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罐頭 (1)
張時之看着, 有些擔心的問着。“這就行了,這麽簡單?”
季初雪抹了下額頭滴下的汗珠,沖着張時之點點頭。“嗯,這就差不多了, 等涼了在放一夜就能吃了。”
張時之搖搖頭, 嘴裏啧啧出聲着。“囡囡就是厲害,這小腦袋瓜兒是怎麽長的, 就是聰明能幹。”
季初雪被師父誇得臉都紅了, 将鍋臺清理幹淨,看了眼天色,才對張時之說着。“師父,鍋裏的熱水正好你拿着泡泡腳, 晚上睡覺時也舒服一些, 這幾日腿還有抽筋嗎?”
張時之眼睛有些濕潤。“疼啥, 你給師父看過後,就沒有疼了。”
這樣一說,季初雪就放下心來,忙完了鍋臺上的, 又去外面幫着哥哥去運桃子。
此時三個哥哥已經累得不行, 特別是三哥,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一張小臉都成花貓了, 汗水混着泥土, 只露出一雙黝黑明亮的眼睛。
看到季初雪過來, 急忙喊着。“妹你別上手了,我們快完事了。”
“三哥你叫大哥二哥上來吧!天有些晚了,明天在弄吧!”季初雪走到地窖邊,低頭看去,一片漆黑也看不清什麽。
地窖裏大哥沉悶的聲音傳來。“妹還有三四個袋子就完事了,直接弄完得了。”
季寒陽知道妹妹要做罐頭,也不知能不能成功,反正妹妹做,他就支持着她,別得做不了,這種簡單的事情,他還是要努力做得最好。
“妹沒事,一會弄完了。”季寒司年紀小,力氣也不是很大,一個袋子季寒陽與季寒星在下面推着,他在上面拽,只覺得自己的手都火辣辣的。
“三哥,你怎麽就這麽上手拽了,我給你的手套呢!”季初雪發現急忙跑去,與他一起拽着。
将袋子拽上來,季初雪都只覺得手心火辣辣的疼,可見季寒司的手該成什麽樣子了。
季寒司把雙手背過去。“戴着手套用不上力,沒事,我手厚。”
季初雪無奈點頭,這個三哥啊,有時真是蠢萌蠢萌的。“一會回去我看看,若是起泡或是破了,得上點藥的。”
“嘻嘻,嗯,還是妹妹你最好了。”季寒司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妹,你真能做罐頭吃嗎?”
“剛剛已經做好了,明天早上起來就能吃了,到時你就知道我能不能做了。”季初雪輕輕一嘆,想來一向愛吃的三哥,還沒有嘗過罐頭的滋味吧!
“真的嗎?”季寒司一聽,一雙眼睛更亮了,滿是興奮的問着。“現在不能吃嗎!那罐頭還要放那麽久的嗎?”
“現在也可以,但是味道不會太好,其實在冰凍一會之後吃,那清清涼涼的才好吃呢!”季初雪輕輕一笑。
“那是什麽味道的,甜的嗎?”季寒司一說起吃,一下子就充滿力氣,饞得現在就想嘗嘗這罐頭的滋味。
季初雪搖搖頭,看着繩子又在回來晃着,知道下面大哥二哥又在綁着袋子,急忙走過去。“三哥過來。”
不一會,最後一袋子桃子全部從地窖裏運送出來了,季寒陽與季寒星一身是土的從地窖裏上來,看着滿地的桃子,季寒星說着。“妹,接下來要怎麽弄。”
“先這麽放着吧!明天都擡到井那邊去,然後明天我們就開工做罐頭賣。”季初雪已經有了自己一整的計劃,此時全身都充滿着動力。
季寒陽有些心疼的說着。“明天有什麽活,都讓我們來做,你當總指揮就行,你頭還受着傷呢!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回去睡吧!”
“嗯,對了哥我鍋裏有熱水,你們都好好洗洗吧!”季初雪看着三個帥氣的哥哥,此時灰撲撲的,滿頭滿臉全是土。
季寒星将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笑嘻嘻的問着。“妹,我在下面聽着,你罐頭已經做好了,明天就能吃嗎?”
