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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

說了,安秋也不敢替他說好話。晚上回去就給他訂了第二天的火車票。

第二天送走安冬,她就趕緊去上班。

剛到銷售部就看見幾個陌生的面孔迎面而來,她擡頭瞟了幾眼,只覺得有兩位人很眼熟,絞盡腦汁怎麽也想不起來。這時就見孫雲從安秋的辦公室出來,看見她站在對面就跑了過來,說:“你可來了,老是請假上頭很有意見啊,李經理派秘書剛才來了一趟,問我你有沒有來。”

安秋一驚,問:“李經理來了?什麽時候的事?”

孫雲見安秋表情有幾分反常,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滿腹狐疑,問道:“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李經理今早來的,秘書來了也沒說什麽事,我看你也不用去找她,要是真有事肯定會傳話讓你來了去找她了。”

說完又自言自語道:“今兒是怎麽了,真古怪...”

安秋推開門,把皮包放到桌子上,脫下外套挂起來,問她:“什麽古怪的事?”

孫雲接了一杯熱水遞給安秋,笑嘻嘻道:“剛才財務部的會計主管到咱們銷售部來了,臉色很不好,還帶着幾位,聽說是江北度假酒店那邊的,直奔銷售部經理辦公室,在裏面應該是吵起來了,我看是要出事...哎!”

“啪!”

安秋越聽臉色越白,一時走神,手裏的白瓷杯沒捏住,開水灑了一手,杯子摔到地上,應聲而碎。

“姐,姐,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我看看我看看,哎呦,都燙紅了,幸好不是開水,趕緊去衛生間用涼水敷一下!”

安秋忍着痛抽回手,果然是紅了,這一年她這一只手燙了兩次,還是同一個位置,真是巧合。孫雲拉着她要去衛生間,安秋只覺得大驚小怪,咋咋呼呼的,心裏煩得很,打斷她道:“沒事沒事,別一驚一乍的,我這裏還有燙傷膏,都是老皮了沒這麽嬌嫩。”

她走到辦公桌上,心不在焉地在抽屜裏翻了半天,怎麽找也找不到,頓了頓才想起來燙傷膏一直扔到皮包裏,根本沒往抽屜裏擱。

孫雲見她拿出來藥,趕緊走過去幫她擠到傷口上,邊吹邊用棉棒一點一點的塗勻,末了又問安秋:“真不去醫院了?在手上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安秋嘆了口氣,輕輕道:“沒事,沒大礙...我還有一堆事要忙,你先出去吧。”說完一頓,又打探道:“你确定是江北度假酒店來人了?聽誰說的?你平時跟財務部接觸多,我問你,你說公司最近盤點,財務部人手不夠,有沒有可能發生小額款項業務員代收的現象?要是出了意外,一般怎麽處理?”

孫雲聽完笑了笑:“這當然是不可能,咱們是大企業又不是小公司,怎麽會有人手不夠的事,一般都是由出納跟會計相互監管。”說到這裏頓了頓,有意觀察安秋的神色,繼續道:“不然還不亂了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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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秋轉開視線,若有若無地說了句:“嗯,我想也是,你出去吧。”

孫雲收回視線,點點頭,臨走時又不放心,對她說:“我就在外面,有事趕緊叫我,喝水啊拿文件啊都讓我來。”

安秋又抿着嘴笑,等她帶上門離開了才收起笑容,文件打開,攤在桌子上,她盯着看了幾分鐘,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想前想後,趕緊站起來把門鎖死,從窗口左右看了看,又拉下百葉窗,随即掏出兜裏的手機撥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東窗事發(上)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安秋心裏更慌,正欲挂斷,聽筒裏傳來一聲男聲:“喂?”

安秋愣住,那邊見沒反應,又道了句:“請說話。”

安秋看了看,确定是打給秦梅無誤,又握緊手機,只道:“我找秦梅。”

謝中軍聽出來是安秋,笑了笑道:“剛才也不說話,我還以為不是你本人打的,你找秦梅有什麽急事?”

安秋這才聽出是謝中軍,語氣恭敬許多,細聲細語地道:“她最近身體怎麽樣了,最近太忙,今天得空問問,她人呢?方不方便接電話?”

謝中軍有幾分歉意,道:“真不巧,她前幾天出差了,走的匆忙,只帶了工作用的手機,私人手機落在公寓裏了,你不用擔心,她恢複的不錯...你要是有事我給你帶口信?你要是很急也可以打她工作用的號,你知道的吧?”

