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出個損招
大年三十的上午,錢楓踩着凳子貼對聯,貼好之後準備跳下凳子,卻在不經意間瞧見村前的大路上有一個人大搖大擺地朝村裏的小道上走。
咦?那不是初喜麽,他這是從哪兒回來?他不會是昨夜就耐不住跑到縣裏的青樓去了吧?
錢楓腦袋一嗡,機會來了!
他趕緊跑了過去,攔住初喜,雙臂交疊在胸前,審視地看着初喜,“初喜大哥這是從哪兒來啊?”
初喜瞪了他一眼,暗忖着你個錢瘋子之前還沒被打夠麽,瞧你那一臉的青瘀紫傷。
錢楓在想,反正初喜是個啞巴,無力狡辯,想到自己被初喜打過一頓,現在也該是報仇的時候了,而且還可以讓他名譽掃地。
錢楓扯着嗓子嚷道:“大家快來看喽,初喜逛青樓回來喽,那個地方可是啥樣的女人都有!”
因為是大年三十,沒有人去外面幹活,全都在家裏。錢楓這麽一嚷,各家各戶的人都跑出來看熱鬧。
錢楓見大家都來了就更帶勁,“你們瞧,初喜這滿臉紅光的,昨夜裏還不知睡了幾個青樓姑娘呢。初喜,你去這一趟花了多少錢啊?”
初喜惱怒,想回家卻被錢楓硬攔着,這麽多人瞧着他又不好動手打人。
這時初喜他家的人和錢楓家的人也都跑過來瞧,高氏叉腰罵道:“你個瘋子可別亂咬人,我家初喜是走親戚回來。”
“屁!”錢楓啐了一口,“明明是你家初喜問二喜要的錢去逛青樓,昨天下午我就看見了。我問二喜是怎麽回事,二喜說他哥想去後山找芍藥,芍藥是二喜新娶的婆娘,怎麽能讓自己的大哥去睡呢,所以二喜只好把賣炭的錢全都給了他哥,哄着他哥別欺負芍藥。沒想到這個初哥竟然昨夜裏就拿錢去逛青樓了,這都要過年了都等不及,哎喲喂,真是猴急啊!”
村民們都嫌惡地看着初喜,他竟然還想睡自己的弟妹,又要弟弟的錢,還去逛青樓,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人?
初喜想說這是二喜主動給他錢的,是二喜提醒他去逛青樓的,可是他根本沒法解釋。
正好這時二喜也過來了,鑽進人群裏看是怎麽回事。
錢楓立馬将二喜拉過來,“你是不是把賣炭的錢給了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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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喜不知怎麽回事,直點頭。
“你哥昨夜裏是不是逛青樓去了?”
二喜知道他哥昨日一接過錢就往縣裏跑了,覺得應該是去青樓不會有錯,又點了頭。
錢楓雙手一拍,“這不就對了!大家聽見了,這可不是我瞎掰的。”
二喜家的人都瞪着二喜,不知道他為何這麽聽錢楓的擺布。初喜還過來要揍他的弟弟,錢楓攔在中間,“初喜,瞧你手上全是紫瘡,不會是得了花柳病吧?這是第幾回去青樓的?聽說這花柳病可會傳染的!”
衆人聽了吓得慌忙散開,膽小的都趕緊往家裏跑,生怕初喜把病氣傳到自己的身上來了。
高氏跑過來擰二喜的耳朵,“這個瘋子給了你什麽好處,他說什麽你就聽什麽?”
二喜疼得咧嘴說:“娘,我說的都是真的呀。”
站得遠遠的村民七嘴八舌起來,“二喜他娘,做錯事的是初喜,你打二喜幹嘛?你這初喜也忒不是人了,弟妹碰不着就去青樓,咱們村可沒這麽下作不要臉的人!”
“就是,咱們村的人可都是堂堂正正做人,你家初喜簡直是把咱錢家村的臉都丢了。”
“丢臉事小,可別把一身爛病傳給了村裏的人!”
