一臉戾氣的樣子真是相去甚遠。
梁庭宇不客氣的掀開朱子深的被子,帶着一身涼氣鑽了進去。
剛剛還閉着眼貌似睡的正香的朱子深,等他剛剛躺好,手就伸了過來,随即翻身壓了上來。
……
被折騰了大半夜,梁庭宇才喘着氣躺到朱子深旁邊。平複有些急促的呼吸,好一會兒,梁庭宇才側頭,看了一眼已經恢複如常的朱子深,試探道,“殿下,我不舒服。”
朱子深猛得扭頭,瞪着他的眼中全是不爽,“你說什麽!”
梁庭宇瞄朱子深一眼,有些心虛道,“明天肚子會痛!”其實如果他及時洗個澡,是不會肚子痛的,不過他現在就是要找事。
朱子深聽了他的話,視線微微下移略過他的腹部,眼神略微有些掙紮。梁庭宇在心中暗笑,接觸久了,他自然也十分了解朱子深的愛好習慣。不過他最近心情不好,又被折騰了這麽長時間,很樂意給朱子深添堵。
可能是他太過于得意忘形,朱子深掃他一眼,收回目光,懶洋洋地開口,“之前怎麽不說?”
“以前?以前那不是怕挨抽嘛!”梁庭宇笑呵呵道。
“現在不怕?”朱子深挑眉,瞬間拉下臉看向他。
“讷,你打吧!”梁庭宇直接側過身子,面對朱子深,故意把臉往前湊了湊,挑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