“嗯,差不多了。”季初雪點點頭,看着一臉期待的二哥又囑咐一句。“現在還不能吃,怎麽也得要明天味道才最好。”
“哎呀我是那種偷吃的人嗎?我就是問問。”季寒星笑嘻嘻的掃了幾下自己頭發上的土。
季初雪很想說,他二哥要在做壞事之前,就是這樣笑的。
想着三哥手上的傷,回到屋內仔細一看,有些已經破了,有着心疼的給他的水泡挑開,上了藥,給他包起來,季寒星才咧着嘴樂呵呵的回房睡覺了。
忙乎一夜,季初雪才倒在炕上休息,因為母親父親受傷,父親就回到了主卧室了,她就回到這個以前章如珠住過的房間。
這個房間看着不大,但是該有的東西還是有的,有些炕櫃,櫃子下面是一條長方條形桌子,桌子上還有一塊藍色碎花小布,上面放着幾本書,還有一個有些破舊的小書包。
在西面門口左面處放着一個臉盆架,右面門放着一個木頭衣架,窗口正對着的方向,就是院子,若是天氣再熱些,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滿院子漂亮的鮮花。
這裏的每一處,都可見季家人還是憑着自己所能,給她最好的,可是沒有想到,終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最後如此狠毒。
也許血脈真得是一種很奇妙的,章如珠最像章亞民,擅長僞裝自己,最喜歡用溫柔和善的外衣,掩藏自己陰險毒辣的內心。
那一家人,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想來應該不會太好吧!
畢竟何玉茹那個女人,就不是一個吃虧的人,在知道自己老公有外遇,還能消停嗎?
不過不管章家如何,都不是她該操心的事,對于未來,她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想着想着迷糊中沉沉睡去。
天不亮就聽外面傳來三個哥哥的說話聲,仔細一聽,是大哥特意壓抑的說話聲,“妹還沒有起來呢!你們消停一點。”
“不是大哥,是老三,他現在就要吃,又不是我。”季寒星委屈的聲音弱弱的傳過來。
“才不是呢!大哥少了一瓶,你看這裏我昨天睡覺時,明明數過了,有二十二個呢!你看現在這裏明顯少了一瓶。”季寒司的聲音微微有些高,顯然是着急了。
“老二趕緊拿出來,小妹說是今天才可以吃的,再說還不知道妹妹要怎麽安排呢!你怎麽就亂動。”季寒陽有些無語。
“妹做出來,當然是給咱們吃的,我昨天吃,今天吃又有什麽區別。”季寒星明顯語氣不足,無力的反駁着。
“大哥!你看看二哥,他昨天就吃了,嗚嗚嗚……”季寒司真是氣憤的想要哭了,他昨天那麽想吃,可是妹妹不讓,他就一直忍着,半夜做夢吃罐頭可就是打不開,急得他直冒汗。
後半夜他就醒了,就一直在盼着亮天好吃罐頭呢!
結果他二哥這麽壞,昨天啥時候吃的他都不知道。
真是氣死他了。
那麽一大瓶子,就是吃,咋不招呼他一聲呢!給他吃一口都不行。
“大哥你別聽老三瞎說,他數數都數不明白的,昨天就這些,你指定天黑沒有看清楚,哎呀這麽大的人,你還哭丢不丢人。”季寒星上前安慰着他。
季寒司氣得用力踩了他一腳,“你就是偷拿一瓶,一定是的,我昨天數了好幾遍怎麽能數錯,再說誰數不明白了,我昨天就是激動算錯了,我上學數學分可比你高多了。”
季初雪聽着,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三哥真是笑死她了,沒有吃到罐頭,竟然哭了。
急忙起身,南方早晨天氣有些涼,她穿個外衣,黑色長褲,頭發随意纏了兩下就推門走出來。
來到外面看着三個哥哥在那裏,一看還真是少一個。“大哥,可以吃了,趕緊打開一個給三哥嘗嘗吧!看把三哥急的。“
季寒司一聽,臉一下子紅了,憋了半天才說着。“就是被二哥氣的,妹,你說,二哥是不是偷吃了。”
“好啦,我知道三哥最好了,最乖了,三哥這麽好,一會分罐頭,我一定多分你兩瓶好不好。”季初雪看着三哥紅着眼眼氣鼓鼓的樣子,就覺萌得好可愛。
季寒星一聽急了。“妹,不帶這樣偏心的,你也沒有說不許吃啊!只說今天吃,這昨天吃今天吃不是一樣嗎?”