接着又有一些人吓得跑開了。
初喜氣得臉都綠了,直接撲到錢楓身上要揍他。祥大爺和錢老爹、錢桐,還有幾位壯小夥全都上來了,将初喜架到了一邊。大家都嫌初喜髒,将初喜架到一邊後就有幾個人跑回家洗手去了。
初喜氣哼哼的,這麽多人護着錢楓,他是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出來。
高氏此時也不知說什麽好,誰叫她的二喜胳膊往外拐,替人家說話呢。初喜哭着往家裏跑,高氏跟着後面追,怕他想不開會出事。
二喜他爹過來甩了二喜一巴掌,“你個渾小子,你就不知替你哥掖着點?”
大家都散了,二喜坐在地上垂淚,“楓哥,你為啥要丢我哥的臉,剛才我都不知道是咋回事,你問什麽我就說什麽,現在我這樣哪有臉回家?”
錢楓拍了拍他的腦袋,“你個笨蛋!他幹嘛要回家,不回那個家才好呢。”
二喜哽咽道:“楓哥,你不明白。我爹娘并不是只疼我哥不疼我,他們只是覺得我哥沒個女人不行,說過個兩年會為我另娶,不虧待我。現在我為了芍藥和家裏人唱反調,以後我還怎麽在家裏呆?”
錢楓左右瞧了瞧,見大家都散了,連他爹和大哥也都回去了,他便說:“你回家去向你爹娘道個歉,說你剛才一頭霧水不知是怎麽回事就中了我的套,其實這也是真話。你爹娘肯定也不會真的趕你,今日大年三十誰都想圖一家子和樂,然後……你就把你娘那串兩百文錢給偷來,記住,必須是紅繩串的那兩百文!”
二喜懵了,“楓哥,我幹嘛要去偷我娘的錢?”
“你知道她把錢放在哪兒的麽?”
二喜點頭,“知道啊。”
“你去偷來!你放心,這錢還是你家的跑不了,就是偷來用一用。你娘不是冤枉芍藥偷了她的錢麽,難道你不想幫芍藥洗刷冤屈?”
二喜搖頭,“這事我真的不能幹,而且我娘那日就把話都散出去了,說已經把錢從芍藥身上搜了回去,我再偷來也沒用的。”
“我自有用處!二喜,你若是肯聽我的,你就能和芍藥好好過日子,你爹娘和大哥都不會再逼你把芍藥讓出來,而且芍藥也不再是大家眼中的賊,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多好!”
二喜聽說他可以和芍藥倆過自己的日子,便心馳神往,眼露希翼之光。忽然,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怎麽可能,連做夢都夢不到這種好事。”
錢楓站起來拍拍屁股,“你不相信我就算了。”
二喜趕緊沖上來拉住錢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真的沒法做到,何況你還讓我去偷我娘的錢,我……”
“你是你爹娘的兒子,哪怕真生你的氣也只不過這幾日的事,将來過一段時日就不會和你計較的,哪有當爹娘的恨自己兒子一輩子?将來等你和芍藥把日子過好了,好好孝敬你爹娘,他們很快就會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
二喜有些心動,“可是……”
“可是什麽?若是你不聽我的,轉頭我把就芍藥嫁給我的坊工,讓你和你哥一個都得不到!”
錢楓說着又要走,二喜跑上來死死揪住錢楓,“楓哥,你別呀,我聽你的還不成麽?”
錢楓笑了,“這還差不多!你大哥現在名聲臭了,你爹娘和你大哥生你的氣大家也都看到了,到時候你真的和你家鬧起來,村裏的人也都會說是你家裏人的錯,不會怪到你頭上。你先回家向家裏人賠罪,見機把你娘用紅繩串的那兩百文錢偷出來。記住,偷不出來這事就辦不成,一定要得手!”
