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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經濟差距,這是她心頭的大病,現在八字沒一撇,她跟他要錢算什麽,要了錢,在別人看來那就是包養了,包養?多難聽,算什麽?

正愁眉不展,蘇秉沉竟然打過來,安秋按了接聽鍵卻沒說話,只聽他道:“剛才有點事,忙不過來,怎麽了?說話。”

安秋眼眶一熱,卻故作平靜,問他:“你在哪呢?聽着亂糟糟的。”

蘇秉沉道:“在工地,出了點事,親自過來了一趟,你沒事吧?”

安秋沉默,拳頭攥起來又放開,放開了又攥起來,等到指甲把手掌硌出一個紅印才後知後覺地停下,蘇秉沉皺眉,又說:“說話。”

安秋咬唇,道:“蘇秉沉...我有事,想請你幫忙...你,你...”

蘇秉沉低笑,說:“腦子開竅了?”

安秋頓了頓,問蘇秉沉:“我能不能去找你?我現在沒事做,去工地找你行吧?”

蘇秉沉頓了頓,道:“我這邊很忙,你一個女人來這能幹嘛?又髒又曬,等我回去了再說吧,我處理完去接你。”

安秋輕聲道:“...我想見見你,現在就想...”

那邊半天沒說話,過了會兒,遲疑着問她:“你說什麽?沒聽清。”安秋臉紅,握緊手機不再吭聲,蘇秉沉又低低笑了兩聲,說:“你今天不大一樣。”

安秋知道他聽清了,臉更紅,問:“哪裏不一樣?”

蘇秉沉笑:“今天有人味。”說完沒等安秋回話,對那邊的人說了句什麽,隐隐約約,安秋聽不大清,好像有“老劉”兩個字,她等了一會兒,又聽蘇秉沉對她說:“老劉一會兒要來送文件,你跟他一起來吧,讓他開車載着你。”

安秋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拿着包下樓,老劉已經在下面,見了安秋笑了笑,說:“我說怎麽都走到半路了又讓我回來,原來是專程接你。”

安秋略微有些尴尬,低頭笑了笑。

車子跑高速,走了半個小時,下了高速又北行了二十公裏,才到郊區的一處工地,這裏環境不錯,地勢平坦,一面環水,交通也比較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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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了車緊跟在老劉身後,剛走了沒幾步,老劉就接了一個電話,還沒聽完,就提腿往工地跑,安秋一愣,不知所以,也跟着跑,可哪有他的速度快。

只好喊了一句:“出什麽事了?”

老劉臉上冒汗:“剛才二樓石板掉下來,砸了人。”

安秋腿一軟,急道:“蘇秉沉沒事吧?”

老劉說:“蘇總沒事,就是死了人,我現在要過去,蘇總叫你別跟過去,去車上等我們,自己先走也成。”

他說了扭身就走,安秋不聽,道:“來都來了,我過去看看。”

老劉沒再說什麽,讓她跟在後面,工地到處是泥到處是樓板石灰,道路坑坑窪窪很不平整,安秋來時沒換鞋,穿着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磕磕絆絆。

距離出事地點五十米左右就看見圍了很多人,有工人還有記者,閃光燈閃來閃去。

她遠遠便聽到蘇秉沉呵斥了一句:“誰叫來的記者!”

情況有些難以控制,之前是因為一些員工渾水摸魚,偷偷拿工地上的鋼筋水泥出去賣,被公司抓個現行,直接開除了二十多人,這其中當然是有些沒參與被冤枉的工人。

他們心有不甘,帶人來鬧事,讨要工錢。雙方沒協調好,便動了手,沒想到這時工地又出事砸死了人,更沒想到莫名其妙來了這麽多記者。

這事擺明了有人在煽風點火,想把事情搞大。

孫秘書有些着急,擡頭罵了句:“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砸死個人...”

話一落地,人群像是炸了鍋,記者蜂擁而上,把他圍成一圈,話筒齊刷刷地對着他,言辭盤問。

有記者道:“貴公司覺得我們大驚小怪是覺得工地死人是常事?那通常是怎麽處理呢?”

又有記者問:“你們拖欠工錢不認賬,現在死了人又準備怎麽做?繼續不認賬?”

