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珠玑茶盞昭明月（四）
“只是簡單的發作，竟能讓你這般難過。”華若暗暗道，看到他這樣，心中一陣疼。“九弟別怕，八哥已經吩咐人下去，雨梨丸已經開始煉制了。”
“本王連死都不怕，怎麽會怕傷痛？……八哥不用擔心了。”他直起身子，正好對上玉沫擔憂的目光。
她好像再說什麽，她想要過來，不過，被他的目光制止了。
華若發覺華熙盯着一個地方看了許久，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玉沫。
他像是明白了什麽，他早該發現的。
邊塞王好像也注意到了這邊，看到華熙這樣，一陣快感。
而偏偏華熙不想見到的人，卻姍姍來遲，“小九。”
他轉頭，見到是他，催促着華若快點扶他走，直到身後一陣咆哮。
“小九！你站住！”這聲音裏帶着點疲倦，帶着點傷痛，更多的是絕望。
他的身形頓了頓，被迫停下。
身後的太後，手持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遭到了華熙一陣冷笑。
“呵呵……太後你這是何必呢！”他的一聲怒吼，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太後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回眼看向太後，淚水滴的衣襟上滿是。
“小九，難道你……就不會理解我麽？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你的苦衷！就是為了你的權力，為了你的皇後寶座，連你的兒子都不要了！這就是你的苦衷！”他吼道，粗喘着氣。
“既然這樣……”她陰笑一聲，她飛奔向前，抓過一人換在懷裏，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此人，正是玉沫。
“小九，難道這樣，你還無動于衷嗎？！”
她瘋了。
她瘋了！
“你！”華熙看她這樣，再也沒法鎮靜下去了。
“小九……你說，我要是輕輕這麽一劃，她會死嗎？”
玉沫完全懵了，她不知道該做什麽，連呼救也忘了。
“太後，你不要逼本王。”他的聲音顫抖着。一是擔心她真的會對玉沫做什麽，二是為他有這樣一個母親而感到悲傷。
“小九，你……啊。”下一秒，華熙的手已經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将玉沫從他懷裏扯了出來，推向華若那兒，示意華若接住她，随後，他伸腳一勾，太後失足跪在地上，他順勢奪走了她的匕首，“太後，不要做出讓本王更恨你的事情。”
“更狠我？難道你現在不夠恨我嗎？”她輕聲說道。
她老了，比華熙第一次回到秦國見到她的時候衰老很多。根根銀絲觸目驚心，眼角的皺紋也多了。
“華熙，就讓為母再幫你一次吧！”她猛地站起，吓了華熙一跳，她繞到他的身後，對着他的脊梁狠狠的就是一掌，使得他猛向前沖去，手裏還拿着匕首，那個方向，正是邊塞王的方向。他想要停下，就在他有一絲的停下之意的時候，那匕首早已直直的刺進了邊塞王的胸膛。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松開匕首，向後踉跄幾步，華若忙上前攔住。
他沒有理會華若，望着那出血的傷口，再看向邊塞王充滿恨意充滿痛苦的臉，他大驚。
直到他在他身前倒下，所有人圍到他的屍體旁邊痛苦時，他才回過神來。
他不是故意的！他原本沒想殺他，可是今日，他卻失手殺了他！
他下意識回頭看向太後，可他看到她時，她早已咬舌自盡了。
她也死了……華熙跪在地上，他都做了些什麽！
“咯咯。”拳握的咯咯響，所有人都在慌亂中。
此刻，也只有她定定的站着，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着他。他也擡頭瞅她。
再然後，她看着，他的嘴角溢出點點紅色。
“九弟！”在華若的驚呼下，她看着他倒在了華若的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