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故事

第2章 下

十五說，“啧啧，十七都有老婆了，她還當小三不成？”

小衫心中一沉，“那咱們師門可要出一場驚天動地的818了。”

小七道，“危險危險。”

十五說，“留意留意。”

小衫心裏難受，轉移話題，“你倆什麽情況。”

小七道，“沒啥情況，一起玩兒。你別操心了。”

十五發來私聊，“我們情緣了。”

小衫私聊十五，“你們我也看不懂，她不承認你是情緣。”

十五私聊小衫，“反正對我承認了。”

小衫私聊十五，“你悠着點吧。”

十五私聊小衫，“你別操心了。”

得。我不操心。我不操心。

小衫想。我自己都一團亂麻。還管別人幹什麽。

美景對十七的态度，不如綠兒那麽明目張膽，但是小女孩那般的心思，越是故作姿态，越是人盡皆知，不久，大家都看出來，美景對十七有意思。

十七呢。小衫想。十七覺得美景是第二個尾巴嗎？

出乎意料的，十七好像沒看出來美景的暗戀，依舊和她規規矩矩。師父，徒弟。不可越界。但是他做了一件事。這引起了小衫的注意。

因為這天，十七突然私聊小衫。

“師父。之前我好像和大家說過有老婆的事。這事你們不要和美景說。”

小衫頓時心中就好像吃了一團棉花，嘴巴有點發苦，“那你自己把握好，別做對不起你老婆的事。”

十七震驚了，“師父你這是什麽意思。”

小衫沒忍住，“她就和綠兒一樣。”

十七更加震驚，“師父你別吓我。綠兒那是綠茶，人盡皆知的。都快把我煩死了。那些天好多人問我是不是給綠兒抱大腿了，我都解釋說不是不是的要吐了。美景就是個小姑娘。師父你可別多想。”

小衫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美景喜歡你。你看不出來？”

十七立刻發來一串震驚的表情，“師父你可別吓我。你說你喜歡我我都信。她？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就把她當妹妹。”

小衫發了個呵呵的表情。

大概這就叫嘴上笑眯眯，心裏哭唧唧。小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打出這一行字的。

“呵呵，我又不搞基。”

十七愣了一會，就在小衫以為他不在了。這才又回複道，“我和美景不是那麽回事。”

小衫說，“不用和我解釋，大家都這麽看的。”

十七又愣了一會兒，發來一行字，“她真暗戀我？”

小衫懵逼，“當局者迷？全世界都知道，就你看不出來？”

十七發了個抓頭苦惱的表情。

小衫心說我的心都要疼死了。你快別和我再說話了。不想管你了。

小衫還是體貼的私聊了幾個群裏活躍的人。告訴他們不要把十七結婚的事在群裏亂說。

一邊又疑惑，真不知道她喜歡你，你為什麽不敢讓她知道自己有老婆？

接下來第二天，又發生了一件事，美景居然主動私聊小衫。

“師叔祖……”美景扭捏，“你知不知道綠兒。”

“啊。知道。去年年度818當紅女主，怎麽了。”小衫敏銳道，“纏着十七了？”

美景糾結道，“呃，就是挺讨厭她的……你，我對十七的意思，你看出來了？”

小衫心說，呵呵。

打了一行字，“大家都看出來了。”

美景捂臉，“我的天，我只是想在他背後悄悄喜歡他，怎麽大家都知道。”

小衫心說，你自己最清楚，不耐煩道，“綠兒和十七沒關系。你別多想。喜歡他你就追呗。”

美景又扭捏了一陣兒，道，“可是，可是十七都沒和我說這些……我覺得他和你比我和我還好，什麽事兒都和你說……群裏也……游戲裏也總是和你……”

小衫皺起眉，厭惡死了這個人，“小妹妹。我是個男人。”

美景立刻換了個話題，“那你說，他對我有意思嗎。我喜歡他的事。你們居然都知道，好羞澀。”

小衫只想立刻關了電腦，“你們的私事就不要來找我了啊。我又不摻和。”

美景又糾結起來，“可是……可是……我總怕你們覺得，我喜歡他是因為他有錢……怕你們覺得我也是綠茶婊……”