二喜面露為難之色,但還是點了點頭。
錢楓再湊在二喜耳邊說:“哥是為你好,事一成,芍藥就是你一個人的了。還有,事後你無論如何都不要承認錢是你偷的。”
二喜稀裏糊塗地點頭,見錢楓走了,他便耷拉個腦袋回家了。
石榴見芍藥狀态還不錯,早上還有心情煮粥喝,她也不擔心芍藥會尋死了。其實芍藥已經打算好了,她是大年初二過生辰,便打算在大年初二這一日自盡。她查看清楚了,這樹棚的橫梁足夠結實,而她身上的衣裳撕成條後也能吊得住脖子,不就是一死麽,她不怕。
吃完早飯後石榴就一個勁地惡心,芍藥想起她的嫂子以前懷孕時也這樣,大概猜到了什麽,“石榴,你這是有了身子吧?”
石榴羞羞答答,“好像是,昨日下午魏大夫說過,若今日還這樣想嘔就不是吃撐了,可能是有喜了,嘻嘻。”
芍藥羨慕地說:“真好,一家子和和樂樂地過日子,生兒育女,将來子孫滿堂。”
她說着說着忍不住流下一串眼淚,“以前咱村裏有不少女人嫁出去後還時常往娘家跑,哭着不是說被婆婆打罵,就是被男人欺負。那個時候我還在想,只要自己幹活勤快,孝敬公婆,用心伺候男人,怎麽會被打罵被欺負呢?現在才知道,有些事,并不是自己做得夠好,人家就會善待你,過得好不好全都看命,命不好,做啥也是枉然。”
石榴倒沒細聽她說這麽一堆,只是哄道:“你這是暫時的,會慢慢好起來的。”
芍藥搖了搖頭,“命是如此,誰能改變得了?就像梨花,你不是說她昨日死了男人麽,她這一輩子将要怎麽過呢,哪個寡婦日子過得不苦?唉,她和我一樣,沒個好命。”
石榴不會說大道理哄人,只好就這麽聽着。芍藥苦笑道:“我不該在你面前說這些洩氣的話,你肚子裏有娃了,還公婆還不知道吧?你趕緊回去告訴他們,我這兒又沒啥事。”
石榴笑眯眯地跑回來,見錢楓不在家,便來到公婆的屋,“爹、娘,錢楓呢?”
楊氏嘆道:“石榴啊,你快去找楓兒找回來,他剛才不知抽什麽風,把初喜羞辱一頓。初喜去逛窯子了與他何幹,他還真是個惹事精!”
石榴聽了卻大笑,“真的?初喜那日打了他,他正好出氣了呢,這口氣憋在心裏多難受啊!”
楊氏一聽,又是嘆氣,“大過年的誰家不想圖個和和睦睦?和村裏人鬧僵了也不好,你這個當婆娘的不想着怎麽勸自己的男人還火上澆油,你說你這是……,唉,不說了,你在芍藥那兒睡着冷不冷?”
石榴笑着搖頭,“娘,不冷。”
楊氏見石榴在她面前這副乖乖的模樣,她又不忍心說了,本來想埋怨她一頓,說她不該去陪着芍藥,不該去管這閑事,可是她知道石榴這麽做都是經過錢楓允許的,她聽自己男人的話也沒錯,楊氏便将火盆旁熬的一碗糖水端起來,“石榴,你把這糖水喝了,然後去把錢楓給找來,我有話跟他說。”
石榴見婆婆對她好,又是樂呵呵地笑着,接過碗一口喝下了,然後跑出去找錢楓。
石榴把整個村子都找遍了也沒見着錢楓,最後還是在村口邊上的樹棚裏找到了他。這個樹棚是石伢子花好幾日的功夫才搭成的,前前後後都綁着厚厚的藤條和幹稻草,棚頂上也鋪得厚實,密不透風。
石榴見錢楓坐在這裏生了堆柴火,還有一位四十多歲的鳏夫錢大嘴也在這兒。
石榴走進來問:“錢楓,大嘴叔,你們倆在這兒躲着幹嘛?”