“可是你把三哥氣哭了啊!我們三哥這麽可愛,你怎麽忍心氣他呢!”季初雪故意打趣着。
季寒星一聽,徹底無語了,看了看季寒司不覺得丢人,反而一臉我驕傲的模樣,真是氣得不輕,暗暗說了句。“真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妹,你說我現在哭有用嗎?到時能多分我兩瓶不?”
“才沒用呢!你現在哭也只是貓哭耗子假裝的。”季寒司一想着妹妹到時會多給自己兩瓶,一下心情就變得美美的了。
“那是貓哭耗資假慈悲!沒文化真可怕。”季寒星知道讨要無果,直接問着。“妹,你別說罐頭味真好吃,好香好甜,汁還濃濃的,啧,妹你咋啥都會呢!”
“你們聽,我沒有數錯吧!”季寒司一聽,徹底炸毛。
季寒陽搖搖頭,只覺得老二老三在一起,就非常容易引起世界大戰,他來到季初雪面前,看着她說。“接下來要做什麽,有什麽要做的,讓大哥來。”
“我知道的,對了大哥你有認識的朋友嗎?就是不上學了,但也沒有什麽工作的,人勤快老實,認幹就行,或者像二哥這種腦袋靈活,能說會道的也行,但不管怎麽樣,這人品一樣要保證,不要偷尖耍滑不安份的。”
季寒陽點點頭,“我有幾個同學,品性都不錯,學心成績也是不錯的,這次高考也是考上了一些大學的,只是家境都不是很好,家裏孩子又多,都是上不起學的,現在家裏農忙,都在家裏幫着大人下地幹活。”
“行,大哥你看看,找幾個靠譜的,特別是你說的這種考上大學的卻沒有錢上的優先來,你告訴他們,一個月我給他們一百塊錢加提成,就是推銷一瓶子罐頭,我給四毛錢,賣得越多,掙得越多。”
“啥……”三個哥哥一起震驚的喊了出來,一百塊錢 ,還賣出一個罐頭給四毛錢,這是瘋了吧!
這罐頭賣不賣出去還不知道呢!這一個月就給人一百塊錢。
這是瘋狂了嗎?
他們家現在家底全湊出來,都不到二百塊錢呢!
“大哥,你就這樣跟他們說,剩下的我有安排。”季初雪昨夜睡不着時,已經在腦海裏計算過了。
她要在家裏負責做罐頭,推銷的事情只靠着三個哥哥也不可能推銷太多,可是雇人就不同了,像大哥說的那些人,都是有能力,有學問的,又是窮人家的孩子,一聽有錢賺,那是一定會瘋了一樣,迫切的想盡一切辦法去推銷。
這樣,她罐頭的銷量就不用愁了,慢慢的打開市場,形成穩定的規模,她就可以在莊子裏買塊地,好好的建一個加工廠,到時把村子裏的人,全部都帶動起來。
季寒陽震驚過後,就是滿滿的興奮與激動。“妹,你真能給他們這個數嗎?”
“嗯,只要好好幹,只多不少。”季初雪自信滿滿的承諾。
“行,我替他們謝謝你了,他們品性你放心,都是是跟着我從小長大的,都是附近村子的,你放心,指定能好好幹。”季寒陽不在耽誤時間,這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通知,也要大半天的功夫呢!
他們這些人,都知道學習的重要性,都是拼了命的在學習,可是終于考上了,卻在家庭這塊止步了,就是他也知道自己上學無望了,有多少次,他看着通知書,不止一次的落淚。
龍門就在眼前,可是他們卻被綁住手腳,捆縛在這裏,不能前進,那種絕望,那種揪心,真是……
可是妹妹帶給了他希望,現在,妹妹又将給這些上不起學,與他一樣面臨困境的人帶來了希望。
他相信那幾個人,一定會狠狠的抓住這個機會的。
果然,季寒陽找到自己最鐵的王飛時,王飛一聽都傻眼了,看着季寒陽半天說不出話來,激動的嘴唇直哆嗦,他顫着手,緊緊的握着季寒陽,許久才說着。“真,真的嗎?寒陽可,可不是在忽悠我嗎?”
