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對我也挺好的。”葉曉嘿嘿笑着。
楚實良正了神色,突然走近她,扶住她的雙臂。這眼神讓葉曉心裏直犯毛,過了良久,他才開口道:“我要的不是這樣的回答,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
這話怎麽和三皇子一個樣啊?他們沒生病吧,怎麽一個個都有斷袖的心思?雖然說她不是真正的太監,可也是一個真正的男子啊,怎麽就一個連着一個的男子對她示愛呢?
葉曉瞪大了眼珠子,心裏窮捉摸,完全不能理解的樣子,看在楚實良眼裏,大概也明白了幾分。恐怕這小丫頭的心思,就把他當成有斷袖之劈的古怪之人了。
楚實良笑了笑,回過身拿了一本醫書過來,交在她手上,道:“最初的時候,你來找我說要與我學醫術,可後來你學了點皮毛後,我也因為忙于宮內的事也疏忽了與你交流。不過今天,我想教你一點知識。這本書是我自己編的,講述了男子與女子的不同之處,你看一下,明天我會來找你。”
這啥意思?葉曉手裏捧着楚實良遞過來的書,完全不能明白他的話,仍然怔怔地看着他。
楚實良輕嘆,又道:“看了這本書後,你會明白你身上的隐疾是怎麽回事,該怎麽辦。”
“真的?”葉曉這會兒高興了,她起初來找楚實良學醫不就是為了這個嘛,現在他主動來教她了,這是好事呢。這下,葉曉馬上就把剛才楚實良這“莫名奇妙”的表白給忘在了腦後,樂滋滋地就捧着書回去了,好好細讀。
然而第二天,葉曉真的就驚慌失措的找到了楚實良,神秘兮兮地拉了他到了他單獨的屋子裏,帶着一臉的哭腔,道:“楚大哥,這書是不是寫錯了呀?”
楚實良溫和地看着她,自然明白她心裏所想,道:“我從醫數年,若是這個都寫錯的話,豈不是要庸醫誤人了?”
“可是……那不就是說明我是個姑娘了?”葉曉好像發現了一件亘古奇事般,驚恐地看着他。
“誰說不是呢?”楚實良抿嘴微笑,看着她這個樣子,着實可愛。
“怎麽可能?娘一直都說我是個男孩子的。”葉曉連叫冤枉,大聲嚷道。
楚實良一驚連忙捂住了她的嘴,輕聲道:“小心隔牆有耳,別這麽大聲。”
葉曉還是不能相信這個事實,雖然楚實良苦口婆心的在那邊解釋了半天,可是她卻一直在搖頭,最後竟是連招呼也不打一聲沖門而去。
楚實良能理解她,一個從小就自認為是男孩子的姑娘,猛然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從男子的心理轉化成一個姑娘,也是需要時間的。他不能太急,至少葉曉已經開始明白自己是個姑娘,那便是一個好的開始。他相信,加以時日,她一定會接受這個事實的,那麽到時候,感情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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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捂着胸,極力地抑制住狂跳不止的心髒,快步找到了黎月,還沒開口就嘤嘤唔唔地哭倒在她的身上,可把黎月給吓得魂也快散了,連忙問是怎麽回事。
“黎姑姑,為啥我是個女娃,你不告訴我。”
原來竟是這事,黎月吃驚的同時也有些安慰,這姑娘總算是開了竅了。其實在昨晚看完書之後,葉曉就已經明白了大半了,再加上回憶起那天季桓軒對她所說的一些古怪的話,以及讓她在他身上摸過的感覺,讓她徹底是明白了,這書沒寫錯,她可能真的是個女娃兒。不過這個事實未免有點太殘酷,當了十幾年的男孩,突然有一天告訴她是個女孩兒,她真的有點承受不起。
黎月自然是安慰了她一番,總算可以正常地指點了她一些女子的事,可看她迷茫的樣子,黎月還有是些失望,估摸要讓她完成變回一個女孩子,恐怕也不是一時半回的事了。
只是,黎月更緊張的是叮囑她在皇上跟前的行為,這身份一旦敗露,那可是天大的事。
“曉曉,我看你還是趁着機會早日離宮吧。回頭我再說服一下你娘,宮裏這銀子雖賺得多,命才是最重要的。再說你現在也存着不少銀子了,出了宮也未必說不能活。”黎月道。
“可是,姑姑,我怎麽出宮?皇上跟前少了個秉筆太監,還不是要把我抓回來?”葉曉倒是明白,這會兒總算理解當初姑姑不贊成她晉升位這檔子事的原因了。
黎月一時語塞,她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當初她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沒有成功阻止她往上爬,可是這丫頭實在是太出息,在三皇子面前露臉也就算了,竟然露臉到了皇上跟前,現在這事可就難辦了。