安秋點點頭,又想起在電話裏,對方看不到,心裏火急火燎,嘴上還是禮貌道:“謝謝,沒什麽急事,打擾了...”

謝中軍道:“客氣了客氣了,只是她現在在飛機上,估計接不着,我一會兒要去接她,你看要不要讓她給你回?”

安秋趕緊道:“那,那麻煩您了,請她務必快點回複。”

謝中軍說不麻煩不麻煩,安秋又道幾聲謝才挂了電話。

謝中軍這邊剛一挂電話,就聽見鑰匙插到鑰匙孔裏“啪啪啪”地開鎖聲。

他下樓一看,果然是秦梅出差回來了,走過去接過來行李,他才問:“不是說好去接你?早回來也不提前打一個電話?”

秦梅笑了笑,嘲諷道:“哪敢勞您大駕,我可擔待不起,要是被記者拍了,我還不得被你老婆扒皮拆骨?還是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

把提包扔到沙發上,邊說邊脫外套,脫完又是一扔,謝中軍笑了笑,也不說話,把她扔的皮包放好,外套板板整整挂到衣櫃裏。

收拾好見她坐在梳妝臺上卸妝,走過去抱住她,問:“這麽幾天,想我沒?還有你害怕的人?再說了,有我在,她敢動你一下?”

秦梅笑道:“這麽多人想你,可不缺我一個,我想你幹嘛?”

謝中軍眉頭一皺,把她抱到腿上:“這麽多人想我,我還不就稀罕你一個?”

秦梅推他,哼道:“那誰知道,心長你身上,你愛稀罕誰稀罕誰。你真稀罕我?那就娶了我,娶了我才信,說誰不會,只要不是啞巴都會。”

謝中軍臉色沉下來,放下她,冷聲道:“又提這事,我說了多少次?除了娶你,你要的我哪個不是盡心盡力滿足你?只要不是這事,你一句話,天上的星星我也能給你摘來。”

秦梅見他動氣,笑了笑,走過去摟住他的脖子,撒嬌道:“誰要天上的星星,一塊破石頭,我才不稀罕。你就只給我買塊石頭?”

謝中軍攬緊她,貼着她的耳朵說:“這樣才聽話,一個破名分有什麽好的?我的心都在你這,你羨慕她幹嘛?”

說完把秦梅推倒在床頭,翻身壓在上面,作勢要脫去她的襯衫。

秦梅嗔怪一聲“se胚”,抓緊領口,非要洗了澡再說,謝中軍拗不過她,把她放開,手卻伸進去,把玩。

她按住胸口的大手,問道:“你不是一向小心謹慎,怎麽聽說前幾天跟好幾家公司走的近?莫非真是你家小姨子要競标,你想盡心機讨好她吧?以你的了解,你覺得哪家公司能入得了你小姨子的眼?”

謝中軍側頭看她,只問:“替你們老板問的?你別想在我這打探什麽消息,實話說了,陳總現在大不如以前了,這次的事,根本沒戲,別操橫心。”

秦梅被看透,卻不承認,反而諷刺他:“我這還不是提醒你別太犯賤,你看看你,要是存住氣,勾搭上小姨子,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別說□□,副□□說不定也是你的...到底是私生的比不過明媒正娶親生的...”

說到一半,注意到謝中軍眼色一凜,她笑了笑也不害怕,故意踩着他的痛處繼續道:“吃軟飯也不吃的徹底...也就是你老婆沒腦子被你利用,她妹妹可不見得這麽傻,別以為你這樣便能記你的好,你說誰能容得下私生女?只要你岳母還在一天,你怎麽讨好我看都是白搭,算起來你們還是外皮。”

謝中軍甩開她,說:“我就看上了她沒腦子,梅梅,你這麽聰明可不好,看得透也不一定要說出來,知道的多了可不見得是好事。”

秦梅湊過去,笑道:“哎呦,你生什麽氣?我還真說中了?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可不敢惹你,你可是正當經兒地政府官員,惹急了,給我按一個洩露政府機密的罪名,我上天入地也洗脫不了罪名,我得讨好你,對不對?”

