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弓】冬木四戰，二周目！

第77章

靜。

明明并不大的起居室裏連人帶英靈一共八顆腦袋；大開的障子門外，走廊上還有一個靈體化的隐藏版腦袋赫拉克勒斯在待命，可的确連一個試圖聊天的都沒有，也因此筆記本電腦的開機聲和運作聲，大夥兒聽得清清楚楚。

坐在筆電前操作的二人正在輸入教會送來的網址，然後Enter、搜尋。

大概等上幾秒，底色為灰白格紋交替，黑色字幕的引導頁便跳了出來，并且提示：聊天室頁面讀取中，請稍候。

一分鐘後，畫面再次切換。

「──請輸入密碼。」依舊是灰白格的頁面出現一行字。

輸入。

跳轉。

一個圖樣出現。

「──精神引導即将開始。請注視圖案至少三秒。」

新的字幕浮現，屏幕前的使用者們不約而同想起天草四郎連同密函親自送上門時，曾經口頭交代過的注意事項；而包括衛宮家在內，全體參戰者對此皆已有心理準備，也通通做好應對意外的具體布置了。

迪盧木多屁股旋即往旁邊挪，把正對屏幕的位置讓給亞瑟。

另一臺筆電前Emiya一動不動，他就是說好的與會者之一。

……

「啊。來啦、來啦！」

一把帶着幾分沙啞性感，卻能明确聽出來屬于女人的嗓音吆喝着。

盡管眼前仍是筆電屏幕上三秒一過登時糊掉的圖案所導致的模糊，視野內各種色彩也正處于重組的階段。然而光是聽聲辨人，就足夠Emiya發揮想象力，在腦海中自然而然勾勒出一個豪邁大氣的大姐頭形象。

間桐家的Rider，射落太陽的女人──德雷克。

形象與已知情報彷佛會互相吸引，在Emiya視野恢複清晰那一瞬間，它們成功組隊！由此可見，有時候、聲音真的可以成為個人獨有特色的體現。

果然，這會兒與Emiya面對面的就是這位有一頭桃紅半長發的海盜船長，她臉上一道長長的傷疤格外醒目，卻不會讓人感到醜陋，這疤痕、反而與她的面孔融合出一股別樣的豪情。

「随便坐，人還沒來齊。吃的喝的也有，自己拿！雖然是幻象，口感還是很正宗的！」德雷克很進入角色的站在主辦方立場上招呼。随即話鋒一轉，又意有所指地道：「不過說起來，嘛，Master們想法好像都差不多。」

可不是麽？

算上在他聽德雷克說話時進來的兩騎，目前為止踏入這座「不存在會議廳」的與會者，全是Servant；很顯然，成為禦主的魔術師們，絕大多數更傾向于做個待在計算機前方盯屏幕、看聊天記錄的潛水黨。

只有德雷克的Master是例外。

幻景依托他的記憶才能暫時顯化，誰不在都可以，只有他身為幻境核心沒辦法把自己擺到外面去。

所以到天草四郎最後進來，宣布所有人到齊為止，會議廳裏總人數為十一人──十騎從者，一名人類。

人類姓間桐，全名間桐慎二。模樣看上去大約二十來歲，已經是個成年人。然而在這個主要功能是享受的幻境大功告成之際，他還是難抵少年心性向德雷克炫耀了一把，得意洋洋地表示：「這就是靈子黑客！」

慎二不曉得此世之惡把靈子世界的他置換到其他世界的現實是用什麽手段？他害怕、他擔憂、他暴躁，但也有幾分感謝置換足夠完整，讓他研究幾天之後，也能在現實辦到靈子世界才能完成的「魔術」──他誕生的那個現實世界大源枯竭，早已淪為魔術荒漠。

此時，發型彷佛頂着一頭深藍色海帶的青年慎二，人雖然在場，卻絲毫沒有介入Servant之間的意思，他選擇自個兒安安靜靜坐在裝飾盆栽後頭的雙人卡座裏，疊腿、舉杯、品酒，一派貴公子式的悠然自得。

可以說是完美掌握了「你看不上我，我就随便浪」的精粹。

而且他設置的這個卡座，角度剛好适合從盆栽葉片間觀望。

慎二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意圖已經很明确，在座誰不是名顯後世的英雄或枭雄？再不濟，也是經歷過千錘百煉的狠角色！誰會無緣無故去找一個故作冷漠的孩子的碴？

