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緬懷往事
淩晨被人找到的時候他正在迎春院裏喝花酒,左右兩邊圍着五六個貌美如花的女子,一口酒一口菜地喂着,快活極了。
正當他想要再倒一杯酒時屋子裏來了幾個蒙面的黑衣人,手上沒拿武器,應該不是刺殺的,淩晨放心不少。他行走江湖這麽久,仇家數不勝數,可誰也不想吃飯吃到一半就一命嗚呼不是?
為首的黑衣人拿出一張畫像,放到淩晨面前,仔細地和他對比了一下,又和另外幾個人交流。
“看這長相是沒錯了。”
“但也保不齊他這臉是假的!”
“讓我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人說着說着就把手伸到了淩晨的臉上,使勁兒拽了拽,淩晨臉都變形了,他抓住這人的手,口齒不清地說道,“幾位少俠,有話好好說,捏我臉幹嘛啊?”
捏他臉的人終于停手了,轉頭和另外幾位确認:“臉是真的,就是他了!”
淩晨仔細回想了下,最近應該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要是仇家就得對他動刀子了,這些人看上去也沒有惡意,那他也做過別的天理難容人神共憤的事呀,這些人哪兒冒出來的?
正想問個清楚,淩晨發現自己已經被捆住了,因為剛才的走神,他已經失掉了先機,領頭的人大手一揮,“帶走!”淩晨就被帶走了。
一路上他掙紮了無數次,全都被武力鎮壓,問他們什麽也不說,就是把他綁着,好像要把他帶到什麽地方去,淩晨在心裏猜測,莫不是自己無意間把哪個姑娘惹得春—心—大—動,要把他綁回去強行成親,他可是寧死不屈的啊!
等到了地方,他看着門前石頭上刻着的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北鬥宮時,就更蒙了,他和北鬥宮絕對沒仇,這點他可以肯定。
北鬥宮在江湖上行事素來低調,但也沒人敢惹,就是因為北鬥宮的地勢易守難攻,一般人攻上去都回不來,而且北鬥宮的宮主身份神秘,沒人見過真面目,也不知道武功如何,越是神秘就越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所以有不少人前來挑釁,但從來沒有人活着回去。
還有人猜測北鬥宮宮主和端木傾有交情,要不然為什麽端木傾從來不接北鬥宮的生意,久而久之傳言就變成人們心中心照不宣的事實了,而且北鬥宮也沒幹什麽為禍武林的事,何必去找別人麻煩!
淩晨被人關進地牢裏,為了防止他逃跑這些人還把他的內力封住了,不過也沒關系,被關起來了他也是被好吃好喝地對待。
Advertisement
既來之則安之,他就先安心地待着吧,等見到宮主看他有什麽目的再說,不過他左等右等也沒等到沈北,問其他人,他們說宮主有事外出了,還沒回來,讓他老實點待着,別生出一些別的心思。
端木傾與十九跟着沈北一起回了北鬥宮,閑着也是無聊不如找點樂子。他們約定好處理完淩晨的事就去找寒冷,寒冷昨日給他們來信,說在繡城等着他們,還特意寫明讓端木傾別忘了把十一帶上。
十九其實來過北鬥宮不少次,以前還做暗衛的時候,給端木傾辦事來這裏的次數太多了,對這裏也算是熟悉。
以前是下屬,現在是座上賓,真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沈北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地牢裏看淩晨,端木傾和十九也跟着去了,沈北努力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他問端木傾:“端木,看我,怎麽樣,夠不夠威嚴?能不能把他吓到尿褲子?”
端木傾不忍心傷害他,點點頭,“可以了。”十九忍不住扶額,所以到底是什麽支撐着北鬥宮到現在還沒垮?!
見到沈北,淩晨簡直熱淚盈眶,他在這兒待了十多天一直沒見到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北鬥宮宮主,終于見到了,是不是說明他快要出去了?雖然這裏待遇很好,但是沒有自由啊!
沈北捏起淩晨的下巴,邪肆地挑了下眉,“你就是那個扮成我的模樣去傾城樓騙人的淩晨?”
“啥?”淩晨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在說什麽,扮成他的模樣?他連沈北長什麽樣都是第一次見怎麽可能去假扮他,一定是有誤會。
不過他倒是先細細地看了沈北的相貌,倒也是氣質不凡,傾城之貌,比起端木傾不遑多讓。
沈北的樣貌在淩晨心裏被評頭論足,沈北見此人如此猖狂,被審訊的時候還敢走神,當即一掌拍過去,淩晨擡頭看他,才想起重點。
“沈宮主,可能你認錯人了,在下是第一次見到宮主,何來假扮一說?”淩晨拱拱手解釋道,他是站着的,一舉一動都能被端木傾看的清楚。
端木傾不動聲色地牽着十九往前走了一些,正好讓十九站在淩晨旁邊,這次再看去,發現兩人一點共同點都沒有。
十九比淩晨稍微高了一塊兒,臉也比淩晨瘦點,臉型完全不相似,可上次所見絕對不是端木傾眼花,端木傾又看了淩晨一會兒,覺得上次那人和這個人還有些不同,淩晨右耳朵後有一個幾不可見的小痣,這也是他剛才才發現的,而上次的那個人卻沒有。
思及此,端木傾在沈北說了兩句話,沈北看了他一眼,和他們出去了,任憑淩晨在後面叫喚放他出去也不答應。
出了地牢回到書房,沈北才問出聲:“你說的是真的?上次假扮我的可能不是他?”