說罷用肩膀蹭了他一下,謝中軍沒說話,沉了半天臉,才想起來對她說:“剛才安秋給你打了電話,有事要找你。”

秦梅一聽就要起身,謝中軍拉住她:“幹嘛去?”

秦梅道:“給她回電話,找我有急事怎麽辦?”

謝中軍道:“有急事早說了,再急能有我急?”

秦梅随即被推到,“哎呦”一聲,道:“說了沒洗澡沒洗澡,等一會兒能被憋死啊!”

謝中軍抱起她,笑道:“那就邊洗邊做!”

事後,謝中軍躺在床上假寐,秦梅坐在梳妝臺旁化妝,捏着眉筆,一下一下,輕抹慢描,半晌,悠悠的嘆了一句:“哪個女人不在乎名分,一輩子不就圖的這個...”

謝中軍沒聽清,睜開眼問她:“你剛才說什麽呢?”

秦梅笑了笑,說:“我說,你沒事就趕緊走,別在我這,礙事。”

謝中軍哼了哼,轉過身,換了個睡姿,不再理她。

安秋有些絕望,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秦梅的電話,之前打了工作用的手機,果然是關機的,打不通,從早上上班到現在,她提心吊膽,半分鐘也沒消停過。

“鈴鈴鈴~”

公司電話突然想起,安秋正陷入沉思,這一響她差點直接從椅子上跌下去,摸着胸口緩了緩才拿起電話。

“安秋,李經理讓你來一趟。”

安秋心都跳出嗓子眼,趕緊問道:“我現在就要上去?李經理有沒有說找我什麽事?”

秘書一笑,說:“這我就不知道,不過老板臉色不好,找你八成沒好事,請你喝茶吧。”

喝茶,茶,茬。

作者有話要說: 春困秋乏夏打盹,最近太嗜睡。

☆、東窗事發(中)

李經理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門被打開,她眼也沒擡,吩咐到:“把門帶上。”

安秋仔細看了她一眼,見她低着頭,眼睛盯着文件,看不出喜怒。她輕手輕腳地走到跟前,也低着頭,不知道怎麽開口,也希望都別開口。

李經理感覺她走過來,才抿嘴一笑,慢悠悠地放下手裏的鋼筆,對她道:“站着做什麽,坐。”說着指了指對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安秋的手心出了很多汗,右手握緊左腕,聽她讓座又緊了緊,故作輕松:“不用,李經理讓我上來是有什麽事?您就直說吧。”

李經理歪着頭瞅她,見她這般神色又笑了笑,說:“讓你坐你就坐,我有事,咱們慢慢說。”

安秋蹙了下眉,這時反而有些吃不準,摸不清她找她來做什麽。可是接下來的話,讓她明白,人在做,天在看,做了虧心事,別存僥幸心理。

“安秋,有時候我覺得你膽小怕事,不過有時候我卻覺得你膽大包天。你說說,你做事前都不用腦子的?”

安秋勉強笑了笑,李經理這幾句話到底指的什麽?事情沒說開,她還不能和盤托出,只問:“李,李經理,你說的什麽話?”

李經理問道:“什麽話?現在事鬧大了,你還瞞我?安秋,我倒是問問你,度假酒店的錢哪去了?”

安秋心裏“咯噔”一下,驚得全身冒冷汗,低着頭不敢看李經理。

李經理眼裏含笑,明知故問:“怎麽了?不說話了?我問你話呢。”她見安秋不說話,言語裏帶了幾分得意,繼續道:“做事要瞻前顧後,你這下子好了,你可知道挪用資金是要坐牢的?你是不是不懂刑法?四萬,夠你在監獄待個三五年,三五年還是少的,十年以下都不算多。”

安秋被吓的不清,但腦子還算清醒,她這麽一問,安秋反而想起事來,只道:“李經理,當初這個錢我說交到財務部的,你說你向財務部提過申請,這錢我直接交給你就行,緊接着你就出了差,還對我道周末才回來,既然周末之前你才用,那為什麽現在竟然被上面知道了?我是花了錢,可是我只要把錢補上也沒什麽大事,這錢不走財務部,我明天就還上,您看,行不行?”

李經理聽了,臉色陰沉,低聲道:“安秋,這錢在你手裏拿着跟你花了可是兩樣,你要是沒花,財務部來多少人都不是事,可你不是花了嘛,我聽你話裏有話,你是想把這事推到我頭上,把我拉下水?”