蘇秉沉眼神狠厲,瞪了孫秘書一眼,忙對記者道:“拖欠工錢這件事是否屬實,我們公司調查清楚後會開記者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現在不方便回應,死者為大,這次工地死傷事件我們負全責,請大家放心,請讓一下。謝謝謝謝。”

若不是工地上的保安攔着,估計情況更為嚴重,老劉這時跑上前救場,蘇秉沉沒看見安秋,拉着孫秘書直接去了後面的辦公室,剛進門便一腳把孫秘書踹倒。

道:“你是來辦事的還是來挑事的?你真有能耐,當着記者的面什麽都敢說,嘴巴都管不住,我看舌頭不想要了。”

孫秘書趔趄幾下,坐在地上,從始至終沒敢吭一吭。

蘇秉沉說完又想踹孫秘書,卻在這時瞥見安秋站在門口,被吓得不輕。

蘇秉沉皺着眉頭看她,扭頭讓孫秘書從後門出去,孫秘書早沒了剛才的氣焰,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地從後門出去。

蘇秉沉這才對安秋道:“不是不讓你跟過來嗎?”

安秋道:“原來你還會打人。”

蘇秉沉把她拉進來,上下看了看,問她:“剛才死了人見沒見?你就不怕?現在外面這麽亂,你磕着碰着算誰的?”

安秋沒回答,又問他:“你幹嘛打人?”

蘇秉沉道:“我二伯身邊的一條狗,早就該打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女那點事

安秋聽了忍不住擡頭多看他幾眼,這時又進來個人,是老劉,腦袋鼻頭上全是汗珠,後背濕透,又因為穿的藍色襯衫尤為顯眼。

他走到蘇秉沉面前才道:“人沒事,幸虧送醫院送的及時,沒死,剛才是昏死過去了,幸虧沒死,要是死了事就大了,不過人沒死也傷的不輕。”

蘇秉沉點了點頭,問老劉:“誰招來的記者?”問完順手遞給他幾張抽紙讓他擦汗。

老劉接過來,邊擦汗邊嘆氣:“這個還沒查出來,不過肯定跟這幾個鬧事的有關,我這就出去打聽打聽,現在外面暫時穩住了,我看蘇總還是先走。”

蘇秉沉說:“你這邊處理好了就帶幾個去醫院瞧瞧,抽不開身就派別人去,不過一定要去,最好讓記者知道公司派人去了醫院,聯系幾家有影響力的報社,給點錢,讓他們寫點兒好的,盡量把輿論風向轉一轉。”

老劉“哎”了一聲,推開門又出去,安秋看老劉忙的焦頭爛額,忍不住問蘇秉沉:“我是不是不該來?礙你的事兒了,要不我就回去,等你有時間了再說。”

還沒站起來就被蘇秉沉拉住,他說:“來都來了,本來我也要走,一起走吧。”走了沒兩步又問她:“最近手藝有沒有長進?我還沒吃午飯。”

安秋擡眼看他,只道:“想吃什麽?”

蘇秉沉笑了笑:“不是面條就行。”

安秋想起來在孫家那次,看樣子他是真的不愛吃面條,這次肯定也不會做面條,那次是忙着回去,所以應付公式。

上了車又聽他說:“去哪?去我那吧,材料什麽都有,忙了一天,正好歇歇。”

蘇秉沉說完看安秋,見她沒說話,沒說話這就是同意了,蘇秉沉自顧自地笑,等她慢騰騰地系好安全帶才驅車去公寓。

蘇秉沉是自己住,地方距離公司不算遠,小區挺高檔,但也不是那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蘇秉沉住在十一樓,獨門獨戶,家裏倒是寬敞,但是自己住,這麽大讓人覺得冷寂,幸好是個男人住,要是一個膽小的女人,晚上也夠驚心動魄。

一進門蘇秉沉就變了模樣,把她推到門上,貼過來就親,親完又上下其手。安秋推推他,臉有些發熱,說:“你不是餓了?現在不餓了?”

蘇秉沉道:“餓,能不餓?你說說,多少天了?這麽多天你不都餓着我?今天既然來了,就先喂飽我再說。”

安秋知道來了他住的地方就免不了那事,可也沒想到他這麽猴急,像個餓狼一樣。她又推了推他,正色道:“蘇秉沉,我這次找你,真的有事...我有事想求你幫我...”

