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惡質上司
——從來不知道，竟然有人可以惡劣到這個程度，真讨厭！
古沐庭扶着辦公桌站了起來，注意到門口站着一個陌生的女子，想到自己剛才狼狽摔倒的樣子竟然被一個陌生的女子看見了，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眸子中也隐隐醞釀着風暴，厲聲問道：“你是誰？”
葉承歡看到了在光與影的暧昧中，站着一個瘦削斯文的年輕男子，他看起來很年輕，五官斯文俊雅，外型清俊，雖然看起來很高，卻屬于瘦長的體型，整體顯得清俊爾雅。
終于看清楚了他的樣子，果然如別人說的那樣，年輕帥氣，但是，也如別人說的那樣，脾氣壞到讓人不敢恭維。
“說話！”沒有得到回應的古沐庭再出聲，聲音中多了一絲威嚴。
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子面前有些失神，葉承歡自嘲般在心底笑了笑，她望向古沐庭，視線卻沒有停留在他的身上，而是看着他身後那一大片的落地窗，揚着手中的文件，說道：“總經理你好，我是副總的助理葉承歡，副總讓我将這份文件交給你。”
因為光線的原因，古沐庭很清楚地注意到站在門口的葉承歡的視線并沒有停留在他的身上，從來沒被人如此忽視的古沐庭心中的不悅達到了最高點。他的臉色有些沉了下來，說道：“難道你還要我親自走到你身邊去拿？”
葉承歡沒有說話，拿着手中的文件，慢慢地走到了古沐庭的面前，雙手恭敬地将文件遞給了他。
古沐庭并沒有伸手接過，而是有些居高臨下地看着葉承歡。
之前沒少聽說這一年來，古沐霖身邊多了一個漂亮的得力助手，但是，因為她一直都在Z市，所以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漂亮又能幹，是其他見過葉承歡的人給予的評價，他并沒有見識過葉承歡的能力，所以，對于能幹，他保留意見。
至于漂亮，任何見過她的人都會給予這麽一個評價吧！不過，他向來認為，漂亮的女人就應該安心充當花瓶，因為她們的外貌足以為她們贏得一張長期飯票，實在沒有那麽辛苦地在職場上與男人厮殺。
注意到沒有拿正眼看他的葉承歡臉頰上有一道細細的血痕，想起那痕跡是自己弄成的，他并沒有開口道歉，而是嘴角挂着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難道你的老師沒有教過你，跟人說話的時候看着別人的眼睛是一種禮貌嗎？”
“抱歉總經理，我已經離開學校很久了。”葉承歡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
她不應該在古沐庭面前說這樣的話的，臉上那微微的刺痛感提醒着她，古沐庭的脾氣有多差，她心中很清楚，惹怒他，對她半點好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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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麽，在剛剛那一瞬間，那些反駁的話就這麽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了。
古沐庭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說道：“既然這樣，你也一定忘記了對上司應該有最起碼的尊重，對吧？”
“總經理，我并沒有不尊重您。”又是一句本能地脫口而出的話。
那一個“您”字讓古沐庭的臉色比剛才沉了一下，他的聲音比剛才輕柔了一些，說道：“葉承歡，我會記住你的。”
他生氣了！
雖然才第一次跟古沐庭接觸，雖然他的語氣比剛才輕柔了一些，但是葉承歡就是隐約知道，他是生氣了。她一向與人都能和平共處，卻沒有想到，在回總公司的第一天，就惹怒了上司。
“文件放下，你可以滾了！”古沐庭怒道。
葉承歡甩開那些淩亂的思緒，知道他并沒有接過文件的意思，雙手将文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之後，她退出了總經理室，關上了門。
離開了那間讓她覺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的辦公室之後，她的心情，并沒有放松下來了。無意中觸怒了古沐庭，她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吧？
還是，能避就避着他吧！
