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識得廬山真面目
包宴宴猛地擡起頭,臉上布滿了驚愕的神情。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麽回事?
季雲婷解釋道:“妹妹啊,包家村你是回不去了,我們是想讓你們留在這別走了,等你們成親後,就讓顏公子和爹爹與弟弟一起經商,這不挺好的嗎。”
包宴宴尚來不及說些反駁的話,只聽季夫人又道:“顏公子對你的好,我們可是都看在了眼裏的。”
什麽地方對她好?她怎麽沒看見?
季雲婷道:“顏公子怕你受到傷害,就連你去派湯都要跟着去保護你呢。”
那是你沒聽到他當時說的話。
包宴宴想了一下道:“舅媽,表姐,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爹娘屍骨為寒,我又怎能嫁人呢?”
季夫人笑了一下道:“我早就料到你會如此說。妹妹和妹夫去世尚不足百天,在這百天之日辦喜事還是可以的。所以,咱們可要抓緊時間了,過了這百日可就要等三年了。”
包宴宴竟然把這茬給忘了。
看着季夫人與季雲婷滔滔不絕地說着,包宴宴一陣頭大。最後,連怎麽走出來的都不知道。
夜晚,清風拂面。
包宴宴西廂房走去的路上,正好路過一個涼亭。涼亭裏,顏肖正負手望着天空。
經過了剛才那件事,包宴宴再見顏肖時竟有些不自在的感覺。忙低着頭,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想快速地走過去。
“包子啊。”徐徐清風,将顏肖那如同美酒般甘醇的聲音送進了包宴宴的耳中。
想裝作看不見是不可能的了。包宴宴忙滿臉推笑,伸出一只手沖着顏肖打着招呼:“哎呀,顏公子真是好巧啊,竟然在這遇見了你。你是在賞月嗎?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圓啊,真是個适合賞月的好夜晚啊。”
包宴宴裝模作樣地朝天上望去,臉上的笑瞬時凝固了。天下黑壓壓的都是烏雲,哪裏有什麽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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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肖輕笑一聲,手指一勾:“我是專門等你的。”
他怎麽知道她去了季雲婷的房裏?
包宴宴帶着滿臉的疑惑,走到了顏肖的身旁。
顏肖卻不說話了。
一陣又一陣的風吹着,包宴宴腿都站痛了,顏肖終于道:“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他不是專門等她的?不應該是他有事要說才對。
包宴宴心裏直犯嘀咕,可也知道顏肖是不能按照尋常人的思維來想的。
她腦海裏翻來覆去地想,應該和他說點兒什麽呢?探讨探讨那幾個妖怪的事?他會不會認為她過于敷衍了?問他在季府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這樣好像也不太好。
從什麽時候起,聊天竟也成了一門技術活。
包宴宴想啊想,終于想起了,自己還真有一件事想要問他。包宴宴道:“顏公子,我的家人還有複活的希望嗎?”
包宴宴屏住了呼吸,生怕從顏肖的嘴裏吐露出讓她失望的話語。
這次顏肖并沒有讓她失望,顏肖道:“可以。”
包宴宴的心狂跳個不停,差點兒就高興地跳了起來。
可她也沒有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包宴宴知道,想要複活人,絕不是什麽容易的事,于是又問道:“我要怎樣做呢?”
顏肖斜了她一眼,道:“就憑你?想都別想。”
包宴宴的一顆心跌倒了谷底。可仍不死心地問:“那你剛剛說可以複活他們?”
顏肖道:“一般想要複活人有兩種,第一種就是天上的大羅神仙;第二種就是法術高強的人,或者妖怪。但他們需要借助能使人複活的法寶,方能使人複活。”
怪不得顏肖說她想都別想,這兩點在她看來,果真是都不可行的。
包宴宴也不是傻子,她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間想到了顏肖那天的話,總覺得顏肖不會無緣無故地說出來,于是又道:“顏公子,你那天絕不是無緣無語問我的吧。”
顏肖盯着包宴宴看了一會兒道:“如果你能幫我辦一件事,我可以幫你把你的家人複活。也許,到了那個時候,不用我,你自己便可以複活他們了。”
包宴宴藏在心底裏的疑惑正被顏肖一點一點地揭開,她早猜測,顏肖救她,絕對是因為她對于他來說是有用的。
包宴宴忙問:“是什麽事?”
顏肖并沒有直接說出來,只是道:“此事過于艱險,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也許一輩子都辦不成。而且,途中危險重重,随時都有喪命的危險。”
包宴宴馬上道:“我答應,我答應。不管是什麽事,我都答應。”
雖然以她對顏肖的了解,他的話不能全信,可是她現在除了信他,又有什麽辦法能複活她的親人們呢?若是不信他,一點兒可能性都沒有,若是相信了他,也就有了一絲希望。有希望,總比沒有要好。
顏肖問道:“你就如此相信我?”
