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秦盛的戲殺青了, 他定了回北城最快的飛機票,趕了回來。
這部戲拍了好幾個月的時間, 秦盛的戲份重, 基本天天都蹲劇組,算上去, 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陸瑤了。
他一口氣, 跑上了頂樓,開了門,看到了陸瑤待在客廳看電視。
秦盛在外地拍戲, 一直很怕回來的時候,看到空蕩蕩的屋子。他聽陸瑤說房子已經裝修好了, 他有點怕陸瑤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搬出了出租屋。
這裏, 是他們唯一有聯系的地方。
“你不是說明天才能回來嗎?”陸瑤有點驚訝秦盛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有票我就回來了。”原本今天的票已經賣完了, 但多出了一個頭等艙的票,即使價格很貴, 但秦盛毫不猶豫的買了。
只是因為他想早點回來見到陸瑤。
秦盛風塵仆仆回來, 眼窩上挂着深深的黑眼圈, 頭發淩亂但絲毫不影響他俊秀的容貌。
“你先去洗個澡, 我去給你下一碗面。”陸瑤推秦盛去衛生間,他剛從外面回來,身上殘留着冬日裏肅殺的寒氣。
廚房裏有陸瑤之前買的幹切牛肉,陸瑤給秦盛做了一碗牛肉面。
秦盛一路趕回家,肚子空蕩蕩的,這一碗牛肉面是他這幾個月來吃過的最香的面。
“你這次一定可以火。”秦盛演的戲雖然還沒有開播, 但預告片已經放出來了。大制作不愧是不制作,根本就不是小成本的片子可以比較的。
随便一個場景,就跟油畫一般精致飽滿。宮廷大戲,紅磚綠瓦,服裝華麗精致,光是看預告片就能預測出這部戲一定會大火,收視率不說奪冠,但也絕對是前幾名的好成績。
而秦盛演的戲又重,預告片裏就有他精彩的演出,他演的是一個癡情的貴公子,為女主做了很多的事情,最終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女人嫁給男主。
人設完美,形象又好,演技出彩,只是播了個預告片,秦盛就上了熱搜,微博粉絲暴漲,可以預測出電視劇正式開播,秦盛必然會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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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盛喝了最後一口湯下肚,他抽了一張紙巾,擦幹淨嘴。
他望着陸瑤,不好意思道,“別那麽肯定,這事說不準。”雖然經紀人也估計他肯定會火,但他到現在都有種暈乎乎的感覺。
他一開始進這個圈子只是為了賺錢買房結婚,卻沒有想到自己真的能在這個圈子混下去。
陸瑤拍拍秦盛的肩膀鼓勵,“我相信你。”
秦盛既然已經回來了,陸瑤便把自己要搬家的事情說了。
之前經紀人就說了她好幾次,現在她也算是有點名氣的藝人了,住在這安保措施都沒有的地方,萬一被狗仔隊拍到,肯定要惹出事端來,叫她馬上搬家,不說豪宅,但也得體面一點的地方。
陸瑤一直拖着,但現在秦盛回來了,她覺得是時候搬走了。
“我打算搬到我買的公寓裏去,你也找時間換個房子吧。”陸瑤的手指在玻璃杯的邊緣摩挲,她覺得說這話挺尴尬的。
但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之前的他們了。如果被狗仔拍到,真的是有理說不清,現在他們都處于事業上升期,誰也不敢來賭。
秦盛一愣,端着茶杯的身體頓了頓,他張嘴想說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隔天,秦盛說幫她搬家,陸瑤的東西不多,也就讓秦盛搬了。