古沐庭，脾氣還真是差！開口閉口就是滾，真讓人不舒服！
她以為，已經沒有什麽人或事能引起她太多情緒的變化了，沒想到，才第一次跟古沐庭碰面，她就有些……被氣傷了。
意識到腦海中的想法，葉承歡扯出一抹笑容，還是不要讓不重要的人影響自己的心情了。
推開樓梯間的門，她下樓去了，卻沒有直接回到十六樓，而是走進了洗手間中。被古沐庭誤傷的臉頰上的血已經凝固了，雖然不是什麽大傷口，傷痕也不至于觸目驚心，但是，紅色的痕跡在臉上還是很明顯的。為免引來過多的關心，她将那有些過長的劉海放了下來，遮住了那道痕跡，然後才回到助理室。
才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鄧宇婷就笑着跟她說：“副總已經回來了。”
“嗯。”葉承歡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繼續處理着剛才那一封沒有回複完的郵件。
助理室中靜悄悄的，唯一清晰的是敲打建鍵盤的聲音。片刻之後，葉承歡桌面上的電話響起。
“承歡，你進來一下。”
“是。”葉承歡應了一聲，按下郵件的發送鍵，然後才起身走進了副總經理室中。
在翻看着文件的古沐霖說道：“承歡，皇家酒店建材的報價單收到了嗎？”
葉承歡回答說道：“剛剛我已經催了供應商了，他們說下午應該能将報價單整理出來發給我。”
古沐霖點點頭，然後放下手中的文件，擡起頭來看面前的葉承歡的時候，注意到她的劉海放了下來，他笑着說：“你今天很不一樣，看起來比平時要漂亮多了。”
平時，她都是将頭發盤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說那樣方便工作。今天，她将劉海放了下來，少了平時那嚴謹的感覺，多了一抹女人的風情。
葉承歡有些愣住，像是沒有意識到古沐霖會說這樣的話，她神色有些尴尬，有些本能地将頭發撩至耳後。想起臉上的血痕，她的動作就停住了。
古沐霖眼尖地注意到她臉上的紅痕，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座位走到了葉承歡的面前，手指擡起了她的下巴，端詳着她臉上的傷，有些心疼地問道：“你的臉怎麽了？”
古沐霖的那有些反常的舉動讓葉承歡有片刻的愕然，近在咫尺的眼眸中有着無法言語的關心，甚至心疼，她還來不及開口，一道譏諷的嗓音自門口響起——
“我還真來得不是時候啊！”
認出那道嗓音是屬于誰的，葉承歡微微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古沐霖的觸碰，轉過頭來看了臉上表情有些古怪的古沐庭一眼，又飛快地低下了頭，恭敬地叫了一聲“總經理”。
古沐庭走了過來，視線卻放在用頭頂來對着他的葉承歡，他的嘴角又爬上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注意到古沐霖的神色有些奇怪，葉承歡的反應也有些反常，像是要改變這有些怪異的氣氛，古沐霖說道：“沐庭，你怎麽來了？”
古沐庭的視線對上古沐霖的，說道：“雖然公司沒有明文規定不能搞辦公室戀情，但是現在是上班時間，煩請兩位收斂一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公司沒個正經，上司跟下屬整天在上班時間行為不當呢！”
“沐庭！”古沐霖叫了一聲，他一直都知道兩三年來，古沐庭的性情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在第一次見面的葉承歡面前說這些話。“我們沒有……”
“我不想聽任何掩飾。”古沐庭沒讓古沐霖把話說完，事情擺在眼前，任何的解釋對他來說，都是掩飾。
“副總，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一直低着頭的葉承歡說。剛才，古沐霖的動作或許有些不妥，但是，也沒有古沐庭說的那麽誇張。
今天的一切，她只能歸結為自己的運氣不好，因為她看到了古沐庭摔倒在地上那狼狽的樣子，會被他針對，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任何人都不想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一般來說，他們會疏遠那個撞見自己的狼狽的人，誇張一點的，就像古沐庭這樣，對撞見自己狼狽的人諸多刁難。
她好像，運氣還真不是很好呢！
古沐霖還沒有來得及應聲，古沐庭就說：“葉小姐，我有事情跟副總談，麻煩你幫我泡杯咖啡。”
“總經理……”古沐霖叫了一聲，雖然葉承歡是他的助理，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讓葉承歡幫他泡過咖啡。
