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傅時書這段時間想了許多, 他想着陸瑤曾經的模樣,那個時候, 陸瑤是他的妻子, 喜歡着他,每天都會小心翼翼的給他打電話, 發短信, 他生日的時候,會高興地給他準備禮物。
他每次回到家,必然可以見到陸瑤待在家裏, 穿着得體的衣服,化着淡妝, 期待又緊張的看着他。
傅時書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 因為陸瑤是他的妻子。
但前世, 他們離了婚,而現在他們不僅沒有結婚, 還分手了。
陸瑤剛換上了家居服, 聽到了門鈴響了, 陸瑤以為陳宴行是不是有東西丢了, 她忙跑去開門,卻沒有想到的居然是傅時書。
“你怎麽來了。”陸瑤其實不太想看到傅時書,雖說對于上輩子的恩怨,已經和解了。但和解過會,他們就更沒什麽關系了。
“我就不能進來嗎?”傅時書有點生氣,他的腦子裏一直回蕩着陳宴行的話。
過去?
不可能過去。
想到傅時書幫她把陸家的事情處理的很好, 并且她親生父母的事情還要指望着人家,陸瑤讓傅時書進來,沒把他給趕出去。
陸瑤在公寓裏住了幾天,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她添置了不少東西,生活氣息濃郁。
傅時書一眼就望到了陸瑤還沒來得及放起來的珠寶,想都不用想是陳宴行送的東西。
傅時書陰陽怪調,“想要珠寶,直接跟我說就好了,誰叫你收外人的東西。”傅家保險箱裏面這種貨多得是,不稀罕陳家的東西。
“別碰,萬一壞了怎麽辦。”陸瑤見傅時書把項鏈捏在手裏,一副要捏碎的架勢,趕緊收回了懷裏。
傅時書咬牙切齒:“你就這麽在乎陳宴行的東西。”
陸瑤翻了個白眼,懶的和傅時書解釋,順口就道,“我在乎,關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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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瑤很讨厭傅時書一副你現在還是我的女人,我有資格管你的架勢。
當初分手的時候,傅時書的朋友都見證了,傅時書怎麽就選擇性的忘記了。
“是跟我無關。”傅時書咬着字眼說話,黑眸用力。
他随意坐在了沙發上,長腿伸直,手臂攬在沙發上。“我想吃面。””
陸瑤收好珠寶,努力平複心情,“你可以去高檔餐廳,也可以回家找你家的廚子做,再不濟點個外賣也行,跟我說幹什麽。”
傅時書看了她一眼,理所當然,“我現在就想吃你做的面。”
前世剛結婚那會,陸瑤跟很多新婚妻子一樣,急于在丈夫的面前表現自己,她一大早起來,給傅時書做早飯。
傅時書是個嘴巴極刁的人,吃慣了山珍海味,并不覺得陸瑤的做的面有什麽好吃的,吃了一口,便停下了筷子 。
但現在,他居然特想念那味道。
“有病。”陸瑤狐疑的望着傅時書,但看對方不吃到面就不罷休的架勢,她只好乖乖的去廚房下面了。
飲食中,面算是最省事的,幾分鐘,陸瑤就做好了一碗端到了傅時書的面前。
陸瑤還特地加了一個荷包蛋,讓面看上去不是那麽的素。
傅時書動了筷子,幾口就把面全部吃進了肚子裏。
陸瑤的廚藝不錯,面的味道也是極其的鮮美,他吃完,給了個滿意的評價。
吃完面,傅時間就直接在小客廳坐着。他的目光一眼就可以把陸瑤的公寓看的清清楚楚。
這裏的面積小的可憐,甚至連他住的地方的一個房間都比不上。
“我送你套房吧,地段随便你挑。”傅時書張口就道。他看着陸瑤這裏太過于窩囊。
陸瑤望着傅時書,眼裏寫滿了你有病的字眼。“別,我就住在這裏挺好的,你還是送給其他的女人吧。”
傅時書攥緊了手指,手面上青色筋脈凸起,他從喉嚨裏吐出字眼,“我沒有其他的女人。”
“奧。”陸瑤反應淡淡,眉毛甚至都沒有絲毫的起伏,就像是說今天天氣真好的這樣的尋常話。
