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風雲初起
周錦河第二日便入宮見了承平帝,說了要辦宴會答謝各位大人盛情。承平帝自然不會去幹涉女兒的這點小事,只讓周錦河有何需要盡管開口。從宮裏出來,周錦河本是吩咐了去溫府的,行到半路突然改了主意。
“今日溫沅姑娘是不是該登臺表演了?”
“是的殿下,”緋兒算了算日子,問:“殿下要去摘星閣?”
“去,先回府換身衣服。”周錦河嘴角微揚,既然都是要親自邀請以表誠意,那何不去摘星閣?還能欣賞溫沅的表演,何樂而不為?說不定......還能碰上蕭無定呢。
晚些時候,周錦河帶着緋兒到摘星閣時,二樓的雅間已然被訂完了,只要樓下大堂還空了幾張桌子。倒是不同于一般的青樓,如今這摘星閣顯然是更加吸引京中這些公子哥兒們。反觀不遠處的攬月樓,生意着實是冷清了不少。
緋兒本還有些為難,大堂人多眼雜的,要是出了點兒事兒可不好。還沒等兩人坐下,便有侍女過來,朝周錦河行禮道:“蕭公子,還請跟奴婢來。”
周錦河眉頭一挑,見是溫沅的貼身侍女晨兒,就跟着她往樓上去
。
“樓下人多,溫沅姑娘不方便來請公子,還請公子見諒。”
“無妨,”周錦河笑問:“我倒是想知道,溫沅姑娘怎麽知道我來了?”
“公子第一次來後姑娘就吩咐過了,以後見公子您來便要通報。”晨兒又将周錦河帶到了溫沅房門口,不同于上一次,此時房門大開,溫沅正站在門口候着周錦河,見她到,便行禮道:“見過公子,樓下人多眼雜,溫沅不便下去,還請公子見諒。”
“溫沅姑娘不必多禮。”周錦河上前扶起溫沅,笑問了好。
“公子這邊請。”溫沅柔柔一笑,伸手請周錦河上坐。
周錦河擺擺手,在客座坐下了,道:“這是溫沅姑娘閨房,我是客,自然應當坐客座。”
公主殿下都這麽說了,溫沅還能說什麽呢?她讓其他侍女上了茶,開始給周錦河泡茶。
“今日倒是不見蕭将軍。”周錦河欣賞着溫沅行雲流水的優美動作,不經意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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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沅莞爾,給周錦河奉了茶,解釋道:“阿蕭明日要帶隊去洛城換防,今晚大約在府收拾行李呢。”
“哦?去洛城?”
“是,今日早些時候才來告訴我的,說是之前定的人選突然病了,大将軍不得已才讓他去了,這一來一回怕是要個把月了。”溫沅嘆了口氣,頗為無奈。
“這樣啊......”難怪她不知道呢,好在不是她情報網出了問題。周錦河也嘆了口氣,笑搖了搖頭道:“那倒是有些可惜了,我還準備十七那天在府上辦宴,可惜蕭将軍去不了了。”
“不過,不知溫沅姑娘是否有空?我想請姑娘去,演奏幾曲助興可好?”周錦河話風一轉,斂了笑正色道。
這倒是出乎溫沅的意料,她愣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一旁的晨兒上前輕聲提醒道:“姑娘,是時候上臺表演了。”
“我誠意相邀,還請溫沅姑娘能好好考慮考慮。”周錦河溫和一笑,道:“溫沅姑娘樂理造詣爐火純青,我實在仰慕,想與姑娘交個朋友,還望姑娘不要有太多身份上的顧慮。”
溫沅聞言,回她一個同樣溫和的笑,緩緩起身道:“公子相邀是溫沅的榮幸,豈有拒絕之理?溫沅去去就來,還望公子稍後。”
周錦河聞言,嘴角弧度擴大,笑道:“如此,那天我派人去接姑娘。”說罷她起身一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溫沅沖她行了一禮,帶着晨兒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外間就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溫沅一邊撥弄琴弦,嘴角含笑,心中無奈嘆息:阿蕭啊阿蕭,你們這般心有靈犀,連想法竟都是一樣的?
摘星閣內本只有溫沅抑揚頓挫的琴聲,可沒過多久,外邊兒便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很快便有官兵沖了進來,摘星閣大廳頓時一片慌亂。
為首一男子身着從二品官服,面容嚴肅雙眼環顧四周,随即大聲道:“接到舉報,摘星閣有禁藥!任何人不準輕舉妄動,等待京兆尹府搜查!”
衆人一見是京兆尹本人,頓時都愣住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好各自坐在座位上不亂動。京兆尹見衆人都乖乖的,一側嘴角滿意勾起,哼了一聲,右手一擺,冷喝道:“給我搜!”
“是!”京兆尹府士兵應和一聲,便分散開來到處搜查去了。
溫沅站在樓上望着下邊的動靜,眉頭微皺。動作倒是比她們想象的快。
外邊兒的動靜悉數落在了周錦河的耳朵裏,她正想吩咐緋兒出去看看,卻見晨兒進來禀報道:“溫沅姑娘請公子待在這兒不要出去,以免有麻煩。”
外邊兒是京兆尹,自然會認得她,她确實不宜出去。周錦河默默品了口茶,等待着事情的發展。
樓下的京兆尹擡頭便見到了溫沅,他仔細端詳着她,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嘆息了一聲:可惜了這麽漂亮的姑娘,好好的金陵不待着,非得來京城,京城的飯是那麽好搶的?
不一會兒,就聽見士兵一聲高喊:“報告大人!發現了可疑東西!”