像是看透了古沐霖的想法，葉承歡說了一句“沒事的，副總，我去泡咖啡”就快步離開了古沐霖的辦公室。
捕捉到古沐霖那一直跟随着葉承歡背影的視線，古沐庭有些怪聲怪氣地說道：“不過是泡杯咖啡而已，這樣就心疼了？”
“你誤會了，我跟承歡只是上司跟下屬的關系。”古沐霖直覺解釋。
“我說過我不聽任何的掩飾。”古沐庭說了這麽一句就在古沐霖辦公室的小沙發上坐下，将手中的文件扔在了茶幾上。
古沐霖輕嘆一口氣，在古沐庭對面坐下，說道：“好吧，你想跟我談什麽？事實上，你打通電話讓我上去就好，何必親自跑一趟？”
古沐庭睨了他一眼，“還在怪我打斷你們的好事？”
“沐庭！”古沐霖又叫了一聲。不過是一次意外而已，怎麽讓他的性情有了那麽大的轉變，比起現在這樣愛冷嘲熱諷的古沐庭，他還真是深切地懷念以前那個待人和氣的古沐庭啊！
“上班時間，你還是叫我總經理的好，副總！”古沐庭說。
古沐霖看了他一眼，拼命壓抑着腦海中那想沖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的沖動……
葉承歡手裏端了一杯香味四溢的熱咖啡回到古沐霖的辦公室，小心翼翼地放到古沐庭的面前，說道：“總經理，您的咖啡。”
那個“您”字讓古沐庭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偏頭朝杯裏瞄了一眼，說了句“不加奶精，重泡”視線又回到了面前的文件上。
古沐霖看了古沐庭一眼，欲言又止。
葉承歡垂着頭說了聲“是”，端起咖啡就離開。
再次回到辦公室，她把重新泡好的咖啡放到剛才的位置。
古沐庭繼續跟古沐霖讨論着事情，僅伸出一只手端起杯子，嘴唇才碰到杯緣，就又放下，有些嫌棄地說道：“太甜，重泡。”
“總經理……”古沐霖有些不悅地皺眉叫了一聲。
雖然覺得古沐庭是在故意找茬，但是，葉承歡還是沒有跟他計較，不發一言，端起咖啡走開。
片刻之後，葉承歡将第三杯咖啡放到古沐庭的手邊，不過這回他倒是沒有嫌棄——他連碰都不碰一下！
看着那杯咖啡，葉承歡很清楚，咖啡，不過是開始而已……
葉承歡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注意到鄧宇婷正在與一個短發的女生在說話。鄧宇婷看到她走出來之後，就拉着那個女生就湊到她面前，笑嘻嘻地說道：“承歡，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業務經理的助理陳曼娜，我們都叫她娜娜。”
陳曼娜的态度看起來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承歡你好，我是娜娜，今年剛畢業，以後請多多指教。”
葉承歡笑着說了聲“你好”，算是打過招呼了。
鄧宇婷笑嘻嘻地說道：“承歡，你的運氣還真好呢！才回總公司的第一天，就能見到總經理！總經理平時都不來十六樓的呢！怎麽樣，總經理是不是很帥？”
陳曼娜一改剛才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眸子中好像冒出了兩個愛心泡泡一樣，點頭附和，說道：“是啊是啊！總經理真的很帥啊！我上次遠遠地見到他，心一直撲通撲通地亂跳。”
葉承歡只是笑了笑，她一向不喜歡與人讨論關于上司的事情，尤其是關于上司的外貌。
不過，多少能理解鄧宇婷以及陳曼娜的心态，單身上司多金年輕帥氣，确實符合一般未婚女孩子對另一半的向往，若能得到上司的垂青，飛上枝頭變鳳凰，嫁入豪門的話，那就好像童話故事在真實生活中上演。
只是，童話故事畢竟是童話故事，現實生活中，王子，終究還是會和公主走到一起的。門當戶對這個觀念延續了千年，并不是沒有道理的。成長環境，從小接受的教育，人生觀，價值觀的不同，已經深深地刻在了骨髓中，所以，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想要跨越彼此之間這些看不見的鴻溝，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承歡，你是不是也覺得總經理很帥啊！”沒有得到葉承歡的回答，鄧宇婷又問了一句。
葉承歡仍舊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一個人帥與不帥，是很難用準确的字句形容的，畢竟那是自己感覺的問題。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由自己的眼睛看出去，自己覺得好看就是好看，雖然別人也許不一定會認同，而看過的人，如果也有半數以上認同，那就可以算是公認的帥哥了。
