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弓】冬木四戰，二周目！

第72章

「──虎啊，煌煌燎燃（Enfer Chateau d'If）！」

寶具真名解放的高亢嗓音猶在耳邊回響，亞瑟已經很眼熟的黑焰亦霎時勢頭高漲！這股帶有毒性的黑炎似網、似浪，像要兜頭把他整個人吞噬掉那樣自上往下罩了過來！當下，亞瑟幾乎不用思考，戰鬥本能已替他選出最佳應對方式。

風王鐵錘（Strike Air）──解放風王結界，釋放被壓縮的風，形成遠距離的真空打擊。俗稱：怼回去！

恰好，赫拉克勒斯也因為顧忌坐在肩頭的伊莉雅，在亞瑟攻擊姿态擺出來之際，便主動滞住腳步，不再進行追擊。

火與風碰撞，又将是一次單對單……噢，本來是。

多虧直感如同危機警報器的敏銳，亞瑟在轟出風王鐵錘的同時，也猛地驚覺──聲音方向不對！

Rider自前方來，可那聲音好像來自于前頭的……斜上方！

危急時刻的極限爆發，迫使亞瑟的腦子高速運轉，身體的本能全面蘇醒！他硬生生強行扭轉肢體做出一個類似側身回避的大跨步動作，擺脫擊出風王鐵錘所導致、平時完全可以忽略的身體僵硬；緊接着，重新被風王結界包裹的誓約勝利之劍直接往地下捅去，利用風力炸出大坑，激起大規模的飛沙走石！

視野模糊了。所有人。

可是對亞瑟來說反而安全。

因為直感，他懷疑自己已經慢了敵人一拍；而在生死搏殺之時，這樣的一步慢，稍有意外就足以致命！

縱使如今亞瑟對聖杯已經沒有執念，也不是主動響應召喚的，但他也不想讓自己心大的Master 輸得那般莫名其妙。

懷着這樣的心情，亞瑟在塵土迷人眼的環境下，迎來了──黑焰、鐵拳、金光、寶具！一招接一招！一環扣一環！

猛地一看，騎士王就像陷入群毆之中，左邊有人、右邊有人、四面八方通通有人！而且……還是同一個人！

一個從禮帽、鬥篷到穿在裏面的全套西服，清一色都是墨綠的灰發男人。

──這才是寶具的真面目。如此認知自亞瑟心底浮現。

那麽是分身……還是影子？

因為見識過Rider足以拉出殘影的疾速，亞瑟甚至認為後者比前者可能性更高。當然，現在不是細細剖析的時候，比起動腦子，此時最應該做的還是動手吶！亞瑟憑直覺挺劍，刺向正對他原本位置的那個身影！

──沒有劍鋒入肉的實感。

那個影子纖毫畢現的五官霎時模糊，很快就連人帶黑火徹底消失。亞瑟抿唇，跨前的腿正要後撤，他卻像察覺到什麽一瞇眼睛，猛地又向那無人的方位一刺──

阻力！

受阻，也意味着他有刺中東西……便在此時，亞瑟身後犀利降臨的寶具雨來了一次小範圍洗地！十數個墨綠色鬥篷的男人身影，轉瞬合而為一，只剩黑炎不改去向的直撲亞瑟──包括他後背的空門。

風王鐵錘再次釋放！

烈風直立向上席卷，強勢吹散失去根源支持的黑炎。然後順勢掀起新一波煙塵彌漫。

「手忙腳亂、真是有夠難看啊……使聖劍的。」

年輕男人的嗓音在斷句處感慨地拖長了發音。

這位發話之人有一雙瞳孔豎立的鴿血紅眼眸。那雙眼，不僅色澤豔到極處，存在感同樣霸道至極，一片換個氣管不好的人早就咳不停的灰蒙蒙粉塵中，照樣令旁人無法不在第一時間內投以關注。

何況那一騎Servant還金光閃閃……哪怕視野仍舊不夠清晰，亞瑟也猜到那一位是把黃金穿身上了。這是何等難以評價的品味？

如果生前認識這種喜歡穿黃金的家夥，他肯定會印象深刻到即使只有一雙眼睛可供辨識，也能立刻把人認出來才對。

換句話說，對面那位稱呼他「使聖劍的」的Servant并非生前熟人，語氣聽上去與他熟稔也是建立在其他基礎上……啊、這樣說起來，對面二度交手的Rider和剛剛發動寶具的Servant，他們的瞳孔也都是非常特殊的形狀……像個十字架。

正想着，他忽然發現「十字架」失蹤了、兩個都失蹤了。

被意外介入者襲擊的那個沒有後續追擊，在誓約勝利之劍的貫穿方向，阻擋的力量亦不知幾時已無聲無息撤去……這種撤退效率可真是──迅猛果斷到令人恍惚？反正亞瑟自己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剛剛并非他占據上風啊。

「哈，看看這個茫然的表情！你果然什麽都不記得了吧！」嚴格來說也算幫亞瑟一把的金色英靈依然沒走，他甚至主動靠近，直到亞瑟看清楚對方的概念武裝真的是以金黃色為主體，跟金發搭配在一起，整個人晃眼無比。