端木傾點頭,沈北不甘心地說道:“我辛苦營造出的陰森氛圍還沒吓到他呢就回來了……”
十九:“……”你的氛圍只有搞笑沒有陰森好麽?
端木傾不理會沈北的哀怨表情,和他們解釋道:“很有可能上次那人臉上帶了兩個面—具,我揭掉一層還有一層。”
“你怎麽知道的?”十九問出來,他回想了下剛才端木傾的舉動,是他們站在淩晨身邊後端木傾才和沈北說話的。
不,是他站在淩晨身邊後,端木傾才發現了異常,難不成和他有關?他和淩晨可沒什麽關系。
十九聰明地抓住了重點,看向端木傾,端木傾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十九猜出來了,也不隐瞞,把自己的觀察說了出來。
聽完以後十九和沈北同時陷入了沉思。
沈北陷入沉思大概一炷香時間後突然一拍大腿,大聲說道:“哎呀,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麽事情?”端木傾和十九同時出聲,以為沈北是想到了什麽特別之處。
只聽沈北惋惜地說道:“我去你們傾城樓待了那麽久忘朝你要幾張質量好的桌子了!”
端木傾和十九齊齊投去鄙視的眼神:“……”沈大宮主,你可以了……
沈北絲毫沒感受到他們眼神裏的深意,還在暗自傷神。端木傾拽着十九先走了,讓他後悔去吧!
可以說沈北的北鬥宮,端木傾的傾城樓,寒冷的冷意閣,這三個地方,他們三個逛的就像自己家一樣來去自如。
當年他們三個因機緣巧合一起闖蕩江湖,義結金蘭,回首歲月,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可悲的是,他都成家了,那兩個人還是單身一個!
端木傾帶着十九四處走了走,有什麽好玩的介紹給十九,北鬥宮的人對端木傾基本都很熟悉,自家主上的好友他們認得,也就沒有人阻攔他們。
北鬥宮建在半山腰處,往上看去是高不可測的山峰,往下看去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心性不好的,都能被吓到。
“當年他把北鬥宮建在這裏的時候我和寒冷還說他倒是會挑地方,這裏四季都能看到美景,還有野果子吃,偶爾修身養性在這裏生活也挺好的。”
走到一棵樹下,端木傾指着它道:“這棵樹是當初我們仨一起種下的,轉眼都長這麽大了。”他又轉了一圈,找到一處刻痕:“這是我們原來用內力刻下的,不仔細看都看不到。”端木傾的語氣裏充滿了懷念,十九看過去,只見上面寫着他們的字——
南辰,令水,意聽。
沈北字南辰,寒冷字令水,端木傾字意聽。
端木傾和十九索性坐在樹下聊天,端木傾坐在地上,十九坐在他懷裏,端木傾給他講自己字的來歷。
“我的名是傾,傾城的傾,所以好多人就以為我的名字是傾城美貌的意思,其實我爹給我起的名字是傾聽的意思,所以我的字是意聽,就是注意傾聽的意思。”
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字,也沒人叫,沈北和寒冷叫他端木,下屬叫他主子,其他人叫他端木樓主,除了爹娘還在世時會叫他意聽也沒人叫了。
“我叫着也不太習慣,還是端木或者主子叫的順口。”十九仰起頭咬了口端木傾的下巴,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
“也沒讓你叫,就是緬懷一下往事。”他和十九說的好像是前些年的事,但其實都是他上一世的回憶了,如今想起來,不免有些唏噓。
說着說着端木傾就有些傷感,十九也察覺到了,他不明白端木傾重生回來的感慨,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只好努力轉移話題。
“主子,你別難過了,我們做點別的吧,我給你吹首曲子?”十九實在想不出還能幹點什麽,想來想去只有這一句話。
“好啊。”端木傾側頭輕笑着看十九。
十九拿起簫吹了一首輕快的曲子,試圖趕走端木傾的憂傷,十九認真讨好的樣子甚得端木傾的心,沒什麽比失去十九更讓他難過的了,最難過的日子都過去了,他應該好好珍惜當下才是。
端木傾拿出簫跟着十九合奏了一曲,引的萬千鳥類彙聚在北鬥宮宮頂,雖不是百鳥朝鳳,但也是一大奇景。
不過沈北破壞了他們溫情脈脈的氛圍,他還是單身呢,端木傾在傾城樓秀恩愛也就算了,到了他的地盤還秀,欺人太甚!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我吹的簫怎麽樣?
端木傾:好!
十九:那我給你吹個別的?
端木傾: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時光……
他們的字是我瞎取的,別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