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施壓京兆尹
第二日一早,摘星閣藏用五石散的事兒就傳開了。前朝盛行五石散,不知道有多少人把命搭了進去,多少人因為它沒了家,承平帝稱帝後才将五石散列為禁藥。大多數百姓對五石散深惡痛絕,一時間摘星閣就上了風口浪尖,唾罵聲一片。
蕭無定天還未亮就帶着隊伍急行軍往洛城去,王翕樂得了吩咐,一聽是摘星閣出事了,半點不敢耽誤,城門一開就打馬往洛城方向飛奔而去,一刻不停追了小半天才追上了蕭無定。
“将軍!将軍!”
蕭無定遠遠聽見似是王翕樂的聲音,轉頭一看,便見他騎着馬疾跑過來。
“繼續走。”蕭無定偏頭對身邊副将說道,調轉馬頭往回去。
“怎麽了丸子?”
“将軍,摘星閣出事兒了,昨晚上京兆尹帶人去了摘星閣,搜出了五石散,将溫沅姑娘和管事們都抓到京兆尹府了,不過星兒姑娘說讓您不用擔心,公主殿下在幫忙。”王翕樂一口氣說完了才敢大喘氣,見蕭無定緊緊鎖眉,又寬慰道:“将軍,您別太擔心了,既然有公主殿下幫忙,想來很快就會沒事兒了......”
蕭無定雙手握着缰繩,左手拇指無意識磨砂着。王翕樂見他在思考,也不敢出聲打擾,靜靜候着。
“我知道了,你回去找大将軍,讓他幫忙注意着點兒,溫沅姑娘身體不好受不得涼,請大将軍有必要就幫幫忙,若有機會見到殿下先替我道謝,等我回去。”
“是,将軍。”王翕樂應了,朝蕭無定一行禮,掉頭往回去了。
蕭無定也調轉了馬頭回到了隊伍最前方,一聲令下:“全軍聽令:急行軍!盡快趕到洛城!”說完便一夾馬肚率先往前去,後邊兒的隊伍聽令,立即小跑着前進,加快了速度。
蕭無定目視前方,眉頭卻依然緊縮。
這不是她們的計劃。她雖然設想讓摘星閣出點問題再去求周錦河幫忙解決,方便以後正大光明幫助周錦河,可這件事卻出乎她的意料。陸駿德未免也有些太按捺不住了......師姐體弱,向來畏寒,京兆尹府的監牢......只希望不要傷到師姐才好......
還有殿下......
顏淇一早起來就聽聞溫沅被京兆尹給抓了,頓時有些愣,再聽小厮回禀了原因後,忍不住破口大罵:“去他娘的五石散!小爺我在摘星閣這麽久什麽時候見過那東西?!小爺的千金溫沅姑娘都不收,還會那下作玩意兒?!”說着,他便要去京兆尹府救人,剛出府門就見有馬車停在自家府門口,在定睛一看,旁邊站着的不是他表妹的貼身侍女緋兒是誰?緋兒正候着他,見他便道:“表公子,殿下請您一敘。”
顏淇不明白自己這表妹怎麽突然來找自己了,他倒是急得很,可公主相邀也不能不去,頗有些不樂意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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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殿下。”
“表哥不必多禮。”周錦河示意他就座,淺笑問道:“表哥急着去京兆尹府?”
顏淇一愣,感受到馬車已然往前去,不知道自己這表妹要幹什麽。“殿下怎麽知曉?”
“表哥莫急,”周錦河示意他稍安勿躁,正色道:“錦河還要跟表哥道歉,昨晚在摘星閣見溫沅姑娘被抓走,錦河一時心急就讓晨兒用了表哥的名義去給京兆尹府給溫沅姑娘送衣裳了,還望表哥不要見怪。”
“啊?殿下昨晚在摘星閣?”
顏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見了鬼,自己這個表妹還會去青樓?