「雖然感謝你的幫助，但我的确不曉得你在說……你做什麽？」

「錄音。」

金色英靈拇指又在手機上碰一下，然後就把這個與他一身裝扮格格不入的現代科技，往手邊冒出來的金色漣漪裏一扔，證據收集完畢。

「像這種翻臉不認人的負心Servant要本王說就該回去立刻解除契約扔掉。」

「……」

盡管對方的自言自語他還是聽得一知半解，不過有一點亞瑟倒是弄明白了：錄音這個行為沒安好心。應該抵制他。

亞瑟松開不久的左手，重新搭上他握在右手的劍柄。

「哦。」

一點也沒惱，金色英靈揚眉，眉目間是恣意和驕傲，就像高踞最強寶座等待任何人挑戰的不敗王者。他抱着胳膊高調地宣布：「你想挑戰我啊……可以。本王乃是英雄中的英雄王，最強英靈吉爾伽美什！」

……

「他就自己洩漏真名了呢。Berserker。」坐在狂戰士肩膀上的嬌小女孩滿臉複雜。

不瘋狂時極端沉默的赫拉克勒斯當然不會回話，不過他伸手推了推伊莉雅，調整位置好讓女孩坐得更穩妥些。

「不過Berserker才是最強的！」伊莉雅左手握起小拳頭，右手拍了拍屁股底下堅實的肩膀肌肉。

好在這句話并未激起總是強調自己最強的吉爾伽美什多餘的反應，因為在伊莉雅自言自語的時候，那邊的對話已經進行到──

「打贏的話，手機給你喔。」

「你還要把話說清楚。」總覺得一個處理不好，很快會坑到自己的騎士王補充要求。

「真貪婪吶、聖劍使。」英雄王的姿态依然擺得極高，他唇角挂笑，說道：「那麽就憑本事，讓我同意滿足你的要求吧！」

然後蒼銀與黃金兩騎Servant就打起來了！

……所以她是應該圍觀呢？還是回家傳遞全新情報呢？伊莉雅想了想，又拍了拍赫拉克勒斯的肩膀，吩咐：「Berserker，回家了。」

光聽他們的對話，伊莉雅就覺得這不會是一場符合聖杯戰争基調的交戰。最起碼打不死人的！不過身為一個好姊姊，伊莉雅還是拔一根頭發将它化作鳥型使魔，并把Saber的情況對它交代一番，讓它給士郎送消息了。

最後，臨走前她又看了一眼森林深處。「住在這裏的，是艾德費爾特呢。」

這天，衛宮家上下都得知一則消息：英雄王和騎士王因為一條錄音，相約小樹林鬥毆！

「喲，這條錄音厲害。是說了什麽值得兩王互毆？」庫丘林興致勃勃地問。

感覺今天事兒多，拍板決定今天因故歇業一日的Emiya就坐在方桌另一邊；左邊是哥哥，右邊也是哥哥的伊莉雅，則正活靈活現的講述今天發生在森林邊上的戰鬥。當然，從小姑娘嘴巴裏聽故事，她肯定是着重強調了Berserker的威武不凡！

「──要不是Rider突然換成打，我們要顧及友軍，今天就可以拿下！」對于赫拉克勒斯不得不退出戰鬥的情況，伊莉雅如此解釋。

畢竟是Berserker嘛……戰狂起來會誤傷友軍真不是瞎扯，是事實。

說完「劇情發展」，伊莉雅也沒忘掉庫丘林在她講述停頓換氣間隙，所提出的疑問。她手指點着下唇，凝視着天花板回想了一會兒，才道：「唔……好像要錄音給誰聽的樣子。他們都挺在意那個人的……雖然Saber看起來明顯連自己在意誰都不知道。」

「也就是Saber在那條錄音裏否認自己認識在意的那個人？」有本體經歷編織記憶當劇透的白發男人，用一雙色素淺淡的鋼灰色眼睛看着伊莉雅問。

「嗯……對、就是那樣。」容貌精致的銀發女孩淺笑附和。

這時候庫丘林一臉深沉的開口了：「為什麽聽你們的對話一直讓老子覺得，那兩個王根本在表演情敵互撕呢？」

「只是王的占有欲作祟而已。」Emiya可不認同，提出異議。随後又補充：「至少吉爾伽美什是這樣。不管哪一個座上的他，對欲望都是放縱的。玩不來兒女情長那一套。」

「老子贊同。」庫丘林馬上投贊成票。

即便是Emiya那樣麻煩的男人，庫丘林也不曾選擇細火慢熬的被動追求方式。想要就去搶，搶不來才磨；縱使是磨，他也是主動甚至有些強迫意味的在領路──有辦法快一點，誰耐煩慢慢磨蹭啊！

「嗯、嗯，金色太暈人了。」伊莉雅這就是帶情緒了。她認為Berserker沒能建功，突然亂入的金色英靈也應該背半個鍋。

──盡管Emiya這句話事實上并不完全正确。

起碼他們這場第五次聖杯戰争現界的那個吉爾伽美什，某些方面還是挺講究的。譬如女孩子的身體只能在新婚之夜給丈夫看什麽的……純情的不像烏魯克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