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弓】冬木四戰，二周目！

第68章

「我回來了！」

下午時分，衛宮宅的玄關處，少年的聲音首先響起。

「今晚打擾了！」

少女清亮的嗓音緊随其後，不失禮貌的熟練打招呼。

從穿着到發型，完完全全化身家庭主婦，同時也掌握了家庭成員出行大致規律，做得比愛麗斯菲爾還像一回事的塞拉，今天也準時等在玄關那兒，第一個回應自家小少爺「我回來了」的平安到家通告。

即便是一向把自己擺在平民百姓位置的士郎，都已經習慣了塞拉這種有貴族作風傾向的管家迎門行為。

因為他根本扳不動塞拉在人造人機能設置上，就是以女仆長為基礎定位形成的底線呀！

偏偏還攤上一個根本不管的養父，和一個樂得看熱鬧、随便他和塞拉鬥智鬥勇的養母，以及一個天天拉偏架──偏向塞拉──的義姐。

所謂的生物鏈底層大概是這種感覺吧？

衛宮士郎腳步沉重有些拖沓的往屋裏走，和跟在後頭步子輕盈的遠坂凜對照鮮明。

他總有不好的預感。

打從中午被拖到天臺吃便當，順便被遠坂的話術三繞五繞、繞得答應請她到家裏吃晚餐，還被擠兌着提前打電話把邀約敲定……之後他整個人感覺就不好了！

──彷佛答應了什麽能夠滿足「房子爆炸」要素的前置條件。

尤其不同班的少女今天只要一有空，走廊上偶遇也好、學生會堵門也好、專程跑到教室找也好，她始終挂着微妙笑容在端詳他的臉！士郎今天已經不只一次偷偷鑽洗手間找鏡子，觀察自己臉上有沒有多出奇怪的東西？

今天遠坂同學的各種表現，當真古怪到他無法不多想。

譬如說，自己的Master這麽騷擾別人的Master，當Servant的現身勸兩句不過分吧？亞瑟明明告訴他遠坂的Servant也在學園內游蕩──盡管僅僅是依靠感知确認其存在，亞瑟實際上一整天也沒見過一次遠坂家的Saber。

這樣反而令人心懷忐忑啊！尤其被突然問起家裏有沒有遺傳性心髒病之類的……

「回來啦，小子。喔！還有小姑娘。」

起居室的門開着，電視機亮着，庫丘林正賴在裏面那張矮方桌邊上，托腮往門口瞧，看樣子士郎回來前這人八成在看電視打發時間。

應一聲，士郎漫不經心就準備路過……等、等等等！身子倏地僵硬的少年挪動硬梆梆的腿，收回邁出的步子，歪腦袋再看一遍──

喝！庫丘林有兩個！

「哎呀！好像知道不得了的情報啰！今天來訪的本小姐真有先見之明。」睜着圓溜溜水藍色眼睛，凜探頭跟士郎腦袋擠腦袋，把不算寬敞的拉門開口全給堵上了。

「那個……庫丘林？」士郎試探着開口。

別看房間裏庫丘林有兩位，中間還坐着一位短發的男裝麗人，哪一個才是跟他相處了十年的「庫哥」士郎還是能認出來的。不說馬尾和長發披落的顯著區別，前者比後者年輕些、活力奔放些的特點同樣不難分辨。

「Caster，老子的另一個側面；巴澤特，那家夥的Master，老子赤枝的後人。」光之子斜眼睨着森之賢者，沒好氣地開口介紹。末了補充：「人都不是老子帶回來的。是混蛋Caster 自作主張帶着Master找上門的！」

中間間隔一個小時，不算尾随，當然也扯不上宣戰──起碼對庫丘林來說，目前是這樣。

人家巴澤特和Caster可是攜帶一彈匣時間子彈當作敲門磚，正正經經走大門口進來的；不像言峰绮禮每回都不屈不撓的花式翻牆，卻從未有哪一次是由切嗣親自應門，并且和和氣氣的放人進來。

「可是你們缺子彈也事實。從上一次聖杯戰争到這一次，一共十年消耗得差不多了吧！不然即使衛宮的住址屬于公開情報，這個據點、外來者也沒那麽容易踏進來……我說的對不對？Rider的我。」

「啊啊，那個技能在知情人面前也太藏不住事實了！」庫丘林手一松，側臉直接貼在桌面上了。這裏他口中藏不住事實的技能，自然是指Emiya那個由光神魯格手動添加的固有技「光輪的加護」了。

縱使Servant互相看不見對方的職階技能和固有技能，搜集到的線索多了還不能猜嗎？Caster正是猜出來的。

衛宮士郎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發覺自己實在插不進話，就跟在「先祖大人們」之間坐姿端正的巴澤特點點頭，打算接着往裏走外帶消化庫丘林吐露的一系列信息。