蘇秉沉貼着她的脖子游弋,道:“行,什麽事都行,你想做什麽我都幫...現在先把正事辦了,辦完正事怎麽幫都行。”

安秋推脫不過,半推半就地被他按到沙發上,扣子也不解,直接下手扯下來,她皮膚白又是敏感性膚質,被他拉來扯去不多時,身上就有幾道紅痕顯現,蘇秉沉扒了她的上衣,裙子掀上去,平常覺得女人穿絲襪xing感,現在卻又覺得礙事,粗魯地剝下來。

安秋完全是被動地承受,看他見了自己這麽激動,心裏跟平常女人一樣,有幾分自豪,畢竟一個男人見了你有反應總比沒反應強百倍,起碼說明你在他心裏還有魅力,還能吸引他。

蘇秉沉開始粗魯,但最後真刀真槍時卻慢下來,就想讓她也跟着暢快,所以很耐心地fu摸,一個勁兒地親,前戲做的很足。

他拿着安秋的手,放到下面,眼睛緊盯着她,眼睛猩紅,滿是期待。安秋臉皮薄,不敢看他,但又有幾分不舍,不想讓他掃興,她兩眼一閉,用力握緊,滾燙地物什,又硬又熱,竟然還能感覺到脈搏,一下一下,跳的歡快。

安秋覺得自己做了場夢,周身全是熱水,熱的她劉海兒都被汗浸濕,可又覺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又舒服又暢快,她只能按着心意,叫出來,可又帶了幾分放dang,讓她自己聽着都臉紅。這時她才算明白,怪不得這麽多人趨之若鹜,的确是會讓人成瘾地事兒。

末了,蘇秉沉見她軟綿綿的,與往常态度不同,握住xiong ru輕咬,問她:“什麽感覺?”

安秋只顧得上張着嘴呼吸,聽他問,眼神迷離地看他。

蘇秉沉用力頂了一下,笑着道:“說的我愛聽了就放了你,我問你,什麽感覺?”

安秋随着他的動作忍不住咬唇“唔”地叫出來,摟緊他的脖子,有心讨好他,也知道怎麽做他才高興,才少折騰自個兒,她嘴唇貼上他的er垂,回道:“好shu服...”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會不會過,希望你們有眼福,我發現我其實很會寫這段子,可惜生不逢時,這個社會太和諧,沒我用武之地。

☆、鬧翻

蘇秉沉屬于特殊運動後愛睡的那種,事後,他把倆人都收拾了一番,倒頭就睡。安秋歇了歇就去廚房忙活。

安秋想明白了,都到了這一步哪還有丢人不丢人,她借了錢給安爸治了病最要緊,面子不能當飯吃,既然不能當飯吃,該不要的時候就得放一放。

她擇了幾根芹菜,冰箱裏放着一些半熟的豬瘦肉,切絲以後跟芹菜炒也不錯,好吃又好做,關鍵是好做,因為有些累,他早就喊餓,現在是睡過去了,醒了肯定立馬要吃。

不能只做一個菜,想了想又做了一個辣子雞塊,一個土豆絲。炒完菜又覺得晚上應該喝一點粥,主要是見冰箱裏有一塊南瓜,正好可以做個南瓜粥。

蘇秉沉這裏材料這麽齊全一點也不稀奇,他自己是不會做飯,可是家裏請了鐘點工,如果蘇秉沉晚上沒應酬,都會請鐘點工做好飯再走,有錢了都會享受生活,天天在外面吃不見得幹淨,最起碼家裏做的,在眼皮子底下,吃起來也放心。

她剛把粥端下來,就見蘇秉沉裹着睡袍從卧室出來,看見安秋愣了愣,估計是剛才起來沒見人還以為不吭不響地走了,出來卻見人沒走,不僅沒有走還做了這麽幾個菜,他說嘗嘗她的手藝其實也就是說說,沒想到她倒是當真了。

安秋放下碗碟,對他道:“洗手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蘇秉沉雖然剛醒,但這會兒的确饑腸辘辘,他想什麽安秋都提前做了,這樣的女人懂事、貼心,他怎麽看怎麽覺得滿意,剛想去洗手間,手機這時叫起來。

蘇秉沉頓住腳步。

之前兩個人在沙發上,所以外套褲子都還扔在那,他聽見手機叫只停下也沒過去,往沙發上看了眼,擺明了不想搭理。

安秋擺好筷子,擦擦手,對蘇秉沉道:“手機響了,怎麽不接?”

