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弓】冬木四戰，二周目！

第82章

橡木法杖上火焰在燃燒。

盧恩符文則強化了「Caster」這個容器想轉職戰士并不合格的筋力。

做完這些，盡管身上是活動起來步幅容易受限制的法袍，藍發德魯伊依舊以法杖替代不在手裏的魔槍，以槍術運使法杖，突進逼向對面黑漆漆看不清楚面目、然而手中持有的幹将莫邪已相當于個人招牌的Emiya殘骸。

燃火的「魔槍」橫掃！

Emiya幹将反手握持，将這一下擋在腰側；可是攔了右邊還有左邊！Caster的「槍」無鋒，自然也不會有前後的區別，手一擰、腰一帶、力道一轉，杖尾照樣充當槍頭，運足新勁從另外一邊撩上來！

「锵。」莫邪斜架，擋住了第二下。

「哼。」

Caster似乎有扯動唇角笑，又好像沒有。

距離拉近，他的目力也就足以穿透黑霧大致看清楚……裏面那個人，面頰上血管般的紋路确實能令他油然升起一股懷念感，但僅止于此。那雙毫無神采的空洞眼眸，便掐死了他最後一絲不切實際的空想。

Caster連忙後退一大步。

就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前後數秒間，Emiya右手倒持的幹将已經介入兩人身體之間，往Caster相對柔軟的腹部紮下去！

這一刺，自然随着Caster果斷後退而落空。

不過殘骸可不會判斷誰占優勢，落空的Emiya猛地往前踏一步，緊追Caster後退的步幅，左腿側踢！

這一腳，依然瞄準Caster腹部，可是前頭等着的卻是火焰熊熊燃燒的德魯伊橡木法杖──要殺傷成果？還是要腿？這根本是不需要考慮的問題。無奈踢出去容易，想逆着力道收回來就沒那麽簡單了。

強行而為，後果是重心的歪斜──Caster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如果用音樂來比喻此一瞬間，這段旋律的拍子無疑已經從規律的「锵、锵、锵」裏頭跳脫出來，陡然加快！情緒爆炸般闖入「锵锵锵锵锵」的緊密節奏裏。

魔術師裏的實戰派如巴澤特，都不免看得有幾分眼花撩亂。

到頭來她只得轉開目光，繼續清除激戰中的Servant沒能利用戰鬥餘波處置掉的龍牙兵。

還好有砍樹。巴澤特想。

多虧如此現在才有足夠寬廣的戰鬥空間──盡管「砍樹」這項勞力活動也是等Caster開完會以後，主從倆又針對無限殘骸事件讨論一番，才連手按照Caster臨時繪制的圖紙緊急開工，從而及時完成布置的。

現在，Emiya就被拘束在場中央。

周圍不間歇湧上來的黑泥龍牙兵，卻完全沒有應該去援助「大将」的自覺，只管從半個身子連同雙手雙刀都被Caster的木化假身牢牢纏繞，掙脫困難的黑漆漆Emiya兩邊路過……這要是正常的分靈Emiya，在從屬關系明确的前提下，鐵定罵人了！

從容拉開距離，Caster解除靈體化重現。概念武裝男人也有好好的穿在身上，包括配件一樣沒少。

「──空有樣子……果然沒有那家夥別扭的味道啊。」光聽語氣，他彷若在嘆息。

可是實際上，諸如此類的頹喪情緒很少有能在光之子心中久留的。

他就是抱怨一下殘骸記錄模仿太拙劣而已。

瞧瞧！只不過稍微加快節奏而已，破綻馬上變多了！他是Caster呀！一個Archer玩近戰被Caster壓制真的對嗎？連過把瘾都不夠格！

關于這個問題，被壓制的殘骸自然沒資格、也沒辦法給予答案。

「唷、Master？」

「已經準備好！」

後方兇猛拆骨頭的巴澤特立即響應。只見她迅猛掐碎手上兩個龍牙兵的頸骨，往外一扔，自己跟着往後退兩步，握住把手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當真如她所言，人在說話時已經就指定位置。

「好。」

橡木法杖尾部敲地，一枚盧恩符文做為魔法陣的觸發基點顯現。随即，一個接一個盧恩符文亮起，恰恰好圈住伐木開出來的空間，将雙子館隔離在外，龍牙兵和Emiya的記錄殘骸囊括在內──