“哦?呈上來看看。”京兆尹嘴角微揚,不再看溫沅了,接過士兵遞過來的紙包打開,看了一會兒便遞給身邊帶來的大夫,大夫仔細看了看,又用手指頭沾了一點嘗了,才回道:“回大人,是五石散。”
此話一出,滿座一片嘩然。五石散是本朝禁藥他們知道,可跟摘星閣有什麽關系?
京兆尹冷笑一聲,道:“好一個摘星閣!來人,将摘星閣給我封了,一衆人員帶回京兆尹府等候審訊!”
“是!”士兵們一聲應和,便開始動手趕人。京兆尹随即上了三樓,到了溫沅面前。見溫沅立在門前,突然就有些好奇,道:“這房間還沒搜查吧?”說着,他想要推門而入,卻被溫沅一擋擋住了。
溫沅淡淡一笑,波瀾不驚道:“大人,裏邊兒有貴客,您還是不要沖撞好些。”
京兆尹看向她,見她眼神中的警告不言而喻,突然有些心虛,她沒有必要在這事上騙他,在這京城中,比他這官職大的多得是,萬一沖撞了......京兆尹收回了手,冷哼一聲,道:“還請溫沅姑娘跟我們走一趟吧。”
“清者自清,摘星閣賣藝不賣身,還會用這五石散?再說,用沒用過在座各位公子最清楚,我相信大晉律法定能還摘星閣清白。”溫沅收起了一貫的溫柔,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還未來得及離開的顧客們被她這一句話點醒,他們來摘星閣這麽多次,從未有什麽反常之感,頓時許多人紛紛聲援溫沅。溫沅淡淡一笑,轉頭看了京兆尹一眼,旋即率先下了樓。
周錦河将外面的動靜盡收耳中,她右手拇指輕輕磨砂着白玉茶杯,若有所思。她也不信摘星閣會用五石散,那麽就是嫁禍......摘星閣得罪的,十有八九就是攬月樓的主子。不過倒是沒有想到,溫沅會不讓她現身,還幫她擋住了京兆尹,明明她出去了事情會好辦許多。周錦河思索着目前手上可用的人,眉頭微蹙。不知道攬月樓背後的主子,她也不好輕易找人。
“來人去鎮北将軍府知會蕭将軍一聲,有沒有被帶走的管事就帶來見我。”周錦河當機立斷,對着屋子裏其他侍女吩咐道,那些侍女也算是訓練有素,周錦河一聲令下便分頭做事去了。周錦河将這些看在眼裏,心中感慨:不愧是乘風樓,能在溫沅房間的果然不是平庸之輩。
可惜京兆尹将摘星閣的管事都帶走了一個也沒剩下,去将軍府的人也很快來回禀說蕭将軍已經去軍營了,周錦河揉了揉眉心,頗有些頭疼。這會兒城門早關了,她上哪兒通知蕭無定去?罷了罷了,還得靠自己。
周錦河見晨兒,問:“溫沅姑娘曾提起過攬月樓的主子是誰嗎?”
“奴婢沒有聽姑娘提起過。”晨兒上前一步回道。
周錦河嘆了口氣,眉頭微鎖。她看着晨兒,眼神灼灼,話裏有話:“夜間寒氣重,京兆尹府牢房陰濕,溫沅姑娘身子弱,讓京兆尹大人通融通融,準許給溫沅姑娘送件披風。”
“是,公子。”晨兒心領神會,正準備收拾東西出門,又聽見周錦河淡淡一句:“聽說顏家小公子花重金也沒見着溫沅姑娘一面。“
晨兒微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應了聲帶人出門了。緋兒忍笑道:“沒想到您還有用得上顏公子的一天。”
周錦河輕抿了一口茶,柳眉微挑,內心可沒有一點愧疚,“我這是幫他接近美人了。”
晨兒到了京兆尹府,果然被攔下不讓見溫沅,她将先前準備好的銀子遞過去,道:“大人,您行行好,我們姑娘身子不好,着了涼可難好了,萬一病了,顏公子該心疼了。”
門口侍衛掂量掂量手中的銀子,最後還是道:“等着。”
京兆尹抓了人,本來正準備休息,又聽人禀告說有人要見溫沅送衣服,一聽見“顏公子”三個字,頭都疼了。顏家是當今皇後的母家,為承平帝稱帝也是出了不少功勞的。承平帝稱帝後封老丈人為顏國公,顏國公膝下三兒一女,皇後是最小的,三個哥哥兩個都戰死沙場了,只剩下了皇後的三哥顏奕,如今是禦史大夫兼太子太傅。周錦河這舅舅一身正氣,倒是沒想到唯一的嫡子顏淇是個不争氣的,每日混跡青樓妓館。偏偏他又會哄自己姑姑姑父高興,有皇帝和皇後撐腰,那還不是橫着走?好在顏淇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只是貪玩兒了些,本性不壞,周錦河對這個表哥的印象還好。
“罷了罷了,随她去吧。本官可不想招惹那個花花公子。”京兆尹不耐煩擺了擺手,讓人退下了。
晨兒不敢耽誤,見了溫沅問了消息就趕回了摘星閣,周錦河還在那兒等着。
“公子,姑娘說是丞相大人。”
周錦河原本正閉目養神呢,聽見她這麽一說,眼睛猛然睜開,盡帶着驚訝。沒想到啊,竟然是陸駿德。
“公子......姑娘說多謝公子相助,但這事兒恐怕會給公子帶來些麻煩......”
“無妨,既然我與溫沅姑娘是朋友,怎麽能不幫呢?”周錦河嘴角微揚,目光熠熠生輝,滿滿的自信中分明還帶着興奮。她倒要看看,丞相大人一手能遮多大的天。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同群的作者們都好拼呀然而我是一只鹹魚orz腹稿是什麽東西我打不出來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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