“溫沅姑娘琴技高超,錦河欽佩得很呢。”周錦河坦然一笑,又道:“只是讓外人知道我去摘星閣終究有些不好,所以借用了表哥的名義,還望表哥不要見怪。”
“這是自然!”顏淇哈哈一笑,擺手道:“我懂我懂,殿下放心,今日也是我拉殿下一同去的!”
周錦河滿意一笑,給自家表哥遞了杯茶。難怪父皇母後喜歡他呢,這般識相,她也喜歡。
京兆尹得了指示,本是打算把摘星閣的人先關個十天半月的再說,這會兒正哼着小曲兒在衙門裏看賬本呢,突然見一個侍衛手忙腳亂跑進來,慌張道:“大大人,不好了,顏顏......”
“好好說話,鹽怎麽了?”京兆尹一臉不滿,将手中的賬本往案上一扔,喊道。
侍衛被他這一喊,總算說出一句囫囵話來了:“顏家公子來了!還帶着公主!”
“什麽?!”京兆尹差點從椅子上被吓下來,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忙道:“顏家公子來也就罷了,公主怎麽會到我這兒來?!”
可惜,他話音剛落,周錦河就帶着顏淇進來了,臉上帶着高貴疏離的淺笑道:“是本宮唐突了,還望京兆尹大人不要怪罪。”
怪罪?笑話。京兆尹忙從椅子上起來給周錦河行大禮,道:“參見殿下!”
周錦河到他面前停住,也沒說他起身。沒有周錦河的準許,他也不敢起來,只好在地上一直跪着。周錦河裝作打量着京兆尹府的模樣四處望着,顏淇心領神會,咳嗽了兩聲道:“徐大人,我今日本是想請溫沅姑娘為殿下彈奏一曲,不想聽聞溫沅姑娘被您抓了,這才想來問問,溫沅姑娘的案子打算何時審?”
“這......近日案件多,排在半月之後......”京兆尹有些心虛,不過聽顏淇那麽說,似乎公主只是順路來的,公主殿下大概不會對這樣的案件感興趣吧......
“那真是辛苦徐大人了,這般繁忙。”周錦河“無意”逛到了案桌前,随手翻起了京兆尹方才在看的賬本。
京兆尹見周錦河的動作,額頭上不由滲出一絲冷汗,他強壓下心中的惶恐,俯首道:“這都是臣職責所在,不敢喊累。”
“大人這般辛苦,本宮身為公主也不能坐視不理,”周錦河微微一笑,道:“本宮府上別的不說,好的賬房先生還是有幾個,等會兒給大人送一個來,也算是為大晉盡一點微薄之力了。”
“怎麽敢勞動公主府大駕!臣忙得過來的!”京兆尹驚出了一身冷汗,那賬本要是給公主府的賬房先生看了他這官還能保得住?不掉腦袋就謝天謝地了!他總算知道了,這公主和顏淇還是一夥的,為的還是溫沅!
“摘星閣的事兒情況特殊,民憤難平,微臣以為還是提早審得好,殿下您看呢?”京兆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忙道。
周錦河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賬本,沖顏淇眨了眨眼睛,朗聲道:“這是大人的事兒,本宮怎好插手?大人該如何辦就如何辦吧,有事兒盡管忙,不用招呼本宮。”說完,她又仿佛居然驚覺,道:“大人怎麽還跪着?快些起來。”
京兆尹行了一禮,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汗,忙道:“謝殿下,臣這就開審,殿下您請上座。”
“不必了,本宮怎麽好幹擾大人公務呢?”周錦河嘴角微揚,京兆尹暗地裏正舒了一口氣,以為周錦河要走了,哪想到就見公主殿下轉身從案桌前緩步到了旁邊,道:“本宮在一旁看看,都說京兆尹大人英明,本宮也想見識見識。”
顏淇哈哈一笑,也到了周錦河身邊,沖京兆尹道:“正是,徐大人,我也想看看大人如何斷案,還望大人通融通融。”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來人!給殿下和顏公子上座,把摘星閣的人帶上來!”京兆尹陪着笑,親自接過侍衛搬來的椅子放到周錦河身後請她坐下,周錦河道了謝,施施然坐下,端起上的茶靜靜品着,仿佛真是乖乖在這兒聽京兆尹判案的。
京兆尹一邊壓下心中的別扭,一拍驚堂木,喝道:“将摘星閣一衆人等帶上來!”