小衫嘆了口氣，“好了別多想。大家都很忙。沒人在意你們。”

美景碰了這堆釘子，試探得心滿意足，轉頭又去纏十七去了。

有了小衫的肯定，美景突然一改畫風，在群裏各種暗示明示對十七的愛意。

十七裝傻充愣。不斷找小衫私聊，表示自己痛苦至極。

小衫很頭疼，你痛苦，直接說清楚不就得了。你有媳婦。不能和她玩游戲裏的過家家。

十七痛苦地說，“師父別這麽說。你這麽說我不好受。”

小衫心說，難道我好受？

“那你想怎麽樣。”

“裝傻吧。繼續。”

小衫冷笑，“她這個狀态，就是逼你有個表示。不許你裝下去了。你若真對她沒意思。有什麽好痛苦糾結？又跑來和我說。”

十七道，“師父……怎麽說呢。反正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小衫冷冷地問，“那是什麽意思。”

十七道，“她和我說，單親家庭。爸爸又不管她，她很可憐。和良辰分手之後，又是抽煙又是喝酒。傷了身體。總之……哎……我心疼她，只是希望幫她走出來。”

小衫說，“你只會讓她越陷越深。”

心說，是不是這妹子還和你說她胃不好，沒人愛她，沒人給她做飯，她不能好好吃飯。各種胃病胃出血的。動不動就要對月吐血，對花流淚。

這話不好打十七的臉。

事已至此。十七這個态度。讓小衫覺得。他對十七是真的該死心了。

心寒吧。不管怎麽說，別說自己是個gay。就算是個妹子。也不能再對他動心了。不然受傷的一定是自己。

渣男吧。大概這就是。

真倒黴呢。小衫打開一罐啤酒。關掉QQ，就着眼淚一起喝了下去。

終于裝傻到了中秋節。

群裏照例的發紅包環節。十七被衆星拱月，叫嚷着土豪來幾個大紅包。

這時候，美景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

她突然發了一句話。

“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我也沒有留在這游戲的意義了。”

然後退群了。

大家頓時懵逼了。

十七忙私聊去了。

十五小七一票徒弟一個個私聊轟炸小衫，“師父，他們咋辦。”

小衫心灰意冷道，“關咱們什麽事。”

“那他老婆怎麽辦。”

小衫冷笑，“且看他繼續作呗。”

不出意料，美景回來了。帶着幸福的宣言。

“大家好。剛剛激動了。團圓日子。我家人都不愛我。我很孤單，情緒失控了。幸好還有人愛我。疼我。重新介紹一下，我是十七的情緣。”

終于小衫的師父看不下去了，私聊小衫，“這是要出818的節奏？”

小衫嘆氣，“我管不了他。”

師父道，“其實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們倆……”

小衫頭皮發麻，“我說了不找情緣。”

師父知道小衫是gay，這件事小衫只和師父說過。

師父說，“開始看他撩你，還以為他對你是真心的。想着你們也不容易，要是游戲能成……結果他那天喝多，說自己有老婆。”

小衫道，“我躲着他了，他有錢，土豪，帥，萬人迷，大神，人人都愛小十七。對不起。我小衫玩不起。”

師父嘆氣，“你看得開就行。”

小衫冷笑，“有什麽看不開的。”

師父道，“但是他這樣下去也不行，我去和他談談好了。”

過了一會兒，師父回來了，“他說先拖一個月，他說美景一直在逼他，不答應她就删游戲，還要鬧自殺。”

小衫打了個冷戰，“這女人是不是瘋了？沒見過有錢人？”

師父說，“說不定真愛呢。”

小衫打了個呸的表情，“單親沒人愛——不好好吃飯——胃炎胃出血……這都他媽一個套路，就傻逼還上當。”

師父說，“戀愛的人都是傻逼呗。算了咱們不要再管了。你不扯進去了就行。他這是玩火。早晚要燒身。”

只是沒想到，紙包不住火，連一個月都沒到。

美景上位的第三天，還沒從幸福的夢裏醒來，她收到了十七□□的一個私信。

“你好，我是他老婆。小美女。你們玩的挺開心哈？”