安秋臉色慘白,解釋道:“李經理,我沒有這個意思...”

說到這裏,頓了頓,咬着牙求到:“我知道不該花這錢,還請您幫我一把..李經理,請,請您千萬要幫我一把....”

李經理見安秋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臉色也好轉了很多,看了她片刻,才嘆了口氣,道:“你膽子也真夠大的...安秋,這事的确也算不上太嚴重,你說的對,這筆錢沒走財務部,只要我一句話,幫你圓個場。這錢我說你給我了,他們也不知道你花了,既然我都證明在我手裏,財務部想插手也插不上,是不是?四萬塊,也不是什麽大錢,我先幫你墊上也不是沒可能。”

安秋松了一口氣,索性繼續求到:“那就麻煩您幫我遞句話,這錢我明天就想辦法還上...若不是我父親住院...我原本就是想先拿來用,等你回來了,就馬上籌錢給你,沒想到出了這岔子...”

李經理打斷她,笑了笑,驚訝道:“安秋,你急什麽,剛才我不說了,咱們慢慢談。”

安秋一愣,松開緊握的雙手,擡頭看她。

她直笑,走到安秋跟前拍拍她,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無利不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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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特助這邊站在一旁彙報工作,蘇秉沉有幾分心不在焉,半個鐘頭內翻過來手機看了十來次,不知道是等人電話,還是看時間。不過老劉猜是等電話,要是看時間用不着摸手機,手腕上這麽大一塊手表又不是擺飾。

瑞賢園的項目剛起了個頭,見他又看手機,老劉忍不住道:“蘇總,您等誰電話呢?”

蘇秉沉皺眉。

老劉笑了笑,解釋道:“我發現蘇總這兩天對手機很有興趣,每天都拿出來看幾眼。”

蘇秉沉哼了哼,把手機拿在手裏掂了兩下,扔到一旁。

老劉正要說話,簡寧敲門進來,對蘇秉沉道:“蘇總,呂總的秘書打電話問咱們晚上有沒有安排,他們老板要請吃飯。”

蘇秉沉笑了笑,道:“什麽意思?呂總?”

呂總就是呂敏,瑞賢園的總經理,謝中軍老婆的妹妹,謝中軍的小姨子。瑞賢園招标在即,各大企業都劍拔弩張,人人都想吃下這塊肥肉,她挑這個關鍵時刻請吃飯?有意思。

蘇秉沉摸着下巴想了想,問簡寧:“具體請了誰,有沒有別的老總?蘇副總呢?”

簡寧道:“蘇總,呂總說單獨請你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看見你們的留言我很開心,對不起,實在寫不出東西。寫東西最忌諱

☆、東窗事發(下)

蘇秉沉笑了笑,對簡寧道:“你給他們回個電話,就說只要呂總願意,蘇某什麽時候都有時間。”

簡寧“嗯”了一聲,說:“那行,我這就去回。”她把懷裏抱進來的文件收在書櫃裏,關好櫃子的門才緩步離開。

老劉忍不住道:“你說這呂敏又玩的哪一式?”

蘇秉沉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劉又道:“現在的女人,都精的很,算計起來人不比男人差...你說枕頭邊睡着一個這麽精明的女人,那得是什麽感覺?說不定一疏忽就被搞死了,怪不得呂敏一把年紀了連個緋聞都沒有,我看八成男人都吃不住她,長得漂亮頂什麽用,女人還是不能太強勢。”

蘇秉沉抿嘴看他,頓了頓才問:“你閑的蛋疼,是吧?”

老劉嘿嘿一笑,對蘇秉沉擺擺手,說:“咱們繼續,繼續。”

呂總那邊定了時間,約在晚上八點,一家中小型酒店,平時人流量不多,看樣子呂總費了一番心思,故意找了一家相對偏僻的地方,有意低調行事。

她越這樣,蘇秉沉越覺得有意思,是故意示好還是另有所圖?呂敏人漂亮,也頗有頭腦,他就喜歡和這樣的女人打交道,一點就透,不用多說廢話。

蘇秉沉有意早到了十分鐘,男人等女人天經地義,女人等男人就不是那麽回事,情場上是這樣,商場上也理應如此。他跟呂敏有過幾次交道,就是不曾合作過。

但是,對她卻有所耳聞,畢竟頭頂着同一片天,臨安有幾分能耐的他多少有些交道,更何況,一個在事業上這麽成功的女人,應該說女強人,想不認識都難,不過蘇秉沉對她的認識也只局限于容貌、身材。一個不熟悉的女人,能吸引男人的也莫過于這兩樣。