蘇秉沉倒是對它沒怎麽有興致,安秋怕是老劉為了工地上的事找他,只好走過去撿起他的褲子,摸索着去掏手機,手機還沒拿出來鈴聲就斷了。

蘇秉沉道:“放着吧,等我吃了飯再回。”

話剛說完,手機又響了,蘇秉沉皺了皺眉,說:“拿過來吧。”

安秋“嗯”一聲,掏出手機走過去,從沙發到餐桌也就是五六米的距離,安秋忍不住好奇,歪着頭看了看,不是老劉的電話,沒有存號,這是他的私人手機,又不可能是客戶,不過她也沒往別處想,正要遞給他,也不知道摸錯了哪裏,自動接聽了電話,聽筒裏清清楚楚傳來一句女聲:“喂?”

見這邊不說話,有些生氣,半是撒嬌半是嗔怪:“秉沉...怎麽這麽久才接?今晚不是說好來我這,等了大半天了,怎麽還不來?就知道你忙,再用這借口我可真生氣了!”

蘇秉沉和安秋皆是一頓,安秋看了看手機,先時腦子沒反應過來,等聽出些味道擡頭盯着他,眼神複雜。蘇秉沉未料到,一時也忘了去接手機。

只聽那邊又道:“喂?怎麽沒人說話?秉沉?”頓了頓,又自言自語道:“莫不是打錯了電話?”

蘇秉沉當機立斷,拿過手機直接挂斷,坐到餐桌椅上,不知道說什麽。

屋裏安靜下來,可剛安靜了沒半分鐘電話又打過來,鈴聲響個不停還伴着震動,他剛才挂了電話就把手機随手扔到餐桌上,這下好了,“嗡嗡嗡”讓人不關注它都不行,安秋拳頭攥的死緊,就覺得被人潑了一頭涼水,剛才還對他存有的一些期待現在都成了笑話,天大地笑話。

蘇秉沉皺着眉頭看了看,直接把手機靜音,沒等她問,便說:“今天被她纏的心煩就随口應付了幾句,你別當真,沒有的事。”

安秋聽了卻扯着嘴笑起來,問他:“沒有的事?沒有的事一個女人會平白無故地給你打電話纏着你?”

蘇秉沉把她拉過來,皺着眉道:“我騙你做什麽,瞧你說話,夾槍帶棒,你這麽軸的人,也會吃醋了?”

安秋甩開他,聽他取笑自己更加惱火,這麽個人,自己竟還為他吃醋了?他一直不就是這麽個人,從認識就是,說起女人,他現在指不定還有三五個藏着掖着的。說自己随口應付了幾句?安秋就不信了,他要是把話說死了,說絕了,別人一個女人還能死皮懶臉纏着?她知道他不是好東西,可沒想着,竟然這麽混。

她之前不是矯情,就怕這一天,你掏心掏肺跟他好了,到頭來人家沒把你當回事,你說,一個女人,有幾個明知道這男的靠不住還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地貼上去?這社會,就怕真情換假意,她猶豫是有她的考量,可是到最後,安秋也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安秋故作輕松地道:“我為你吃醋?你還真有意思,吃醋也輪不到我,白給我也不稀罕。”

蘇秉沉聽了反而笑了笑,問她:“你這不是吃醋是什麽?張牙舞爪地我還是頭一次見,你說說,你這是怎麽回事?不是吃醋又是怎麽回事?”

安秋不再說話,走到沙發上拿起包和外套就要走,蘇秉沉見她動真格,把人攔下來,問:“不想在這過夜也得等我吃了去送你吧?你火急火燎的是幹嘛?別動不動就走,老用這一招時間長了就沒新鮮感了。”

她深吸了口氣,冷聲道:“在你這多待一刻就覺得惡心,我不走還能怎麽樣?”

蘇秉沉臉一沉,道:“又說惡心?剛才在沙發上的不是你?這次我可沒強迫你,每次都說惡心,惡心完了你不還是貼過來?這幾次你敢說你就只惡心了?”

