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弓】冬木四戰，二周目！

第39章

「──聽說過嗎？那個冬木市赫赫有名的怪談：森林裏的幽靈洋館。」

……

「根據目擊者們的說法，這是一棟會自主隐藏行跡，能在森林裏自由移動，時而聳立森林東側深處、時而現身西部林海的古老鬼宅……它死去的女主人至今幽居其中，偶爾進入森林的人，會在幸或不幸遠眺望見幽靈洋館時，一并瞧見洋館女主人日常生活的剪影……」

……

紅寶石如同詠嘆調的嗓音放得格外輕柔，偶爾還為了制造效果、烘托氣氛而添上顫音。

紅寶石的契約對象也很買賬，被當作普通孩子養大的伊莉雅這會兒臉已經有些白、腿已經有些軟，只好讓克洛伊牽着走……順便很好地滿足了總在跟她争奪「姊姊資格」的後者，當姊姊照顧妹妹的願望。

畢竟，就算她可以克服恐懼、鼓起勇氣與卡片具現出來沒有理智的英靈之影戰鬥；但也一時改變不了長久以來做為一個普通人的認知，所導致的怕鬼本能──尤其當他們正在故事發生的森林裏，還不斷往林深處前進的時候！

不介意來個解說員加深大家對戰鬥場所背景的了解，但完全不需要一個詐唬犯去吓孩子，Emiya自然不客氣地揭露了真相：「不要吓唬小孩。雙子館本來就是隔着未遠川東西岸對應的兩棟洋房。」

「哈，那可是時隐時現、誰都沒辦法靠近的房子喔！誰、都、沒、辦、法……就像是房子的幽靈……」紅寶石貼着伊莉雅的臉，語氣陰森森。

倏地，熾白閃光一晃而過。

「──呀！」

伊莉雅極其「配合」的，真實演示了女孩子處于精神緊張的狀态下，遇到突發狀況的通常反應：驚呼、倒退。

克洛伊．沒在怕．馮．愛因茲貝倫反應也不慢，立即手上用力，一把把人拽住！這就讓伊莉雅看上去，像是由于走在不時粗壯樹根突出盤繞的泥土地上不習慣，走着走着地沒踩實才會踉跄一下，倒也沒啥丢人不丢人的問題。

偏偏紅寶石吓人還不忘下評語，表示伊莉雅剛剛挨它一個閃光分泌的生理性淚水，和她目前的表情絕配！精妙诠釋了魔法少女即使含淚哭泣，依然不失做為必殺武器的可愛姿容！

「真是太棒了！」紅寶石在衆人之間飛出雀躍的曲線，得意自誇着：「不愧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魔法少女！」

然後它就被來自後頭，一只袖口是黑色的大手一把抓個正着！緊接着，兩眼黯沉無光像死魚眼睛的男人面孔，瞬間将紅寶石的「視野」完全占據。

「道具、還是有點道具自覺比較好。」

這個發型自帶貓耳特色，不管哪條世界線都是伊莉雅無可争議親生父親的男人，沒啥氣勢但莫名令人工精靈覺得特有壓迫感的慢慢說。

「妳這樣子很容易犯衆怒的姊姊……」

另一邊，幹擾紅寶石偵測功能的最佳掩護──人工精靈藍寶石──默默飄回美游肩頭上方，深藏功與名。

保持沉默目睹整個過程的Emiya，則有點恍惚地想：「……我是不是在哪個地方，聽誰說過現世也有這麽一個鬧騰的魔術道具？」可惜生前記憶大多數是一團漿糊，全靠觸景式回憶的守護者，一時也翻找不出該問題的答案。

「幹麽你發呆呀？」庫丘林傾身歪頭，不負伴侶身份首先注意到Emiya有別常态的臉。

理所當然，前者這點關切照例被不喜歡麻煩人的後者，滿口「沒什麽」的敷衍了過去。

與衛宮切嗣成功會合，唯一不高興的大概只有紅寶石。奈何「已為人父的威嚴」太給力，懂自保的人工精靈決定忍下一時之氣──反正跟它那條世界線的衛宮切嗣，從跟伊莉雅契約至今，別說面了，它好像連照片也沒看過呢！哼哼哼……

總之，這支成員到齊的隊伍，彷佛無比期待即将準備舉行試膽大賽，沒啥猶豫，前進路線的終點依舊指向傳說中的幽靈洋館！

慢慢的、伊莉雅也注意到了：好像……根本沒有迷路這回事呀……

「紅寶石！」

她不禁把被切嗣塞進懷裏就神秘安靜下來的魔杖人工精靈從口袋裏拎出來，緋紅的大眼睛用力瞪。她覺得自己被玩笑愚弄了！

「哎哎、才不是這樣！妳看看誰在帶路！英靈也是鬼，鬼當然知道鬼路！」盡管忍一時風平浪靜不假，但感覺自己會憋出內傷的紅寶石，毫不猶豫選擇理直氣壯的鬼扯！

誠然寬松點講來，紅寶石也不算說錯話。

因為把使魔弄壞才折返的切嗣入隊以後，打頭陣的紅．不高興．寶石，就被共享靈基的紅藍Rider組替換下來。

現在主要是擅長盧恩魔術、具備Caster适性的庫丘林在打頭陣。他散布出去的搜索用盧恩符石明顯不受地形複雜影響，确實反饋着僅限于庫丘林能看懂的信息。

蒼藍束發、身姿矯健的藍色英靈，領隊走在樹下林木間；白發褐膚、聖骸布武裝在森林背景中有些醒目的紅色英靈，則縱躍在樹上枝幹間，随時占據視野良好之處，運用千裏眼在必要時配合矯正方位。

