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死因真相已查明
今晚的月亮細細長長的, 好似柳葉。大地上只朦朦胧胧地有些光亮。
相比較在一旁優哉游哉的顏肖,包宴宴與李君望可就不那麽輕松了。
包宴宴朝手掌心吐了口吐沫,又賣力地挖了起來。她小聲地問李君望:“咱們這幹得是不是挖墳掘墓的勾當?”
挖得正是趙二牛的墳, 主使人自然是顏肖。
李君望否定道:“話可不能這麽說, 咱們可是為了救人。”
包宴宴不以為然:“這屍體當時你們不是看過了嗎?”
她還記得顏肖當初也沒看出什麽來。
李君望道:“顏公子自有顏公子的安排。”
包宴宴總算明白了, 她每次拍顏肖的馬屁, 完全是違背本心的,但李君望乃是出自實實在在的本心的。
這李君望真乃顏肖忠實的追随者啊。
幾鍬下去後, 成殓着趙二牛的那口薄皮棺材露出來了。
李君望三下兩下便把棺材開開了。
顏肖向下撇了一眼,跳進了坑裏,舉着燈籠朝裏面照去。
燈籠的火光并不強,只能隐隐約約照出他的模樣來。趙二牛的樣子似乎比下葬時更加猙獰了許多,那張深紫色的臉, 在火光的照耀下,竟顯得愈發黑了。而且身形似乎縮小了些, 也更加幹瘦了。
包宴宴倒吸了一口冷氣,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包宴宴看向顏肖,見他面沉似水,雙眼緊緊盯着趙二牛的屍體。雖然他人品不怎麽樣, 但不得不承認, 看着他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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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肖将燈籠遞給了包宴宴,又微微彎下腰,伸出食指,将食指朝着趙二牛頭部的正中間劃去, 一直到鼻尖處。
突然, 趙二牛的嘴一張,吐出了一個黑條條。
包宴宴将燈籠湊近些, 這才看清了,那哪裏是他吐出來的啊,分明是一條黑色的蟲子,還是活的呢,自己從他的嘴裏跑出來的。
那蟲子不過四五寸長,通體黑色,帶着長毛,有些像夏天爬在大樹上的那種蟲子。
包宴宴胃裏一陣惡心,今晚吃的飯差點兒吐出來。
饒是李君望也變了顏色:“這是何物?”
顏肖蹙眉道:“這是黑蟲蠱。”
關于蠱的傳說,包宴宴确實是聽過不少。傳說,那些心術不正的人專門養蠱來害人。但傳說是一碼事,真實見到了又是一碼事。以前包宴宴只把它們當成故事聽,并未想過這些竟然都是真的。
包宴宴驚訝道:“想不到傳說竟然是真的。”
李君望道:“想不到這小小的黎錦寨中,竟有人會此等邪術。”
包宴宴心道:“這真是廟小妖風大啊。”
顏肖食指與中指一指,射出一道紅光,那黑蟲頃刻間化為齑粉。他緩緩道:“這種蠱殺人于無形,将它放到有人氣的地方,它便會順着人氣慢慢地爬過去,鑽進人的體內。散發出的毒氣會将人殺死,然後再一點一點的啃食人的血肉。”
正巧,一條小蟲從土裏鑽了出來。包宴宴有點兒草木皆兵了,一下子跳出坑來。
将趙二牛的墳填好後,三人又去看了王五的屍體,皆是如此。
看來做這件事的還真不是左扇與綠腰。
包宴宴嘆道:“這是何仇何怨,才能下得了如何狠手。”
李君望也嘆道:“人類的世界就是比我們妖複雜啊。”
包宴宴反問:“這是為何?”
李君望道:“我們一般有仇,都是光明正大地殺死對方。”
包宴宴無語地看着他,心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人要是殺了人,是要償命的。哪像你們妖怪,自相殘殺地再多,那也只不過是幾只弱肉強食的動物罷了。”
“那明日——”包宴宴故意拉長了聲,就是讓顏肖接下去。
“明日先查查二人與誰有過節。”
“那陳阿達呢?”
柯寨主已經派人去報官了,要是官府的人來了,想要翻案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顏肖神秘地一笑:“我自有安排。”
挖了半宿的墳,等三人回去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包宴宴睡了個囫囵覺,就聽到外面雞叫了。
頂着兩個黑眼圈,拖着疲憊的身體任命地起來了。
相比較精神萎靡的包宴宴,顏肖可以用神采奕奕來形容了。
生怕顏肖再取笑她,包宴宴急忙道:“我沒有做春夢。”
顏肖用鼻子哼了一聲:“那是思春了?”