點與點互相串聯，烈火熊熊燃起！

這座魔法陣內部唯一的安全點，正是Caster踩着的盧恩位置。

如果沒有空間隔離，大概整個新都的住戶都能瞧見這陣燃燒了一整夜，卻不見絲毫蔓延趨勢的森林大火。

由無盡惡念與詛咒所化的龍牙兵，以及記錄重塑出來的Servant殘骸，一直肆虐到天邊露出第一抹微白，它們才像被按下暫停鍵，倏地集體靜止。

而後黑泥自地底滲出，抽長化作螺旋，将漫延滿冬木的無限殘骸包裹回收。

全程，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

天色漸亮，曦光之下的冬木市一如過去的每一個清晨，寧靜祥和，只有少數晨起的居民在活動，這些人也沒有發覺任何異常。

寶具轟炸過的土地也好，倒塌的建築器物也好，魔術燒灼的痕跡也好……通通恢複原狀──不，應該說與被破壞的「深夜冬木」分離了。

想來這座很适合拍恐怖片的「深夜冬木市」在接下來的三個深夜時分，仍舊會無聲無息的重疊上來吧！

「像庇護所一樣的安排。這樣做真不符合『此世之惡』的概念。」一覺睡到天亮，今天也是晨練團體其中一員的言峰绮禮沿着森林邊緣慢跑，一面慢悠悠地說。

「哈啊，跟我一樣、以人類的所作所為充當食糧，腦子裏只想着愉悅的Master──就別在乎細節了如何？」

維持靈體狀态的安哥拉．曼紐接了話，少年嗓音裏透着歡快。只不過他說出來的內容，恐怕任何人聽見都不會感到愉快。

言峰绮禮發出低沉哼笑，倒是沒有繼續說話；同樣的，他也暫時沒打算多做什麽。畢竟好戲才剛剛開場，最精彩的環節尚未到來！

時間接着來到早晨，大概八點半左右。

差不多等于在冬木市上空巡游一夜的雙人Rider組，這會兒已經坐在衛宮家擺滿多人份早餐的矮桌邊上。

目前士郎不在，他去參加社團晨間練習了；Saber亞瑟也不在，他今天終于再次趕上Master的上學時間，去當隐形保镳了。

可惜就算衛宮士郎不在，以Emiya自己對「自己」手藝的熟稔，照樣在品嘗一口某人故意做成德式的早餐後，一口咬定這是衛宮士郎的不成熟料理，然後挑三揀四一頓批評。哪怕沒道理的論點，都讓這個差點走上廚神道路的男人說出一番道理。

──瞧，塞拉即便心有不甘，也已經在記筆記了呢！

──瞧，愛麗斯菲爾都被提起興趣，想要重新「征戰」廚房……好險在切嗣牽頭、塞拉輔助、Emiya誘導之下，該念頭被連手打消了。

「為什麽啊？」迪盧木多一頭霧水，側頭唇語發問。

四戰後的十年之間，曾因一無所知被拎去當一回料理品嘗小白汪的庫丘林，倏地表情沉重，回給後輩一個專有名詞：「黑暗料理。」──而且更早之前的受害者，他親愛的靈魂伴侶全程冷眼旁觀，連聽到他被邀請都不吭一聲！

也沒聽說在哪兒有「是伴侶就要一起被坑」的傳統啊！

「嗯。」

迪盧木多表情凝重了一瞬間，并決定牢牢記住一定別讓愛麗斯菲爾夫人進廚房。連大英雄庫丘林誕生于神代末期、魔物都燒烤過的凱爾特人式鐵胃亦無法承受的料理，冠以「黑暗」前綴肯定不過分！

為了避免愛麗斯菲爾又産生其他跟下廚有關的觸動，庫丘林三口兩口吃完自己的早餐，開始講述他們昨天半夜到今天早上的經歷。

好比之所以磨蹭到八點多才返回，是因為他們又去檢查一遍昨天發生過大規模戰鬥──像寶具轟炸啊、寶具轟炸啊、放火燒林啊、放火燒林啊──的全部地點，确保原先即有百分之九十把握的判斷是真正零失誤。

又譬如說昨夜的火舞森林場面可對稱了！雙子館一左一右，赤焰與黑炎也是一左一右，在森林裏燒得張狂，偏偏各有手段不去造成林間大火。

「──還有啊、那家夥就不是啥Rider！是Avenger！艾德費爾特姊妹召喚出來的是Avenger岩窟王的光暗兩面！」

這個倒是附帶發現。

很顯然Servant記憶殘骸的數量是跟着當時所在位置的Servant數目走，目标也許是互相捉對厮殺？這點尚未探明暫且不提。

總而言之，昨夜巡邏的Emiya二人沒看見岩窟王使用跟Rider職階有關聯的寶具，像是大家猜測中的法老號；他們只目睹到兩位概念武裝風格截然相反的岩窟王驅使着黑炎，明目張膽的虎啊、起來嗨整夜！

「艾德費爾特的魔術特點是天平。他們的家族魔術繼承人，每一代都是雙子。」有做功課的Emiya在一旁補充說明。

「岩窟王、Avenger……你們想說這個判斷除了沒有得到當事人的親口承認，你們已經對答案有充分把握？」切嗣一下子抓住重點。盡管這個重點在無限殘骸事件結束之前，壓根兒派不上用場。

天草四郎說得明白，第四日的夜晚尚未過去以前誰敢破壞參戰者之間的和平協議，他就拿令咒怼他！啓示在這方面可是非常實用的技能。

「岳父總結到位！」

「啊。」

切嗣低下頭，拿起擺在桌底的報紙翻閱。僅僅這個動作，微微冒頭的魔術師殺手氣勢瞬間縮回去了；那骨子「我放手、你們浪」的味道則再度冒出頭來。

……看得人莫名郁悶。明明衛宮切嗣聽話不跑出去單刷玩是一件好事。

Emiya和庫丘林不禁交換的眼神，彼此都看出對方情緒裏的哭笑不得。

行吧！那就接着說！

活絡氣氛還算拿手的凱爾特英靈沒等氣氛冷下去，又挑揀着幾件昨夜發生的大動靜，滔滔不絕說給忙于衛宮家防禦戰的其他人聽。

──他總得防着Emiya一句話說不對，直接把天聊死嘛！那家夥很擅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