陸瑤買的的公寓不大,剛好一個人住。裝修簡單大方,但用料好,進去沒有什麽難聞的味道。
秦盛搬了箱子過來,放到了陸瑤的卧室。
“家裏什麽都沒有,就湊合一下喝水吧,”陸瑤燒了一壺熱水,倒了一杯給秦盛。
秦盛坐在沙發上,看着陸瑤,他喝了一口水,舔舔唇角,他在口袋裏摸了摸,他猶豫了一會兒,眸子漸漸堅定起來。
“我有一個東西送你。”秦盛手心攥緊,他站起來,走到了陸瑤的身邊,陸瑤還沒開口,他就把盒子塞到了陸瑤的手裏。
陸瑤打開看了眼,裏面是一對設計精巧的鑽石耳墜,鑽石很大,燈光下璀璨發亮。
一看就是高檔貨。
“這我不能要。”要只是普通的東西,陸瑤還能當是紀念品收下,但這東西,太過于沉重。
“我就是想給你。”秦盛聲音放緩,嗓音微微沙啞,他微低着頭,瞅着陸瑤,目光期待。
陸瑤當然知道他的意思。
他在追求她。
對于秦盛,陸瑤這段時間想了許久,她清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她并不想耽誤他。
陸瑤合上盒子,把東西重新塞到秦盛的手裏,“對不起。”
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并不喜歡秦盛,從一開始,她就把他當成是一起奮鬥的人,無關乎感情。
“可是我現在有錢了。”秦盛的底氣弱了下去,他擡起眼簾,露出黑沉沉的眼。
他以前是不敢跟陸瑤告白,因為他窮,他甚至連一輛車都沒有,只能讓陸瑤坐在他的小電瓶上,吃飯只能去小巷子去吃,但現在他不一樣了,他現在賬戶上的錢可以去買房了,要是紅了,他可以養得起陸瑤,給她好的生活。
“秦盛,并不是錢多,就一定會喜歡,”陸瑤太懂這個道理了,在做傅太太的日子裏,她沒有一天覺得好過。
空蕩蕩的屋子裏,除了傭人,她根本就看不到喜歡的人。
雖說她有很多的零花錢,可以買買買,但買完東西之後,心裏只會更加的空虛。
“我知道了。”秦盛苦笑,他捏着盒子,覺得自己膽小又好笑。
他想流出眼淚,但在陸瑤的面前,他不好意思去哭。
他匆匆找了一個理由,從陸瑤的公寓逃了出去。
他站在大門口,風吹到臉上,冷徹刺骨。他坐下了地方,面色頹然,他從兜裏摸出根煙盒,直到抽完了才走。
陸瑤窩在沙發上,手裏翻着一本雜志,興致缺缺。
已經榮升為陸瑤經紀人的張思思給她倒了一杯咖啡,她挺高興的,畢竟總算是從小助理熬到了陸瑤經紀人的位置。
雖說這和她家裏有點人脈在娛樂圈的關系,但也算是升職了。
公司問她跟誰,她當然選擇跟着陸瑤了,她上哪裏去找脾氣這麽好的人,要是跟着其他人,運氣不好,搞不好比保姆還要低微。
“陸瑤姐,你打算穿哪件禮服去走紅毯。”說到這件事,張思思就高興,這可是陸瑤首次走紅毯。
雖說陸瑤演的片子不是大片,但目前播的兩個片子,反響都不錯,收視率排進前五,陸瑤就算是女配,也是重要的角色。
這次金玫瑰獎,陸瑤演的兩部片子都入圍了最後的競選單元。
陸瑤作為女二號,順理成章,也入圍了最佳女配提名。
消息一公布出來,張思思就讓陸瑤趕緊準備準備,畢竟走紅毯的女明星各個漂亮,一群美人在一堆,誰都想出頭,狂刷存在感。
大牌明星的服裝和珠寶自然有高奢品牌主動贊助,但小明星就得自掏腰包了。
陸瑤都快忘了這件事,她覺得自己一個新人怎麽可能獲獎,也就沒認真想着穿什麽。
“你不會沒有定制吧,”張思思驚訝,她望着陸瑤,恨鐵不成鋼。
陸瑤聲音弱了下去,“定制多費錢。”陸瑤看過大牌定制價,看得她心累,一套衣服都夠買房了,她雖是賺了些,但手上的閑錢不多,大部分的錢都砸在了房子上,她想省省。
“那你打算買多少價位的。”張思思喝了冰水,強壓心中的怒氣。
“其實我也想了會,你看這個行不行。”陸瑤翻開手機,打開了幾張收藏的禮服圖片,反正都是一次性的東西,她覺得沒有必要買太貴。
張思思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但想想陸瑤的性格,“你要是不怕粉絲罵也無所謂。”