季寒陽看着王飛這樣,也紅了眼睛,堅定的點點頭,“我妹做出罐頭了,比那些供銷社賣的還好吃,你去通知同村的錢海,然後你們在通知一下胡亮,我去後村通知周學到時都去我家,我妹在詳細跟你們說說。”
“行,行,我,我就去,你去吧!我,我,我……”激動得說話都不利索,放開季寒陽的手,不知道自己要先幹啥。
季寒陽紅着眼眶,用力攥着王飛的手。“飛子,你放心,咱們都能上學了,以後不光自己能上得起學,我們家裏的弟弟妹妹,也能上得起學。”
季寒陽知道妹妹做的生意,前景有多驚人,若是真做起來,未來又要有着怎麽樣的驚人發展,所以,他充滿着期待,他想要幫着妹妹,将罐頭這個生意做大,做起來,如妹妹所說,将他們的桃花牌罐頭,推廣至全世界。
“陽哥。”王飛緊緊住季寒陽,一個大男孩子直接就哭了起來。“陽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幹,以後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王飛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她的恩。”
“去,我妹妹啥時成你妹妹了,你小子別占便宜。”季寒陽用力捶了一下王飛,而事沉聲說着。“飛子現在苦,以後都會好的,你學習好,腦袋又好,上了大學,以後的路錯不了,好好幹。”
“嗯,陽哥放心,我王飛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你能在這個時候想到我,這份情,我王飛記着呢!謝謝你陽哥。”王飛家裏孩子多,有七八個,他又是老大,這上學的學費,都是他在平日裏在鎮上給人打工掙的。
他在十多歲時,就在鎮上晃悠,不僅掙自己的學費,還給家裏掙生活費用,他的弟弟妹妹能上學,也是他一直在供着,現在他考上大學了,但是那高額的學費,他是真掙不出來了。
他已經絕了上學的心思,可是季寒陽現在,又讓他燃起了希望。
一個月一百塊錢!還不算一瓶罐頭提四毛,一個是四毛十個一百個一千個呢!
他越想越覺得全身沖滿動力,他只要好好幹啥費用都出來了。
“好了,不耽誤時間了,越早開幹咱掙得越多。”季寒陽這樣一說,王飛一下着急了。
“對對,我就這去找,找誰來着。”王飛一着急要找誰都給忘記了,“我去借個車去,這靠腳太慢了。”
季寒陽搖搖頭又說了下人名,王飛用力一敲自己腦袋,“我們一個村,我去吧!陽哥趕緊去通知周學吧!他家遠,等你們回去啥時候了,咱妹該等着急了。”
季寒陽一聽,不悅的踢了他一腳,“誰是你妹妹,那是我妹妹,你妹在家呢,找你自己妹妹去。”
“看把你小氣的,反正不管,以後就是我妹妹了,我一定對初雪比對我自己妹妹還好。”王飛真是很興奮,這已經不是一般恩情了,這找誰不好,為什麽還要找他們呢!
“行了,就你嘴貧。”季寒陽輕輕一笑,這個王飛上學前,腦袋就靈,家裏不好,經常是一放假就去鎮上找零工做。
這些年的學費,都是他自己掙出來的,那時這小子在學校沒有錢吃飯,有次愣是把自己餓暈了,他當時把自己的飯給他吃了。
這小子就一直念到現在,自己有啥好東西,都不會忘了他。
與王飛分開後,季寒陽又去了周學家裏,同樣把周學吓得不輕,一個大男人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得讓他揪心不已。
安慰他後,兩人騎着車子才着急的回了家。
季初雪把罐頭拿去給張時之一瓶,又給爸媽拿過去一瓶,然後給了三哥二瓶,給了季寒星一瓶後,剩下的她就放起來,囑咐着。“這幾個我還有用呢!你們可不許在吃了。”
說着話時,眼睛還特意盯着二哥看。
季寒星一看季初雪對着自己說,也不生氣,抱着自己的罐頭就嘻嘻的說着。“妹你放心,我知道了,保證不偷吃了,真的。”
季初雪也知道二哥的性子,他既然這樣說,就已經是聽在心裏了,他做事也知道分寸,哪裏還會亂來,也就不理會他們,繼續清洗桃子了。
不多時,王飛與錢海胡亮三個人風風火火騎着一輛自行車趕到了桃花莊,三個大男人,一個騎車一個坐前面橫梁上,一個坐在後面,一雙大腿在地上用力往前踢,三個人滿頭大汗着急的來到季家。