錢楓将旁邊的一個粗木樁子遞了過來,讓石榴也坐下,“大嘴叔被他兒子和兒媳氣壞了,不想和他們住一塊了,可他沒地方住,就來咱這棚子裏呆着,我也是剛才從這路過才瞧見的。大嘴叔剛才答應了要幫二喜一把,說二喜從小到大是個老實孩子,得為他保住芍藥。”
石榴憨笑着,“咱們都幫不了二喜,大嘴叔怎麽幫得了?”
錢楓朝石榴擠眉弄眼,“這個等我回家再跟你說,大嘴叔沒地方去了,以後就讓他住咱家的樹棚吧,待過了正月十五,石伢子來這兒守着石坊攤子,不也有個說話的人麽?”
石榴高興地嚷道:“好啊,上回石伢子還唠叨呢,說一個客人都沒守到,整日一個人幹坐着怪孤單的。”
錢大嘴是個坦誠的人,說:“我反正是個沒婆娘的人,也沒啥豁不出去的,只要能幫到二喜,哪怕你們不給棚住,我也會幫他的。要說二喜他娘,平時她見了我還挺熱忱的,跟我沒少單獨說話哩。”
錢大嘴說話時還羞紅着臉,石榴完全沒聽懂。錢楓在一旁暗喜,看來自己昨夜裏想的這個主意還真能成。損是損的點,但為了二喜的大事,只能這樣了。
聊了一陣,石榴就說婆婆在家等着錢楓呢,錢楓便起了身,對錢大嘴說:“大嘴叔,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你想怎麽住就怎麽住。晚上冷,你別忘了回家拿棉被,還有這張木架子床也不夠結實,待有空我來幫你釘結實一些。”
錢大嘴忙道:“這哪裏用得着你,我自己動手就行了。我兒子和兒媳若不過來給我賠不是,我大年三十過除夕都不回家,氣死他們!”
“那我們先走了,下午我來給你送錢。”
石榴和錢楓走到半道上,忽然問:“你剛才說要給大嘴叔錢,為啥還要給他錢?”
“他願意幫二喜,總得給些好處不是,否則他哪肯盡心盡力幫?”錢楓尋思着這事差不多成了,一路上都能笑出聲來。
但他不能現在告訴石榴,怕她不小心說漏了嘴,壞了這事可就白折騰了。
回到家,楊氏便繃着個臉,“楓兒,你趕緊和石榴一起将芍藥送回娘家吧,她在這兒若真出點啥事,她娘家人肯定要來咱家訛錢,你別把禍事往自己身上攬了!”
錢楓怕他娘一個勁地糾纏,會沒完沒了,正想開溜,石榴坐到楊氏的身邊去小聲地說:“娘,我肚子裏有娃了。”
楊氏身子一顫,“有啥了?”
錢楓現在又不想開溜了,坐下來得瑟地說:“只許你有小仙女,就不許我家石榴有娃?”
楊氏一下蹦了起來,“哎喲,這是真的?我剛才還和你爹在說這事呢,正愁得慌,擔心石榴空有一副好生養的身子卻結不上果,沒想到還真懷上了!你們昨日下午去鎮上是不是就為了這事?你們這對小糊塗,咋不早跟我說!”
錢楓得意地抖着腿,笑着說:“魏大夫怕石榴是撐壞了,讓我們等今日再看看情況,其實我早料到不可能是撐壞了,而是被肚子裏的娃給鬧的,嘿嘿。”
錢老爹立馬起身要出去,“我去鎮上多買一包爆竹,到了傍晚家家都要去祠堂那兒比着放爆竹呢,我尋思着咱家現在日子好過了,就打算家裏有幾口人就得放幾包,咱家現在多了一口人,可不能少放!”
錢楓喊住他,“爹,還是算了吧,外面冷着呢,還在肚子裏的娃也算?”
