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英雄王退場,賢王上場!
最糟情況實際上并沒有到來。
同樣是一眼看穿雙人Rider主從打着的主意,但擁有一生的記憶,并且精神狀态同步至老年時期的吉爾伽美什,并不像年輕時的他那麽有「朝氣」,稍微感興趣的事情都想攙和進去折騰折騰。
見衛宮切嗣和Emiya、庫丘林都擺出如臨大敵的樣子,他先是不以為然的輕笑出聲,随後笑聲越發響亮。
「有趣。就算心裏絕望着,也不放棄挑戰本王啊。那就應該充滿敬意的把底牌全部翻出來才對!」
随着他意有所指的話語,紅瞳落向衛宮切嗣時也多停留了幾秒。旋即,屋頂上的男人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本王興致沒了,今晚便到此為止──叫外面的雜種和小鬼進來!時臣,他們可是專程給你帶禮物來的。」
當吉爾伽美什的後半句話說完,喜着紅西裝的遠阪家當主已經帶着一貫的優雅風度,持手杖出現在豪宅大門口。
這當然不是巧合,也不是随傳随到。賢王精神狀态下的最古之王可是有預先提點臣子的。所以時臣一露面就說了:「如果這是王的意思……绮禮,收手吧。惡客也是客人,有多少人都請進來。」
話說的還算好聽,然而他矜持的高姿态同樣擺在那裏。
屋頂上的吉爾伽美什已經失去蹤影,大約是先走一步;绮禮面上挂着着旁人瞧來有些詭異的淺笑,主動收了黑鍵,還算給老師面子的退到一邊去。
見狀,切嗣稍微想了一下,便掏手機打電話叫人。
眼見Master不打了,紅藍倆英靈自然主動收掉所有寶具,只是依然沒放松警惕,就守在切嗣周圍。
等間桐雁夜牽着間桐櫻的手到來,時臣頓時眉鋒微動,自以為的露出些許了然之色。
Archer提示他,衛宮切嗣一行總共有三個Servant,并非只來了明面上那對共享靈基和職階特殊Rider。現在看到間桐雁夜,時臣自然認為間桐……不,應該是間桐雁夜個人和愛因茲貝倫結盟了,第三個Servant就是Berserker!
那麽……的确就算離魔術工房很近,就算占據地利優勢也不适合開打。撇開其它Servant,單論Berserker的戰鬥風格時臣就不難想象在自家開打的後果──無論勝敗,他的陣地都得廢掉至少一半。
結果輸贏損失都歸他,這怎麽行?
如此想着,時臣嘴上該有的應對也沒省略:「看來間桐翁失聯,間桐家老宅被燒毀,都有你的影子在裏面吶……可恥的魔道背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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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沒有在間桐櫻身上多停留。
過繼出去的血脈就不是他的女兒了,而且這也是保護櫻的最佳辦法。
「哈、你這個冷血的男人知道什麽!明明都是你的錯!」被壓制沉睡的刻印蟲,都差點被時臣這句話啓動,間桐雁夜自然反應很大的馬上怼回去。甚至要不是手上還牽着小櫻,得考慮到孩子的精神健康,他可以罵得更多更難聽!
紫發、兩眼無光的間桐櫻木着小臉,身上素雅的小洋裝并未使她看上去多添幾分活力。原因無他,絕望實在存在太久了,似乎時臣看不看她都已經無法影響到那顆自我封閉的心,使她的眸中、臉龐顯現出相應的波瀾。
「……櫻……」
時臣神色微動,到底沒把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名字念出來。
一行人遂在不怎麽友好的氣氛中,轉移到遠阪宅的客廳。果不其然,此前先跑了的王,就在這兒等着。
「坐穩了。時臣。」
斜倚沙發坐姿慵懶的賢王陛下這麽說,自己倒是瞇起眼,豔紅的瞳孔被掩去近半。
那副樣子,也不曉得是在打某種主意?還是真的準備趁他們揭露間桐家繼承人真相時,小憩一會。
反正吉爾伽美什這麽說了,時臣也就姑且坐下來,姑且聽聽晚間打上門來示威的不速之客,究竟能夠說出怎樣的大道理?
随後的十分鐘裏,遠阪時臣就從不再有話不講清楚光咆哮的間桐雁夜口中,得到一個打破他自認為完美保護住優秀後代的答案:「馬奇裏改姓間桐以後,無論誰想成為這個家族的繼承人,都必須滿足那個唯一條件──接納間桐髒硯的腦蟲。」
「比魔術刻印更重要?」雁夜的語氣讓時臣聽出了不對勁。
「當然重要。」雁夜那張毀掉一半、早就做不出太生動表情的臉,這一刻彷佛又恢複了靈活,很是嘲弄地強調:「不管身體叫什麽名字,靈魂真名不叫間桐髒硯的人,才沒有資格繼承間桐的魔術刻印。」
話說到這種通透的程度,再不明白絕對是假裝聽不懂。遠阪時臣沒那麽頑固,實際上,聽到這裏他優雅的儀态就有些繃不住了。
理由很簡單,雁夜的話屬于片面之詞不假,查證起來卻也不難。
起碼間桐家目前推出來的表面家主,間桐鶴野沒有繼承魔術刻印,這件事時臣甚至早就曉得了。一直以來,那個家族都是間桐髒硯暗地裏在把持,時臣只是沒料到「暗地裏」還有這層意思在!