這次,蘇秉沉算錯了,被服務員領到地方,卻見呂敏已經早到一步。

呂敏坐在桌子前,右腿壓在左腿上,着了一件深V及膝緊身連衣裙,上面露出晃眼的事業線,下面露出細長白皙的整個小腿,本來是件尋常的裙子,卻因為不時變換坐姿,隐約露出大腿根。

蘇秉沉眯了下眼,走過去坐下。

呂敏見他坐下,對服務員招招手,開始點菜。

她笑着問蘇秉沉:“愛吃什麽?”

蘇秉沉也笑着回她:“呂總找我來不是單純吃飯的吧?”

呂敏打開菜單,認真的研究菜品,沒有看他,問道:“先點菜,我們邊吃邊聊?蘇總這個面子不會不給吧?”

蘇秉沉笑了笑,說:“呂總找我吃飯是給我面子。”

呂敏擡頭優雅一笑,看着蘇秉沉道:“你不說喜歡什麽那我就随便點了。點到你不愛吃的別怪我怠慢了你。”

蘇秉沉點點頭,只道:“客氣了。”

呂敏照着菜單念了幾個特色菜,服務員挺年輕,估計也是個新手,沒經驗又怕出錯自己反而翻着菜單記了半天,呂敏也不生氣,最後合上菜單還逗那年輕的小夥子:“我看你字兒寫的不錯,一筆一劃很有韻味,看你這手也不像長期在這做的,在校大學生?出來兼職的?”

那小夥子有些不好意思,點着頭“嗯”了一聲就趕緊走了,呂敏盯着看了一會兒,對蘇秉沉道:“我上學那會兒也這樣,腼腆,說不出來話,我還想問問他學什麽的,有沒有興趣去我那,你說,他走什麽啊...”

蘇秉沉笑了笑,沒說話。

呂敏渴了一口咖啡,見蘇秉沉也不說話,于是道:“我看蘇總興致不大。”

蘇秉沉說:“呂總請我來總要讓我知道是什麽意思,不說透,我這興致也不知道往哪放...”說到這裏,服務員走過來,卻不是剛才那個,這次是個女的,端着菜,小心地擺放到桌子上,說:“請慢用。”

等人走了,他又繼續道:“呂總找我,是與瑞賢園招标有關的事?”

呂敏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到面前的菜碟裏,擡眼看他,眼裏精光一閃,旋即笑開:“怕是讓蘇總失望了,我找蘇總不是瑞賢園招标的事...不過,我有比瑞賢園更有興趣的事,想找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致...”

蘇秉沉皺了下眉,打量半天,才道:“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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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安秋幾乎是落荒而逃。李經理讓她好好想想,她是想都不敢想。回到辦公室坐定,額頭上還有冷汗,心裏也亂了節奏,她握着鋼筆,一個字兒沒寫,無意中卻用筆尖在白紙上戳了幾個黑點,手上用了不小的力氣。

秦梅這時才回過來電話,安秋回過神,看見白紙被鋼筆尖硬生生地紮透,她翻過來白紙看了看,把鋼筆一扔,掏出來手機有氣無力地“喂”了一聲。

秦梅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從梳妝臺上站起來,又走進衣帽間挑了一件西瓜紅的長裙,邊舉在身側對着穿衣鏡比劃邊問安秋:“找我什麽事?我出差了,剛回來,這才有空給你回電話。”

安秋原想找她借錢還給李經理就沒事了,如今李經理的一番話,她也沒打算再找她借錢,這個事,她還不想讓別人知道。不是信不過她,是懶得提。也可以說安秋在逃避,她性子懦弱,可是不提不等于過去了。

安秋頓了片刻,嘆了口氣,才輕聲道:“沒事,現在沒事了...你身體怎麽樣了?我之前打電話也沒別的事,就問問你身體好了沒。”

秦梅沒多想,笑了幾聲,回她:“好,好着呢,被謝中軍當姑奶奶伺候着,能不好嗎?我最近胖了不少,哎,得減肥,晚上不吃了。”

