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寰五目

第25章 隱仙

司空溯相信蛇比其他靈性點，或許聽得懂人話而不殺他。十三娘一下子将他封印着，隔空拖行去到萬蛇窟去。

萬蛇窟果然不負所望，一個洞穴有上萬條蛇。司空溯見蛇花樣不一，五顏六色、長短粗幼各異。高空下去，就見到一團正在蠕動的生物，發出滋滋響和摩擦聲。司空溯心想道：“這些蛇，除了都是蛇，有毒，還都長得很憎獰吧？”

十三娘道：“臭小子，如此好管閑事，成為蠱毒的飼料吧。”她推着司空溯時，司空溯道：“慢着！”

十三娘問道：“怎麽了？”

司空溯道：“我與你共度一宵，讓你采【陽好麽！”

十三娘哈哈哈地大笑，然後道：“黃毛小子，老娘不愛女裏女氣的，好髭髯大漢。”

司空溯道：“髭髯大漢如此粗野魯莽，仙姑還喜歡？”

十三娘問道：“我樣子似識字麽？”說畢，将司空溯推下去。

筆直的司空溯眼睜睜望着萬蛇越來越近自己的臉，而他身上還沒來得及再施護身罩，就到蛇窟。

“呯！”

司空溯跌落在一團蛇身上，他不想數自己壓上多少條蛇，他只知道自己頭皮毛孔發麻發到腳跟去。

腥臭的蛇窩裏，蛇見到司空溯堕入，随即張開口，半立起警示着他。司空溯感到身下的蛇都很快竄到另一邊去，他剎那間跌落在滿是蛇糞的地上。

司空溯一邊念着護身罩，一邊恐懼地望着四周。憎獰的蛇臉，紛紛對着他張口吐出蛇舌。

司空溯隐若地感到蛇是害怕他，多于想吞噬他。他站起來，驚雷劍展現在他手心中，他握着劍前沖，那堆蛇往後一退，年少點的蛇急不及待走避。

司空溯心想道：“難道蠱蛇未曾見過人？”

他一邊向後退，蛇一邊往兩邊走，兩方都害怕着又提防着。上千條蛇半盤起來，吐着蛇舌，雙眼死盯着司空溯，盯得他打了個冷顫。

司空溯心想：“我是做了什麽孽？昨日一堆人類殘肢，今日一堆活蛇。這……這是人骨麽？”

司空溯一邊後退，一邊劍指着毒蛇，雙眼餘光瞥到一大堆糞便，糞便中有一根人骨手指。

“嘔……”

司空溯好想返回星羅府洗個澡。

當他靠到牆邊時，他緩緩坐下，蛇依舊警惕地半盤半站着，雙眼緊盯着他。司空溯轉念又想道：“難道我太臭？臭得連蛇都怕了？抑或我天生異禀？即便如是，沒有蛇毒殺我，我也會餓死在此。”

司空溯閉目調息時，那堆蛇圍攻起他，然而他體內突然冒出光波，光照得蛇群斷開了五六段，滿地都是蛇血。數個蛇頭被護身罩隔開，對着司空溯憎獰地嘶叫一陣，又是張嘴要咬噬，整個斷蛇頭在地上蹦跶了一頓飯功夫才斷氣。

“我的祖宗啊！”

望着還在活動的蛇頭，司空溯不敢再閉眼，還偷偷摸着上身，他是真的身負異禀？

“哼哼哼……”

聽到這狡猾的笑聲，司空溯就問道：“喂！前輩，你為何騙我來魔鎮？你究竟有何居心？”

蒲隐仙道：“我鬧一鬧，你便生氣了，世家公子真的沒什麽氣量。”

司空溯本不太生氣，聽他如此一說，才帶着怒意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騙我來魔鎮，又令我丢落蛇坑！你還認為不過是鬧鬧？”

蒲隐仙道：“男子漢多歷練方長進。”

司空溯道：“将死之人還長進？”

蒲隐仙此時露出團扇外貌，漂浮在空中道：“我這不就帶你走？”

司空溯狐疑地望着蒲團扇，問道：“當真？”

蒲隐仙道：“騙你的話，我給天打雷劈，成了吧，司空老弟？”

司空溯道：“反正天打雷劈你都不死。”

蒲隐仙哼哼哼地笑着，司空溯站起，掃了下手袖的泥塵，深呼吸了下執着蒲團扇。

“嗖。”

二人剎那瞬移出魔鎮，去到鎮後的山洞。

司空溯俯視魔鎮，道：“何不領我去遠點的地方？這不還是在魔鎮？”

蒲隐仙牛頭不搭馬嘴地答道：“我瞧你與我甚為有緣，正好我來指點你一下法術與武功。”

司空溯道：“老兄別戲弄我，晚輩這幾下三腳貓功夫，見到西嶺五毒倒着跑就好了。你……”