他沒有注意到，庫丘林那雙會含蓄斂藏、獸性卻從不消失的赤眸，始終注視着少年少女身後的空處。

自然也沒料到藍色英靈會冷不防發問：「小子，跟你去上學的Saber不在？」

「他啊……」

士郎無奈地轉頭往後瞧。

此時在他背後，除了有黑絲長腿無限美好的校花級美少女遠坂凜跟着，其他一個多餘的人影也見不着。然而衛宮士郎仍然能感知到，亞瑟就在後面跟着。

「他說在遠坂的Servant解除靈體化以前，他也要隐藏着才公平。」──畢竟感知得到的「影像」是比較模糊的。如果套用當事人角度則可以這樣說明：「我知道你在那裏。但我不清楚你的人在那裏做些什麽？」

簡單講，一個詞：制衡。

「原來如此。士郎的Saber真嚴格呢。」手指點在唇邊的紅衣少女面露了然之色。夠細心的人更會察覺，她的用詞明确透漏了一層意思：關于Servant的職階會出現重複這一點，遠坂已經探知。

對亞瑟的防範意識凜也沒有任何不滿。既然大家打到最後終究會成為競争對手，防人之心不是應有的嗎？

他們在起居室門口耽擱的時間大概有些長了，又有新的腳步聲逐漸接近，即将轉過拐角……下一秒，某個紅色英靈聽上去像在冷嘲熱諷的發言就開始往士郎的耳朵裏鑽。

「拎包聊天很有意思嗎？小鬼。要招待同學就老老實實進去；不然去把書包放下，別在這裏擋着路。你難道看不見我兩手提着的都是食材嗎？晚上吃魚片火鍋，你也不想看見發酸的魚吧？快讓開！」

說着這樣的話，Emiya卻幾乎背貼白牆，站得有些遠，和士郎與凜中間起碼隔着三大步的距離。

原因無他，都同在一個屋檐下了，Servant怎麽可能感知不到其他Servant的存在？Emiya知道房子裏又多出了一個靈體化的陌生英靈。那個英靈的Master很大概率……不，面對現實吧！那個據說和衛宮士郎長相如同倒影的英靈，Master就是遠坂凜！

行，他今天就瞧瞧到底有多像！

……超、級、像！

「啊啦，士郎長大以後一定也是這樣的帥哥。」愛麗斯菲爾評價。

「嗯嗯！如果是這樣子的弟弟，就勉強假裝妹妹跟你出去玩吧！」伊莉雅小大人似的點頭附和，同意票加一。

這對精致五官如出一轍的母女，一言一語定下基調。

于是得到Master指令，解除靈體化現身的千子村正，自己一派悠閑安定的享用起魚片火鍋，那副慢條斯理的進餐模樣，倒是很有人到老年看得多了的泰然。

可是其他人就沒有這份淡定了。

一個個不是光明正大的端詳，就是目光偷偷摸摸地在村正臉上掃來掃去……原本應該大家聚在一塊說說今日瑣事，或者遇見哪些趣事？然後和樂融融享用美味晚餐的輕松氣氛，這會兒已經完全被猶如古董出處考據會的嚴肅學術氛圍取而代之。

魚片火鍋還是那個魚片火鍋，Emiya手藝并沒有變差。

無奈瞧着衛宮士郎和千子村正極度相似的面孔，也就內心遭受到的震撼不怎麽強烈的巴澤特以及兩位庫丘林先生，尚有閑心品味料理且一致表示晚餐十分美味！

亞瑟則在确認Master身邊沒有安全隐患後，幹脆申請到中庭另開一席，他要陪塊頭太大的赫拉克勒斯吃熱騰騰的露天火鍋……随後迪盧木多也機靈的表示同往。他說，應該把餐桌留給有需要的主角們。

理所當然，這個夜晚以上三騎都沒有再露面。

等晚餐時間過去，留在起居室的就剩下士郎、Emiya、村正、凜，和左右分坐在拉門的兩個庫丘林。

「……喂，岳父都走了你還拉着我幹什麽？」

「當然是預防等等出現家庭暴力！到時候你抓一個我抓一個，把他們三個分開。」庫丘林很有想法。

「哈？你是不是忘了老子是個筋力E的Caster……」森之賢者腦袋微微往另一個自己那裏偏，斜睨對方。

屈膝抱腿歪坐的男人，聞言也回睨對方，怪笑道：「老子一個Rider能用盧恩辦到的強化，你一個Caster做不到？」──那麽、要嘛Caster是冒牌庫丘林，要嘛Caster職階是假的！

「我認為他們打不起來。」

對Caster的話不置可否，庫丘林聳肩，努嘴，表示他們看戲就好。

「老夫，千子村正。」

悠悠喝一口剛倒出來的熱茶，概念武裝下顯得格外精悍的青年主動開口：「不過老夫的Master想弄清楚的，應該是『千子村正』這個類架空英靈的構成。也就是替千子村正滿足英靈『位格』的部分屬于何人？」

「那麽，二位有指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