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陳束敗露
淩宸說自己曾在古籍中看到過用貼身之物下咒殺的事例,他将那本古籍名字告訴李毅後,圓小蛇補充說明門志華臉上有黑氣,可能是兇手下個目标,讓他們重點保護她。
李毅一一應下,并不會對他一個孩子的話有所怠慢,這點讓圓小蛇很高興。李毅很高大,目測大概一米九以上,一對劍眉下的眸子,在工作中銳利如鷹,不經意間轉過頭看向他這邊,眸子又是一片溫柔。很特別的一個人!
圓小蛇對李毅身後的青袍鬼很敢興趣,很想問問李毅那是什麽東西,他自己能不能看到它。只是,接下來李毅的同事紛紛抱着一堆文件過來,他們每人手中一份文件,還經常湊在一起讨論着什麽,看上去十分繁忙。
“我想,我們再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下午沒什麽事的話,就先回去了。”圓小蛇扭上礦泉水瓶蓋,揚聲對李毅說道。
李毅從文件中擡頭,脫口道:“不會,我……我們還需要你!”見大家都用奇怪的目光望着他,李毅馬上改口,“你們今天幫了大忙,讓我們本還一籌莫展的工作,瞬間找到了頭緒,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我只是擔心,之後我們還會遇到解不開的疑難,所以很想讓你們留下來。”
圓小蛇撇嘴:“又沒好處拿,我在這裏不是純耽誤時間嘛!”
李毅:“……。”
圓小蛇招呼上新出爐的徒弟淩宸,拉着劉勇治往外走,“咱們回去吧,我好餓啊,勇治哥,我想吃魚,行麽?”
李毅心窩鈍痛,盯着圓小蛇他們消失的方向出神。
“隊長,你怎麽了?不舒服麽?”某同事見李毅臉色奇差,關心道。
“隊長,你病剛好,快歇歇吧。”另一位也跟着道。
李毅回過神,揉了揉鼻梁,點頭,“我到外面抽支煙,馬上回來。”
待李毅走後,兩名小警官面面相觑,其中一名道:“我怎麽覺得,頭兒今天有些反常呢?”
“不是你一人這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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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小蛇他們在外面吃過午餐才回到學院,剛到宿舍,還沒來得及倒上茶,門鈴便響了。淩宸去開門,一位長相很普通的男學生探進頭來,見到屋裏的圓小蛇,眼睛放光,“小老師,我有事要和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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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宸見圓小蛇沒有反對,将人放了進去,然後走到開放式廚房,幫劉勇治端果汁。
男學生說他叫王宇,與陳束同一間宿舍,他剛才看到恒山派長老帶着孫子鄭斌,一起将陳束押送院長辦公室了。“他們說是陳束買通了總控室裏的一位老師,将您與鄭斌的幻境級別調到超級,還說陳束買兇,想殺掉淩宸學長。”
圓小蛇挑眉,看了淩宸一眼,淩宸臉色十分不好,他問道:“他們此時還在院長室麽?”畢竟是表兄弟,圓小蛇覺得淩宸心裏一定不好過。
“是的,還在呢,院長說夢蝶館陣法已毀,合歡宗兩人失蹤,就算鄭長老有證據證明陳束買兇,卻也無法證明被買兇的人真的動了手。”這位男生憤憤道:“徐院長總是這樣,貌似站在公正角度,其實是有意偏袒合歡宗。”
這樣的言論到讓圓小蛇驚奇,會長大人在劉老爺子心裏可是德高望重、英明睿智人物,為了靈界的共同發展鞠躬盡瘁,可沒少費心。
見圓小蛇不相信,男生急切解釋,“徐院長與合歡宗掌門的丈夫是朋友,這個一般人不知道,我也是聽我爺爺提起過。”
劉勇治:“冒昧問一句,你爺爺是?”
男生沒有直接回答,只說道:“我是北野王家人。”
劉勇治了然點頭,又問了一些關于陳束事件細節,然後感謝他來送消息,并熱情将他送下樓。
圓小蛇見淩宸從頭至尾只問了一句,就坐在那裏不再出聲,想他心裏可能實在接受不了來自親人的傷害,便出言安慰道:“有些人就是思想偏激,你也不用太在意,反正,他一定會受到應有懲罰,不要不開心啦!”