安秋眼睛紅起來,咬着牙道:“對,這是我犯賤,不賴別人,我惡心我自己呢。”說完甩開他的手,大步往門口走。

蘇秉沉火了,罵到:“一個破電話你非要鬧是吧?我好好哄你,你還沒完沒了了,這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我要是真有什麽,還能讓你知道?安秋,你想好了,出了這個門,你以後什麽事也別找我,別指望我再幫你。”

安秋只覺得鼻子酸酸澀澀,要不趕緊走,非氣死這裏,沒想到,做錯的人還有理了,不好好認錯,還在這裏威脅她,他為什麽敢這麽說?不就是覺得他比自己優越?他可不就是比自己優越,自己拜高踩低,活該被人欺負。

她開了門,頭也不回,徑自離開。

蘇秉沉沒追出去,反而冷笑,他看了看桌子,又有菜又有粥,的确廢了點心思,不吃多可惜,端起碗自己盛了粥,拿起筷子吃起來,還別說,手藝的确好。

剛吃了沒幾口,手機屏幕亮了,他放下筷子,眯着眼看了看,還是那個女人,真夠執着的。

蘇秉沉“喂”一聲,那邊趕緊道:“打了好幾個怎麽都不接...秉沉,你還來不來?我今天特地請了廚子,做了一桌子的菜...快點來嘛,我等你。”

蘇秉沉笑了笑,問她:“你誰啊?”

那邊一愣,說:“我是莉莉啊,中午剛給你打了電話,不是說好要來?”

蘇秉沉道:“莉莉還是麗麗?我認識那麽多叫麗麗的,怎麽知道你是哪一個?你确定咱們認識?”

“...去年九月份在朱峰音樂會上,前幾天出差飯局上還說了話。”

蘇秉沉“噢”了一聲表示想起來了,朱峰的音樂會倒記得,畢竟是朋友,特地跑過去捧場的,也想起來在那認識了這麽個人,又年輕又漂亮,很少見這麽主動的女人,那事上比他還放的開,可具體容貌就是想不起來。

莉莉又說:“我看蘇總是把我忘了,中午說的話也是搪塞,虧我還當真了,準備了一下午,原來被人耍了。”

蘇秉沉沒否認,頭頭是道地教育她:“這個女人吧,還是不能太主動,越是上杆子地投懷送抱,男人越不稀罕,可能剛開始覺得新鮮,時間長了都不行,這麽說吧,愛吃肉的人,你要是天天給精肉,他反而不稀罕,你讓他啃骨頭就不一樣了,男人也是,越啃到骨頭,他越想征服。”

說到這裏,他就想到了安秋,安秋就是塊骨頭,軟硬不吃,皮包骨頭,讓男人有征服yu是好,可是做過了就不好了。你說他這麽好的條件,什麽時候在女人上這麽丢醜過?三番兩次地放下身架,可她就是死端着。有什麽好的?一個沒結婚就生了野種的女人,整天跟他擺譜,說他惡心?什麽東西。

他挂了電話,拿起筷子夾了兩口菜,越嚼越覺得難吃,最後把碗重重一扔,“碰”地一下,湯水四濺,睡袍上自然免不了,星星點點,本來就有火氣,現在完全失控。

他給家裏請的鐘點那邊播了個電話,說:“過來一趟,餐桌上的東西都收拾了,別跟以前似的又放冰箱裏,我家不差那幾個錢,這麽省幹嘛,直接丢垃圾桶吧,垃圾走時也拎到樓下扔了,我看着心煩...”

作者有話要說: 高潮部分就要到了

☆、手術

小林打開門,見安秋站在門外,手裏提着挎包,頭發淩亂,臉色略顯蒼白,整個人有幾分萎靡,看上去不修邊幅,與平時兩樣。

她讓道叫安秋進來,說:“這是怎麽了?看你氣色不好,今天晚上降溫了,外頭這麽冷,走的時候也沒多穿點出去,凍着了吧?”

安秋有氣無力地笑了笑,看見門口的行李箱才恍然大悟,趕緊問道:“這是安冬的?”

小林看了看,說:“是啊,打電話時你不在家,我正好要領着和和去菜市場,就順道接回來了。”

安秋又問:“人呢?”

小林指指和和那屋,說:“裏面睡呢,來了之後帶着和和去了趟醫院,回來時神色不太好,看樣子八成都知道了,吃了晚飯就去屋裏歇着去了。”

安秋點點頭,放下包對她道:“看我都忘了,多虧了你...現在沒事了,你也早早回去休息吧,我弟一來,我這怕是又不能留你住宿了,你等會兒,天太晚我給你打車錢,你打車回去,安全一些。”

安秋從包裏拿出來錢包,還沒掏出錢,小林趕緊按住,說:“你算這麽清楚做什麽,打車能花幾個錢,我身上帶着錢呢,我得走了,你別給我,我可不要。”

