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嫁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初八那天,天還沒亮,微生讕就被莺歌給吵起來了。
微生讕揉着眼睛,“莺歌啊,這天還沒有亮,這是要做什麽呀?”
莺歌笑了笑,“我說你啊,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呢!來人,把東西給擡進來。”
微生讕只穿着單薄的內衫,就算莺歌來敲門,他也只是披着一件外衣,頭發也披散着。
随後,他見莺歌把他房裏的燈全給點亮了,一些壯漢就擡着一個盛滿了熱水的木桶進來了。
“這是……”
莺歌将微生讕拉過來,說:“新娘子出嫁,總要美美地出嫁才好。”
微生讕有種想要說實話的沖動……
莺歌将壯漢都趕了出去,自己也沒有留下,她沖着微生讕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記得洗得香噴噴的哦!”
微生讕:“……”阖上門後,微生讕摸着木桶的邊緣,沒想到,他假“出嫁”也需要這麽隆重。真的新娘子,也不過如此吧?
微生讕本來是不重視這個婚禮的,不過被莺歌這麽一弄,反倒覺得自己安分守己了這麽多年,或許放肆玩一遭也不算什麽壞事。
這麽想着,他便脫去了身上了衣服,沐浴在撒滿了花瓣的浴桶裏。
他把自己的身體擦得幹幹淨淨地才起身着衣服。
大喜紅袍似乎是量身定做的,微生讕本來是做好了袖子和褲腳會斷一截的準備,卻沒想到穿在身上竟然剛剛好。
随後,他讓莺歌進來為他化妝。既然是演戲,那就要演得逼真,既然是新娘子出嫁,那他就要足夠重視。
莺歌是化妝的好手,他自然要莺歌來給他幫忙化妝才是。紅色的妝容裝飾得微生讕十分嬌豔,這樣看下去,竟比平時還要美幾分!
莺歌為他化好妝,又幫他梳好發髻,戴好鳳冠。
等一切都準備好之後,莺歌看着微生讕,“公子,你可真是……讓女人都心生妒忌啊!”
微生讕托腮,“怎會?”
莺歌搖搖頭,說:“你不知道,都說當新娘的一天就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天。你一個男人……竟然比女人還要驚豔動人,你說我妒忌不妒忌?”
微生讕笑道:“那是因為你還未到出嫁的時候。”
莺歌拉住微生讕的手,“你可得諾我一事!”
“何事?”
“待我出嫁的時候,你一定要來吃我的喜酒。”
“這是自然的。”微生讕嘴上這麽說着,心裏卻是沒底的。誰知道他還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呢?
沒過多久,醉意樓的門口就開始放鞭炮了。
莺歌幫他把紅蓋頭蓋下,扶着他走向醉意樓的大門口。
景相衡也穿着大紅袍,胸口還系着一朵大紅花。奇怪的是,這朵大紅花被戴在景相衡的身上,竟然一點兒都不俗氣!
不少的路人感嘆,這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可同時,也有不少的唏噓,多好的一個女子,怎麽偏偏就被五王爺的給娶了呢?換做是二王爺不好?三王爺不好?怎麽偏偏就是這個游手好閑的五王爺呢?
景相衡在大喜的日子裏,選擇性地只聽好話,不聽壞話。這麽聽着,就把新娘子給盼來了。
武宿站在門口,到現在都沒給景相衡好臉色看,依舊是黑着一張臉瞪着景相衡。
景相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招惹他了,按道理說,他應該知道微生讕是男人才對,難道他喜歡微生讕?他有斷袖之癖?
景相衡一邊疑惑着,一邊上前去扶微生讕。一開始武宿如此仇視自己,會不會将新娘子給調包了,可所幸他認得微生讕的身形,所以在看到微生讕穿着喜服出來的時候,他還是送了一口氣的。
景相衡扶着微生讕,小心翼翼地将他送進轎子裏。
兩人靠得近,景相衡小聲問:“那武宿是不是喜歡你啊?他怎麽一直瞪着我?”
微生讕小聲回應,“他瞪着你看,應該是喜歡你才對。”
“……”
景相衡自讨了個沒趣,把新娘子送上轎子之後,就翻身上馬。
喜樂奏響,一對紅色的人馬浩浩蕩蕩地朝王爺府走去。
跨過火盆,趕走所有的晦氣,喜娘就連忙将新娘子迎進了王爺府,拜過天地後,微生讕就被帶到新房去了。
新郎官景相衡被逼着陪客人瘋,其實說瘋,也并不算瘋。
被請來的人,大多是朝廷上有地位的人,少數不是朝廷上的朋友都知道這不是朋友聚會,所以都有所收斂。
被請來的臣子,可都是規規矩矩的,因為今天,皇上也來是。雖然穿着便服,可這裏大多數人都認識他,皇上在面前,他們自然比平時談天還要拘謹。
景相衡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中途逃了好幾次都被皇上給親自抓回來了。最後,景相衡以自己想要去陪新娘子為借口,皇上才放過他。
景相衡逃命似的逃到後院,就一下子鑽進了新房。
微生讕聽到有動靜,忍不住掀開紅蓋頭,“誰?”
