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齊涅被人送進了白居之前腦子挨了一下,,所以對之前的很多記憶都十分模糊。
他隐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生活還是不錯的,家境富裕,衣食無憂,不過後來怎麽樣他就不記得了。
後來豔陽高照的午後,他被人領着站在白居門口,居主帶着面具一手握着玉圭,一手撫摸他的額頭。
那時居主年齡也不大,但已經是白居的主人,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摸着,跟摸貓沒什麽兩樣。
齊涅想着,打了個哆嗦。然後居主就笑了,目若繁星,溫和至極。他說,“涅槃重生,你應當做只展翅翺翔的鳳凰,不如叫涅如何?齊家乃是尋常人家,不惹事端,我叫你齊涅,認你做弟弟,可願意?”
“涅…知道了。”
齊涅垂眸應道。
叫什麽,過去怎樣,現在如何,這些問題對他而言毫無意義,相反,還是他重生的阻礙。
“入了白居人就不再幹淨,我暫且護你,不準給我搗亂。”
“你當我是孩子?”
居主笑了,領着齊涅進了頂樓,“心如頑童自有樂處,齊涅,你何必抵觸它?”
“居主和我都不是性情中人,何必強求?”
“…那我…就護你以後安穩,快樂如頑童吧…”
“哥!”
齊涅從夢中驚醒,淚眼模糊。嬴泊同他一起坐起,不作言語。
“居主呢?”齊涅茫然地睜大眼漫無目的地看着房間,一把抓住嬴泊的手臂,“居主呢?他為什麽還沒有回來,他是不是讓小公子扣下了?事因我起,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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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泊不去阻攔,給他肩上披了件衣服,跟他一起出去。
白珥迷迷糊糊地被敲門聲吵醒,看見來人愣了愣。嬴泊在齊涅身後指了指自己的頭,嘆了口氣。
“齊涅哥,發生什麽事了?”
齊涅愣愣地看着他,用拳頭錘了錘額頭,“抱歉,我睡糊塗了…”
他身子一晃,跪在地上,身體抖若篩糠,臉上血色也迅速褪去。
嬴泊扶着他身子,白珥去端水。
他們雖然用了別的法子恢複齊涅神智,但清醒的齊涅往往更容易失控,一面清醒,一面背負。他本就強裝堅強,被詛咒後更加脆弱,半分刺激不得。
嬴泊放輕了聲音,“齊涅,我扶你到沙發上坐着好不好?”
齊涅乖乖讓他移動,白珥端了水回來,齊涅身子明顯抖了一下。
白珥幽幽嘆氣,如果他前世沒有傷他,現在至少可以當個朋友,而現在這鬧得算個什麽事。
他小心把水杯放在齊涅手裏,單膝跪下“齊涅哥,我在想辦法,相信我好嗎?”
齊涅不相信別人的安慰,他們也不會安慰。
齊涅看着曾經的皇帝跪在自己面前,手抖得不再那麽厲害,他抿了口水,“白…小公子,你答應我會放過居主的,你…”
“他做了我快二十年的老師,我就算自殺也舍不得殺了他,不然也不會想把他困在身邊…齊涅,你說他究竟在想什麽?一定要孤軍奮戰嗎?”
齊涅低着頭沒有回答,嬴泊知道他有了自己的答案。
如果不損一兵一卒就可以成功,何樂而不為,畢竟他們都不是會把自己算在其中的人。
“那之後怎麽辦?我覺得扶忌不會輕易幫咋們到底,相反和咋們反目也在所難免。”
嬴泊習慣不相信他人,何況扶忌對齊涅不仁在先,他看這人不順眼。
“學長會處理好的…齊涅哥,如果讓你和嬴泊分開一段時間,你願不願意?”
兩人皆是一愣。
“我不同意,你把他帶去哪我都不放心。”
嬴泊直接否決。
“我可以考慮…如果我阻礙了你們的計劃我可以任憑小公子調遣。”
齊涅收斂眼底的痛苦,“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他鎖上門,依靠着門滑坐下來,痛苦的抱着頭,在地板上把額角磕得通紅。
他為什麽會成為拖累?為什麽瑤栎一定要他?
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都死了…
妹妹,母親,社長…
都是他害死的。
還有之前那個人。他說好了幫他找人,卻親手殺了他。
這些都是他幹的…
他罪不可赦!
“啊!”
“齊涅!”
嬴泊從窗戶翻進來,用盡力氣抱住他,“別想了…齊涅。”
懷裏的人扭曲着身子慘叫,磕得血淋淋的額頭在牆壁上繪出畫卷。
他像是一下發洩了兩世所有的痛苦,信任,內斂。
他從來沒有表達過自己的喜歡,但他又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執着,天真。
狗急了還跳牆,兔子急了都咬人。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嬴泊開門,怎麽樣了?嬴泊!”
“他沒事,昏過去了。你現在還準備讓他一個人呆一段時間?”
回應他的是徹底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