“或許,三皇子有些辦法呢?”黎月其實不是傻瓜,自從東窗事發後,三皇子經常會找她問些關于葉曉的事,加上她去了皇上那兒後,三皇子那憂心忡忡的樣子,莫不讓黎月心裏明白了些事。三皇子對葉曉有意思,那是毋庸置疑的事,所以這事若是找上三皇子,說不準還有些希望。
葉曉點點頭,覺得這是個法子,反正知道她身份的人也無非就這幾人。
季桓軒見到葉曉的時候,心裏極為雀躍,算起來也是有段時間沒見着她了。一則他确實手上的事忙不過來,另一則她現在皇帝跟前伺候,也沒太多機會相見。原來以為這只是自己的一念之思,可誰想到,自從知道她是個姑娘之後,心裏那感覺就越來越濃,那份挂念已經無法從嘴上說得清楚。每次見皇上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多瞧着她幾眼,可這也是解不了渴的事。本想着可以想點辦法将她從皇帝邊上拿回來,可這丫頭又太争氣,竟然當上了秉筆太監,這會兒可是一點法子也沒有了。季桓軒每次想到這裏,總是免不了心裏郁悶。
這會兒,見她主動來求見,自是心花怒放,更是單獨将她抓進了屋子。
“這會兒總算想起我了?”他強忍住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語氣顯得來淡。
“您是奴才的主子,不想您想誰呢?”葉曉這打着官腔的語調,讓季桓軒有些難以忍受。
“你知道,我沒有把你當奴才。”季桓軒低聲道。
葉曉擡眼看了他一眼,突然就淚流了滿面,把季桓軒給吓得不輕,連忙拉着她坐了下來,道:“這會兒眼圈紅紅的,可就出不了門了,回頭說我這邊欺負你,我可擔當不起。”
“殿下,您不實,明明知道奴才的身份,卻還不告訴奴才。”
竟是為了這事嗎?他不是早就對她說過不在乎她是不是葉濤的事實了嗎?
“我哪不實了?從來也沒有一個人讓我對她這麽交過心。”季桓軒自是一肚子委屈。
葉曉對着季桓軒也不客氣,伸出手就撫上了他的胸口,倒是把他給驚得不輕。只見她輕輕摩挲着手心,手指在他的胸口處繞着圈,道:“明明這裏就很結實,可奴才那的就不叫結實。”
她欲語還休的樣子,季桓軒這回算是明白了,葉曉是領悟了身份的事了。他心下有些竊喜,可又有些尴尬,這小妮子的手在他身上劃來劃去還沒個完了,果真是把她給慣壞了,完全沒把他當成主子了。可這感覺還是挺受用的,只是時間一長可不行,對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他身上劃圈,他一個大男人可有些受不住了。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道:“你是全明白了是嗎?那也能明白我那日和你說的話了是嗎?”
那日他說他喜歡她?好像楚實良也說了這話。可是她是什麽感情,她不知道,還沒從自己是個姑娘家的事兒上緩過勁來,感情這事就根本談不上了。
葉曉道:“明白是明白了,奴才把您這話擱心窩裏了。回頭想起來的時候,就拿出來嗅嗅,多好。”
這算是什麽話,敢情是要拒絕他的意思?他急了,道:“別揣心裏,放在手心裏不是更好?”他握住了她的手。
“可殿下是要怎麽把奴才揣手心裏?一個禦前的秉筆太監要揣的也是宮女,那叫對食。”葉曉俏皮一笑,道,“奴才往日裏一心想着的就是往上爬,想要當太監總管。可現在就覺得這腦袋瓜子挂在脖子上卻是懸得緊,保不準哪一日就掉了下來。所以,奴才想三殿下給個恩典,幫着奴才出宮。”
“出宮了要幹嘛?聽聞你家挺窮困的。”季桓軒心底一涼。
“出宮嫁人啊,姑娘不都是這樣的嗎?”葉曉說出這個嫁人二字覺得還是挺澀口的,一直都以男子自居,想的也是找個姑娘娶了,回頭猛不然覺得自己要嫁人,怎麽都有些別扭不過來。
“你情願出宮嫁人,也不願意與我相守嗎?”季桓軒眼底抹過一絲神傷。
葉曉嘟了嘟嘴,完全不在狀态地道:“怎麽相守?回了景仁宮,再當您的首領太監麽?豈不是降職?”
這丫頭,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明知道他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投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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