說完就走,安秋在後面叫了幾聲,她頭也不回,指定是怕安秋給錢。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個小林人真不錯,不貪小便宜又勤快,時間越長安秋越覺得找對了人。

她簡單洗漱了一下,跑到隔壁屋裏推門瞧了瞧,兩個人都睡了,她給他們掖好被角才悄悄地開門出去。

安秋躺在床上,腦子思緒萬千,卻都是圍着錢打轉,最後坐起來,從抽屜裏摸出一把鑰匙,輕手輕腳地打開最底層的抽屜,裏面放着存折、□□還有僅剩的三千塊現金。

其實這些卡都沒錢,存折裏也就存了五千來塊錢,可她就是全部都拿出來,然後拿着手機挨個查餘款。查完以後才死了心,一手捏着□□,一手握着手機,端坐在床上發呆。

她不該這麽沖動,不該和蘇秉沉鬧翻,她需要錢,要鬧也不該這時候鬧,可是安秋又不甘心,就算是為了錢,也不能什麽都不要,她有傲氣,可惜傲氣不值錢。

安秋心裏難受極了,覺得自己被逼的無路可走。她扔下手裏的東西,把自己蜷縮起來,頭埋進被子裏,像鴕鳥那樣子,半天動也沒動一下,最後從被子裏傳來壓抑的悶悶的低泣。

哭着哭着就睡了過去,就這樣似醒非醒地睡到半夜,安秋突然驚醒,像想起什麽似的,鞋也沒穿,光着腳丫子跑到客廳,從錢包裏翻出工資卡,她差點忘了,這裏面有四萬呢。

這錢是公司的,可是最早周末李經理才回來,醫院那邊等不得,不交錢就不給做手術,她只要在李經理回來前把錢補上,誰能知道她用了?

安秋此時存了幾分僥幸心理,明知道這錢用不得,還是走了招險棋。

第二天,她早早起來做了飯,見他們還睡着,也沒叫醒。收拾好東西,看時間也不早了,大多數人這個點就要上班了。安秋今天又請了假,因為安爸手術,她要陪着,從頭到尾都要陪着,這是最重大的事,什麽都比不過去。

臨安的天氣有幾分孩子氣,天氣預報說晴天那肯定是晴天,若說是雨天,那十有八九你反着聽才對。

安爸前天還給她念叨,問她老家是不是下了冰雹,一場冰雹下去,小麥倒了多少。

安媽給他削了一個蘋果,切成一瓣一瓣的,遞到他嘴邊,聽他擔心莊稼,忍不住說他,你一輩子沒管過田裏的事,現在住院了,倒操心起這事了。

安爸嘆了口氣,說人要死了,看的也透了,就是有牽挂。

說完之後病房裏安靜下來,安媽放下果盤,坐在床邊唉聲嘆氣。

安秋收回思緒,見蘇錦年迎面而來,手裏拿着一份文件,說手術之前要簽。

安冬接過來,白底黑字,蠅頭小楷,全是醫學術語,他看的似懂非懂,擡頭看安秋指示。

安秋拍拍他的肩頭,輕聲道:“簽吧。”

沒過多久,安爸便被護士推出去做麻醉,再之後便送進手術室。

作者有話要說:

☆、風雨欲來

安冬摟着安媽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皆是一臉焦慮。安秋實在坐不住,走到拐角,趴在窗臺上吹風,風中夾着濕氣,撲面而來,站了不大一會兒,鬓角都沾上水霧。

安秋這段時間忙完公司忙醫院,休息也休息不好,吃也吃不好,比半月前清減了不少,她自個兒肯定看不出來,但是在外人眼裏,越發顯得眼睛大了。

她現在雙手攥緊手機,也越發顯得骨節分明。

五年前,爺爺走的時候,也是這麽個天氣,那時候安和還小,她抱着兒子要見爺爺最後一眼,卻被安爸安媽攆出來,最後還是鄰居可憐她,勸了半天才讓她進門。

安家的爺爺是個深明大義的人,至少在安秋看來是如此,他雖然年齡大了,但是活的卻很明白。如果不是爺爺拿捏着安爸安媽,安秋哪有機會讀完大學。可是面臨死亡時,無論是善還是惡,無論是貧窮還是富有,都無法逃脫。

她像安和這麽大的時候,安爸每次教訓安秋都很有勁兒,一只手就能拎起來,可是現在,白發蒼蒼,垂垂老矣,躺在手術室裏,生死未知。時間過得多快,仿佛還是昨天,她看見安媽偷偷拿好東西給安冬吃時,心裏又嫉妒又傷心,想快點長大,想脫離這個家庭。