美景把這個截圖發到了群裏。然後退了群。

大家又炸了。

十五說，瘋了瘋了。

小七道，要死要死。

最後大家道，師父。快去問問十七怎麽辦啊。

小衫道，“為啥要我去問。”

“你們感情好啊。”

小衫想，還好我是個gay啊。不然今天說不定我就是美景了。

早就該死心了。

早死心了。

對。

小衫問十七，“什麽情況。”

十七道，“我們完了。”

小衫冷笑道，“和哪個。”

十七道，“兩個。”

小衫急了，“是不是傻，游戲的算什麽玩意兒，你老婆和你同居這麽多年。最好的青春都給你了。你不哄回來？”

十七道，“不會回來了，她不會原諒我了。”

小衫道，“游戲情緣而已，怎麽會不原諒。你好好哄一哄。”

十七過了好久，發了一行字。

“我對她動真心了。”

小衫呆住了。然後愣愣地打了一行字。

那你對我呢？

然後揉了把臉，把這幾個字删掉了。

別添亂了。他自嘲地想，十七後院起火，夠頭疼了。

十七卻發了一句話。

“對不起。師父。”

“為什麽說對不起。”

小衫大腦空白地問。

“你知道為什麽。”十七說。“就這樣吧。我自作自受。”

小衫眼圈一紅，“你把老婆哄回來吧。聽。師父的話。”

“嗯。”十七說。“我聽你的。”

小衫發燒了。

晚上去挂了吊瓶。

看着醫院住院部空白的天花板發呆。

這時候□□亮了，十七發了條信息。

“老婆哄好了。”

“嗯。”

“但是美景失聯了。我打不通她電話。她說我選老婆她就自殺。我吓死了。師父。怎麽辦。真的要出人命了。我……我沒想到會這樣。”

“傻逼。”小衫氣得笑道，“她死不了，死了怎麽當你的富家太太，怎麽買買買。”

十七冷靜了一下，“她不是那樣的人。師父。”

“是不是你就看她死不死吧。不死說不定就是胃出血。因為被你傷害。又愛你不能自拔。所以就借酒消愁，喝吐血了之類的。”

小衫能想象十七皺起了眉的樣子，“師父。總之，她不是你說的那樣。”

小衫回了一條，“那你看着吧。”

然後關了手機。

睡了一夜，燒退了。肺炎感染。小衫開始咳嗽。

吃過早飯。他開了手機。看到十七半夜發了兩條信息。

“聯系到她了，她說她胃出血，被醫院急救，所以關了手機。”

小衫正想嘲諷一句，“沒死就行啊。”

結果就看到下一條信息。

“有些話。始終沒有和你說。畢竟和老婆一起生活這麽多年，有些事……我自己都不敢面對，也不敢和你說，說出來也怕你不能接受。反正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就這樣吧。我退群了。師父。游戲號托朋友賣了。以後不玩游戲了。好好工作。”

小衫打了一行字。

“對不起，一千場的承諾，誰也不能兌現了。”

發了過去。

被系統退了回來。

顯示你與對方不是QQ好友關系。

就這樣吧。

小衫想。

你說得對。

以後不玩游戲了。好好工作。

小衫病好了之後，找十五私聊，“十五，我的號。托付給你了。我最近有點忙現實。大概不能繼續玩游戲了。除了你，就小七，十七和我最熟。我這號花了七八萬吧。就把號送給你吧。”

沒想到十五回了一條話。

“對不起，你別給我了。我也要A了。”

小衫震驚，“你怎麽了。十七的事兒影響你了？”

十五道，“別提了，美景私下找我聊了好幾次，說退一步，只求和十七游戲繼續當夫妻。他也不肯。她就要鬧自殺。十七好像也不信她要死。她就來吓唬我。說她不活了。讓我找十七。”

小衫冷起臉，“然後呢。你摻和這件事了？”

十五急忙道，“可拉倒吧。十七把大家都拉黑了。人都消失了，哪找去。美景又說要買飛機票，飛到他家去找他……”

小衫被氣笑了，“她是不是瘋了。見過小三懷孕上門踢館的。可沒見過游戲裏的情緣還敢登門逼宮的，找死嗎。這事別管了。咱們群裏大家誰也不想上818.”