很快就有人将摘星閣一衆人帶了上來,周錦河見溫沅衣裳雖然整潔,臉色卻有掩不住的憔悴,不由得眉頭微蹙。一旁的顏淇顯然沒有那麽大顧忌,直接起身有些焦急的喊了聲:“溫沅姑娘!”
溫沅見他,又見他身邊的周錦河,當即便明白了,蒼白的臉上勾起一絲笑,朝顏淇行了一禮,有些虛弱道:“顏公子。”
京兆尹頗有些不自在咳了兩聲,顏淇這才按捺住自己,又坐了回去。京兆尹偷偷撇了一眼周錦河,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當下心裏又有了些底,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本官接到舉報,摘星閣藏用禁藥五石散,昨夜本官親自帶人搜查摘星閣,搜到五石散一包,摘星閣有何解釋?!”
“大人,冤枉啊,摘星閣初來乍到,就是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公然違抗朝廷啊!”這種事自然不用溫沅出馬,一旁的媽媽率先接話喊冤了。“摘星閣每日來來往往的客人幾十上百,随随便便來個人就能栽贓了!草民請求與人證對質!看他到底懷着什麽龌蹉心思要陷害我們摘星閣!”
“好,既然你不承認,來人,帶證人上來!”
證人是個年輕男子,衣着不算富貴倒也整潔,上來之後恭恭敬敬給京兆尹行了禮,不等京兆尹問,就先開了口,不卑不亢道:“大人,草民李琥,家住城南,前些日子因為仰慕摘星閣便去了,哪知喝完了酒之後渾身燥熱,起初草民以為是這酒太烈,可之後越發不對勁,草民父親便是因為這五石散沒了性命,所以草民對五石散有了解,這才察覺不對,才來報官!摘星閣這等龌龊地方,早該關了才是!“說道後來,他愈發義憤填膺,頭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媽媽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兩方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拿不出實際證據,吵得京兆尹頭疼,驚堂木拍的啪啪響,怒道:“吵什麽?!本官讓你們說了嗎?!”平時早該上刑了,可礙于周錦河和顏淇在這兒,京兆尹也不敢輕易下令。
周錦河見他們這麽吵着一時半會兒還解決不了,思索了一番淡淡開口道:“徐大人,這麽吵下去也不是辦法,大人您還是派人好好查查,只不過看這溫沅姑娘一臉憔悴的,就算摘星閣用了五石散,那也是媽媽的事兒,與她無關吧?”
顏淇也忙接口道:“就是!徐大人,溫沅姑娘只不過是花魁,這事兒怎麽也怪不到她頭上吧?”
既然周錦河都開口了,京兆尹還能說否嗎?不過好在這事兒一天不解決摘星閣一天不能開張,就算把溫沅放出去,丞相那邊也還能交代。京兆尹咳了兩聲,道:“二位說的是,溫沅姑娘确實無關,看溫沅姑娘臉色這般差,還是回去修養着吧,至于其餘人繼續關着,待京兆尹府查清事實再審!”
京兆尹驚堂木一拍,顏淇趕緊過去扶起溫沅,周錦河站起身沖京兆尹微微一笑,道:“今日多有打擾,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豈敢豈敢,您折煞微臣了。”京兆尹忙行禮,笑話,公主殿下不查他賬就是天大的恩惠了,放一個溫沅算得了什麽。
周錦河微微颔首,率先朝大門去。緋兒上前替顏淇扶着溫沅,顏淇頗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三人跟在周錦河身後出了京兆尹府。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殿下表示:敢動我師姐我就查你賬!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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