包宴宴點點頭。
顏肖笑道:“我的人品果真是人口皆碑的啊。”
包宴宴在心裏偷偷地道:“您的自信果然很強大啊。”
顏肖又道:“給你考慮的時間,莫要這麽着急。”
說罷,轉身回到東廂房了。
翌日,大家在一起吃早餐。
顏肖問道:“最近邢州城,有哪戶人家之前很貧困,最近這一個月突然變得很有錢嗎?”
季家父子低頭想了一會兒,季雲飛道:“要這麽說,還真有。就離着我家不遠,住着一個叫劉大的。他家以前也算是個富裕人家,但他是個敗家子,自父母死後,把那點兒家業都敗光了。有時甚至連飯都吃不上。可奇怪的是,前幾天我見到他,雖未和他說話,但見他衣着打扮已和富家子弟沒什麽兩樣了。”
季禮用勺子一圈圈地攪着碗裏的粥,問道:“顏公子,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顏肖道:“我懷疑這與那妖怪有關。”
妖怪還能幫着一個人過上好日子?
看着大家疑惑的目光,顏肖解釋道:“我懷疑這五個妖怪就是傳說中的五通神。”
包宴宴打斷道:“這個稱呼聽起來,似乎應是神仙。”
季禮道:“只是個名稱罷了,這世上有很多戴着大善人的頭銜,背地裏做的不都是那些龌龊之事。”
顏肖繼續道:“這五通神生性邪淫、橫行鄉裏,又稱五猖神。但如果有人好好供奉他們的話,會迅速地發財。”
季夫人道:“這麽說,劉大還真可能與他們有關。”
顏肖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包宴宴繼續喝着碗裏的粥,須臾,她感覺到四道強光朝她看了過來,她慢慢地放下了手裏的勺子,讪讪地道:“我也去看看,去看看。”
劉大的家十分好找,出了季府的大門往北走,遇見第一個十字路口,再往東拐的第三家就是了。
劉家的大門緊閉,包宴宴道:“咱們應該找個地方偷偷摸摸地進去。”
正當包宴宴四處找着,該從哪裏進去的時候。顏肖一腳把門踹開。
哎呀呀,包宴宴在心裏埋怨起顏肖來了,怎麽這麽莽撞,被妖怪聽到,跑了怎麽辦?
顏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包宴宴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劉大的家不算太大,經過一個很小的院子,就是起居室了。
起居室的門也被顏肖一腳踹開,劉大尚在床上睡覺,聽見有聲音,忙坐起來。
剛要張嘴罵罵咧咧的,可一見到顏肖卻馬上閉上了嘴巴。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好惹,還是小心點兒好。
顏肖直截了當地問:“五通神呢?”
劉大反問道:“什麽五通神?”
顏肖沒有說話,徑自朝着裏間走去。
包宴宴一直盯着劉大看。
劉大的臉紅了,他的衣服還沒穿呢。劉大試探性地問道:“姑娘,我能把衣服穿上嗎?”
包宴宴道:“你要穿就穿,幹嗎問我。”
劉大決定再直接點兒:“你在這裏,我沒法穿啊。”
包宴宴往旁邊挪蹭挪蹭,但眼睛卻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劉大:“你穿吧。”
她是怕劉大跑了。
劉大決定将原本就裹在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緊了。
顏肖從裏屋走出來時拿出一個牌位,一把摔在了劉大的臉上。
顏肖手指朝屋內的桌子一指,桌子馬上碎裂成幾半。
吓得劉大作揖狀:“我說,我都說。”
原來,一個月前,劉大落魄地到城外讨飯吃。正好遇見了五通神,雙方達成了協議。劉大燒香供奉他們,他們給劉大錢財。對于這些妖怪,錢財并不重要,凡人的香火才是最重要的。
包宴宴馬上問:“那他們現在在哪?”
劉大道:“他們去哪,哪會告訴我。不過前些日子那個兔妖和豬妖曾出去找一個叫黑魔岩的妖怪。說那個妖怪正在網羅天下的妖怪,因此他們想去投靠他。便叫兔妖和那豬妖前去探探路,不知怎的回來的只有豬妖一個,他們的事我也不便多問。但看那樣子,黑魔岩很歡迎他們。”
包宴宴道:“那他們是去找那個叫什麽黑魔岩的去了?”
劉大道:“這我哪知道啊,他們幹什麽哪輪到我知道的。”
顏肖問道:“他們何時走的?”
劉大道:“你們來了他們剛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