在紅藍Rider彼此合作下，雖然他們的行走路徑并非筆直一條線，但确實距離屋頂早早出現在衆人視野內的洋館越來越近──雙子館殘留自律防衛術式試圖幹擾誤導英靈方向感的做法，明顯已經失敗。

只有隐密的、少女們未能察覺的窺觑感始終不散……

「──所以，果然是故意不找我，大家組隊上的吧。」屬于男孩子的嗓音突兀地自言自語，音量很輕，至少摻雜在樹葉摩擦的沙沙聲中，即使是強大的魔術師，不使用強化魔術加強聽覺也注意不到。

然而難不倒英靈出色的五感。

「咄！」

一支勁箭陡出！不偏不倚，就插在聲音來源前方兩公分的位置，箭镞埋進土中，箭支尾羽仍在顫動。

「哦呀、居然是正常的箭。」

箭矢後兩公分的位置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掀開，露出少年一頭發質細膩的璀璨金發，那雙寶石般的紅瞳上望，對上Emiya俯視下方的鋼灰色眼睛。

「難道你想嘗嘗爆炸的滋味？」男人沒好氣地回答。盡管語氣已經比日常放嘲諷時更柔軟，卻依舊不是很好。

畢竟吶！少年套着「吉爾伽美什」這個名字！無論如何，Emiya都做不到把吉爾當作一個普通少年來對待。

聽他們說上話，走在最前面的庫丘林也轉了回來，并有些誇張的嘆道：「那些見鬼的窺觑視線還在，看來不只是你呀！」

「當然不是我啦。」吉爾渾然不在意庫丘林對王者來說算失禮的口吻，還解釋着：「剛剛我才稍微看得久一點，就馬上被紅色的大哥哥抓住位置了。不過大狗哥哥說的窺觑感……是來自地下吧。那些滲進泥土裏的東西……」

「黑泥。」Emiya反應很快，目光也轉移到衆人腳下的土地，眉心攏起。

「黑泥呀、感覺真不好……不過倒是不奇怪──等一下，你是不是用奇怪的稱呼喊我？有加那個詞的……」

「庫哥哥？哎呀，男孩子不行嗎？我聽說你會特別哄小女孩喊你庫哥哥。」吉爾笑瞇瞇地回答，開朗又有朝氣。

「才沒有這回事！小女孩根本不在老子狩獵範圍裏！」一聽吉爾的說詞，庫丘林立刻把「你之前好像不是那樣喊」的狐疑甩掉，為自己的審美品味鄭重抗議起來：「當然要成熟的身體才有韻味呀！胸大腰細腿長那種！」

庫丘林用力晃動手臂，深怕別人瞧不見他往樹上比劃「實例在那兒」的手指。

這個舉動，成功換來Emiya額頭上的青筋和一根新投影射出的箭矢！

「給我認真點。」

──打BOSS前初次犯病，守護者口頭警告。

然而庫丘林覺得目前釘在他的後背、大約心髒位置的那道「岳父凝視」，好像更冷一點……會不會等等到目的地就挨槍子？

「吉爾……」Emiya不自然的停頓一下，才在對方注目下憋回少年的全名，強行續上要說的話：「你準備跟上隊伍？我可不想看見有人跟着搗亂。」

「這麽說就不對了大哥哥。我一定比一不小心打用力了，後果就是幫敵人『重擺架勢』的你們強嘛。」

少年果然沒在客氣，直接點出這一戰注定最強的兩位必将束手束腳的劣勢──那「重擺架勢」乃庫丘林的固有技能之一，用來比方敵人打死不算得重打，倒也還算恰當。起碼除了沒聽懂的魔法少女們，連衛宮切嗣這位不是英靈的都理解了。

這話當真堵得紅藍倆英靈難以反駁！

甚至他們都懷疑随時開着全知全能之星的少年英雄王，是不是連千裏眼也能暫時啓用，已經瞧見他們失手得重打的未來？

「……嘛，這麽困難的問題拿來問小孩子，你們大人不羞愧嗎？」面對庫丘林直言提問，只想賣關子的少年如此回答。

不過想把吉爾單獨留下更不切實際。打BOSS隊伍于是喜加一員！

當他們再往前走一段路，視野陡然由狹窄變寬廣！雙子館……他們目的地的大門進入視野，前方終于又出現可供人通行的确實道路。

萦繞不祥氣息的幽靈洋館，漸漸在魔法少女們眼中被勾勒出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