陸瑤還真沒關心傅時書的私生活,畢竟,她這輩子抱着要找一個好男人結婚生子的打算,她何必去要求傅時書單身呢,最好也找個老婆,早點結婚生子,要不然又像上輩子那樣,還沒個孩子,就死了,這偌大的家業豈不是又要白白便宜她那後母。
時間已經不早了,陸瑤不拍戲的時候,想早點睡覺,保養身體,但這時鐘都已經指到了22點的位置,傅時書還絲毫沒有想走的意思。
“你可以走了。”饒是陸瑤也不要面子,直接開口趕人了。
傅時書才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走到門口,他又回頭,“什麽時候,去我那坐坐。”
“沒想法,沒時間,沒興趣。”陸瑤覺得分手之後,還是不要,有事沒事,互相串門的地步。
他們的關系也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你還有東西在我那裏,”傅時書挺想陸瑤回去的,那能勾起他們上輩子加上這輩子的回憶。
“扔了吧,反正也沒什麽有用的東西。”陸瑤神色淡定,都快忘記了什麽東西擱在傅時書那裏。
她現在走到哪裏,只要帶着手機,身份證,銀行卡,其他都無所謂了。
傅時書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陸瑤越是淡定,他就越覺得自己沒有希望。
可是他又不甘于像是陳宴行那家夥所說的,他和陸瑤真的過去了。
“還不走。”陸瑤見傅時書站在門口,居然不打算出去了,皺眉,真的想趕人了。
傅時書還是第一次被人趕着走,但是他又不敢罵人。
“以後有事就來找我。”傅時書希望陸瑤多點事。
陸瑤關上門,覺得輕松多了,她以後就算是有事,她也不打算去找傅時書。
去參加金玫瑰獎頒獎典禮的當天,陸瑤被張思思拉去做了美容護理,做完,身上的皮膚白嫩到發亮。
“女人什麽錢都可以省,但是這臉的錢一定不可以省。”陸瑤上妝的時候,張思思在一遍絮絮叨叨。
她看過陸瑤随身帶的護膚品,沒幾樣是高奢定制的,要知道現在的女明星除了去整容,就是使命往臉上花錢,不亞于往臉上貼金子的程度。
女明星用一線大牌也就算了,現在都是讓專業人員根據自己的肌膚量身定制護膚品,陸瑤包裏的那幾樣真不夠看。
“我已經很努力在上升檔次了。”陸瑤覺得自己已經很奢侈了,都用大牌護膚品了,以往可都是商超貨。
“你再努力努力,也許就有大牌護膚品找你代言,你等着銷售方送給你吧。”張思思半開玩笑。
陸瑤真信了,“那我要努力努力。”
她晚上看頂級流量帶貨直播,在直播間炫耀他今天又收到了某某高奢品牌的東西,羨慕極了,她也想有這樣的待遇。
她有時在想,要是娛樂圈哪天混不下去了,幹脆去直播吧。她當過藝人,有點名氣,起點就比普通的主播高。
禮服穿戴好,陸瑤就戴上了陳宴行借給她的珠寶。
“陸瑤姐,你不會真的和傅總在一起了吧。”上次傅時書親自接陸瑤,她就覺得這兩人肯定有關系,很大可能傅時書就是陸瑤的金主。
但陸瑤一直否認,後來傅時書又沒出現了,張思思想着這兩個人也許分了。
娛樂圈分分合合的事情太多,更別說能站在大佬身邊的女人,一個換一個。
但這項鏈一看就是真正的頂級有錢人才買的起的,張思思自然而然又想到了傅時書。
“沒有的事,陳宴行借給我的。”陸瑤剛說,張思思顯然就被吓到了,她張大了嘴巴,眼神發怔了一會兒。
“我就說,陳導怎麽會聯系我。”圈子裏誰都知道陳宴行在劇組的時候,嚴苛認真,出了劇組就是高冷範,對誰都有點漫不經心的,偏偏人人都傳他有背景,有人脈,沒人敢得罪他。
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沒理由主動加她的微信,還跟她聊了幾句。
原來都是因為陸瑤。
“陳導喜歡你。”張思思先是驚訝,後來高興的抓着陸瑤的手跳。
“那你們兩個談戀愛多久了,陳導是不是很深情”張思思跟個八婆一樣的問。
“我們現在只是朋友。”陸瑤笑笑,對着鏡子看自己的造型有沒有問題。
“趕緊結婚,三年抱兩。”張思思覺得陳宴行是個多金帥氣的好男人,沒什麽不好的。