蒲隐仙似乎不是在詢問他的意見，他從後雙手搭着司空溯的肩膀道：“你是粒蒙塵了的聖石，瞧你塵埃太多，老子不順眼。”

司空溯頓感到有個火球在體內橫沖直撞，他雙唇不斷發抖着，他一邊震着牙關，一邊道：“老兄，我法術低微與你何幹？放開！”

蒲隐仙道：“我教的幾個弟子，都沒你骨骼清奇，不錯不錯！”

司空溯體內的火球游走着他各大重脈，他心想道：“下三濫門派招生麽？見人便稱骨骼清奇，是學武奇才。”

蒲隐仙連續打通着血脈，此時又有一道火球進入他體內，司空溯難受得大汗淋漓，想反抗卻給蒲隐仙牢牢地按在原位，動彈不能。

司空溯道：“喂老兄，你真的不是在害我？”

蒲隐仙哼哼笑了兩下，沒有答話。

此時，司空溯體內兩個火球圍着纏繞，他雙眼冒出金星，過了一陣視線昏暗，暈倒在地上。

一茶盞後，司空溯感到雙足給一冰激穿透重脈，冰冷刺骨，一下子給刺醒了。司空溯“嗚哇”一聲坐醒在地上，手按着心口，深深呼吸着，此時手上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那是他許久沒用過的法力。

蒲隐仙啧啧兩聲道：“不錯，不錯，你蘇醒了。”

司空溯瞪了他一下，轉頭再仔細一瞧，一個童顏鶴發的老頭站在山洞一角。司空溯見蒲隐仙一臉狐貍相，雙眼流露着狡詐的神色，他卻愚蠢地三番相信對方不是在戲弄自己。

司空溯問道：“你活太久，悶了找人玩耍是吧？”

蒲隐仙摸着下巴的胡子道：“不就鬧一鬧。來，飲下。”

司空溯道：“不了，我當下就走。”他轉身往洞口一走，洞口卻給蒲隐仙封印起來，他似是一頭撞到牆壁去，額頭悶響了一下，司空溯微愠道：“老兄，我當你是朋友，你卻三番四次戲弄我，你意欲何為？”

蒲隐仙遞高手上那杯似是倒滿清茶的杯子，道：“此茶有助你暢通脈搏，飲吧。”

司空溯沒好氣，他接過茶，一聞，道：“是尿吧，一股騷味。”

蒲隐仙道：“哼哼哼，當年有人與我對賭，他輸了當即信守諾言，飲盡尿，且食了口屎。”

司空溯立即道：“我不同你玩，亦不同你對賭，老兄，你放過我吧。我鬥不過你。”說畢，他單膝下跪，雙拳抱着。

蒲隐仙哼哼笑了兩聲道：“都是年少無知的事情，此是茶，非尿。我堂堂昆侖仙翁，且沒無聊到诓小輩飲尿。”

司空溯見他目光有點轉變，望出洞外，也不知他又打什麽算盤。司空溯舔了下茶水，意外地有點清甜，帶點花香之感，只好憋着氣，一口氣飲盡。

藥茶如蒲隐仙所言，暢通了他許多個穴道，他登時感到百會穴油然了股氣，腳底一熱，丹田凝聚，他順着氣一伸雙手，此時山洞石壁給他打出了淺鑿口。

司空溯确實感到自己蘇醒了。

望着自己變得更溫暖的雙手，腦海的碎片不斷湧現，他卻沒有粘合和尋找完整的事實。

既然忘記了，就該随風而去。為自由而活，有幾多江湖中人做到？

蒲隐仙道：“我有套劍法想教你，你下山後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當然，超絕高手除外。”

司空溯一聽，微微一笑。

蒲隐仙手上展現出一柄司空溯在橫江鎮所見的蒲團扇，他道：“以下劍招，講求天地人合一，有穹蒼變幻、有大地動蕩、有人虛實哀樂。天為氣、地為靈、人為劍。看着了。”

司空溯見蒲隐仙右足伸前向外畫圓，突縱身向前，身影晃成數個，劍尖吐出光輝，動搖着石洞，運勁甚大。身影縱前成數個晃影，是放慢了的瞬移術，司空溯道：“恕小弟愚昧，第一招我已不會了。”

蒲隐仙道：“世上法術精妙，多如繁星，可瞬移術甚是合适你心性。”

司空溯淺淺一笑，道：“确實如此。”

司空溯按着蒲隐仙所言，先習得瞬移術，繼而學習蒲隐仙所授的劍術。蒲隐仙并未告訴他劍法叫什麽，司空溯也不問。

瞬移術如此精妙有趣，單是學習此術，司空溯心情大好，見到任何惡人，即便不出劍也能先逃。

蒲隐仙在石洞內身影重重，光芒閃耀，他揮劍游走的姿态有別他平日的陰陽怪氣和狡猾的姿态。他那頭雪白的頭發随風飄逸，衣袖呼呼聲，劍刃銀虹如翻滾的海浪，運勁是山川不息的江河，當下司空溯人不在石洞，是進入了他難以道出又熟悉的空間。