對，就是孩子。連Emiya也有這種感覺。

那個間桐慎二彷佛靈魂年齡與軀殼年齡從一開始就不匹配，以致縱使有将近一千年的歲月沉澱，依舊未能徹底抹平靈與肉年齡上的差距，充其量，不過是削弱了當他處在人群之中本來會有的突兀感。

「同類？」他只動了口型，沒出聲。

不過羅賓漢還是有瞧見Emiya本來就是說給他看的唇語，畢竟間桐慎二和德雷克這個組合的來歷是他提供的。

站在角落的俠盜聳肩。來歷相仿或相同又不代表他要為別人長不長進負責。

何況不理會那份突兀，光看那家夥目前的表現，可不像一個不成熟的孩子。

之後，就是天草宣布聖杯戰争規則變更的時間。

負責維護聖杯戰争穩定舉行的Ruler發話，大家自然得專心聽着。哪怕聽得有意見、聽得皺眉、聽得想打斷……那也要等到天草說完宣布內容的最後一段話：「──希望大家暫時止戈，在從今天夜晚算起，往後為期四天的時間裏攜手合作，鏟除惡念化身的無限殘骸。至少這麽做，當聖杯戰争重歸正軌，完成淨化的聖杯就是能夠正常實現願望、不會惡意曲解許願之人心願的白聖杯。」

為期四日。

惡念殘骸。

白之聖杯。

三個條目被衆位英靈記在心裏。

撇開提前動手能不能避免此世之惡找事不提，至少Ruler用最直白的利益說服了多數人：費時費力淨化聖杯的好處更大。

「好了。現在大家有疑問可以發問了。」這才是天草四郎同意間桐慎二自告奮勇，弄出這個幻境實踐自我能力的主因。

同樣是一對多，對着一群人有問題現場即可解決；對着一群動物啊、昆蟲啊、甚至更加非常規，然而通通出門不帶嘴巴的使魔……恕天草他并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消息來回傳遞，或者反複宣告基礎規則變更上。

此外，間桐慎二弄出來的「不存在會議廳」還有兩個優點：一來打不死人，二來困不住人。無疑把禦主們真正擔憂的安全隐患給降到最低，出席意願提到最高。

喔。還有幻景建構得不錯！起碼看着舒服。

盡管這并不能阻止Emiya出言挑刺，首先質疑天草四郎的情報來源：「一個問題。我方可以不抗拒規則變更，只要Ruler交代清楚──此世之惡的企圖為什麽你會知道的那麽詳細？千萬別告訴我……這全是『啓示』的功勞。」

得益于本體記憶，Emiya曉得「啓示」在本質上類似「直感」，根本無法做出詳盡的指引。

「的确不是。」

天草瞧過來，兩人眼神對上。模樣溫和的少年神父接着開口，直接爆猛料：「我是找到了此世之惡的代言人。聽他──安哥拉．曼紐──親口說的。就我個人的感覺來講，我相信他是想解脫的；就跟他同樣想看我們焦頭爛額的心情一樣。」

……這不是矛盾嗎？

都不用Emiya駁斥，再佐以一通譏諷，聆聽天草解釋的其他英靈表情就有些不對了。

「我這樣形容好了。目前為止，那位祖Avenger對人類的愛與憎，是等量的。」少年神父不慌不忙，稍作思考後又解釋起來。「無限殘骸的爆發，等于他把被封閉選擇重新拿出來，給了此世之惡、給了他自己、也給了我們──彌平隐患，Avenger沉睡，我們可以得到蘊含魔力重歸無色的聖杯；一旦失敗，此世之惡将順利誕生、并把災厄帶給現世。」

「……淨化總要有人做的。放得越久，大聖杯裏的『惡』勢必越加難以化解。我不敢想象再有一個六十年，冬木大聖杯會是什麽樣子？以上，是屬于我自己的看法，我也願意接受任何更好的意見。不過請記住，我們只有不到半天的準備加行動時間。」

沒得說，言詞懇切的人總是更有說服力，天草四郎今天有備而來。

第一輪質疑答辯，Ruler勝！

不過車輪戰剛剛開始！

前面一個Emiya，中間一個英雄王，末了還有一個岩窟王，期間沒準還會穿插芬恩、亞瑟、阿爾托莉亞，以及随時想到就插嘴的庫丘林、德雷克、羅賓漢……換句話說，今天的「會議」現在才算進入正題。

只要Ruler不準備采用令咒強令，反而考慮到配合度願意試圖說服他們，那麽今天的第一個議題就得扯掰清楚！否則Master那裏交代不過去嘛！別以為留在計算機前面看聊天記錄的就沒有發言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