照現在面前這兩個女生眼睛冒着愛心泡的樣子看來，古沐庭無疑是一個帥哥。
只是，帥氣不能當飯吃，脾氣太過糟糕，也會讓人敬而遠之。
“總經理好像沒有和哪個女人走得特別近，不知道他喜歡怎樣的女孩子。”鄧宇婷笑着說道。
陳曼娜忙不疊地點頭，說道：“所以大家都還是有機會的，再說了，副總經理條件也超級好的！他們古家的男人一個個都是美男子啊！”
葉承歡坐在電腦前，繼續處理着自己沒有處理完的事情，任由鄧宇婷與陳曼娜聊天，偶爾在他們問一句的時候，她“嗯”或者“哦”一聲，其實根本沒有聽清她們究竟在說些什麽。
“承歡，如果，總經理和副總經理給你選，你選哪一個啊？”
古沐庭與古沐霖一同走出辦公室，聽到的就是鄧宇婷的這一句話。
察覺到古沐霖辦公室的大門突然打開了，注意到上司就站在她們的身後，鄧宇婷迅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擺出一副專心辦公的樣子。
陳曼娜捧着手中的文件走到了古沐霖的面前，說明自己的來意，“副總，這是我們經理要我親手交給你的”，将文件交給了古沐霖之後，就快步地離開了十六樓。
重回職場這一年中，葉承歡的情緒一直都能保持平和，但是，她卻忍不住在心底哀叫了一聲，今天真不是她的Lucky Day！
她很清楚，面前那兩個視線都放在她身上的男人一定聽到了鄧宇婷那個勁爆的問題。雖然，她什麽話都沒有說，但是，鄧宇婷那個問題卻會讓人認為，她剛才一定很熱烈地參加了讨論，所以，鄧宇婷才會抛出那麽一個勁爆的問題。
之前在十七樓的時候，古沐庭已經明說了盯上她了，她應該夾緊尾巴做人，自動消失在古沐庭出現的方圓五百裏才對，但是，注意到古沐庭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運氣顯然是不佳的。
古沐庭看了葉承歡一眼之後，對身邊的古沐霖說道：“副總，原來，這就是你的得力助手上班時候的狀态啊！”
“總經理，承歡她……”
“我不聽任何掩飾。”古沐庭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葉承歡一眼之後就離開了。
即使沒有對上古沐庭的視線，葉承歡還是覺得自己的心頭沉甸甸的，像是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便是氣勢吧！一個眼神，就讓人覺得心頭好像壓着一塊大石一樣。
古沐庭離開之後，古沐霖說了句“承歡，到我辦公室來一下”便折回了辦公室中。
“承歡，抱歉，我剛沒想到總經理和副總會突然出現才問你那個問題的。”兩個大人物都離開之後，鄧宇婷才剛喘氣，剛才還真是吓到她了。
葉承歡笑了下，說了聲“沒事的”，然後就走進了古沐霖的辦公室中。
“承歡，抱歉，我沒想到他會說那些話，你不要将他的話放在心上。”
葉承歡扯唇笑了笑，說道：“我不會。”
人與人之間有個無形的磁場，磁場相近，兩個人很容易成為好朋友，比如她跟古沐霖，磁場相悖，會相看兩相厭，比如她跟古沐庭。
或許，用相看兩相厭來形容她跟古沐庭并不是十分正确，畢竟，她不喜歡去讨厭任何人，因為，讨厭，是一種很費勁的事情，她不想花力氣去讨厭一個一點都不重要的人，但是，古沐庭似乎并沒有跟她持着相同的觀點。
“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這兩年才……”
“副總，沒有必要解釋的，沒有關系的。”葉承歡輕聲打斷了古沐霖的話，她知道古沐霖是擔心她因為古沐庭的話難堪，只是，古沐庭的話，真的傷不了她。
意識到葉承歡好像真的沒有讓古沐庭的話影響到，但是，古沐霖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囑說道：“好吧，總之，以後遇到他，你注意一點。”
葉承歡點點頭，将古沐霖的好意放在了心底……
望着電梯裏那個背靠着光滑的電梯鏡牆的男子，葉承歡再一次覺得今天運氣不佳。
下午的時候，古沐霖約了客戶，因為那個客戶之前是鄧宇婷負責的，所以，古沐霖帶着鄧宇婷出門去了，留她一個人在辦公室裏處理事情。
經常，一個人的時候，她會忘記時間的流逝，所以，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表的時針已經指向了七點了。
将資料都保存好之後，她才離開辦公室，卻沒有料到，竟然會再一次遇見古沐庭。
公司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遇見一個人，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她卻在同一天時間裏見了古沐庭三次。
她今天的運氣，真的不好。