一切都是無聲靜止。

司空溯給蒲隐仙強行打通經脈，導出法力源後，而渾身酸軟。當下蒲隐仙還封鎖了洞口，司空溯不習得他這套劍法，他就不放行。司空溯一個時辰習得劍法後，施展出瞬移術，卻發現自己是個漫無目的的劍客，原立在石洞中。

司空溯在石洞掃視了下，猜想蒲隐仙不是隐身了，便是早離去，他禦劍飛出石洞，要遠離這個魔鎮。

他才飛上空中，便見到身後有五個人，那五個人一身臭酸腐肉味，他不回頭都知道是西嶺五毒。

十三娘喝道：“臭小子敢跑？”五人手上各握着法器，天上烏雲團聚，五道光影同時射落司空溯背部。

司空溯轉身以驚雷一抵，法力一震，五人虎口漸麻。孔雀公子道：“喲，司空公子，想不到你堕入蛇坑後，法力大增。”

西嶺五毒見司空溯大半日後，法力突飛猛進心內自是一驚，當下不敢大意，五人同心運轉體內功力，一下子躍起，法劍光波直砍去司空溯。

司空溯給五人相對功力一沖，幾乎從劍上墜落。他一邊平衡在劍上，一邊揮斬着法劍，法劍光波直沖前方，直驅銀環姑上身。

銀環姑奮力一擋，給他刺激一怒，數個鬼影前直沖去司空溯去。司空溯下意識地用了蒲隐仙教的“雲海龍鳴”，劍揮數個大圈，困着銀環姑的法杖，一下以真氣一扯，再撩錯到海夜叉和通天霸的身去。

孔雀公子見此，道：“此非司空家的劍法，小子，你是何方來路？”

司空溯道：“我來自穹寰。”

五毒一聽，無不失笑。

孔雀公子嗤笑道：“法力突飛猛進，腦子卻壞了。”他一柄孔雀毛團扇來回撥着，大風刮成漩渦，吹落司空溯去。司空溯長劍劃手指，血符文圍着漩渦，劍尖引導着旋風拍落西嶺五毒去。

西嶺五毒接過旋風，各自法器旋轉在掌心，又是帶着閃電劈落司空溯身上。司空溯兩指頂着劍刃，驚雷劍抵擋着他們的攻擊，數道金光反彈上天空，登時空中雷電怒鳴。

此時，烏雲中直落大雨，司空溯模仿着西嶺五毒，以法劍吸引着氣象，要攻擊落五毒去。然而，司空溯并未掌握到敲門，雷電并為引導到他法劍之餘，還給五毒搶先奪得。

五毒同時以“霹靂術”打落司空溯，司空溯護身罩破滅，此時雷電貫穿他全身，他痛苦得大叫一聲。雷電游走在他各大經脈，俊美的臉剎那變得蒼白扭曲，皮膚一時灰紫氣掠過。

五毒見他居然沒劈成粉末，還在空中大字型地漂浮，都詫異地在禦劍上觀察着司空溯。

醒過來的司空溯，睜眼那刻就憤怒地一手接過天上再落下的閃電，狠狠射到銀環姑。銀環姑始料不及，給他“霹靂術”擊落出法劍，孔雀公子來不及接上她，她已在雲海下，不見影蹤。

司空溯狠狠望向通天霸，通天霸手上的兵刃突然粉碎，整手臂都震斷兩截。通天霸給吓得連忙退下雲層，只剩下三人震抖圍着司空溯。

孔雀公子瞇着眼，道：“你……”

司空溯一劍揮去，孔雀公子心口登時多了七條血痕，他團扇揮出的攻擊尚未到司空溯身上，司空溯瞬移到海夜叉去，海夜叉感到背部灼熱，低頭只見胸口有兩個血窟窿，吓得暈倒雲海下。

十三娘擋在孔雀公子前道：“臭娘們，快下去看着他們。”

孔雀公子道：“十三妖婆好當心。”

十三娘道：“司空公子，料不到你亦邪魔入靈。”

司空溯道：“我并無邪魔入靈，我一直按耐着不用，是你們逼迫我。”說白，驚雷劍一揮，數十道光刃劍飛去十三娘。

十三娘鐵環成牆，她兩手飛去，道：“我們西嶺五毒今日鬥不過你，你等着。”說畢，鐵環突然成蟒蛇直飛去司空溯去，十三娘瞬移到地面尋找其他四毒。

司空溯驚雷劍連接畫圓，瞬移一沖，三條蟒蛇給撕裂成碎片，蛇頭分成兩截，反擊司空溯的餘地都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跟我說，無論如何都要更新了它，好吧，麼麼噠(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