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樹成精
吃飽喝足就要開始搞事情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呸,搞事夜!
計劃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滕钊心裏還是有點隐隐的不安,覺得這個計劃還是有點問題,但一時又想不出問題在哪,事後想想,他是被這群小混蛋被牽着鼻子走了。
最近憂心忡忡的女皇大人,祖樹下的傾訴幾乎是她煩勞日子裏每日唯一的慰藉,她的煩惱,她的擔憂,她的畏懼,都是不能讓任何人知曉的。
現在,女皇大人提着那盞琉璃燈站在樹下的時候,有種異樣的感覺,今天的風兒格外喧嚣。
樹葉發出細微的聲響,一陣小風吹過,樹葉響的更厲害了。
女皇覺得有點心悸,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的木系魔法使她有一種超越常人的敏銳直覺。
緊接着,地面細微的震動,然後是劇烈的震動。
女皇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腳邊的草結成支架支撐着她。
手裏的琉璃燈晃晃悠悠,忽明忽暗,明明滅滅,映照不清女皇的表情。
“哇,她好鎮定,一般人就吓瘋了吧。”小楓喝了口茶說到。
衆人就在不遠處,蒲英用魔法支了一個小空間,大家坐在軟塌上喝茶吃着茶點,好像外面的地動山搖和他們無關。
“這動靜是不是有點大啊……”滕钊感覺有點不對勁。
“還行吧,畢竟青桐要把他紮了幾千年的根,長了幾千年的葉收回來啊。”知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滕钊轉頭看了看白蘭這個計劃提出者,白蘭在一邊笑而不語,滕钊覺得這笑容有點高深莫測的意味。
“……”感覺有哪裏不對。
陶邘翻了個白眼,哎,該說滕钊是反應遲鈍呢,還是呆呢,令人捉急。
皇宮地面開始塌陷,女皇腳下,靠近樹幹的地方已經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女皇依舊穩穩的站在那裏,站在一個草結成的平臺上。
巨大的祖樹,在她面前迅速縮小。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怎麽還沒變完?”蒲英打了個哈欠,從剛剛的發呆哦不,入定中回過神來,畢竟祖樹太大了。
“別加什麽‘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的前綴了,幾千年了還沒玩膩?”小楓聽着怪別扭,幾千年來他們沒見過幾次面,每次見面蒲英都這麽神神叨叨的。
“阿彌陀佛,貧僧可是個虔誠的出家人啊!”蒲英說完,不明意味的看了滕钊一眼。
“……”這事怪我,滕钊默默的想。
這幾個人好吃好喝的看大戲,殊不知外面已經天翻地覆。
受損最嚴重的就要數皇城了,畢竟離樹幹越近的地方,樹根越粗,抽離後留下深邃,綿延的地道,土地支撐不住,塌陷了七七八八。
但在蒲英支起的小空間裏,視野有限,只能看見女皇周圍的地面凹陷了下去。
女皇覺得,一定是晚上上床姿勢不太對,導致做了這麽一個噩夢,這該死的噩夢怎麽還不醒。
她眼睜睜的看着祖樹縮小,變成一個人,具體來說,一個沒穿衣服的裸男,然後裸男在她面前淡定的套上了衣服。
“欣蘭你好啊,我就是祖樹,我叫青桐,想求你幫個忙。”穿好衣服的裸男這麽說到。
“哎,這呆子,還‘求你個幫忙’,你可是她祖宗!拿出點氣勢啊!”吃瓜群衆知風在一邊恨鐵不成鋼。
滕钊看着一臉老實人憨厚模樣的青桐,心想,要是自己是女皇,沒看見青桐在自己面前變身,十有八.九是不會相信的吧。
女皇沒說話,她覺得這只是一個夢,怎麽可能是真的呢?一棵幾千年的老樹成了精?還求她幫忙?別開玩笑了!
“這,其實,是個夢吧?”向來自覺掌控一切,自認算盡天下事的女皇,終于遇見了自己無法理解的,無法處理的事。
一旁的吃瓜衆人表示同情。
“不是呢,嘿嘿,吓到你了吧。”青桐一臉不好意思的憨笑。
“讓我幫什麽忙?”吃瓜衆人齊齊為女皇的心理素質點個贊。
“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吧,創世神回來了,他想借神殿裏那本檢測書一看,”青桐頓了一下,像怕是女皇不同意,又補充說,“那本書本來就是他的。”
這次照亮女皇周圍的琉璃燈,哪怕青桐現身都穩穩拿住的琉璃燈,終于從她顫抖的手裏跌落了下去,在深沉的洞底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估計是摔得粉碎了。
“我怎麽覺得和說好的劇本不太一樣?”本來沒說把創世神搬出來的啊,看把人女皇吓得,好歹也是一國之君,萬一下出個好歹來,他滕钊可從哪再給類植人找個皇帝來?
