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吃飽喝好才幹活
穆川頭也不回地走了。
包宴宴聳聳肩, 又朝王五家走去。
王五家的院子不太大,房子有些歪歪斜斜的,像随時要倒塌下來似的。
因王五是個鳏夫, 逝世以後這房子也沒人管, 也未上鎖, 包宴宴暢通無阻地進去了。
院子裏種了一些蔬菜, 她仔仔細細一壟一壟地檢查了一個遍,并未發現什麽。
推開房門, 一股黴味、土腥味撲面而來。這也不算什麽奇怪的事,王五家本就是草房子,屋裏的地也是土地,大熱的天窗戶又沒開。
難道會産生一些味道。
屋內只有一張破桌,一把歪歪斜斜的椅子, 和一個破箱子。
破桌上有一個豁着牙的粗碗,包宴宴拿起兩個碗放在鼻下聞聞, 有濃濃的酒味。
“連個下酒菜都沒有。”包宴宴自言自語道。
接着,她翻了翻那個破箱子,裏面只有幾件破衣服。
包宴宴又将所有的角落全都檢查了個遍,仍是一無所獲。
她到了左右鄰居家問了問王五的為人, 鄰居們都說, 王五為人老實,從不與人結怨。
這就奇怪了,按理說這種沒有仇家的人,應該沒人想要殺他啊。
帶着這些疑問, 包宴宴又去了趙二牛家, 同樣一無所獲。
擡頭看看天色,差不多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包宴宴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嘆了口氣,無精打采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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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她對吃飯這件事最是歡喜。但今日,肚子裏雖餓,但卻沒有想吃東西的欲望。她都能想象出,顏肖見到她時,會笑得多麽地猖狂。
回到柯寨主家的時候,正好趕上他們坐在院子裏吃飯。包宴宴想趁着沒人快步跑到房間裏裝肚子疼的計劃落空了。
那左扇與綠腰竟也坐在桌前,飯桌上有着一種祥和的氣氛。果然,在吃飯面前,大家還是可以達成某種共識的。
顏肖一瞧見她,馬上笑吟吟地朝着她招手。
包宴宴的腿不自覺地朝那裏走去,顏肖一拍身邊的空位,笑道:“我專門為你留的。”
這話按照包宴宴理解的意思是,查到線索了就可以留下來吃,查不到的話就別吃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無功不也祿可以嗎?”
顏肖沒說什麽,只是伸手盛了一碗飯給她。
包宴宴看着碗裏的飯狠狠地吞了口口水,但拿起的筷子又遲疑了下。她忽然想起,顏肖那些層出不窮地整人手法。
柯禾見她這副樣子有些好笑,道:“包姑娘,你怎麽不吃啊?”
說話間,柯禾已經拿着碗又盛了一碗。
包宴宴見她與顏肖是在同一個飯盆裏盛的話,也就放心了。顏肖再可惡,也不至于在整個飯盆裏下毒。
柯禾見她這副樣子有些好笑,道:“包姑娘,你怎麽不吃啊?”
說話間,柯禾已經拿着碗又盛了一碗。
包宴宴見她與顏肖是在同一個飯盆裏盛的話,心也就放心了。顏肖再可惡,也不至于在整個飯盆裏下毒。
柯寨主忽然道:“包姑娘這一上午去了哪裏?”
雖說包宴宴一直住在柯家,但與柯寨主之間只是偶爾說些客套話。還未正兒八經地有過對話。
包宴宴一直以為柯寨主是一寨之主,身份尊貴,不屑與她交談。現在他這麽一問,包宴宴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她放下碗忙道:“我去了趙二牛與王五家,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柯寨主問道:“陳阿達不是已經認罪了嗎,還要查什麽線索?”
包宴宴道:“我懷疑兇手另有其人。”
柯寨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查出什麽了嗎?”
包宴宴的眸中黯淡下來,輕輕地搖搖頭道:“沒有。”
她用眼角飛快地瞟了顏肖一眼,輕聲道:“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綠腰狀作無意地對左扇道:“師兄,瞧見沒有年頭傻子都能查案了。”
包宴宴怒火胸中起,她想若是使勁地一拍桌子,絕對會在氣勢上壓過綠腰。但還未來得及拍桌子,就見半空中劃過一道亮晶晶的弧線,劈頭蓋臉地落到了綠腰的身上。
綠腰嗷地一身站起來了,抖落着身上的熱湯及湯裏的蔬菜。
顏肖又拿着剛才那個空碗,慢條斯理地用勺盛盆裏的湯。不動聲色地道:“有蟲。”
左扇怒氣沖沖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顏肖抖了抖碗中的湯,左扇又氣哼哼地坐下了。他知道自己的法術不如顏肖,若是他成心想潑他一身,他勢必是躲不掉的。受了傷倒不算什麽,被湯潑了全身,實在是有損英明。
柯禾強忍着憋住樂,忙站起來道:“綠腰姑娘,我陪你進屋換身衣服吧。”
綠腰跺了幾下腳,目前她衣服髒成這樣,也只好去換衣服了。
在包宴宴看來,這一次午飯吃的真是刺激。一直到吃過後,她仍沉浸在這種刺激裏,直到顏肖叫住了她。
包宴宴馬上道:“我什麽都沒查到。”
剛才她在飯桌時已經說了啊。
顏肖問:“把你看見的都說出來。”
包宴宴将事情的詳細經過都說了一遍,最後點評道:“王五喝酒時,竟然連個下酒菜都不準備,真不知是怎樣喝下去的。”
顏肖想了一會兒,又道:“你在趙二牛的家中可有找到他喝酒的痕跡?”