“反正我也被罵習慣了。”死豬不怕開水燙,陸瑤的現在臉皮越來越厚了,戴上墨鏡,塞上耳機,她什麽都聽不見。
張思思不知道如何接話。“那珠寶怎麽辦。”
“可以不戴嗎?”已經要在衣服上花錢了,陸瑤實在不想在珠寶上花錢,她不是大款,而且走紅毯,她總不能帶個迷你碎鑽吧,但鑽石越大,這價格就要成幾何倍的增長。
能戴出去參加這種場合的,豈不是要把她坑窮了。
張思思不說話了,扶額嘆息,她怎麽跟了一個這麽佛系的藝人。
陸瑤回到了公寓,拿回了從商場裏買的小禮服,看着标簽的價格,覺得肉疼。要是經常穿的衣服也就算了,這禮服是一次性的,張思思是千叮囑萬叮囑,這禮服只能穿一次。
她換上了禮服,走到落地鏡子跟前,這貴的禮服是比淘寶貨有質感多了。
她選的是一件純黑色漏肩小黑裙,柔軟的材質包裹着她纖細的身體,勾勒出她的身材前凸後翹,長腿細腰。她的鎖骨很漂亮,薄薄的皮膚覆蓋在上面,天鵝頸優美。
陸瑤給自己化了一個稍微濃豔的妝,黑漆漆的眼,睫毛長而翹,鼻梁高挺,嘴唇嫣紅,鏡子的自己身材高挑,眉眼精致,微微一笑,勾人心魄。
美是美,就是胸前涼快了些,但這在店裏,已經是比較保守的衣服了。
她臭屁的拍了幾張自拍照,留念一下,她正打算去換衣服的時候,門鈴卻響了。
陸瑤随意搭了一個小西裝外套,罩在上身,她開了門,是陳宴行。
看到陳宴行,陸瑤驟熱臉頰發燙,她一個人在房間裏臭美,沒想到被陳宴行看到了。
陸瑤下意識的攥緊了外套,“我去換衣服。”
陳宴行抓住了陸瑤纖細的胳膊,他盯着陸瑤的臉,沉沉的嗓音道,“等會換,你先看看合不合适。”
打定了主意追陸瑤,陳宴行自然也不傻,加了陸瑤經紀人的微信。
随便問了幾句,陳宴行便從張思思那裏套出了話。
“什麽合适不合适。”陸瑤微愣,陳宴行便掏出了禮盒,打開,裏面都是成套的珠寶。
陳宴行的真實身份是南城陳家的嫡長孫,陳家昌盛百年,在當地極有威望,家底子豐厚。
陳宴行雖跑去做了導演,但最後還是要繼承家業的,高奢珠寶對他而言并不難。
他吩咐人調了幾套知名珠寶師設計的最新作品,到手了便來找陸瑤。
他對珠寶沒研究,但眼光不錯,他看了眼陸瑤,挑了件藍鑽鑲嵌的項鏈,“這個适合你。”
冰涼的金屬觸碰到陸瑤的皮膚,陳宴行挑的珠寶實在是太漂亮了,一戴上,她整個人都上升了好幾個檔次,有一瞬間,陸瑤真的以為是自己是歐式古堡裏的公主。
戴上是好看,但陸瑤不敢要啊。
“這個太貴重了,”陸瑤怕自己弄丢了,賠不起。
“不算貴。”也就幾千萬吧,陳宴行對錢沒多大的概念。
而且這東西,擱在家裏也沒人戴,放陸瑤這裏,倒是能派的上用處。
“你覺得不貴,我覺得貴,我随便找個首飾帶就可以了。”陸瑤說着便把項鏈取下,她看那藍鑽就忐忑的很,在家裏戴也就那算了,到時人那麽多,她又緊張,萬一掉了,怎麽辦。
“陸瑤,”陳宴行按住了她的肩膀,溫熱的手按住肩胛骨,她的身體像是有電流流過,刺刺的,麻麻的。
“這次的紅毯,我跟你一起走。”
陳宴行作為陸瑤一部劇的導演,兩個人一起走也正常,陸瑤也沒多想。
“就當是給我充門面了。”陳宴行解釋。
陸瑤覺得也對,她是陳宴行劇組的人,要是太寒碜,就是給陳宴行的臉上抹黑。
“用完,我還你。”陸瑤認真念叨了好幾遍。
陳宴行也沒勉強陸瑤一定要現在收下,反正遲早,陸瑤會成為這些珠寶真正的主人。
陳宴行在陸瑤的公寓坐了會,就下樓了。
傅時書到樓下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陳宴行剛從陸瑤的公寓出來。
傅時書下車,陳宴行正好迎面而來。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傅時書只聽到陳宴行嚣張道,“傅時書,你和她早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