安秋沒心情多說,聽她在這笑着提謝中軍,語氣裏滿是愉悅,雖然無意卻刺耳,只覺得心裏更煩,眼眶紅紅的,對秦梅說:“我這還有事要忙,不說了,有人叫我,我得去準備準備過會兒還要開會。”

秦梅放下長裙,從衣櫃裏又拿出一套黑色休閑裝,不似之前那套端莊,但卻多了幾分感性,她聽了也沒多說,點着頭說:“好好,大忙人,忙去吧,我一會兒還要出去吃飯,不跟你聊了,有空再絮叨。”

作者有話要說:

☆、思量

安秋挂了電話,胸口悶得難受,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扶着額頭,眉頭緊促,睫毛眨了幾眨,才把湧上心頭的淚意憋回去,可到底是濕了眼眸,睫毛上沾了水漬,不細看也看不太出。

她吸了吸鼻子,只覺得嗓子幹澀,就好似要燒起來,又腫又疼,趕緊伸手拿水杯,晃了晃打開一看果然是沒水了。

這時候她不想出去,自己狼狽不堪,出去了可不是讓人白看笑話,其實挪用資金的事除了李經理也沒人知道,可她就是覺得心虛,或許是無意掃她一眼,她也覺得是別有深意。

下午她被李經理放了一個小假,說晚上請瑞賢那邊吃飯,讓她好好休息,晚上可得好好表現。李經理是單獨往銷售部跑了一趟吩咐她的,安秋聽了也沒置聲,實在是怕她再逼迫自己,不過李經理倒是沒再提,她說給安秋兩天時間好好想想,果然是真讓她考慮一番,不過安秋不這麽看,李經理越是不急着逼她,她越覺得是因為李經理勝券在握,知道自己翻騰不出什麽浪花,所以沒什麽好急得。

不過臨走時似是看出安秋不明白為何李經理不去反而是讓她去,李經理笑了笑,提醒她:“你現在跟從前可是不可同日而語了,雖然這事本該我去,可是我去不如你去合适,蘇總那,你比我吃得開,現在蘇總盯得緊,只要跟瑞賢園沾邊的,不管事大事小,我都不好插手,我有心培養你,有機會都想着你,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安秋。”

安秋眉頭皺的更緊,低着頭滿腹心事。只覺得自己被拉下了水,走了趟渾水,她想明哲保身,卻發現越陷越深。

李經理走後,她便收拾東西去了趟醫院,父親剛做手術沒幾天,雖然情況大好,但卻不太穩定,昨個兒又進了一趟急救室,蘇錦年一直都安慰她,說事情不大,上了年紀,情況反複也在預料之中,可是安秋不放心,到現在氧氣罩都拿不下來,她怎麽能放心的下。

她沒時間煲湯,所以簡單帶了些吃的便去了,安媽正坐在床邊織毛衣,看見安秋這時候來有些意外,嫌棄道:“哎呦,你咋又來了,我不是說了,好好上班,有時間也別一直跑來跑去,休息好了才有精力上班,有我跟小林在,你來了也幫不上忙。”

安秋把吃的放到櫃子上,沒搭這岔,左右看了看,問安媽:“小林去接和和了?”

“嗯,剛走,你怎麽有空了?這個點不是上班時間嗎?又請假了?不是給你說別一直請假嗎!”

安秋笑了笑,說:“沒請假,老板給放了小半天假,一會就走,晚上還有事要忙。”

安媽聞言點了點頭,才放下心來,接過來安秋遞過來的吃的,吃了兩口,胃口也不好。

安爸睡着,他現在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得有二十個小時是睡着的,蘇錦年說年紀這麽大,一手術肯定折騰的不輕,睡覺也好,生病睡覺恢複也快,要是醒着反而得忍着刀口那的疼痛。

安媽跟她也沒怎麽聊,她多年不在家,對家裏的人和事知道的不多,聊家裏吧,安秋搭不上腔,聊公司的事吧,安媽也不懂,共同話題不多,只能聊聊孩子,聊聊學習。

安媽到底放心不下安冬,安秋臨走時又問安冬有沒有打電話給她,安秋笑了笑,安冬的确打了,不過沒說兩句便挂了,現在是關鍵時刻,學校也管理的嚴,學校封閉式的,也不讓帶手機,安冬雖然偷偷帶着,可也不敢太嚣張,每次打電話都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匆匆說幾句,怕被老師查到,受處分。