有人說,女人一定不要做女強人,因為女強人大多是因為小時候過得悲慘,長大後變得現實,不可愛。安秋不是女強人,卻也不可愛,只有嬌寵在溫室裏從來沒吃過苦的女人才可愛,她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而是根本不知道什麽叫人間煙火。

“啪”

手術室的燈滅了,安秋轉過頭,胸口“砰砰砰”直跳,她咽了口唾沫,站在原地平複心情後才直起腰板走過去。

“啪踏啪踏啪踏”,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來,安冬扶着安媽也湊到門口,這幾分鐘,每個人都不好過,希望醫生護士快一點出來,又希望時間停下來,一直有希望總比心無所盼好一點。

門被拉來,三兩個身着手術服的醫生走出來,安秋率先看見蘇錦年,沖過去拉住他的手臂,瞪着眼睛,一時忘了怎麽問。蘇錦年見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摸樣只覺得比平時可愛多了,女人還是柔弱點惹人憐愛。

安冬見狀也跑過來,額頭鼻翼都是汗,聲音微顫:“沒事...是吧?我爸,我爸...”

從進去手術到出來,整整四個小時,雖然比起往常的手術算不上長,但也的确夠累,蘇錦年摘了口罩,看了眼安冬,抿着唇沒說話。

安秋這才反應過來,急道:“說話啊!”

蘇錦年嘆了口氣,皺着眉問她:“說話什麽口氣?改天請我好好吃頓飯。”

他故意吊胃口,安秋先前急得眼眶通紅,這時突然破涕為笑,對他道:“我就知道會沒事,行,吃什麽都行!”

蘇錦年又道:“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吃什麽。”又對安媽說:“伯母啊,伯父手術挺成功的,別擔心,回去您也好好休息休息。”

安媽卻哭起來,握住蘇錦年的手,哽咽道:“謝謝謝謝,謝謝蘇醫生...”

蘇錦年不好意思起來,忙道:“別別別,伯母,這手術是我們主任主刀,沒我多大功勞,您別客氣,再說這是應該的...”

正說着,安爸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現在麻醉效果還沒過去,他還處于昏迷狀态,安秋看護士推去重症監護室對安冬道:“你先陪媽媽過去吧,我有事找蘇醫生談,好好照顧媽媽,一夜沒合眼了。”

安冬說:“那我們先過去,姐,你忙完了也快來。”

安秋點頭,等他們走了才問蘇錦年:“你是不是有話沒說完,或者是有話想單獨對我說?我爸爸,他怎麽樣?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蘇錦年被看透,不自覺的撓撓腦袋,實話實說:“我之前說的你還記得吧,年紀大了,上的了手術臺可能下不來,下來了後期刀口愈合慢,還容易引發并發症,這是老年人手術必過的兩關,目前你爸頭一關闖過來了,手術也挺成功,但是後面怎麽樣,只能看個人體質了。”

安秋一怔,半晌才問:“我爸他的情況算好算壞?”

蘇錦年道:“這一周是危險期,如果沒什麽意外以後就沒大礙,現在就怕會有并發症,那樣情況會變複雜。”

安秋聽了只覺得喜憂參半,回到病房看到安媽睡着了,她把錢包遞給安冬,悄悄吩咐他出去買些吃的。之前只顧着手術,三個人午飯都還沒吃,人是鐵飯是鋼,不能不吃。

吃了飯安媽把安秋留下來說話,提起安冬又免不了說她:“你不該讓他來,一個小孩子來了也沒用,現在可是關鍵時期,耽誤了高考可怎麽辦,一輩子的大事,唉...”

安秋笑了笑,安慰她:“他也不是小孩子了,這麽大的事,哪能一直瞞着...你就好好照顧爸爸,等爸爸醒了我立馬讓他回去。”

下午,安爸就醒了過來,雖然還是挂着氧氣罩但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特殊病房,安秋也跟着松了一口氣,安爸轉到普通病房就說明情況好轉很多,都知道,重症監護室是個燒錢的地方,如果真的住上十天半個月她是真的沒地方弄錢了。

安爸一醒,安媽立馬不愁眉苦臉了,高興之餘還不忘了再提一提讓安冬趕緊回校的事,安冬自然不願意走,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安媽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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