“怕我吃了你？”古沐庭的嘴角挂着一道諷刺的笑容看着站在電梯外躊躇要不要進來的葉承歡。
意識到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葉承歡沒有細想，就走進了電梯裏，按下了電梯的關門鍵。
電梯裏雖然不大，不會因為她的加入而變得擁擠起來，但是，葉承歡卻莫名地覺得呼吸又變得有些不順暢了，而令她呼吸不順暢的原因是來自她身後，古沐庭的視線。
她沒有說話，視線盯着電梯上那遞減的數字。
雙手抱在胸前望着葉承歡的背影，古沐庭突然開口說道：“在心裏禱告電梯快一點？”
古沐庭的突然開口讓葉承歡的身體有些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輕呼了一口氣之後，葉承歡說道：“總經理，您想太多了。”
“看來，葉小姐還真是一點就通啊！早上才說你不尊重上司，現在，卻是整口的‘您您您’。”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語氣，葉承歡卻覺得，他好像又在生氣了，意識到自己竟然又不經意地研究起他的脾氣，她将那些奇怪的想法抛到了腦後，仍舊是那恭敬的語氣，說道：“嗯，多謝總經理提點了。”
“葉小姐客氣了。”古沐庭回以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葉承歡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出了電梯，到了大堂門口才注意到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來。想起早上出門的時候忘記了帶雨傘，葉承歡望着外面的大雨出神。
她沒有雨傘，一走出大堂就會被淋得一身濕。下雨天最難截車了，看來，她要等雨停了才能回去了。
走在葉承歡身後的古沐庭注意到她的窘迫，他的嘴角微微地往上移，走到她的身邊，閑閑地說道：“看這雨，是一時半會也停不了呢！”
“嗯。”葉承歡随意地應了一句，不動聲色地向旁邊挪開了一步。
古沐庭沒有錯過她移開身體的動作，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司機一手撐着傘，一手拿着另一把傘走了過去來，叫了一聲“總經理”之後便将手中拿着的傘遞給了古沐庭。
古沐庭接過了傘，對看都不看他的葉承歡說道：“你可以開口。”
只要她開口，他不介意将手中的傘給她。
葉承歡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音調也沒有起伏，說道：“總經理，您慢走。”
她是開口了，但是，說的卻是跟他意料完全相反的話，還真是好啊，這個女人還真懂得怎麽讓人生氣啊！古沐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下這麽大的雨，我怎麽好讓我的員工被一場雨困住呢！傳出去，別人還說我不懂得體恤員工呢！葉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注意到一直望着外面的大雨的葉承歡終于拿正眼看他，她的眸子中甚至還寫滿了震驚的時候，他就覺得心情好像還不錯，原本那讓他覺得心情煩躁的大雨好像也沒有那麽讨厭了。
換作別人，或許她還會願意接受別人的好意，但是，古沐庭……他白天的時候才處處針對她，她也打定主意要避開他，所以，拉開距離，以策安全。于是，她說道：“不，不用了，謝謝總經理。”
已經料到葉承歡會這麽回答，古沐庭的臉上并沒有什麽吃驚的神色，他說道：“葉小姐何必客氣呢！這雨一時半會都停不了，你該不會想一整個晚上都被困在這吧？”
葉承歡沉默，她并不想一整個晚上都被困在這裏，但是，比起他送她回去，她寧願等雨停。
古沐庭看了看葉承歡，又說道：“當然，你可以說現在是下班時間，可以完全不聽我的話。”
他說的是建議，但是，那語氣以及那神态，一點都不容拒絕。
察覺出古沐庭語氣中的不容置喙，葉承歡輕輕地咬了下下唇，惹怒他對她來說，并沒有任何的好處，反正，這裏開車到她的住處也不會超過五分鐘，五分鐘而已，很快過去的。想了想，葉承歡說道：“那就麻煩總經理了。”
古沐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撐開了傘，招呼葉承歡一起走……
看了看古沐庭，再看看一直站在一旁等着古沐庭的司機，她正想要走到司機的面前，請司機遮她一下，古沐庭卻眼明手快的伸出手将她揪回了自己的身邊，笑意沒有達到眼底地說了句：“葉小姐，我們一起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