包宴宴仔細回想了一下,道:“我在他家的鍋邊上看到了幾個沒有刷的碗,他這人也真是懶,這麽多的碗堆在那也不刷一刷。”
“那些碗你檢查過了嗎?”
“沒有。”包宴宴搖頭,一想起看到的那個場景,她的胃裏就直犯惡心。
顏肖摩挲着下巴道:“這也叫查完了?”
包宴宴飛快地跑了出去。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又急匆匆地推開房門闖了進來。
她撲到桌前,拿起水壺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喝完後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才赫然發顏肖正躺在床上睡覺!
一股濃濃地不平衡地心理從她的腳底下直撞腦瓜頂,這大中午的,跑前跑後地去查案,他卻悠閑自在地睡大覺。
不平衡,十分的不平衡。
包宴宴很想撲到床上,将他搖醒,她瞪了他一會兒,轉身出去了。
剛才進來的急,門還開着。
她走到門口時,門突然啪地一聲關上了。
她急忙往後退了一步,再一回頭時,見顏肖已經從床上緩緩地坐起來了。
包宴宴急忙撲到顏肖床邊,将剛才的發現一五一十地道來:“我去查過了,有一個碗裏确實有酒味。”
顏肖沒有說話。
包宴宴試探地道:“難道說有人把蠱下到了酒裏?我還聽說,王五喜歡喝酒,但趙二牛很少飲酒。”
顏肖道:“裝酒的碗呢?”
“什麽?”包宴宴以為只需看看有沒有酒的痕跡就可以了,她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不久,包宴宴又帶着兩個空碗回來了。
顏肖正坐在桌前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包宴宴将兩只空碗放到了離顏肖最遠的一個桌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他嫌棄。
顏肖将手一伸,包宴宴急忙将兩只空碗放到了他的面前。
他拿起兩只碗,放到鼻下嗅了嗅,道:“這是同一種酒。”
包宴宴道:“我打聽過了,黎錦寨的人家家都釀一種高粱酒。”
“但這并不是高粱酒。”
“你怎麽知道?”包宴宴脫口而出,在她看來,酒都是一個味道的,不過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錯話,忙改口道:“我是說顏公子真是厲害,這麽一聞便什麽都知道了。我就不行了,聞多少次都聞不出來。”
顏肖聽了這話很是受用,笑着道:“既然你如此認為,那咱們去逛街吧。”
包宴宴:“……”
黎錦寨地處偏僻,離最近的一個集市,趕車的話也要兩個時辰。但顏肖與包宴宴使用飛行術,沒過多久便到了。
離着集市還有一段路,為了不成為焦點,兩人按下雲頭步行而去。
整個市集雖然不大,但很熱鬧。
包宴宴好奇地東看西看,集市上的人從未見過顏肖這般光彩照人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看着。
顏肖邁步走進一家店,包宴宴跟了進去,一股濃濃地酒香撲面而來。
包宴宴使勁一聞,感覺自己都要醉在裏面了。
店家見顏肖進來,急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剛要開口說話,就見顏肖将食指豎在唇上。店家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
他又來到了包宴宴身邊,包宴宴也學着顏肖的樣子将食指豎在唇上。
店家這才知道,正間屋子裏,他是最不能說話的人。
顏肖挨個酒桶看了一圈,手忽然指向一個酒桶道:“這是何酒?”
店家見終于有了他說話的機會,忙道:“客官好眼光,這是桃花釀。可是我們小店最好的酒。什麽是桃花釀呢,就是用桃花釀的酒。這桃花可不是一般的桃花,我在不遠處有一處桃花林,那裏……”
“給我打二斤。”顏肖打斷了店家滔滔不絕地話。
店家喜滋滋地稱好了酒,用一個酒葫蘆裝好。
“三百文二十文。”
包宴宴道:“還有零有整的呢。”
店家搖搖頭:“一百五十文一斤,酒葫蘆二十文。”
一個破葫蘆這麽貴,怎麽不去搶?包宴宴翻着白眼。
顏肖突然道:“有人自己拿着酒壺來買嗎?”
店家道:“當然有了,省下的酒葫蘆錢還能再多買些酒喝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