十五苦惱道，“我知道，我把她拉黑了。我A游戲。不是這件事。哎！師父！我和你說吧！”

小衫心中一沉，“怎麽了。”

“小七她……”十五發來語音，“我……和她半年多，一直為她掏心掏肺的……你也知道這一年多她從不和大家說話，也不語音，也不上yy。我私下裏給她打電話也不肯接，微信也不回，總之就是不說話。”

小衫心中不安，有種不祥的預感，“然後？”

“昨晚兒一起打本，她忘了關游戲系統的語音……”十五簡直要哭了，崩潰道，“我聽到她……他是個男的……還哼哼歌，歌還是之前我給他唱的那首。”

“…………”

小衫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你說小七裝女人？是個男的？難道他是gay？Gay也沒有這樣的啊！”

十五痛苦道，“卧槽，我TM又不是gay，我TM愛了一個男人老婆大半年。給她花那麽多錢！現在要死了。對不起了師父，這游戲我玩不懂。我不想玩了。”

小衫還震驚得不行，小七卻突然發來私信，“師父，十五要和我分手。他出軌了。”

小衫一個頭兩個大，簡直想把手上的吊瓶拔下來，摔到他臉上，“小七，我在打針，打字不方便。咱們語音說？”

小七不說話了，然後把小衫拉黑了。

小七退群了。

群裏這一次好像習慣了一樣。沒有再炸了。

有人問了句，小七又怎麽了。

小衫說，“不知道啊。”

十五還在，這事他覺得丢人。不敢讓人知道。

師父說，“随他們去吧。小衫你身體怎麽樣啦。”

小衫說，“還行吧。準備A游戲了。玩游戲玩的身體都不好了。師父你還回不回來玩，我的號送你吧。賣了怪舍不得的。”

“不玩了。和你師娘準備要小孩呢。”師父擺擺手。

小衫發了個群艾特，“誰要我的號。白送。”

一群人炸出來，挨個勸說小衫不要走。

一如當年。

小衫看着師父的頭像想。

至少。我還有過這些朋友。

住院一周，小衫沒上游戲，登錄了去擂臺，突然看不到熟悉的名字。

師父。拳師。十七。十五。小七。

只有白富美還在一角打坐。

緣分呢。

聽說她也不安生。最近找了個情緣。結果被人罵吃軟飯的男人。把她倆黑了個體無完膚。

“嗨，一個人啊。”

小衫在白富美身邊坐下。

白富美動了動寵物，意思是人在。

“你多大？”小衫問。

“二十。”白富美答。

小衫笑，“我以為你三十多。”

白富美有些生氣，似乎要開啓嘲諷模式，小衫馬上道，“我是說。你比我成熟。”

白富美冷哼一聲，“那是因為你幼稚。”

“你說得對。”小衫望望天。我以前因為你這句話生過氣。現在才知道幼稚的是我。

“一個游戲而已。”白富美說。

“我玩的太認真。對一個游戲動了真情。”

小衫說，“所以我幼稚。”

小衫又說，“其實我不幼稚，我只是第一次玩這樣的游戲，我以為現實人心險惡，游戲是假的，大家都是美好的。”

白富美都懶得說話了。直接傳送走了。

小衫自嘲地笑笑，對着空無一人的擂臺打了一行字。

“所以你說我幼稚。你說得對。祝你游戲愉快。”

小衫坐在空無一人的杭北擂臺前，身後是去年更新版本冒出來的土豪排行榜雕像，屏幕裏還是那般逼真而又虛拟的山波浩渺、萬裏河山，卻山不是山，河不複河。

小衫想，“也許，這才是江湖吧。”

作者有話要說： 給同事講故事是真事。不過是給她講了個劍三的818.

但是這個小說是月月玩過的天刀作為背景純屬虛構。

玩過同類游戲的讀者請不要對號入座呦。

祝大家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