一進院,就看到在井邊洗桃子的季初雪,只覺眼前的世界,一下子靜下來,眼前所有的景色,全部黯淡,只有前面,那在蔚藍天空下清洗桃子的小丫頭。
随意綁着的頭發松松軟軟的垂在她腦後,額頭一塊碎發随風垂落,不時在她精至白皙的臉頰來回飄着。
顯得安逸而柔美,小丫頭側對着他們,彎曲的睫毛微微翹着,在她黑亮亮璀璨的眼睛上像個不安份的小刷子一樣,不停抖動着。
小丫頭很開心,還哼着歌,小丫頭嗓子清脆空靈,雖聽不清歌詞,但只覺得份外好聽,眼前那個小丫頭,與周邊農房是那樣格格不入。
好像她本該生活在天上,仙氣缭繞那種,美麗鮮花飛鳥仙鶴圍繞着那種仙女,只覺此時一點也不想說話,就怕打斷這樣美麗唯美的畫面。
“滴滴”猛然響起的車笛聲,一下子将三個大男孩從剛剛夢幻地畫面中,拉回現實,只覺得三個大男人,看着人家一個小丫頭發呆,真是自覺臉色紅潤起來。
還是王飛率先反映過來,他轉頭,看向身後,一眼一雙眼睛就亮了起來,在他身後,竟停着一輛只有在電視裏,才能看到車。
這車一看只有軍隊才能開的,他眼睛又一亮。忍不住就想要摸摸,可是擡頭,就對上一雙冰冷冰霜的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就盯着他們三個人看。
明顯不善,投過來的視線都透隐隐的殺意一般,讓他忍不住打個哆嗦,這個,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看着年紀,與他們也大不了多少啊,可是可是該死的,這個男人咋能一個眼神,就這麽恐怖呢!
在說,他也不認識他啊,至于這樣充滿殺意的看着他嗎?他誰啊!
也沒有得罪過他啊!
王飛哪裏想到,自己剛剛看季初雪發呆,已經是招惹了夜澤寒了,這比得罪他本人,還要嚴重。
錢海胡亮兩人比王飛好不了多少,只覺得剛剛炙熱的汗,瞬間變得涼嗖嗖的。
夜澤寒寒着臉下了車子,冷冷掃了三人一眼後,就轉身從他們面前走過,對着走來的季初雪迎了過去。“已經開始做了嗎?”
“夜大哥快進來,那幾個?”季初雪側頭看夜澤寒身後的三個大男孩,這幾個人穿着一般,衣服可以看出穿了許久,有些已經小了,衣袖有些地方,也磨破了。
看着就明白是誰了,“夜大哥,你先進去坐一下,我去招呼一下他們。”
“反正也沒事,一起吧!有我需要幫忙的嗎?”夜澤寒哪裏肯讓季初雪與他們單獨在一起。
這三個臭小子,剛剛他可是看得清楚,那眼睛都看直了,若不是他鳴笛,這三人還看呢!
越想越生氣,真恨不得把這些人拎着扔山裏好好切磋切磋。
“那也行。”季初雪可沒有想到這麽一會功夫,這四個人已經無聲交涉一番。“幾位是大哥的朋友吧!快進來吧!先休息一會,等人都到了,我在給你好好說說。”
“是,是的,你是季寒陽的妹妹吧!我,我叫王飛,謝謝你給我們這個機會。”王飛有些激動,也有些懼怕剛剛那個男人的眼神,此時他一擡頭,就能看到夜澤寒冷冷的看着他。
心裏隐約能感到這個夜澤寒,是因為他們剛剛看季初雪看得太入迷而心裏不痛快了,現在他們與季初雪說話,他也一直盯。
雖然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向季初雪表達自己的感謝的話來。
錢海與胡亮兩個人也急忙點頭,說出自己的激動的感謝話來。“真是謝謝你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做的,不用等人來,你現在有啥活就吩咐我們做,反正呆着也是呆着。”
“哈哈,不用這麽緊張,沒事的,若是你們呆不住,就把地窖那的桃子都搬到井邊就行。”季初雪看着一臉緊張的三個大男孩,也知道讓他們一直呆着,也是緊張,還不如先讓他們做點什麽放松一下。
三個大男孩一聽,急忙撸起袖子就進內院去搬袋子了,對于季家,他們以前也是來過的,熟悉得很,袋子有些沉,就三個人一起搬。
等季寒陽帶着周學回來時,這三個人已經将地窖附近推着的桃子全都挪到井邊了,看着夜澤寒,臉一下落下來。“你來了。”
出于禮貌,不打照顧不行,但是對他又打着自己妹妹主意,心裏又憤怒,只得板着臉,不冷不熱乎的對他。