“可能青桐是怕她不相信吧。”白蘭依舊是笑得風輕雲淡。
“而且動靜這麽大,怎麽還沒人來?”滕钊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白蘭保持微笑裝作沒聽到的樣子端起茶杯,人?現在皇宮裏跟地震災後一樣,一時半會他們可過不來。
天黑黑,只能看清女皇周圍地面似乎凹陷成一個大洞的滕钊,對于外面的人仰馬翻,一無所知。
青桐女皇他們對話已經進展到,青桐說損壞的宮殿會幫忙修繕,以及提供提供幾間房間,供他們暫時栖身。
“需要幾間房間?你們幾個人。”女皇像是認了命一般。
“我,還有創世神,他的同族,還有我的友人,四個法神,一共七間吧。”青桐掰着指頭數了數。
女皇麻木的想,沒什麽,祖樹都成精了,創世神都出現了,跳出十個八個法神她也不應該驚訝不是嗎。
“哎,你沒事吧!”黑暗中,滕旭陽抱着穆離,溫熱的感覺浸濕了胸口的衣服,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這是血。
早期地動的時候滕旭陽有所感覺,他很快走到宮殿間的空曠地帶,這時已經有一些人感覺到地動了。
随即滕旭陽想起來,他倒黴的新鄰居好像是個普通人,這個時間,作息規律的穆離,又十有八.九睡覺了。
“啧,麻煩。”于是滕旭陽又跑回去,普通人哪怕再厲害,感覺的靈敏度,比魔法師還是稍微差一點,更何況穆離還在睡夢中。
他雖然是皇子,可能還是下一屆皇帝,但不知為何,女皇陛下一直沒讓他住一座宮殿,而是住在一個側殿的房間裏,和他的競争者們住一個宮殿,現在又多了個穆離。
繞過七扭八拐的走廊,剛跑到穆離所在的門口,地動就劇烈的讓滕旭陽幾乎站不住,猶豫了零點幾秒,他還是咬牙沖了進去,這家夥不能死!死了影響陛下的計劃!
屋子裏,穆離跌坐在床下,雖然極力保持鎮定,想掙紮着站起來,但劇烈的地動下根本無法做到。
滕旭陽手裏攥着一顆種子,很快長成一條結實的草繩纏上了穆離的手腕,還沒來得及拉到自己身邊,地面突然塌陷了下去。
磚瓦桌椅和他們一起掉進深坑,下落的瞬間,滕旭陽在自己頭頂結了一張草網,他和穆離還有一段距離,他用盡魔法希望草網足夠大,把穆離也罩進去。
他向下扔了一把種子,估計落地時間。
太黑了,他看不清自己和穆離的距離,只好在下落過程中使勁把他拉向自己。
結果穆離還沒拉到他身邊,他就落在了地上,然後不斷有東西砸在頭頂的草網上面。
很幸運的是他和穆離應該是掉在掉在房梁與牆壁的夾角中。
“穆離?”順着草繩摸索了一下,觸到溫熱的手臂,穆離離他并不是很遠。
穆離沒有反應,滕旭陽心說壞事了,先摸索了一下穆離的腦袋,果然,左側腦袋在流血。
許是下落過程中不知撞到了什麽東西。
怎麽辦!滕旭陽他有木系,金系,水系魔法,現在這種情況都派不上用處,只有光明魔法有治療作用。
滕旭陽坐在地上半抱着着的穆離,把他左側腦袋的傷口壓在自己胸口上,空出一只手繼續摸索穆離其他地方有沒有傷口。
除了腦袋和被自己拉脫臼的右手再就沒別的傷了。
胸前一片溫熱,種子用完了,手邊又沒有合适止血的東西,只穿了一件薄衫的滕旭陽幹脆脫了上衣團成一團壓在穆離腦袋的傷口上。
黑暗中滕旭陽就這麽抱着穆離想了很多,過了今天自己的秘密是不是會被人發現,被昭告天下呢。
但放任穆離死去?滕旭陽搖搖頭,陛下的計劃怎麽辦?
而且如果能救而不救,和親自殺了他又什麽區別。
他自認不是什麽好人,算計過不少人,用過些小手段打擊他的競争者們,被陶邘知道秘密的時候也動過殺心,但終究也沒成功,真的是因為那神秘人的幹預嗎?
他似乎明白女皇找競争者的原因了,如同他懦弱的父親,對于一個皇帝來說,他太過善良了。
女皇看透了他。
“唔……”穆離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悠悠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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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老師不好了!白羽剛剛飛的時候撞到樹上,脖子斷了!腦袋也流了好多血!”
“……”
“怎,怎麽辦……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是不懂醫啊……啊!!怎麽辦……”
“老師……我……我好像……沒事了……哮天……救了我……”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弄得,就是心裏想着小鳥不能死,小鳥不能死……我要是能救他就好了……”
滕钊本來想把這叫治愈來着,結果發現除了治愈,還有別的用處,于是這種魔法就改叫光明魔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