她還是做春夢吧。
看着顏肖一腳邁過門檻的背影,包宴宴問道:“我去查案,那你與望望做什麽?”
顏肖将邁出的一只腳伸了回來,道:“他去阻止那些報官的人。至于我嘛當然是看着左扇與綠腰喽。”
“怎麽看着?”難道是想大展伸手将他們制服嗎?與顏肖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鮮少見他使用法術,包宴宴不禁有些激動,不自覺地快步走到他的身邊。
顏肖緩緩地擡起一只手,要出招了,要出招了嗎?包宴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顏肖将手放在眼睛處,正色道:“用眼神看住他們。”
包宴宴洩氣了。
“咱們能不能換換?我來用眼神看住他們,你去查案?”
一動不動地坐着,與奔來跑去地查案,包宴宴選擇前者。
顏肖搖頭道:“不可。”
“為何?”
“你沒我好看。”
包宴宴的腦袋撞在了門框上,從什麽時候起,看住敵人也需要長得好看了?
顏肖又補充一句道:“他們看着我會比較賞心悅目。”所以,舍不得走,根本不用看着。
包宴宴懂了,顏肖這是使了一出美男計啊。她任命地吃過早飯便去查案了,誰讓她長得不如他呢?這就是命啊!
因為寨子裏的男人們差不多都與柯寨主去開墾荒地了,所以街上的人很少,只有寥寥幾人。
剩下的幾乎都是一些女人,沒事做的事情,最喜歡談論東家長西家短了。趙二牛與王五新死,這是一個不容錯過的話題。
很快,包宴宴便加入到了這群女人的八卦行業中。
眼看着快要吃午飯了,仍是一無所獲。只不過所有人都說趙二牛與王五,尤其是王五老實本分,不可能有什麽仇人。
包宴宴打聽到這裏離王五家比較近,她決定到王五家看看。打聽打聽家附近的鄰居,畢竟離着近,知道的也能更多些。再者,也要去觀察下兇案現場。
打定主意後,包宴宴告別了這些女人,去往王五家路上走去。
走了沒多遠,迎面走來一個人,離着近了,包宴宴看清,這不是柯禾的情郎哥哥穆川,他為何沒去開墾荒地?
包宴宴想,雖然他二人未說過話,但也算有過兩面之緣,算上這次的話就是三次了。理應打個招呼。
包宴宴樂呵呵地道:“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
穆川好似沒聽見。
這話好像不太像打招呼,有點兒像自言自語。
包宴宴見他走的更近了,又道:“回家吃飯啊?”
這條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她用的又是疑問的語氣,這回不像自言自語了。
誰知穆川與她擦肩而過,連眼皮都沒擡。
包宴宴有點兒動氣了,但礙于他是柯禾的竹馬,只好耐着性子道:“柯禾說她很想你。”
穆川的腳步果然停下來了,他扭過頭去問:“她還說什麽了?”
合着他剛才并不是聽不見,就是不想搭理她啊,包宴宴有些郁悶了,她覺得自己并不讨人厭啊,怎麽穆川見了她就愛搭不理的呢。
見穆川這急切的樣子,包宴宴玩心大作,她故作神秘地道:“你猜猜?”
穆川扭頭便走。
包宴宴很無語地看着他的背影,腦袋裏又想起柯禾那明媚的笑顏,這二人,一個明媚,一個陰郁,是怎麽湊到一塊兒的呢?
她搖搖腦袋,不想了,要想的事實在太多了。
包宴宴沒走幾步,只聽身後穆川道:“你要去哪?”
包宴宴停住腳步道:“我要去王五家,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
穆川竟走到了她的面前,仍舊耷拉着一張臉道:“什麽發現?”
包宴宴道:“什麽發現需要去過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王五絕不是被陳阿達殺死的。”
“哦?”穆川一蹙眉,聲音拉長了些。
包宴宴想着,這副模樣怎麽這樣像顏肖。她忍住伸出手扯扯他的臉,看看是不是顏肖的沖動,又接着道:“我們又發現了一些新的證據。”
她将昨晚的事情隐去沒說,那事實在不是什麽見得了人的勾當。
不知道是不是包宴宴的錯覺,她總覺得,穆川似乎對這件事比較上心。
包宴宴決定不管是不是她的錯覺,還是要保留一些的好,想到這裏便模糊地道:“當然是兇手另有其人的證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報告,這章補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