時間過得很快,安秋臨走時安爸也沒醒,她來看了,心裏就安心片刻,醒不醒的也沒什麽。

她從病房出來,沿着走廊往西走,剛出住院部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蘇秉沉。

自那晚以來,這是安秋第一次見,雖然安秋現在還是負責蘇秉沉這一塊,而且還要參與瑞賢園的競标項目,可是往常應該安秋送去蘇秉沉那裏簽字的文件,現在都由孫雲去送,她有意避着他,他也沒再找她。

其實安秋心裏有幾分希冀的,只要他低頭哄幾句,她可能就抵不過去,可是到最後發現,自己也沒有被當成一回事,別說道歉就是一個面兒也沒見過。

蘇秉沉側背着她,并沒有看見安秋,安秋促着眉頭,該是扭頭便走的,可就是挪不動步,就好似被硬生生的釘住了,心裏有些喜悅,可還沒有從心裏表現到眼裏,再細心一看,又覺得胸口一痛。

他的前面,一位五十來歲的婦人,推着輪椅,坐在輪椅上的,赫然是孫瑜晨。

一行三人出了醫院大門,走到一輛名貴的私家車旁停下,蘇秉沉打開車門,彎腰把孫瑜晨橫抱起來,輕手輕腳地放到車上,而後又打來副駕駛座請那名貴婦坐進去,關了車門把輪椅收到車裏,這才上車離開。

等人走了,安秋才發現自己像個偷窺者,偷偷盯着走了這一路。心裏下一下地抽痛,卻又覺得可笑。

她以前在孫宅做工,知道孫瑜晨每月都要去醫院做幾次腿部的檢查複健之類,她也知道,蘇秉沉帶着孫瑜晨來也是為了這個,可是心裏就是不舒坦,秦梅勸她不要跟個瘸子計較,她卻覺得自己還不如個瘸子。

在安秋心裏,孫瑜晨是根小刺,紮進去時不疼,也死不了,可是時間長了總是要疼一疼,起初只是微痛,可是不取出來,總是要發炎,要混膿,膿水流出來了,她想不放在心上都不行。

晚上又見了蘇秉沉,牽扯到瑞賢園的事,蘇秉沉怎麽會不到場。安秋只帶了孫雲跟着,早去了幾分鐘,在門口等了不到半刻鐘就見幾輛車停到門口。從車上下來幾位西裝革履地男人。安秋一眼便看見蘇秉沉,這可能成了習慣,只要知道他在場,總是有意無意地搜尋他的位置。她意識到這一點,心裏直道,這個習慣可不好。

他見了安秋只愣了愣,一個眼色也沒給,扭頭招呼着客戶進去。

安秋還在發愣,只聽孫雲嘆道:“哎,總是那麽多背影殺手。”

安秋回過神,沒聽清她的話,也不太走心,是随口問道:“你方才說什麽?”

孫雲今日頗顯得活潑,吐了下舌頭,搖着頭道:“沒事沒事。”搖完頭又忍不住說:“果然不能看臉。”

安秋這才明白她的意思,板着臉教訓她:“不該說的少說,被他們聽見了我看你怎麽辦。”訓完她又忍不住感嘆,她大學那會兒不也是這樣,不能說膚淺,但心裏确實也曾存着不切實際的少女夢。

一場飯局下來,安秋有幾分疲憊,中場去了次廁所,酒沒喝多少,卻有些醉,身上頭發上也滿是煙味,她對着手哈了幾口氣,只覺得自己嘴巴裏酒味煙味沉雜,令人作嘔。

這忍不住讓她想起一個情景,有一次她喝點爛醉,進門時沒避開安和,直接跑到衛生間吐的昏天暗地。她兩眼紅腫地起身,卻看見安和躲在門口眼淚汪汪地看她,安秋想過去抱起他,可低頭見自己一身污物,只好停住。

安和要求她不能喝酒,安秋見兒子小小年紀就懂得關心自己,心裏很是高興。可酒不能不喝,她做銷售的免不了碰酒的,她想說兒子我不喝酒上哪弄錢去?你可得好好讀書,不然長大了也得跟你媽媽一樣,可是兒子這麽小,不能這麽教,她只好笑了笑答應下來。

她現在比以前确實好了很多,雖然還是喝酒,可是不再是一味的被老板推出去擋酒,不僅這樣,她也有了資格,要求手下來給她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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