“是我。”景相衡比了一個“噓”的姿勢,微生讕似笑非地看着他,“新郎官,你不去前廳陪客人,到房間裏來幹什麽?”
景相衡咧嘴打趣道:“來調戲調戲我的新娘子啊!”
微生讕瞪了他一眼,別過身子,“你去給我拿些吃的進來。”
景相衡難以置信地指指自己,“我?”
微生讕挑眉,“是啊,這房間裏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景相衡指指微生讕自己,微生讕皺起眉頭,“怎麽?你要‘新娘子’自己跑到外邊去拿吃的?”
“額……”
微生讕站起身,“也罷,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說着就要拉開房門,景相衡卻搶先一步擋在了門前:“慢。”
“嗯?”微生讕看着他,等他說話。
景相衡打開門縫看了一眼,随後有進來把門給關好,“你要現在出去?穿成寫完?”
“不然?”
景相衡拍拍額頭,“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消息,我皇兄來了!”
微生讕愣了愣,他不想見到皇上,景相衡這麽一說,微生讕确實打消了出去的念頭,轉身回道床上端坐着。
景相衡突然說:“你怎麽自己把蓋頭給掀開了?”
微生讕皺眉,“不過是假成親,至于每件事都如此認真嗎?”
景相衡心虛地搓了搓手,“我這不是第一次成親嗎?想要過一把瘾呗!”
微生讕別過臉,“你可以把紅蓋頭蓋你自己腦袋上啊。”
景相衡坐到桌子讓,也罷,反正以後還能娶妻呢,不糾結這麽一會兒。
“咕咕~”微生讕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響了,景相衡聞聲看去,只見微生讕紅了一張臉。
本來就抹了胭脂的臉看起來更加嬌豔動人,這一看把景相衡看得心都是癢癢的,他故作淡定地站起身,道:“我去找吃的。”
“你不是不願意去嗎?”微生讕擡頭看他,景相衡點頭,“我好不容易才從前廳逃出來,自然是不會再回去的。可我不到前廳去,我可以遣人去買東西啊!”
微生讕:“……”
兩人就這麽尴尬地,一個坐床上,看着坐凳子上的,一個坐凳子上,看着坐床上的。
過了不多時,去買吃食的丫頭終于可以回來了,景相衡連忙去把東西給拿進來,還打賞了丫頭幾個錢。
景相衡把兩只燒雞,一包花生米,一壺酒放多桌子上,随後沖微生讕喊:“娘子,過來吃啊。”
微生讕忍不住走上前,擰了一下景相衡的耳朵,“不要胡亂叫!”
景相衡委屈地摸着自己的耳朵,“娘子,可我以後都要這麽叫你的啊,我的家丁可都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應你就是!”
“那……你也叫我一聲相公來聽聽?”
微生讕忍不住拿起燒雞就往景相衡臉上砸去,“不要臉!”
景相衡被抹了一臉的油,卻笑嘻嘻地咬着被砸臉上了雞,“那娘子不叫我相公,要叫我什麽啊?”
微生讕想了許久,才說:“我還是叫你王爺便好。”
“為何?”
“你本來就是王爺身份,我去掉一個五字,只把你喊作王爺,一是顯得親切。二來,說明你王爺的身份愛作為我‘相公’的身份要重要。”
景相衡一挑眉,“嗯……那我以後叫你夫人是不是比較好一些?”
“确實好一些。”
“可我覺得娘子比較親切一些。”景相衡笑嘻嘻地說。
微生讕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倒酒,喝酒。
微生讕正想開口問逆賊的事情,景相衡卻搶先一步,說:“娘子,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咱們不要讨論那些沉重的話題,咱們就着咱們自己,閑聊閑聊如何?”
“我與你?”微生讕覺得驚訝,他并不記得自己與景相衡還能有共同的話題。
微生讕搖了搖頭,“你不愛看書。”
“是,我是不愛看書,可我相信。除了看書,你還有其他的愛好的吧?”
“比如?”
“唱曲?”景相衡眨眨眼,說:“我怎麽從來沒有聽過你唱曲?你究竟是什麽時候學會唱曲的?”
微生讕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肉厚,才說:“先父喜愛聽曲,我從小聽得多了,便也唱上兩句。”
“那跳舞呢?跳舞你又是什麽時候學會的?莫不是微生夫人喜愛看舞,你也耳濡目染就會了吧?”
微生讕搖搖頭,“我是在醉意樓才學會跳舞的。”他說得真誠,可是學的這麽快的原因,他大抵是一輩子都不會跟景相衡說實話了。
景相衡吃過雞,一口氣喝了好幾杯的酒,“那就對了,我最愛聽曲看舞,而你偏偏就會唱曲跳舞,你說,這不是共同的愛好是什麽?”
差別大了去了好吧?微生讕心裏笑着說,表面卻頭一歪,“可我偏偏不想與你讨論這些。”
景相衡又喝了一杯酒。
微生讕也一邊吃着燒雞,多喝了兩杯,“五王爺,我對你,從來沒有太多的注意。”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完成,希望大家不要嫌棄!另外,歡迎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