“忙事業不好嗎?”陸瑤現在才二十出頭,這輩子實在是不想大學還沒畢業就跑去結婚了。
婚姻就是墳墓,遲早要跳進去,那她要遲點跳進去。
陸瑤是和陳宴行一起走紅毯的,男的英俊,女的靓,手腕着手從車子上下來,緩緩在紅毯上走過,觀看現場直播的人狂刷屏幕。
“那就是《明月知我心》的導演,好帥啊。”
“陳導不做演員簡直就是浪費了。”
“陳導超帥,跟陸瑤站在一起,我突然覺得感到兩人好配啊。”
“真的,他們這對組合可比安琪和于浩那對養眼多了。”
“啊啊啊啊,難不成他們真的在談戀愛,我看陳導從來都是一個人走紅毯的。”
“陳導和陸瑤這對CP也不錯啊。”
見慣了男女主角的CP,導演和女二CP也很有喜感,尤其是陳宴行這般貴公子形象的導演。
到了會場,安琪和陸瑤安排坐在一起,同一個劇的女一女二□□味十足。
安琪這次特地跟自己的金主軟磨硬泡,才要了一身價值不菲的行頭,為了身上這套首飾,她可是被金主折騰的夠嗆。
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亮瞎全場人的眼睛,讓攝像機都在她的身上聚焦,其他女藝人只能是她的陪襯。
她挺直了腰板,讓脖子上的鴿子蛋大的項鏈更加顯眼,當時買的時候,要幾百萬,金主有點不大樂意,虧得她嘴巴厲害,把金主哄開心了。
但安琪和陸瑤坐在一起,一看她身上的首飾,臉色立馬變得難堪。
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陸瑤身上的貨絕非凡品,識貨的人已經猜到了陸瑤身上的項鏈是哪個設計師的作品。
娛樂圈向來都現實,陸瑤身上的東西碾壓一衆女星,雖說她的咖不大,但顯然後面是有人的,鏡頭沒少往陸瑤這裏看。
陸瑤知道自己的水平,得了一個女配提名就很高興了,她的路還有很長,但安琪就失落了,她奔着最佳女主角獎去的,要是輸給一個一線女藝人也就算了,結果輸給了一個不知名的人,雖說人家是老戲骨,但一個老女人,要獎幹嘛。
陳宴行得了一個最佳導演獎,在領獎臺上,他一身黑色西裝襯的他斯文如玉,他目光璀璨,眼裏像是碎了光,他拿着獎杯,例行說了些感謝的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陳宴行的目光落到了陸瑤的身上,鏡頭也切到了陸瑤的身上。
四目相望,還真的有那麽點現場拍攝愛情片的感覺。
頒獎儀式結束,陸瑤就想着快點回去,這穿着漏肩小禮服,蹬着高跟鞋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就覺得那風瓜的臉疼,冷的刺骨,要不是臉上的腮紅塗得厚,她覺得自己要凍成僵屍了。
“披上,別凍感冒了。”陳宴行的西裝外套罩在陸瑤的身上。
男人的熱氣天生就比女生的大,陸瑤的身體見了熱氣,很沒骨氣扒着衣服不肯松手。
“謝謝啊,”陸瑤縮縮腦袋,覺得今天也不比拍戲好到哪裏去,一群陌生人盯着她,她只好臉皮厚起來給人看。
傅時書在卧室裏靠着沙發抽煙,他的面前擱着一臺筆記本,畫面定格在陳宴行和陸瑤挽着手進場。
畫面中的女人纖細明豔,一卷大波浪迷人,她面露微笑,自然地挽着身邊的男人。
傅時書喉嚨發緊,血腥味在胃裏翻騰。他的指尖繞着平安福上紅色的繩子,目光陰翳。
若是可以,他真想把陸瑤抓進來,關進自己的牢籠裏,這輩子也只能成為他的妻子,只給他一個人看。
但陸瑤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柔弱的她了。
他知道,硬把她關起來,陸瑤哪怕是頭破血流也要沖出籠子。
而他,這輩子真的喜歡她了,不想再看到她受傷。
傅時書心裏悶得發慌,他站起身,目光凝視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他拿起電話,眼眸微斂,他沉沉的嗓音道,“我要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