淩宸擡眼看向圓小蛇,目光幽幽:“師尊,我沒不開心,也不在意陳束,我只是在擔心那兩個失蹤的人……”淩宸将他擊殺阿通與梅麗的事詳細說給圓小蛇聽,最後表示,大華是法制社會,如果被查出那兩人被他殺死,他會被判刑的。
圓小蛇還真沒考慮到這個問題,眨眨眼睛,決定教淩宸一個小法術——傀儡替換術。他擡手掐訣,像上次傳授劉勇治陣法知識那樣,向着他胸口一彈。
大量的知識進入淩宸腦袋裏,讓他不由癱在沙發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再睜開眼睛,他滿眼亮晶晶的。
圓小蛇小大人模樣問道:“還用為師教你麽?”
淩宸笑着搖頭,起身告辭,“我這就去練習,争取明日就将此事搞定。”
晚餐前,劉勇治才回來,帶回更準确消息。正如出身于一流世家的王宇所說,鄭斌今日逃學回家,向他爺爺哭訴有人想害他,說有人故意将幻境等級調到超級,差點讓他變成腦死亡,他爺爺一聽,那還得了,馬上帶人找到會長大人徹查此事。有外人監督,學院加快調查速度,最後查到總控室老師身上,老師承認是收了陳束的賄賂,對于失蹤的兩人,卻是諱莫如深,只道陳束想叫人殺害淩宸,讓他停了監控,所以他并沒留下那個幻境的影像。陳束不承認,說老師誣陷他,現在已經被請家長了。
“我很納悶,陳束到底為什麽會突然想殺掉淩宸。”之前,他面相陰郁,只有不順心與不得志的苦痛,他到底遇到了什麽,才會讓他面上産生濃重戾氣,突然心生殺機?
劉勇治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坐回圓小蛇身邊,接着說道:“在合歡宗,陳束的修為、資質都不是年輕一輩中拔尖的,大型宗門中優秀子弟太多,不管是家長之間,還是他們本身,都會有攀比之心。陳束又是個從小就要強的人,而淩宸正好是他大姑之子,我猜,我姑父絕對會拿他們兩進行比較。”劉勇治嘆氣,喝了一大口果汁,好像這股酸甜就能帶走他對表弟的心痛與惋惜。
圓小蛇沒有兄弟,從小又是被叔叔寵大,他對劉勇治複雜的心理并沒有感同身受的感覺,“有什麽好煩的,天道在上,作惡者,誰也逃不過。”
劉勇治微勾了一下嘴角,眼睛中還是帶着淡淡哀傷。
宿舍門被大力推開,劉勇進突然沖了進來,“小蛇,你回來了,快,跟我走,姑姑、姑父快和恒山派鄭長老打起來了!”
圓小蛇躲開他的拉扯,豎起眉毛道:“他們打起來,和我有什麽關系?”
“怎麽和你沒關系,不是你與鄭斌一起進入的超級幻境,只要你證明,幻境是因你的修為自己選擇到超級的就好了。”劉勇進急急囑咐道:“你就說你身上的屏蔽裝置壞了,反正夢蝶館幻境已經消失,他們也無從驗證裝置是否是真壞了。”
“我不想做僞裝。”圓小蛇撂下一句,轉頭問劉勇治,“勇治哥,咱們什麽時候去吃晚餐?我快餓死了!”
劉勇進搶白:“你怎麽這麽冷血啊!這點忙都不幫!”
圓小蛇假笑道:“我叫小蛇,就是冷血動物啊!”
“你!”劉勇進氣得跳腳,恨恨地丢下句:“我記住你了!”轉身跑出宿舍。
這事沸沸揚揚鬧了三、四天,小道消息,陳束他媽媽劉智祖姑姑揚言誰要動她兒子,她與誰誓不兩立,他們合歡宗絕對不怕恒山派。直到某日,淩宸興沖沖跑到宿舍裏找圓小蛇,“師尊,師尊,我成功了,我用十年的蓮藕做出了傀儡。”
“哦,快給我看看。”圓小蛇興奮了,想當初他自己學這個法術,可是花費三個月不止呢,沒想到淩宸僅用了三、四天的功夫。
淩宸回到自己那邊的宿舍,用個大黑塑料袋裹着兩具“屍體”過來,傀儡的相貌與阿通和梅麗有八-九分像,重量卻只是兩根十年蓮藕的份量。
圓小蛇用手指戳了戳傀儡的臉,僵硬無彈性,比他做的差遠了。他做的傀儡不僅百分之百像真人,還可以活動,聽從簡單命令,能暫時騙過真神。嗯,他不能打擊徒弟的積極性,要給予鼓勵才行。“不錯,不錯,還挺像的,再接再厲。”
然而,淩宸卻收起興奮表情,他小心翼翼問道:“師尊,是不是我做的不夠好,太假了?”