錢老爹嚷道:“你個渾小子真是不懂事,在肚子裏咋能不算?那可是我的小孫孫,我得趕緊買去,再冷我也樂意。”
錢老爹樂呵呵地出去了,連錢都忘了拿,楊氏又追上去給錢,再把這事告訴錢桐和葛桃花。
一家子都圍過來烤火,喜慶地說着孩子的事,楊氏早把芍藥的事給丢在一旁了。
松球和穗兒搶着來摸石榴的肚子,覺得很有意思。
穗兒嘻嘻笑着對葛桃花說:“阿奶肚子裏有小仙女妹妹,那嬸嬸肚子裏有的是啥?”
楊氏剛才還在笑,這下臉一僵。
葛桃花忙道:“是小仙女姐姐!哦……不對不對,是小仙女姑姑!”
石榴緊接着說:“穗兒,小仙女姑姑現在有弟弟或妹妹了。”她說話時還摸着她的肚子,其實現在還是一疊肉,娃兒還啥都摸不着。
楊氏黑臉,“啥弟弟或妹妹,是小侄兒或侄女!”
錢楓在一旁笑得喘不過氣,“完了,一家子的糊塗蟲,連輩份都搞不清了。”
到了午時,二喜偷偷地從家裏溜出來,在錢楓家門口吹了個口哨,錢楓便跑出去,把二喜偷來的兩百文錢接了過來。
二喜想問錢楓到底出的是啥主意,錢楓就是不肯說,只讓他等着就是了。
待沒了人,錢楓又溜出去把這個紅繩串的兩百文錢送去給了錢大嘴,還另外給了他兩百文錢的酬勞。
到了傍晚,村裏的家家戶戶都做好了年夜飯,各自端着一盆供品去祠堂祭祖宗。因為來祠堂祭祖宗只能是男丁,女人一個都不能來,所以來全是大男人、小男孩,還有抱在手裏的男嬰。
先是在祠堂外比放爆竹,一家比一家放得響亮,一家比一家放得多。錢老爹有了錢也大方,把楊氏和石榴肚子裏的娃都進去了,所以放了十包爆竹,這可是花了一百多文錢呢。
一年難得風光一回,錢老爹就趁這個機會搏個頭彩了。這可不只是有臉面的事,都說哪年誰家放的時間最長最響亮,來年就過得順遂興旺,這也是為一家人祈福。
比完之後,大家都進祠堂跪拜祖宗。
錢楓和他哥并排着跪在他爹的身後,錢大嘴就在旁邊。因為要三跪九叩,在起身又跪下來之時,錢大嘴身上就掉出來了用紅繩串起來的錢。
在跪拜結束之時,錢楓忽然嚷起來,“大嘴叔,你這錢不是二喜他娘的麽?上回二喜他娘說芍藥偷了她的錢,她搜了回去,還特意拿出來給我看過,就是這串錢!”
錢大嘴紅着臉不說話。
錢楓又驚叫了起來,“哦……我明白了!原來你和二喜他娘……”
滿祠堂的男人都張大了嘴巴,二喜他娘和錢大嘴有啥……見不得人的交情?
二喜他爹和初喜、二喜都傻眼了,全擠了過來。
二喜他爹和初喜親眼瞧過這串錢,确定這是高氏的沒錯,他們的臉頓時綠了,不知道該說什麽。
二喜揪着錢楓的胳膊,“楓哥,你別瞎說!”
“我哪裏是瞎說,你個大傻蛋!我現在想起來了,你和芍藥回門那日,我和石榴還瞧見你娘帶着芍藥去菜地收菜,那時她們婆媳倆還好着呢。為啥你娘會突然翻臉,根本就不是芍藥偷了你娘的錢,而是芍藥撞見了你娘和大嘴叔……那啥,所以就故意說是芍藥偷了她錢,然後煽風點火讓你把芍藥休回去!”
初喜沖過來要打錢楓,被大夥兒拉開了。
二喜他爹平時就是個愚鈍之人,啥都聽高氏的,自己從來沒有主見,這下聽錢楓這麽一說,他還當真了!
他将手裏端的一盆供品往地上一砸,過來揪着錢大嘴,“你個王八蛋!你……”
他伸手就要揍錢大嘴,又被大夥兒拉開了,二喜他爹臉都氣歪了,然後跑回去找高氏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