“嗯,有事處理,正好過來看看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夜澤寒不生氣季寒陽對他的态度,反而依舊恭敬認真,非常有禮貌。
這讓季寒陽都有些不忍心,只得點點頭拉着周學向季初雪走過去。“妹,人都找來了,你看看行不行。”
季初雪通過剛剛這三個人幹活,已經滿意,窮人家的孩子,哪裏有偷懶的,幹活都實誠。“嗯,人不錯,幹活也麻利,不錯的。”
“幹活都是不用擔心,妹你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周學,那個高個臉挺黑的叫王飛,那個性子有些沉穩的叫錢海,那個瘦子叫胡亮。”
“嗯,你好周哥。”季初雪禮貌打着招呼,周學性子內向膽小,看着嬌軟白皙的小丫頭,笑嘻嘻跟他打招呼,他一下臉色通紅,說不出話,只是悶悶用力點頭。
一直低着頭,真是不敢擡眼看季初雪,這真是太漂亮,章如珠以前他們也是看到過的,與季家人的高顏值比,章如珠可就算不上漂亮,頂多是清秀。
可是因為是季寒陽的妹妹,不管章如珠性子如何,他們每次見她,還是當成小妹妹一樣照顧的,有什麽好東西來季家時,也不忘給她一個。
可是那個小丫頭眼光高,脾氣差,每次說話總是不中聽,時間長了,他們幾個也就很少來季家了,都是季寒陽家裏有活時,他們才過來幫幾天。
那時季寒陽爸在部隊,農忙時很少回來,該到幹活時,都不用季寒陽說話,他們就會直接過來,一連幾天幫着季寒陽将地裏的活全部幹完。
此時一看季初雪,看小丫頭長的,就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季家人,明顯與季寒陽的母親一模一樣,小丫頭要更漂亮,像個小仙女一樣,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一雙眼睛更是晶瑩透亮,一看就是個心思純淨的人。
周學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季初雪,只是他性子內向,心裏有話嘴笨說不出什麽,只得紅着臉低着頭。
季初雪也不生氣,打過招呼就對季寒陽說着。“哥你把這幾個哥哥都招呼過來了,順便在把罐頭拿過幾瓶來。”
“嗯!學子你去叫人,我去拿罐頭去。”季寒陽不客氣的吩咐周學叫人,他去取東西。
不一會幾個人紅着臉,認真緊張的在季初雪面前站成一排,四個人腰板挺得直直的,手握着拳頭垂在兩邊,像站軍姿一樣,直直的。
季初雪輕笑着。“幾位都比我大,我就叫哥吧!你們不要這麽緊張,都坐下來吧!”
幾個也沒有說話,就是點點頭,但都沒有坐下,還是膽大的王飛帶頭說着。“不用了,初雪妹妹有事就說,不用跟我們客氣。”
“這是罐頭,你們都嘗嘗看味道怎麽樣。”季初雪将打開三個,放在四人面前,拿着勺子給他們吃。
幾人一吃,眼睛一亮,王飛一個桃子全吃肚子時,只覺得一路甜到肚子裏,說不出的清甜可口,這就是罐頭,以前他們在供銷社看過,要二塊五一瓶。
可貴的東西了,他們就覺得也不過是桃子做的,加了點糖汁,咋就那樣貴了呢!
現在一吃,才發現,這味道哪裏是桃子能比的,簡單是美味。
“好吃,初雪妹子,這真是太好吃了。”王飛只覺得這罐頭,不用推銷,就是給吃一口,就得有大把的人要。
幾個人嘴裏還有着罐頭,沒有舍得像王飛似的一口吃下去,都放在嘴裏慢慢品着。
這時王飛說話,他們鼓着腮幫子用力點頭配合。
“嘻嘻,好吃就行,這八瓶罐頭,是給你們的,一人兩瓶,一瓶是拿回去分給家人吃,一瓶是給你們做樣子,就是拿着罐頭去推銷,有東西人家才會跟我們定罐頭對不對。”季初雪輕輕一笑。
“初雪妹妹,這一瓶就行,不用給我們,這太貴了,你留着賣吧!”王飛直接拒絕。
這個東西可要二塊五一瓶呢,他們這些人,一年到頭才掙多少,這都夠好幾天的花費了,哪裏能吃得這麽貴的東西。
“是啊,初雪妹子你給我一瓶打樣就行,剩下的你拿回去吧!”錢海也拒絕,他剛剛吃過,這罐頭絕對好吃,他有信心能賣出去。
“自家做的,也不費什麽錢,哪裏那樣貴了,一會都拿回去嘗嘗吧!錢的話我哥哥給你說了吧,一個月呢是一百塊錢,然後你們推銷出去的一瓶罐頭,我給你們四毛錢,這個是知道的吧!”