目睹時臣的臉色變換更不加掩飾,切嗣努力忽略有一只绮禮根本不坐下,從剛才到現在始終立在自己椅子的斜後方,抛出猛料:「如果需要證據。可以給你看間桐髒硯的真面目。」
Master話音剛落下,曉得這是約好信號的雙人Rider立刻就動了!
目标:間桐櫻。
有心理準備的小女孩毫不反抗,一個盧恩符文頓時讓她昏迷過去。緊接着,四肢各有封禁術式的小女孩由庫丘林牽引,斜躺着飄浮起來……Emiya則投影出一柄和手術刀有幾分形似的小刀,在魔術師們來不及眨眼的瞬間,完成一次取出附着心髒異物的手術。
慢好幾拍才反應過來,不知情的遠阪時臣,知情的間桐雁夜,齊齊冒出一身冷汗。
──心髒啊!
──說捅就捅啊!
──小女孩有多脆弱到底懂不懂啊!
全場只有站在切嗣斜後方的绮禮微微低頭,唇角翹起明顯的弧度……啊?吉爾伽美什?賢王笑是沒笑,不過他正在觀察時臣的表情,半掩的眸瞳孔色澤似乎偏暗了些許,令人窺不透最古之王都在琢磨些什麽?
「看吧、間桐髒硯。」
Emiya把寶具小刀往桌面一插,本來對穿在刀尖處的、有條長長尾巴的血色圓球體,馬上甩着尾巴抽搐起來,可惜掙紮也無法改變又被往裏推動一小截的事實,那個像身體的圓球上頭,小刀貫穿的傷痕,裂縫自然變得更大。
「也就是腦蟲。」
動手時神情冷俊的紅色英靈,這會兒格外傳神的表演了何謂「嘲諷臉」──時臣忍不住捏緊手杖。
然而一邊庫丘林還要幫腔:「嘿,老蟲子!現在不留遺言以後可沒機會了。」
同時,由于投影寶具的特殊效果,胸口只有一點血跡和小孔的間桐櫻,經過盧恩符文二度治療已被送到雁夜懷裏。此時依舊昏睡。
至于被小刀固定在桌上扭動不停的腦蟲髒硯……老人家也狠,庫丘林想找證據,他就偏不說話!不僅不說話,這位還很有演技地一點一點慢慢僵硬,到最後整個蟲都不動了──偏生還能明确傳遞出「老朽就不說話你咬我呀」的挑釁,也算一代神蟲了!
等待翻盤希望,結果只等來絕望的老人家,就是這樣固執!
「……既然間桐毫無誠意,過繼只是一場騙局。我──」遠阪時臣顯然是信了。哪怕僅僅半信半疑,也是信大于疑。
畢竟要把親骨肉過繼出去,間桐家魔術的基礎信息總得了解。遠阪時臣可以不在意櫻學習間桐家魔術必須經歷的辛苦、乃至痛苦,卻無法容忍「間桐家繼承人真相」這種與他初衷背道而馳的利用和欺騙!
「你還是要把櫻過繼出去!」雁夜瞪眼。那個道貌岸然的冷血動物話都不必說完,他也能猜到那刻薄的嘴會吐出哪些言詞!
「當然啊。葵是優秀的母體,凜和櫻的天賦同樣優秀。遠阪的刻印既然決定留給凜,身為父親,自然要替櫻找到相同的保護。」魔術師思維的時臣,理所當然用魔術師會有的選擇,來替自己的孩子鋪路。
間桐雁夜最無法認可的偏偏是這點!他無法理解怎麽沒有魔術刻印和繼承權,就無法保護一個擁有優秀魔術師天賦的孩子了?
當然,雁夜同樣不了解魔術協會的行事風格。
他立馬抱着櫻站起來,臉上明明白白一行字:「那我們無話可說了!」開口也是:「小櫻會變成現在這樣,全是你的錯!」
好吧……忍很久的間桐雁夜,又開始跳針似的不說人話了。
「間桐家不守承諾。你以為能把她再帶走?」遠阪當主一貫溫潤的聲線,陡然變得低沉。
有被愉悅到的绮禮十分配合,立即右跨出一大步,擋住通往玄關的方位。
「王啊、臣請求您……」
「允了。」
大概也想見識見識對方能怎麽離開?吉爾伽美什人沒動,王財的漣漪卻毫不吝啬地拉開一大片──
就在一片緊張之中,裝死裝到快要真死的蟲爺,間桐髒硯嗓音像是用擠的,陡然飙出來:「殺他、殺了他!那個外道、也是Servant!」
「哦啊。」
言峰绮禮表情更微妙了。他開始思考……要不要設法按照歷史,讓第五次聖杯戰争如期在十年後展開?
──如果間桐髒硯的遺言是真話。
此外,要說對這句話最有反應的,當屬使魔無法監視後不像韋伯只好放棄,另施手段開始斷斷續續監聽的肯尼斯了。
太過激動下他直接失手打翻咖啡,導致整潔的深藍衣襬染上暈開的咖啡漬。
「Servant!」
「在……吾主?」迪盧木多小心試探。盡管他覺得肯尼斯突然暴發不是在喊他,可是那張臉看上去有些猙獰……
「出去。Saber。」猙獰臉的肯尼斯聲音都在抖。
能不猙獰嗎?
肯尼斯可是聽見Servant就在一秒鐘內想起來!他跟衛宮切嗣簽的自我強制證文裏,有一條衛宮切嗣無法幫助他讓索拉自願出嫁,兩人就決鬥的規則!
魔術師、跟……Servant……決鬥!
……所以當初那紅色英靈的眼神,根本是在看傻瓜吧!
「──衛──宮──切──嗣!」