“沒有,挺像……”
“天啊!”這幾日,總是來去匆匆的劉勇進毫無預警地推開大門,指着地上的“屍體”大叫。他身後的劉勇治反應迅速,立刻将他推進屋子,關門之前還向樓下看了看。
“好啊,原來是你們殺了他們!你們怎麽可以……”劉勇進白着臉開始譴責他們,表情一會兒義憤填膺,一會兒痛心疾首,“圓小蛇,你怎麽能幹出這種事!”
“唔!”圓小蛇豎起眉毛,額頭上呈現出井字青筋,他圓小蛇是做了什麽人神共憤之事麽?竟被這樣指責!圓小蛇撲過去,一拳砸到他臉上,指着地上的“屍體”道:“你看了麽?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麽嗎?就說我殺人,枉我們還想幫你那表哥!”裝得十分生氣,再回過身時,對淩宸眨了眨眼睛。
淩宸雖沒直接會意,但也知道小師尊另有安排,便默默站在一旁看着他們。
“什麽意思?”劉勇進稍稍安靜下來。
劉勇治蹲下檢查“屍體”,皮膚的觸感,身體的僵硬,無一不說明這并不是真正的人類,“假人?這是怎麽回事?”
圓小蛇聳肩,“這幾日見你們兩兄弟整日悶悶不樂,所以,我與淩宸想出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只要有這兩具‘屍體’,意外死在外面,就能說明他們與買兇一事無關了吧?那樣陳束身上的罪責會不會減少?”
劉氏兩兄弟對視,腦袋想了想才點頭,看來是已經想出要怎麽安排後續之事。圓小蛇撇嘴,真不明白他們所謂的親情是怎麽回事,明明已經知道陳束是個壞的,還會為他擔心。“哦,對了,這兩傀儡人身重量不夠,你們最好準備一些豬內髒什麽的,最好是被炸的血肉模糊的,估計就誰也看不出來了。”
劉勇進遲疑:“他們失蹤這麽多天後死亡,一定會被檢驗DNA。”
“什麽是DNA?”圓小蛇沒聽過這個詞。
淩宸解釋道:“DNA是基因,每個人的基因都不同,用這個可以檢測死者是不是同一人。”
“哦,那樣的話,我沒辦法了,沒有這兩個人的精血,造不出有血有肉的活體傀儡。呃,對了,你可以找你們那位姑姑想辦法,畢竟是為了她的兒子。”圓小蛇的意思是,既然老師可以收買,那DNA檢測員是否也可以收買呢。
劉氏兩兄弟點頭,連夜帶着傀儡去了合歡宗。
又過了三日,有消息稱,在西山的一個山洞中找到阿通與梅麗殘骸,他們被野獸吃得只剩下頭顱。山洞裏除了帳篷、野營工具,還有一些使用過的套套和棒棒什麽的,然後,他們的死因就被定性為逃學外出,幽會中被野獸襲擊。
淩宸還活着,兩個所謂被買的兇手遺體被找到,也沒有确實證據證明陳束買兇,對于他收買老師,坑害同學之事,學院給出停學一年的處罰。
陳束被他父母帶走那日,劉勇進拿着戒尺法器追到學院大門,“表哥,這個還你,希望你盡快回來。”
陳束突然大怒,搶過戒尺法器用力摔在地上,吼道:“回來?回來後做你的學弟麽!”然後,頭也不回,鑽進車裏,看也不看劉勇進一眼,催促他父親快些開車。
劉勇進看着車遠去,消失在山路盡頭,再低下頭看看地上的戒尺,傷心低喃道:“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來,就像你當初第一次拿到戒盡時,那樣高興,那樣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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