幾人聽季寒陽說時,他們就已經吓得不輕了,現在聽小丫頭一說,真是這些,心裏一下子又激動起來,還是王飛想了一會說着。“初雪妹子,你能這樣照顧我們,我們已經很感激了,可是這錢還是太高了,不要一百了,給我減半吧!”
其他幾人一愣,随之一想,也是,這工資都快頂工人三個月的工資了,這還不算提成呢!這工資實在是高得吓人,這一個月的錢,真是太多了。
他們減少點底薪,後面辛苦點,多賣點罐頭,到時也能把學費掙回來,做人也不能太貪心,幾人一想通,也急忙點頭配合着王飛。“是挺多的,我們後期努力多賣點罐頭就差不多夠費用了,可不能在給這麽多了,降低點吧!”
季初雪有些感動,這幾個人品性不錯,能在自己如此缺錢之時,主動降低自己在利益,守得住本心,非常不容易。“初雪謝謝四位哥哥,但是這是我已經決定的,這錢是你們該得的。”
幾人一聽,看着季初雪眼睛裏都有着感動,王飛一下子就紅了眼睛,堅定的看着季初雪。“初雪妹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以後我王飛就跟着你混了,你指哪我打哪,決無二話。”
錢海也堅定點點頭,胡亮與周學也紅着眼睛,用力點頭承諾着。
面前的小丫頭,他們眼中沒有一絲輕看,反而也不會因為她的年紀小,就對她有一絲糊弄,反而真正的将這個小丫頭放在心底。
此時在這個小院子裏,在這個小丫頭面前,還略有些青澀的四個大男孩,永遠也不想到,他們這一個堅定下的追随信念,在以後,将會獲得怎麽樣的收獲。
當有一天,財經雜志參訪王飛時,問他,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麽時,他那時看着攝像頭,只是輕笑的說着。“因為我跟對了人。”
在這個小院子裏,在這一次簡單的交談之後,這四個人的命運,已經徹底改變。
所以,在他們四個人都成為精英,財經雜志上衆名媛要嫁的新貴時,他們心中的女神,依舊是季初雪,這個,當年只有十二歲的小女孩。
季初雪輕輕一笑,“你們真是,哪裏有這樣誇張。”
季初雪還是讓他們将罐頭收下,然後又将四人分成四個方向,由他們自己去推銷,也說了推銷價格是二塊,這是底價,不能更改,然後若是超過百,超千的銷售量,還會适當給些優惠,比如多贈送半箱或是一箱的。
幾人很認真的将季初雪說的話記下來,王飛更認真,自己還拿了本子,将季初雪說的話全部記下來。
然後幾個人就急忙忙的又走了,就一刻不停的去鎮上推銷罐頭去了。
季寒陽就在家裏,幫着季初雪洗桃子,切桃核,夜澤寒看了,也蹲在季初雪面前,幫着她處理桃子。“哎呀,你別沾手了,水涼呢!”
“沒事,正好你負責切就行,我和寒陽洗就行。”夜澤寒阻止下來,又囑咐着。“別切到手。”
“我知道,我利落着呢!”季初雪輕輕一笑,突然想到什麽,急忙對季寒陽說着。“糟了大哥,你去找泥瓦工在院牆邊在壘個兩個竈臺吧!不然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燒着鍋,也不夠用啊,在說那鍋連着咱們睡的炕呢!哪能一天不斷的燒着。
“行,我就這去。”季寒陽起身,剛要走,夜澤寒出聲說着。“等一下,不用了。”
“啊,為什麽。”季初雪詫異問着夜澤寒。
“我已經在鎮上鐵匠那裏,給你打了幾個鐵火爐,這樣以後你生意做大了,直接挪個地方就行,放便省地,通風效果也好,現在天氣還有陰冷,鐵鍋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